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我正好请了明天的探亲假。”
正在和艾岳聊天的阿波尼亚听到对方的感叹，不由得开口问道：“你要和我一起回去看看吗？”
“你才来几天，上面就肯给你批假？”艾岳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也对，他们怕是不敢不批吧。”
“不过，回黄昏街看看吗……”
艾岳仰起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我就算了，现在回去有点太早了。”
崩坏病还没能完全解决，回去看到那些受侵蚀的孩子，除了难受之外艾岳什么也做不了，他讨厌那种感觉，所以很早就决定，下次见面的时候要治好他们。
“我明白了，我会跟孩子们说的。”阿波尼亚看着艾岳的脸，点了点头，“那么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呢？”
“我？挺好的啊。”艾岳笑了笑，“这里又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吃饭什么的甚至都是免费的，我过得可开心了。”
阿波尼亚却伸出手来，捧住艾岳的脸，让他无法避开视线：“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一直皱着眉头呢？”
艾岳也只好含糊其辞：“哎呀，科研是这样的，你不科研你不懂……”
“我确实不明白，那些事情对我一个修女而言，有些太过高深了。”阿波尼亚没有松手，“不过，作为一个修女，我或许也有能做到的事情呢。”
“比如说？”
“比如说，请你在这里稍作休息，如何？”
阿波尼亚嘴上虽然说的是询问的话，但手上的态度却极其强硬，她没有使用“戒律”，却凭借着融合战士强大的肉体力量，硬生生把艾岳的头按到了自己腿上。
“所以你这是？”艾岳仰面朝天，却被遮蔽了一半的视野，“给我膝枕吗？”
“逐火之蛾的书里，有写过这种缓解压力的方式。”阿波尼亚的手轻轻的按压着艾岳的太阳穴，“如何，会感觉到放松吗？”
“完全没有，”艾岳老老实实的回答，“而且你的手指很僵硬诶，为什么感觉你比我紧张？”
“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尝试这种事情。”阿波尼亚闻言也不再尝试按摩，而是直接用手盖住了艾岳的眼睛，强制他闭目养神，“你或多或少，也应该对女士宽容些吧？”
不知为何，艾岳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怨念。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话，以至于房间中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谢谢。”
片刻之后，艾岳才重新开口。
“和你曾经的援助相比，这不过是万一的回报罢了。”阿波尼亚平静的回应道，沉默了一下，又忽然开口，“回黄昏街看望孩子们之后，我就要去‘至深之处’了……你说得对，那个地方很需要我。”
“千劫估计要不开心了，”艾岳几乎可以想象，当千劫看到阿波尼亚阴魂不散的再度出现时，面具下会是怎样嫌弃的表情，“你明天几点走？我去送送你。”
“早晨八点，会有一架飞机运送物资到黄昏街，可以顺带捎我过去。”阿波尼亚说道，“我还……”
她话刚说到一半便忽然中断，因为此刻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阿波尼亚，你在吗？我可以进去吗？”
是爱莉希雅的声音。
艾岳听到有人要来，便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被阿波尼亚的手死死按在她的大腿上，动弹不得。
“在的。”手上虽然在用力，不过阿波尼亚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静，“请进吧，爱莉，门没有锁。”
“那就打扰啦~”爱莉希雅欢快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一起传入艾岳的耳朵，“哎呀，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艾岳意识到阿波尼亚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于是不得不伸手在对方的后腰上戳了一下，这才让修女松开了钳制他的手。
“有事吗？”艾岳连忙从阿波尼亚腿上爬起来，“正好我也要走了，你们聊，不用管我。”
在这种情况下被第三个人撞破，就算艾岳脸皮再厚，也会忍不住产生一种尴尬的情绪。
反倒是一切的始作俑者阿波尼亚，依旧是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艾岳甚至怀疑她就是故意的，毕竟身为精神系融合战士，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的房间应该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哎呀，不用，倒不如说艾岳你也在真是太好了。”爱莉希雅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并不会让她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再跑一趟你那边了。”
“所以是什么事？”看到对方的表情，艾岳心中一动，“看起来似乎不是什么正事啊。”
“怎么说呢，不是逐火之蛾的任务，但也很重要啦。”爱莉希雅笑着说道，“我们想给凯文举办一次生日会呢，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参加？”
“生日会？”
“是啊，也算是借这个机会，把大家聚到一起吃个饭嘛。”爱莉希雅说道，“凯文那家伙，别看现在一脸冷冰冰的样子，以前其实是个很开朗的人呢，只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就变成这样了。”
虽然爱莉希雅含糊其辞，但不管是知道内幕的艾岳，还是善解人意的阿波尼亚，都意识到这其中一定隐藏了很多事情。
“总而言之，趁着这段还算平静的日子，我和梅决定给凯文办一个隆重一点的生日会！”爱莉希雅很快又露出笑容，“不知道二位有没有时间啊？”
“抱歉，我很快要前往‘至深之处’，或许无法到场了。”阿波尼亚只是稍作犹豫，便摇了摇头，“不过，如果你们不介意，我也会用我的方式，送上祝福。”
阿波尼亚并非不认识凯文，这几天，每当梅博士找自己测试那份名为“戒律”的力量时，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都会远远的站在一边观察着一切，他的表情与眼神都十分冰冷，唯独在看向梅博士时，会流露出些许温度。
即便她算不上两个人的朋友，但看到这样的感情，又如何能不送上祝福呢？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祝福啦。”爱莉希雅也表示了理解，很快又看向了艾岳，“艾岳，你最近可应该是很有时间的吧？我已经看到好几次你在园区里闲逛咯。”
“过两天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不过应该问题不大。”艾岳点了点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参加生日会的人都有谁，我都认识吗？”
“哎呀，不认识又怎么样，认识一下不就好了？”爱莉希雅看到艾岳答应下来，便高兴的点点头，“回头我介绍你认识认识，那就这么说定咯！”
仿佛是生怕艾岳反悔一般，爱莉希雅转身就要离开，最后又在快要把门关上的时候探出头来：“对了，不要忘记准备礼物哦？”
随后才把门轻轻关上。
艾岳也长处一口气——这样一来，他的第一个目标应该很快就能够完成了。
“你要出远门？”阿波尼亚在此刻问到，“是之前说过的那件事吗？”
“嗯，去见一个很有意思的家伙。”艾岳点了点头，“说起来，她和你接下来要去的地方还有点关系呢。”
“至深之处？”
艾岳点了点头。
武器研究部的部长，维尔薇，机械与工程学大师，同时也是监狱“至深之处”的制造者，可以说是不下于梅和梅比乌斯的天才。
之后会成为对抗崩坏的强大武器“神之键”系列，便是出自于她的手笔。
“她很厉害吗？”阿波尼亚看着艾岳的表情，忽然问到。
“还不错吧，”艾岳下意识的点点头，“应该和梅博士差不多。”
“和你比呢？”
“那就差远了。”艾岳很果断的摇了摇头，“怎么突然问这个？”
艾岳如今身负系统之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摞在一起也不见得有资格和他对比，就算维尔薇在原本的剧情里有着极为夸张的设定，那显然还是比不上系统的。
“只是突然好奇，能被你看中的会是什么样的人。”阿波尼亚垂下眼睛，没有再看艾岳，“时间不早了，我该休息了。”
艾岳也很知趣的起身：“哦，那明天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离开房间的时候，似乎听到了阿波尼亚的叹息。
第二天早晨八点，艾岳如约来到机场，见到了拎着小皮箱准备登机的阿波尼亚。
“替我向孩子们问好。”艾岳把自己手里的箱子递了过去，“这是给他们准备的小玩具，告诉他们我很快就会去看他们。”
“我知道了。”阿波尼亚接过箱子，转头交给了工作人员，“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指环。
“这是什么？”艾岳愣了一下，随后又想起了什么。
“梅博士说，我的戒律也可以通过施加在某些具体的事物上，从而实现特定的‘戒律’，”阿波尼亚慢慢说道，“这就是其中一种方式……当然，这枚指环上并没有施加‘戒律’，只是蕴含了我的某种期望。”
“你愿意收下吗？”
“好吧，”艾岳接过指环，并没有仔细观察，便将其带在了手指上，脸上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不过，阿波尼亚，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随便给别人送戒指……怎么说呢，这种事情还是需要谨慎一些。”
“是这样吗？”
阿波尼亚观察着艾岳的表情，随后露出些许笑容。
“我答应你。”
第二十八章 螺旋工坊，我tm来了！
阿波尼亚很快便坐着货运飞机离开了逐火之蛾基地。
艾岳目送飞机消失在天际，却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走向了停机坪的另一边。
这里同样也有一架货运飞机，正准备飞往另一个目的地。
“是艾岳先生吗？”守在登机口的工作人员看到他走过来，便主动开口询问，“梅博士告诉我们，今天有一位艾岳先生要搭乘飞机去‘螺旋工坊’。”
“是我。”艾岳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什么时候出发？”
“随时都可以。”工作人员检查了证件之后，便让出身位，做出请的姿态，“不过那位螺旋工坊的主人，脾气会有些古怪，还希望您有所准备。”
螺旋工坊位于逐火之蛾基地两小时航程之外的一座小岛上，据说是因为经常产生爆炸等事故，导致必须安置在远离城市的偏僻地区，不过艾岳知道维尔薇这个人为了骗经费是会故意制造爆炸的，所以他有理由怀疑对方早在选址的时候就已经策划好了一切。
螺旋工坊从外表上看，是一座类似DNA双螺旋结构的大楼，不过它的高度只有不足十米，因此艾岳猜测它的主体部分应该隐藏在地下，上面这部分估计只是掩人耳目用的。
在螺旋工坊的后方有一块停机坪，显然就是专供货运飞机停放的，货运飞机缓缓降落，随后机腹位置的舱门打开，打包整齐的货物便在机械的运转中被放置到地面上。
艾岳打开舱门，率先跳到地上，随后就看到托着货物的那块金属平台缓缓下降，显然已经是被维尔薇签收了。
“货物已经送到，我们还要等维尔薇部长把她完成的订单送过来。”工作人员对艾岳说道，“我们大概会在两个小时之后离开，如果艾岳先生您能赶回来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赶不上也没关系，螺旋工坊还有其他的交通工具，不会影响您的行程的。”
“行，我知道了。”艾岳点了点头，随后环视一圈，“但问题在于，我要怎么进去？这地方看起来好像没有正门的样子。”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工作人员露出尴尬的笑容，“如你所见，我们一直都是在外面等着的，或许过一会维尔薇部长会出来接你？”
艾岳还没来得及回复，耳边就忽然传来了陌生的声音：“咳咳，试音，试音——喂喂，能听得见吗？”
艾岳扭头一看，就发现不远处的地面上升起一个喇叭。
这机场地面上这些条条框框……不会每一块都是能独立活动的吧？
艾岳忽然开始理解为什么梅博士要削减维尔薇的经费了。
光这个机场的造价就远超于艾岳现在使用的实验室好几倍了，更不要说这只是附属部件，还没有算螺旋工坊本体呢。
“梅博士告诉我今天有客人要来，我差点都忘了。”维尔薇还在继续说话，“那个，是叫艾岳对吧？你走近点，站到这个喇叭跟前来。”
艾岳顿时升起一种不太妙的感觉，不过还是走了过去。
“好了。”喇叭上还有个摄像头，看起来对方应该是在用这个观察机场的情况，“那你要抓紧哦。”
艾岳很配合的伸手抓住顶着喇叭的杆子，随后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这地方肯定不正常。
下一秒，失重的感觉便从脚下传来，艾岳脚下的地面很快便沉了下去，并且以一个明显不在安全范围内的运行速度在一片黑暗中移动。
好在这个过程也没有持续多久，差不多十几秒过后，艾岳脚下的地面就开始减速，最终停了下来。
下一秒，四周的灯光忽然大开，点亮了室内的环境，一个带着礼帽，与其说是学者不如说更像是个马戏团演员的女性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铛铛铛铛！这样的入场方式，感觉如何？”
“一般吧。”艾岳一边适应快速下落和移动所带来的不适，一边嘴硬，“意图太明显了，我只能说毫无惊喜。”
“哎呀，看来是来了位挑剔的客人呢。”维尔薇也不在意，依旧保持着笑容，“不管怎么说，欢迎来到螺旋工坊——嗯，让我想想，你是第几位来到这里的客人呢？”
“那都不重要吧，”艾岳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是看在梅博士的面子上才放我进来的，实际上对我的能力其实还抱有怀疑吧？能不能快进到考验环节？上面那个飞机可只能等我两个小时。”
“哎呀，真是心急呢，你难道比我还忙？”维尔薇眨了眨眼睛，对艾岳如此急躁的反应有些意外，“不过嘛，你说的也对，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跟我来吧。”
看着维尔薇不再表演，而是转身朝着房间另一边的大门走去，艾岳也松了口气。
他表现的如此急躁，并非是因为他真的很想早点回去，而是因为艾岳很清楚，维尔薇如今的表演不过是一种疏离的表现，对方在用这种方式观测并评估自己，如果一味的跟着维尔薇的话题走，那么恐怕很长时间都进入不了正题。
换句话说，在没有证明自己的能力之前，所有的交谈都是无意义的，只有在维尔薇真正意识到艾岳的能力之后，两个人的对话才算有了社交的价值。
艾岳本身并不是什么追求效率的实用主义者，但维尔薇实在是太热爱表演了，所以他不得不多注意一点。
随着维尔薇的带路，两个人很快来到了另一个房间，这里显然是维尔薇的工作间，因为四周的墙壁全是透明的玻璃，隔着玻璃能够看到现在仍然在运作着的各种大型机械设备。
而且，除了少数几样比较常规的，比如说锻造炉，数控机床之外，其他绝大多数设备艾岳都没见过。
“怎么样，还不错吧？”维尔薇在旁边介绍到，“这里面绝大多数设备都是由我本人亲手设计并打造出来的哦。”
“挺好的。”艾岳点点头，表现出了适当的赞许，“梅博士说你是最优秀的工程师和机械师，看来一点没错。”
“那么接下来，这里就借给你用了。”维尔薇笑着说道，“那边的电脑可以调用工坊里所有的材料，想用什么就用什么，不用客气。”
“唯一的条件就是——做出一件有趣的，但我从没见过的道具。”
第二十九章 什么天才，秒了
维尔薇注意到艾岳的时间，其实比他自己想象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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