作者：梦里更新
若是自己不来，面对阿波尼亚与梅比乌斯，第八律者恐怕不会犹豫，直接就会选择逃走，那样的话，她还是有逃生的几率的。
但若是自己这个亲手将她逼上绝路的罪魁祸首就站在她的眼前，艾岳敢肯定这个家伙会立刻选择他为夺舍的对象。
那样一来，有阿波尼亚和自己里应外合，纵然第八律者垂死挣扎，也不过是砧板上的一块肉而已。
但对方所创造出来的梦境确实超出了艾岳的预料，他本以为对方会使用更有杀伤力的手段，这样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底牌就能够派上用场了，却没想第八律者只是给自己准备了一场美梦。
顺便一提，第八律者从头到尾就没有使用过什么具备杀伤力的攻击手段，不得不令人怀疑这货是不是才学了一半律者的手段就忍不住跑出来祸害人了。
“随便吧，反正现在是你赢了。”第八律者脸上满是萧瑟之意，“成王败寇，胜者说什么都是对的。”
话说到一半，对方却又忽然抬起头来盯着艾岳：“但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意思？”艾岳皱着眉头，“你脑子出问题了？看不出我是人类吗？”
“不可能，世界上哪有你这样的人类？”第八律者摇头否决，“我在入侵逐火之蛾的时候找到了关于人类对抗律者的绝大部分资料，除了其中一次意外的胜利之外，其余几次的战争虽然都以人类的胜利而告终，但他们所使用的方法没有一个是和你的手段类似的。”
人类和律者的战争，往往都是根据律者的权能来做出针对性的战术或手段，这样一来，人类的反击便始终要比律者的攻势慢一步，总是在对方制造出大规模的灾害后才能拿出有效的反击手段。
但艾岳却完全不同，他几乎是堵在律者做出计划的每一条道路的前面，然后按着她的脑袋就是一通胖揍。
蛛网梦境铺设到一半，这个人就冲出来找到了梦境的编织节点；第八律者利用精神锁定找到了逐火之蛾的位置，却发现这是对方布下的陷阱，就等着自己送上门来暴露位置；为了最后一战她做下天罗地网的布置，眼前这个人却能够模仿律者的手段，跨越空间直接无视了崩坏兽海来到她的面前……
如果说人类和律者的战争像是棋手之间的见招拆招，那么艾岳和第八律者之间的战争就像是神棍揍普通人的未卜先知。
这样的存在，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人类？哪他妈有你这样的人类！
“总而言之，我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艾岳无视了对方的疑问，强硬的转移了话题，“臣服于我，献上自己的律者核心，这样一来，我或许还可以保留你的意识，即便没有了身体，也有机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然后呢？然后成为你手中的工具，用来对付未来的律者，对吗？”第八律者发出一声嗤笑，“别开玩笑了，这一次确实是你们赢了，但我不会是最后一个律者，总有一天，你会下地狱来陪我！”
说完这句话，第八律者的身影随着整个纯白空间的崩塌一起在艾岳的眼前消散。
或许是为了维护律者的尊严，她选择主动摧毁了自己的意识，用自杀的方式保留了最后一份颜面。
眼前的世界很快就变回那个昏暗的房间，光暗的落差让艾岳忍不住眯起眼睛，他感觉到身体有些虚弱，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随后便撞上了一具柔软的躯体。
“你还好吗？”阿波尼亚从后面揽住艾岳的身体，在他耳边轻柔的问到，“第八律者的意识已经观测不到了，莫非？”
“嗯。”艾岳点了点头，又看向四周。
在强大精神力的加持下，他能看到房间的四周都缠满了如同锁链一半的事物，它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微光，那正是阿波尼亚设下的牢笼。
在这样的囚笼之中，第八律者残存的意识绝无可能逃脱。
“罗丝？”
“我在。”
“向逐火之蛾全体发送消息。”艾岳长出一口气，只感觉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第八律者已经确认死亡，这一次战争，依旧是我们赢了。”
第六十六章 法外狂徒艾岳，堂堂登场
普罗米修斯的效率何其之高，只是在转瞬之间，便将消息传遍了整个逐火之蛾。
只是因为之前第八律者入侵逐火之蛾总部的缘故，整个总部如今还处于瘫痪状态，虽然很快就会有人陆续从消散的梦中醒来，但显然想要整个运转起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不过除了逐火之蛾总部，显然也还有其他人收到了信息。
“律者死了？”爱莉希雅听到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就连手里的弓箭都因此而射偏，擦着目标的傡头顶飞了过去。
不过好在眼前的崩坏兽海十分密集，因此也还有其他倒霉蛋中招。
“现在怎么办？”樱皱着眉头，出现在凯文身边，替他杀死了一头从背后偷袭的崩坏兽，“撤离吗？好像没有理由再前进了。”
“不，恰恰相反，我们得过去看看。”痕在一旁接过话题，他毕竟是逐火之蛾战斗经验最丰富的老兵之一，临场反应也很快，“就算这是真的，我们也必须亲眼看到第八律者的尸体才行。”
“消息是普罗米修斯发来的，说明这件事情可能是艾岳博士他们做的。”凯文也持同样的意见，“虽然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样找到的第八律者，又是怎样杀死了她，但我们都必须过去接应，失去了首领的崩坏兽们很快就会发狂，到时候局势会更加混乱，不要保留力气了，全力冲刺！”
为了能够保存足够的体力去面对律者，融合战士们一直都在控制着自己的战斗方式，尽可能的用损耗最小的办法来开路，但如果真的不需要他们来对付律者的话，那么事情一下就会变得简单起来。
“没问题！”最先响应的人是爱莉希雅，她张开长弓，一只汇聚着浩瀚能量的粉色水晶箭矢渐渐在她手中显现，随着少女松开弓弦，整支箭矢化作一道巨大的光之洪流朝着前方轰去，瞬间便在密密麻麻的崩坏兽海之中开辟出一条道路。
“第八律者死了？”
就在凯文等人奋力前进的时候，梅也在会议室中悠悠转醒，此刻的房间里只剩下她自己，在看到手机上发来的信息之后，少女不由得露出愕然的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过程比较复杂，但第八律者确实已经死亡。”普罗米修斯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显示着一具少女的遗体，“另外，艾岳博士说，现在你可能更需要处理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梅博士皱起眉头，从普罗米修斯略显迟疑的态度来看，似乎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收尾工作吗？我这就去安排。”
“不，收尾工作我可以负责，”普罗米修斯说道，“但是应付上面那些大人物的工作还是需要你来做，梅博士——这是艾岳博士的原话。”
“应付上面的大人物？”梅博士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等等，艾岳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梅博士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感觉有哪里十分违和——因为从一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有接收到任何形式的上层命令！
这在过去是根本不可能的，哪怕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会选择先由逐火之蛾自行决议，可一旦确定了律者的情况，那么决议权就会迅速被重新夺走。
虽然这一次一切都结束的十分迅速，整个过程甚至还不到48个小时，但一个命令也没有，也根本不符合那群人的做事风格。
即便普罗米修斯已经阻断了逐火之蛾内网与外部网络的连接，但那些人想要联系上逐火之蛾也有的是办法。
而面对梅博士的提问，普罗米修斯选择了用沉默来回应。
到底都做了什么？什么都做了。
梅博士只感觉眼前一黑。
一直以来，艾岳都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一方面，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经常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项目，不断刷新着梅博士等人对他的评价，可以说，整个人类之中或许还会出现像梅比乌斯，维尔薇，甚至梅这样的天才，但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艾岳这样的存在。
而另一方面，和他的天赋相比，这个人的脾气性格却又好到了另一个极端，甚至显得有些懦弱，不管是在平日里和其他人相处，还是面对逐火之蛾高层的刻意刁难，他都会主动让步，给人一种道德底线很高的感觉。
也就只有和梅比乌斯几人相处时，艾岳才会偶尔显露出狂放不羁的一面。
但事实上，从梅博士等人的身上就能够看出，超越人类的才智，与极高的道德底线，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互相矛盾的，毕竟许多的科学技术在诞生的时候，几乎都和当时的世俗规矩有所违背，若是没有敢于对抗权威与世俗的胆量，很多技术或许就无法出现。
梅博士有时候也会好奇，属于艾岳的那一份“胆量”到底在什么地方，而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艾岳阻断了高层与逐火之蛾之间的通讯？”梅博士摘下眼镜。
“是的。”
“维尔薇对至深之处的改造，和阿波尼亚的离开，不用说也都是他擅自做出的决定？”梅博士开始揉捏眉心。
“是的。”
“除此之外呢，他还干了什么？”发现问题好像大的有点离谱了之后，梅博士反而笑了出来，“不要隐瞒了，一并说出来吧。”
“他让我黑进了几名高层的避难所，将他们囚禁在其中无法对外发送信息，同时篡改了很多国家的战时指令，让大部分军队维持戒备状态……”
普罗米修斯开始坦白艾岳所做的一切，其中每一项都让梅博士感到心惊肉跳。
随后便感到一阵无力。
这已经不是她能够解决的事情了——甚至说，在这一刻，就连梅博士也对艾岳感到了恐惧。
“艾岳希望我能做什么？”等到普罗米修斯结束了汇报，梅博士才一下子靠在椅背上，“或者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认为我还能做什么吗？”
如果按照人类的法律来审判艾岳，那么他将被执行一向名为“枪毙一小时”的刑罚。
到了这个份上，除非下一名律者明天就打过来，否则艾岳在这之前，恐怕都必须在牢狱之中度过了。
不仅如此，就连普罗米修斯恐怕也难以幸免，最差的结果，甚至会被直接废弃。
“您只需要拖延时间就可以了。”普罗米修斯却说出了一个令梅博士感到意外的回答，“拖延到，艾岳博士回来为止。”
啊？他还敢回来？
第六十七章 你到底还有多少好东西瞒着我
在梅博士初步的构想之中，艾岳目前的最佳选择就是直接叛逃逐火之蛾，依靠普罗米修斯强大的能力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以他的能力，只要不刻意掀动灾害，在对抗崩坏的大前提之下，这件事最后恐怕还是会以“招安”的结果收场。
虽然很讽刺，但这确实是现实——只有一个人展现出强大的危害性之后，他才会被真正的正视，从而得到与他相匹配的待遇。
可如果艾岳真的选择返回逐火之蛾，那么……
“您无须担心，这些事情都在艾岳博士的考虑范围之内。”普罗米修斯似乎是明白梅博士的顾虑，继续说道，“而且，您无需为艾岳博士开脱，甚至可以将一切罪名都推到他的头上——这是艾岳博士的原话。”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梅博士愣了一下，随后露出有些恼火的表情，“这样不是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吗？而且要我往艾岳身上泼脏水，我做不到。”
哪怕抛开艾岳对于战胜律者的功劳不谈，他也是对梅博士有恩的人，仅凭对方能够解决凯文的极低体温这一件事情，她就不能允许自己做那个落井下石的角色。
她不知道艾岳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说出这样的话的，但总有种被人看扁了的感觉。
“不必纠结，梅博士。”普罗米修斯继续说道，“甚至可以说，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就只有这个办法，您尽管照做便是。”
说完这句话，普罗米修斯便结束了通讯。
一劳永逸？
梅博士看着熄灭之后的手机屏幕，不由得露出思索的表情。
她隐约意识到，艾岳之前做过那些事情，在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就在外面因为各种原因已经乱作一团的时候，艾岳这边却显得十分和谐。
当梅比乌斯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道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艾岳靠墙坐在一边，将手里的白大褂丢给了因为刚复活而身无片缕的梅比乌斯。
“醒了？”艾岳指了指一旁的第八律者的遗体，“趁着现在没人管你，不添点库存？”
他说的自然是梅比乌斯私藏的律者基因样本。
“你居然这么沉得住气？”梅比乌斯穿上白大褂，看着艾岳的眼神有些怪异，“我还以为睁开眼的时候会看到你趴在律者遗体上不肯下来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有点心虚的——因为她当初就是这样。
“我是什么很变态的人么？”艾岳一脸微妙的回应道，“当然，主要是我想收集的东西都已经搞定了，不然可能确实和你想象的差不多。”
“这么快？”梅比乌斯愣了一下，“等等，我之前就很好奇了，你身上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储物的空间，怎么总是能够随便掏出各种东西来？”
艾岳脱下白大褂后，里面穿着的是一身很简单的长袖长裤，就连兜都没有几个，哪还有装东西的地方？
她甚至没看到那把吓自己一跳的“皮卡丘”，这家伙平常都把它藏哪啊？
梅比乌斯的目光在艾岳身上反复扫视，最后集中在对方的腰带上。
如果说真的有什么东西很可疑的话，那也就只有这个看起来很精致的腰带扣了。
这叞家伙一点穿衣品味都没有，会给自己买这么好的腰带？
“哎呀，终于被发现了？”艾岳微微一笑，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比我想象的要晚一点啊。”
艾岳将手随意的在腰带扣面前一晃，只见熟悉的金光闪过，他的手中瞬间就多了一把枪，正是皮卡丘。
“这是！”梅比乌斯瞬间扑上去，抓着对方的腰带扣仔细研究，“空间拓展储物道具？你特么什么时候研究出来的！”
“没多长时间，而且只是初代产品，缺点很多，没法量产。”艾岳伸手按在对方头上，试图将她推开，“别弄了，这玩意是靠精神波频控制的，你用不了。”
精神波频是在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出现之后提出来的一个理论，即某种独特的精神波动，可以看作是精神上的“脉搏”，由于每个人的精神波频都并不相同，因此也可以用作与识别系统中，比其他生物识别技术要更加安全。
但这玩意目前还只是艾岳的专利，别人连精神波频是什么东西都理解不了。
“我已经将大楼周围的崩坏兽清理干净了，随时可以出……”就在这个时候，阿波尼亚飘然而至，看着两个人奇怪的姿势，不由得皱起眉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研究装备而已，没什么。”梅比乌斯立马站起来，转头看向第八律者，“咳，我再研究一下律者，给我五分钟。”
她来的时候还不忘记带上一个小工具箱，虽然自己炸的衣服都没了，但工具箱还是好好的躺在角落里。
“凯文他们也在靠近，稍微等一会吧。”艾岳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动态，只是拍了拍旁边的地面，“辛苦了，休息一会吧？”
“没……”阿波尼亚下意识的摇头，但马上反应过来，她看了一眼梅比乌斯，随后便朝着艾岳走去，“嗯，确实有些累了。”
修女坐在艾岳的身边，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艾岳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此刻已经闭上了眼睛，如同睡着了一般。
连续的高强度精神消耗，让他也有些支撑不住，若不是“阿波尼亚之拥”的效果仍在持续，此刻的艾岳恐怕早就昏迷过去了。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融合战士小队终于抵达了这栋大楼，而在大楼的楼顶，有一架来自逐火之蛾的飞机正等待着他们。
“这居然是真的……”看着被放入特殊保存装置的律者遗体，凯文忍不住发出感叹，“可是，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自从加入逐火之蛾之后，凯文几乎没有缺席过任何一次针对律者的战斗，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变成配角。
当然，他对此并不在意，只是想知道艾岳等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具体过程你先别管了。”艾岳坐在阿波尼亚和梅比乌斯之间，“在返回逐火之蛾前，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嘱咐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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