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你做什么！”艾岳大惊失色，下意识的扒住旁边的桌子，“放手啊……我靠你哪来的牛劲！”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学者，本身也是一名融合战士。
“少废话，跟我去一所！”梅比乌斯头都不回，“我要验证你这份结果的真实性！”
“能不能先让我吃个饭？至少让我刷个牙吧！”
“你这份结果要是能用，我请你吃一年的饭！”
艾岳也很清楚，普通人在融合战士面前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也就放弃了反抗。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第一研究所，进门就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在实验台前忙碌着。
“梅比乌斯博士，你不是要回去休息吗？”仍然还在处理文件的克莱茵抬起头来，就看到梅比乌斯抓着一个陌生的男性走进了研究所，“哦，这位就是艾岳先生吧？你好，我叫克莱茵，是博士的助手。”
“你……”艾岳本想跟这位人类形态的克莱茵打个招呼，结果梅比乌斯压根没有停下的打算，直接拽着他就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间，所以他也只能摆摆手，便给对方留下一个狼狈的身影，“好。”
“就是这了。”梅比乌斯启动了房间内的仪器，很快显示屏便亮了起来，“把你得到的数据输进去，这台机器会模拟超变因子与人类基因组融合的结果，虽然目前样本太少，模拟的结果可能不够可靠，但作为一个参考来检验你得出的结果也足够了。”
艾岳很快将自己制作的那份超变因子的信息输入了机器之中，而梅比乌斯也一点不客气，直接就是一百连抽……我是说连续模拟一百次融合战士手术的结果。
如果成功率真的有对方说的那么高……不，不要说是96%，哪怕只有9.6%，都足以让艾岳在逐火之蛾内部的地位瞬间提升到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度。
就连梅比乌斯也在暗暗期待，希望这一百次模拟结果之中，至少也要有十次的成功融合才行。
然而结果却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模拟的结果通常会用绿色的圆圈与红色的叉号来分别表示成功与失败，而梅比乌斯以往进行模拟的时候，通常都是万红之中一点绿，但今天却截然不同。
绿色的圆圈占据了整个屏幕，梅比乌斯翻来覆去的查看，竟然找不到任何一场失败的模拟结果。
“这……”她下意识的拍了拍显示器，“这玩意是不是坏了？那家伙不会又随便做了个消耗品来糊弄我吧？”
“确实，感觉应该是出问题了。”艾岳在一旁一本正经的说到，“按照概率，怎么也应该有几次失败的啊，看来这模拟机的精度不行啊。”
梅比乌斯看着他，这一次却没有说什么怀疑的话。
事实胜于雄辩，既然这样的结果已经摆在了她的眼前，那么梅比乌斯便只能接受现实。
只是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更加麻烦了。
想到这里，梅比乌斯拿出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号码。
“梅，你现在立刻来一趟一所。”梅比乌斯的语气十分严肃，“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面谈——除了你那个小跟班，不要告诉任何人。”
片刻之后，梅博士也出现在了这台模拟机的面前。
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结果，沉思片刻之后，发出了感叹：“梅比乌斯博士，没想到你已经把迦楼罗的基因组研究到这种程度，看来马上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不是我。”梅比乌斯叹了口气，朝着旁边一指，“是他。”
梅博士扭头看去，才发现艾岳正在一旁翻阅着梅比乌斯的各种实验笔记：“艾岳先生？”
“啊？”正趁着这个机会疯狂往系统里灌水的艾岳抬起头来，就看到梅博士一脸疑惑的指着眼前的显示屏，“哦，是我弄的。”
梅博士看看艾岳，又看看梅比乌斯：“艾岳先生，一个人弄的？”
梅比乌斯点头。
“就花了一天？”
梅比乌斯点头。
“成功率百分百？”
“他自己说是96%，”梅比乌斯用复杂的语气说道，“还说这台模拟机精度不够。”
“毕竟是维尔薇只花了三天做出来的，性能低一点也很合理。”梅博士点点头，随后也露出古怪的表情，“可，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吗？”
梅比乌斯没有说话，只是递过来一张纸——那是艾岳之前交给她的，能够根据规律筛选冗余区信息的公式。
梅博士对融合战士计划的了解何等深刻，只是简单的分析，便意识到这个公式绝无虚假，甚至其中体现出来的某种思路的价值还要高过公式本身，如果能够根据这种思路修改公式中的部分数据的话，就算用到其他区域的信息筛选也不是不行。
因此她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融合战士计划，算得上是梅与梅比乌斯呕心沥血，花费了无数精力与时间才终于总结出来的一套理论体系，尽管这套体系如今还十分简陋，甚至可以说是只能依靠赌命与运气才能创造的奇迹，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们心血的结晶。
然而却有一个人，能够在一天之内将这套尚且粗糙简陋的体系完善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假如不是亲眼所见，梅博士绝对会认为这是某种幻觉。
可现在一切都发生了。
梅博士忽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去看望阿波尼亚时，和对方进行的一段对话。
在拥有了精神系融合战士的力量之后，逐火之蛾可以说是彻底失去了约束阿波尼亚的手段，对方只需要只言片语，便能直接瓦解整个逐火之蛾，就算想要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阿波尼亚也完全有能力从其中幸存。
若是阿波尼亚对逐火之蛾抱有敌意，那么人类或许就不需要被律者毁灭了。
梅博士前去探望阿波尼亚，一方面是想对她所拥有的能力进行一次系统的研究，另一方面也是对阿波尼亚本人态度的一次试探，看看能不能说服对方一同对抗崩坏。
然而进行了简单的交谈之后，梅博士却发现阿波尼亚本人并不是很在意外界的一切，反而将自身的意志与艾岳绑定在了一起，几乎问到的每一个问题，阿波尼亚都会选择从艾岳的角度出发来回答。
就在梅博士以为阿波尼亚的这种反应是出自于某种情愫的时候，阿波尼亚的回答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阿波尼亚说：“我无条件的信任艾岳先生，因为他是我的救世主。他曾经挽救我于罪恶之中，未来也一定会将这个世界从浩劫中拯救出来。”
梅博士对黄昏街的事情也有所了解，知道艾岳曾经靠崩坏能吸附仪解救了疗养院可能会引起崩坏爆发的隐患，因此对于阿波尼亚的话只是当成了某种信仰方面的误会。
然而今天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时，她才明白，或许那根本不是误会。
崩坏能吸附仪和融合战士计划，这两个项目所涉及到的领域可以说是完全不同，对方即便是有先前的经验和学识，也难以运用到融合战士计划之中。
可对方还是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完成了将迦楼罗基因编辑呈超变因子的工作。
这已经不是人类的智慧能够解释的事情了……难不成世界上真的有神？
梅博士作为一名学者，很少会在意这些领域的事情。
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还是让她忍不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别发愣了，梅。”梅比乌斯的声音将梅博士从思索中唤醒，她抬起头来，就看到梅比乌斯皱着眉头，“艾岳这件事情，你怎么想？”
梅回过神来，很快领会了梅比乌斯的意思。
“暂时不能外传，”梅博士很快说道，“艾岳先生的这件事情，也必须保密，不能让上面那群人知道，尤其是‘反对派’。”
想要拯救人类，并不是个容易得事情，因为在你伸出手的时候，有些人不但不会领情，反而还会试图把你拖下深渊，好给他腾出位置。
逐火之蛾内部的“反对派”就是这么一群人，他们之中，固然有部分人是真的担心“融合战士”会成为不可控的怪物，从而对人类社会造成更大伤害，但更多的人却是害怕这种无法掌控的力量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与利益。
为了他们自己的权利，这些人甚至愿意把性命出卖给律者。
假如被这些人知道了艾岳所拥有的恐怖天赋，那么他们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再继续活下去。
必须要尽快解决这些隐患了。
第二十三章 有些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如果要问梅博士，悬在人类头顶最大的危机是什么，她会说是崩坏和律者。
但如果要问她，人类目前最急需解决的危机是什么，答案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梅博士眼中，目前最急需解决的，便是人类的内部矛盾问题。
尽管在崩坏和律者的巨大外部压力之下，人类勉强抱团在一起，成立了逐火之蛾这样一个统括全局，对抗崩坏的组织，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逐火之蛾的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反对融合战士计划的人，不过是这种内斗现象的一个侧面而已，真正的内部争斗，远比这要复杂得多。
逐火之蛾的资金来源很复杂，有各大国家的拨款，也有跨国企业的投资，同时还有内部专利或任务赚取的报酬，也正是因为这些来源不同的资金，让逐火之蛾的高层也都分为了各种各样的派系，而为了彼此之间的利益，他们的争斗虽然不见硝烟，却并不会因此而柔和半分。
为了钳制彼此，他们不惜花费大量资金用在刺探敌对派系上面；为了钳制彼此，无数战争兵器即便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也还是将枪口对准同胞；为了钳制彼此，原本应该在对抗崩坏的前线奋勇杀敌的精锐战士却被抽调为暗杀部队的私兵……
如果说这些事情梅博士还能够忍受，那么那些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连能够造福人类的项目都要阻止和封存的行为，就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梅博士可以为了对抗崩坏，而在这些派系之间斡旋，尽力的争取更多的支持，可如果就连“对抗崩坏”本身都要作为筹码被那些人拿来讨价还价的话，逐火之蛾存在的意义又剩下什么了？
“艾岳先生。”梅博士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她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显然是有不少话要说，“接下来的事情很重要，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理解和支持。”
“这么严肃？”一看梅博士露出这样的表情，艾岳也放下了手里的实验资料，同样拉过一把椅子，“好吧，我在听。”
“终于下定决心了，梅？”梅比乌斯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这就对啦，那些阻拦我们的人，早就该收拾了。”
“首先，第一件事情，”梅博士没有接梅比乌斯的话，而是对着艾岳说道，“崩坏能吸附仪的专利申请暂时被冻结了。”
在此之前，梅博士曾经说过要帮助艾岳申请“崩坏能吸附仪”的专利，这样以后如果崩坏能吸附仪可以投入量产，艾岳也能够拿到专利费。
考虑到崩坏能吸附仪本身的质量足够在同类型产品中傲视群雄，自然不需要为销量的事情发愁，因此这笔专利费显然不会是个小数目。
然而现在却出师未捷身先死，要是说这背后没人捣鬼，只怕就连帕朵菲莉丝都不会相信。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艾岳点了点头，随后又问到，“需要我做什么吗？”
“恐怕你做什么都意义不大，”梅博士摇了摇头，又有些奇怪，“但是你好像一点也不生气？”
“我初来乍到就抢别人饭碗，不挨揍就已经是好事了，”艾岳耸了耸肩，“梅博士，别把我想的那么不懂人情世故好吧，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行。”
显然艾岳已经意识到，梅博士想要说什么了。
“那我就直说了。”梅博士点了点头，“或许你对自己昨天做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了解，但这毫无疑问是一项非常了不起的成就，抛开迦楼罗的超变因子不谈，仅仅只是这个公式，便能让融合战士计划进一步完善——然而这一切都暂时不能发表出来，只能有我们几个人知道。”
“理解。”艾岳点了点头，“我猜要是这事传出去，等待我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升职加薪，对吧？”
“是的，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梅博士简单的将反对派的事情说了一下，“因此在这件事情没有得到解决之前，我希望你能尽量低调一些，不要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这种时候就别想着让他置身事外啦，梅。”梅比乌斯在一旁插嘴道，“艾岳，要不要加入我们，一起把这帮满脑子勾心斗角的家伙好好的整治一下？”
“这种事情我们都没有绝对的把握，怎么能够把艾岳先生拖下水？”梅博士摇了摇头，认真的看向艾岳，“艾岳先生，你很优秀，大概比我和梅比乌斯都要优秀，如果我们的计划失败了，那么我希望你能在我们之后，肩负起战胜崩坏的责任。”
梅博士的语气很坚定，同时又流露出一种坦然的情绪，显然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也很清楚这件事可能招致的后果。
“我觉得梅比乌斯博士说的挺对的，如果等你们失败了我再做什么，那不是已经晚了么？”艾岳微微摇头，“而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想置身事外已经不太可能了，不如讲讲梅博士你的计划？”
艾岳很清楚，他能进逐火之蛾就是靠梅博士的推荐，进来之后又得到梅博士和梅比乌斯博士的照顾，在别人眼中，自己身上毫无疑问已经被打上了梅博士阵营的标签，假如真的有什么人要对梅博士下手，那自己也跑不了。
与其期待别人会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还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呢。
再说了，这么一个和梅博士等人拉近关系的机会，艾岳又怎么可能错过？
“好吧，如果你执意要求的话。”梅博士叹了口气，也没有强求，“首先，你听说过‘毒蛹’吗？”
艾岳很老实的摇头——他虽然知道，但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表现出来。
“毒蛹是由逐火之蛾高层掌握的一只……暗杀部队。”梅博士解释道，“这支部队通常被高层们用来对付那些……呃，意见不合的对手们。”
“那个樱就是从毒蛹出来的。”梅比乌斯在一旁解释道，“梅能认识她，还是因为一场刺杀呢。”
“总而言之，如果想要解决内耗的问题，我们就必须扩大自己的话语权。”梅博士继续说到，“而扩大话语权的最好办法，就是掌握足够强大的武力。”
“我打算毁灭毒蛹，重新建立一只秘密部队。”
第二十四章 想你了，尤里
拳头大说话才管用，艾岳也是认可这个道理的。
因此对于梅博士的计划，他自然是支持的——但这样还不够。
“恕我直言，只是扩大话语权的话，恐怕还不够。”艾岳说道，“仅仅只是靠一只秘密部队来镇压组织内部的矛盾，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除非那些人愿意摒弃曾经的矛盾，否则你这样做只会把仇恨吸引到自己身上。”
“他们之间或许不会再有激烈的冲突，但这些人绝对不介意把矛头对准你，好在各种各样的时刻恶心你。”
恶意不会因为暴力而消失，只会暂时隐藏，然后更猛烈的爆发出来。
“你说没错，可是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梅博士叹了口气，显然也知道这个计划的不足之处，“如果能够让他们把精力和财力用在更重要的领域，被针对就被针对吧，反正我不怕。”
说到这里梅博士露出一丝笑容，显然是想到了凯文。
“干脆把他们都干掉，一帮烦人的家伙。”梅比乌斯不耐烦的说到，“杀上一批就都老实了。”
“除非你有把握能够在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情况下把他们都杀干净，不然只会引发更大的内战。”梅博士用一种“你怎么这么单纯”的眼神看向梅比乌斯，“如今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财富与武力都掌握在那群人手中，除非计划周密，一击斩首，不然就只能进行威慑。”
看得出来梅博士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方案。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办？”梅比乌斯看了一眼艾岳，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对了，之前做融合战士手术的那个……阿波尼亚？她的能力不是精神控制吗？找个机会把那帮高层聚集起来，让阿波尼亚把他们都控制了，不就行了？”
“阿波尼亚的‘戒律’和真正的精神控制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而且她的能力在处于观察和测试阶段，不一定真的能够做到精神控制的程度。”梅博士叹了口气，“而且你以为高层那些人会不知道阿波尼亚的情报吗？说不定他们拿到详细报告的时间比你都要早一点呢。”
逐火之蛾的高层可不是一群尸位素餐的蠢猪，能够在逐火之蛾的高层占有一席之地的，哪里会有蠢人？
小瞧敌人，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指望依靠敌人的疏忽来完成计划，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我也不建议你们利用阿波尼亚的能力做这种事情。”艾岳摇了摇头，相比起两名学者，他对阿波尼亚的了解要更加深入，“她这个人做事，结果通常都会和她本身的目的背道而驰，或许你们只是想让逐火之蛾的高层团结一致对抗崩坏，但如果使用阿波尼亚的能力，很有可能会造就一群穷兵黩武，将文明推向极端的战争狂人。”
知道原本剧情走向的艾岳，对于阿波尼亚的能力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再清楚不过了，或许会有人认为，阿波尼亚所拥有的强大能力是神的恩赐，但在艾岳看来，这份能力再配上阿波尼亚那种悲天悯人的性格，恰恰是所谓神明恶意的体现。
从“戒律”所造成的大多数后果来看，这与其说是恩赐，倒不如说是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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