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画添一笔
林氏庄园,主宅正厅。
天花板,上悬挂的魂导灯散发着柔和温馨的暖阳色光芒。
林榕与老管家并肩坐在沙发上。
玻璃窗外的闪电转瞬即逝,外界又变回漆黑一片。
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林榕望着桌面上的月白色竖琴,略微感叹:
“整个西境行省被海神帝国攻陷,这座大陆还真是变天了啊!”
海神帝国横空出世,让大陆本就波云诡谲的局势变得更加动荡不安。
西境行省,足足占据了天斗帝国两成的疆域领土。
好在海神帝国因为人手严重不足,在占领西境行省便不再继续发起战争,而是选择消化这片巨大的疆域。
这也让大陆上与天斗帝国境内的其余行省,以及与西境行省接壤的哈根达斯王国暗自松了一口气。
海神军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海神军团七位封号斗罗级别的强者。
整个大陆,除了武魂殿能够与其硬刚外,也只有两大帝国有足够数量的军队,可以用士兵自身的性命去硬生生地耗死这七位封号斗罗。
王国与公国则需要联合在一起,军队的数量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海神帝国目前只侵占了天斗帝国的西境行省,这让大陆诸多王国、公国以及星罗帝国得以暂时置身事外。
尤其是星罗帝国,天斗帝国的西境行省与他们星罗帝国的领土之间还隔了一个哈根达斯王国。
如果海神帝国往南方扩张势力范围,那也是率先入侵哈根达斯王国,战火暂时烧不到星罗帝国的领土上。
天斗、星罗两大帝国之间积怨已久,若非武魂殿从中调和,两大帝国之间又分封出了数个王国公国作为双方矛盾的缓冲,这两大帝国早就拼得你死我活了。
因此,星罗皇帝面对海神帝国攻占大陆这一行为,只是吩咐大军前往帝国边境建立好防御线,其余的一切照旧,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海神帝国侵占了天斗帝国的西境行省,损失的不仅是天斗帝国一个行省的领土,还有武魂殿分布在西境行省的诸多武魂殿分殿。
作为斗罗大陆公认的最强势力,武魂殿被海神帝国摧毁了一个行省的武魂殿分殿,这对武魂殿权威的挑衅无疑是巨大的。
当今教皇比比东是武魂殿历史上第一位外姓教皇,在武魂殿各个方面的权利本就不如上一任教皇千寻疾。
风剑宗灭门的帽子被扣到了武魂殿的头上,再加上天斗帝国西境行省内所有武魂殿分殿被摧毁。
这一件件事情的发生,让武魂殿威名受损,作为教皇的比比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比比东本人与玉小刚之间暧昧的关系,也让她在武魂殿威信大降。
无论是重振武魂殿的权威,还是再度树立她自己在武魂殿的威信,比比东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与天斗帝国联手,把西境行省从海神帝国手里重新夺回来。
作为武魂殿在天斗帝国的代言人,白金主教萨拉斯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武魂殿与天斗帝国合作的全权负责人。
而两大势力会晤商谈的日子,就是今日。
听着窗外暴雨倾盆的声音,林榕淡然一笑,语气略微有些嘲讽地说道:
“夺回西境行省,以武魂殿与天斗两家合力,夺回其余的城市都不是难事,可瀚海城就不一定了。”
“除非比比东能够请出千道流与她一起联手,这样才有希望打败有海洋力量加持的波塞西。”
“但要让千道流对波塞西出手,希望不大,比比东也不可能低声下气地去求千道流出手。”
“许是上天都知道夺回西境行省的事情注定功败垂成,这才选择在皇室与武魂殿会晤的日子里,下起来这连绵不绝的狂风暴雨。”
讲到此处,林榕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身旁的老管家,问道:
“于爷爷,皇室那边派出与萨拉斯会晤的人,不会是雪清河吧?”
老管家闻言,不假思索地回答:
“是的,不过雪夜大帝除了派出太子出席外,雪星亲王也有一同参加。”
“雪星也去?”林榕对雪夜这一手行为很是难评。
“这都什么时候了,雪夜还有心思玩弄帝皇心术的平衡之道。”
这时,盘踞在林榕手腕上的九曲藤龙发出一声轻微的龙吟,提醒他波动的此刻又开始跌落了。
“又来了,真麻烦。”
林榕抱怨着,拿起桌面上的月白色竖琴放在膝盖上,指尖在竖琴琴弦上拨动。
下一刻,如珠玉般清脆透彻的悦耳琴音从月白色竖琴中流淌而出。
美妙的琴音似乎有一种魔力,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随着林榕的弹奏,竖琴那月白色的琴身似有流光散发,在这流光的笼罩下,他那波动的心境开始缓缓地回升。
此琴名为“月下之恋”,是一件神器。
神器的来源,正是爱神传承,月下之恋便是爱神神器。
早在半月前,杨无敌就在相思断肠红的指引下,顺利地从一座隐秘的山谷里找到了这件爱神竖琴。
有相思断肠红在手,爱神竖琴没有排斥杨无敌,让他成功地带出了那座山谷。
第155章 雷雨
月下之恋,不仅是爱神神器,神器之中还蕴含着爱神的神位传承。
正常而言,想要使用爱神竖琴,需要得到竖琴里蕴含的神位传承才有这个资格。
但林榕不一样,他利用心境下蕴含至纯至诚之情的鲜血摘下了相思断肠红,身上沾染了相思断肠红的气息。
这股气息让林榕能够在不接受爱神神位传承的情况下,也能够自如地弹奏爱神竖琴。
弹奏竖琴,这在前世只有少部分音乐家才会的技艺。
但在这一世,却是每一位贵族的必修课。
作为世袭公爵,林榕自然也在从小的礼仪课上学会了这一门技艺。
贵族礼仪涉猎的范围很广,几乎各种方面都有所涉猎。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非绝世天才不可能做到样样精通。
因此,除去少部分必要的礼仪需要专精外,其余的礼仪只要求会即可,不需要学习到精通的层次。
林榕作为男性贵族,演奏竖琴对他而言,恰巧就是会演奏即可的那一部分,不需要他精通。
当杨无敌把爱神竖琴带到他面前,出于好奇心,林榕便用此竖琴弹奏了一首曲子。
出乎意料的,爱神竖琴弹奏出来的琴音居然能够暂时平复他波动的心境。
爱神竖琴这一效果,让林榕得以从榕树林的树藤囚笼里出来。
重获自由的感觉当真是棒极了。
哪怕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股新鲜感都还没有完全消失。
只有亲身体会过失去自由的感觉,才能明白自由有多么可贵。
古人诚不欺我。
林榕静坐在沙发上,闭目弹奏着爱神竖琴。
他弹奏的这首乐曲曲调悠扬婉转,琴音如同空谷幽兰般幽远静谧。
老管家坐在小少爷身旁,默默地聆听。
他虽然不精通音律,但光听乐曲曲调也能听得出来,这首曲子不属于当世琴曲中的任何一种。
只是,小少爷没有明说,他也心照不宣地没有去问琴曲的来源。
林榕弹奏的琴曲源自前世,名为“碣石调·幽兰”。
这首曲子是他记忆里为数不多还记得琴谱的一首古乐曲。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今天之旋,其曷为然。我行四方,以日以年。
雪霜贸贸,荠麦之茂。子如不伤,我不尔觏。
荠麦之茂,荠麦之有。君子之伤,君子之守。
似山泉涌出,似空谷幽静,任凭窗外风雨交加、雷鸣作伴,都无法影响到屋内琴音缭绕的氛围。
琴曲曲调略微抑郁伤感,但却哀而不伤,如入宁静致远无人之境,消归于内心无限的平和与安详。
闭目细品,别有一番典雅清净、悠远旷达的意境。
琴曲缓缓而弹,静谧的琴音环绕屋梁,谱写诗意氛围,在不知不觉中临近尾声。
曲毕,残余的琴音还回荡在正厅里,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林榕睁开眼睛,心境暂时重回巅峰的他,此刻心绪相当平和,乌黑明亮的眼眸中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老管家此刻也从乐曲中回味过来,祥和的笑容在他那苍老的面容上浮现,真诚地夸赞道:
“比起上次,小少爷竖琴的弹奏水平又有进步。”
“夫人在乐曲上的造诣很高,想来小少爷也遗传了夫人在音律一道上的天赋。”
“从前夫人还在的时候,就时常坐在她亲自打理的花园中弹奏竖琴,对此,少爷还曾抱怨过夫人在这些事物上花了太多的时间,他们相处的时间都因此少了很多。”
母亲?林榕心如止水的心境泛起一丝涟漪。
这一世亲人早逝,加之刻意避讳,除了那夜在滇都城外,林榕从未主动向老管家询问过自己家人的往事。
而就那么唯一的一次,林榕也只听了有关他爷爷的那一小部分,就在老管家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尽管林榕已经想通,不再避讳有关亲人的往事。
但因为性格使然,林榕也不会主动地去了解这方面的事情,而是任其自然,悠游退逊。
偶尔从老管家口中了解有关亲人的信息片段,这便足够了。
斯人已逝,缅怀固然重要,但珍惜身边还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林榕握紧老管家的手,扭头看向外面。
窗外,天穹依旧是漆黑如墨,狂风骤雨的声势愈发浩大,每隔几息的时间便会响起一次巨大的轰鸣声。
雨水无情地拍打在青石地面,植被下方的土壤被大雨冲刷,泥土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浑浊不堪。
“天气这般恶劣,也不知皇室与武魂殿商谈得怎么样了。”
……
天斗城内城中心。
昔日作为皇家宫廷礼仪学院的月轩,在唐月华死去后,变成了天斗城最高端的交流会所。
月轩顶层。
三道衣着华丽的身影围坐在圆桌周围,言辞激烈地争吵着。
“萨拉斯主教,合作就要拿出诚意。”
雪清河语气略带强硬,作为天斗太子出席与武魂殿之间的会晤,今日的他不复往日里青布长袍的打扮,而是换上了皇室太子的专属服饰。
整个人的气质也从随和儒雅,变得气势凌人。
“要我天斗拿百万大军,你武魂殿却只出两位封号斗罗,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百万大军出战,任凭那群海贼有七位封号斗罗也不过是冢中枯骨,根本不足为惧。”
“那我天斗为什么还要与武魂殿合作,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很好糊弄是吗?”
“我告诉你,武魂殿接连受挫,让当今教皇威信大损,现在是她求着我们,而不是我们求她。”
“萨主教,你最好搞清楚你的定位,可别反客为主,罔上欺下!”
白金主教萨拉斯可是比比东的人,平日里千仞雪伪装的雪清河为了维持人设还需要笑脸相迎,但现在这会可不需要。
某种意义上来说,雪清河现在完全算得上是公报私仇,态度之强硬就差站起来给萨拉斯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让坐在雪清河身旁的雪星都一脸诧异地看着这个大侄子,如此强硬耿直的态度,与他记忆中的那个笑里藏刀的虚伪小人完全判若两人。
事分轻重缓急,雪星虽然与雪清河不对付,但在这种场合也不会与其唱反调,而是顺着雪清河的话附和道:
“萨拉斯主教,合作的事情是你们武魂殿率先提出来的。”
“武魂殿只出两位封号斗罗属实是有些过分了,最起码也得派出五位封号斗罗才算得上有诚意。”
“为表诚意,我天斗一方可派出三十万大军与两位封号斗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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