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克西斯教徒
后世的魔法使们给伏拉梅冠上了这样耀眼的称号。
对于菲伦来说，如果芙莉莲属于那种报纸上见过的很厉害的名人的话，伏拉梅就是被印在课本上要求背诵并默写对方名言的至圣先师。
“没什么好惊讶的，芙莉莲那家伙，可是伏拉梅老师的大弟子啊，伏拉梅将其一生的心血都传给了芙莉莲，自然也包括限制魔力的魔法。”
古特尔一脸平淡的说出了当今世界鲜有人知的秘闻。
“原来她们二位之间竟然是师徒关系，”菲伦震惊的说道，“这样重要的事情魔法史上竟然没有记载吗？”
“毕竟对于人类来说，千年的时间还是太过漫长了，”古特尔感慨的说道，“人类的历史所能保留下来的，终究只是当初的冰山一角罢了，有太多的东西，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相比之下，芙莉莲的身份倒是最不重要的呢。”
第二十五章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跟时间比起来，人类真是渺小呢，古特尔大人，哪怕像伏拉梅那样伟大的英雄，也有那么多不为我们所知的事情。”
菲伦望着面前燃烧着的火堆，年幼的她第一次意识到人的生命相比于魔族和精灵来说是多么的短暂。
“不过，如果伏拉梅大人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会为她的弟子成为了打倒魔王的英雄而欣慰吧。”
菲伦低下头，尽管每个周末，她都会被父母带去教堂礼拜女神，但在菲伦的心中，其实并不相信神啊，灵魂啊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
因为跟可以通过想象创造奇迹的魔法不同，直到今天，也没有人真正见到过女神，或者跟人死后的魂灵交流。
但自从自己的父母去世之后，菲伦却逐渐开始理解为什么人们会信仰那些无法证明存在的事物。
因为如果不这样想的话，那些拼命活着的人们，为了理想而献出生命的人们，迎接他们的终点却是虚无的话。
那未免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是吗？你是这样想的吗？”
古特尔看着有些伤感的菲伦，人类总会创造出一些虚妄的幻想来宽慰自己，但魔族却不一样，正因为没有办法理解人类复杂的感情，所以他们反而可以用更理性的态度去审视问题。
“我倒是觉得，如果我是伏拉梅的话，一定会被芙莉莲那家伙气的从坟墓里跳出来，狠狠的给这个逆徒赏两个巴掌呢。”
古特尔给了菲伦一个截然不同的观点。
“欸……”
这还是菲伦第一次看到古特尔对某个人表露出这么强的攻击性。
“好好想想吧，菲伦，在我教给你之前，你有听说过伏拉梅这种用限制魔力来欺骗魔族，进而轻松消灭他们的方法吗？”
古特尔伸出一根手指，摇晃着向菲伦发问道。
“没有……”
菲伦老实的摇了摇头。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明明在伏拉梅的时代，她和她的弟子们便开始了限制魔力的修行，为什么到了现代，魔法使们却像是集体失忆了一般，不在这样做了呢？”
古特尔点着手指，引导着菲伦道。
这确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菲伦思索着，从古特尔杀死巴哈塔的例子就不难看出，时至今日，隐藏魔力依旧是对魔族有效的战斗方式，但是自己的母亲作为当今最优秀的魔法使，魔法协会第一位一级魔法使莱尔恩的弟子，却从未跟自己提起过有关这方面的事。
“答案其实很简单，菲伦，限制自己魔力的方法，跟芙莉莲是伏拉梅的弟子这样无聊的事情一起，在千年的时间中慢慢失传了。”
看着菲伦苦思不解的样子，古特尔的手指敲在了对方的额头上，她张开口，给出了菲伦这背后的答案。
“失传了？怎么可能，明明芙莉莲大人她还……”
菲伦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本想要反驳古特尔的说法，但话说到一半，她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很讽刺吧，菲伦，明明继承了伏拉梅老师全部的衣钵，明明有着近乎于无限的生命，但当魔王军在这片大陆上肆虐，当三分之二的人类因为魔族而被消灭的时候，芙莉莲那家伙，却像是缩头乌龟一般找了一片森林隐居了起来，如果不是勇者辛美尔根据传闻寻找到她的话，或许她现在还窝在那片林子里摘野菜呢。”
古特尔张开双臂，用讽刺的口气向菲伦痛斥着芙莉莲不务正业的摸鱼行为。
“欸……”听到了古特尔的说法，菲伦长大了嘴巴，露出了大为震惊的表情，“但是……为什么？”
“因为傲慢啊……”
古特尔闭上眼，作为魔族，她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理解人类的某些感情，但对于有着跟自己一样漫长生命的精灵，古特尔却能理解对方的某些想法。
“对于芙莉莲来说，花费一百年还是一千年去消灭魔王都是一样的，她的确痛恨着魔族，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在乎人类的死活，如果不是勇者辛美尔找到她的话，她一定会继续蛰伏下去吧，哪怕在等待一千年的时光也无所谓，这就是精灵对于时间的傲慢啊。菲伦，从这一点上来说，芙莉莲跟她所痛恨的魔族并没有区别。”
古特尔带着嘲弄的笑容，为菲伦道出了其中的缘由。
那一天，古特尔在年幼的菲伦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而今天，看着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向自己发出质问的芙莉莲，古特尔埋下的种子萌发了。
“真是傲慢啊，芙莉莲大人。”
菲伦举起了手中的魔杖。
那一刻，庞大的魔力犹如潮水一般以菲伦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升腾而起的魔力直冲云霄，让远在圣都的魔法使都有所察觉。
一道白色的魔炮从魔杖顶端骤然成型的法阵中悄无声息的射出，带着能够破坏途径一切的强大威力，擦着芙莉莲的脸颊而过，射入到了芙莉莲身后的森林之中。
在让正午时分的太阳都黯然失色的强光过后，爆炸的轰鸣声携着席卷而来的狂风将芙莉莲的银发吹拂而起。
芙莉莲伸出手，轻轻触摸着自己的脸颊。
虽然发动了如此强大的魔法攻击，但眼前的少女却做到了操控着魔炮精准的从距离自己皮肤不足一寸的地方经过，而没有伤到自己一丝一毫。
强大的魔力，精准的魔力操控技术，以及……近乎于完美的魔力伪装。
在菲伦动手之前，芙莉莲从没有想过对方有可能杀死自己。
自始至终，自己都把菲伦当成了不成器的见习魔法使。
是什么让自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呢？
芙莉莲低下头，看着用手扶着法杖，带着恶作剧得逞一般开心笑容的菲伦。
是因为对方只是人类的幼崽吗？跟活了千年的自己比起来，不满十岁的菲伦理所当然的被自己视作微不足道的存在。
就跟当初那些追杀自己的大魔族面对着将自己从被摧毁的村庄背出来，还自说自话的想要收自己为弟子的人类少女一样。
第二十六章 别让陪伴成为遗憾
堆满笔记的书桌前，银发的精灵少女正在油灯微弱的火光中，一如既往的解读着手中的魔导书。
嗒，嗒，嗒……
少女的尖耳朵微微转动，捕捉到了身后有些迟缓的响动。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海塔。”
芙莉莲没有转身，而且用一如既往的冷淡口气跟来地下书库看望他的海塔寒暄道。
“可能是因为白天睡了太久吧，到晚上反而变得清醒了呢，芙莉莲。”
一晃四年时间过去，现如今的海塔比当初要苍老的多，不仅再也离不开手中的拐杖，脊背也不受控制的佝偻了下去，即便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床上睡觉，皱纹密布的脸上依旧充满了疲态。
人类的衰老，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菲伦的修行还顺利吗？”
海塔有些吃力的弯下腰，将被芙莉莲随意丢在地上的资料书捡起来，缓缓的放回了一旁的书架上。
“常人要花费十几年才能走完的路，菲伦不到四年就完成了。”
芙莉莲停下了手中的笔，提到菲伦，芙莉莲的心里就感觉有些发毛。
虽然那孩子不仅有着远超常人的魔法天赋，而且还非常的懂事听话，作为弟子来说，的确是无可挑剔的存在。
“她有些太过于沉迷修行了……尽管热爱魔法是好事没错，但她也太过痴迷了。”
除了自己在地下书库为海塔解读魔导书的时候之外，菲伦几乎无时无刻都在缠着芙莉莲学习新的魔法，而且那孩子并不是兴趣使然的想要学习某种魔法，而是来者不拒，如同饕餮一般汲取着芙莉莲身上的知识。
对于师傅而言，弟子不勤奋，师傅会头疼，但是弟子太过于勤奋，师傅更头疼。
不堪其扰的芙莉莲为了躲避菲伦，往往每天的例行指导一结束，就会一头扎进地下室中，让解读魔导书的效率大幅增加了。
“是吗，看来那孩子已经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呢。”
听到芙莉莲略带抱怨的话，海塔笑了笑，有些欣慰的说道。
“那孩子之前的老师帮她打下了足够坚实的基础，”芙莉莲并没有否认海塔的话，“在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对魔力的储备和掌控就达到了不得了的高度。”
说到这里，芙莉莲顿了一下。
“不过……只有一件事让我很奇怪，虽然菲伦的魔力的确很惊人，但在我刚见到她时，她所使用的技术却格外的落后。她当时甚至连最基础的普通攻击魔法都不会，而且选择了效率低下且消耗极高的爆裂魔法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芙莉莲转过头，看向了身后沉默的海塔。
“那时候的菲伦，简直就像是被千年之前的魔法使教出来的弟子一样……你们到底有什么在瞒着我，海塔。”
被芙莉莲紧紧盯着的海塔身体晃了晃。
扑通——
在芙莉莲的注视下，海塔缓缓倒在了地上。
“海塔？”
伴随着窗外轰隆的雷鸣，风雨交加的木屋内，海塔被芙莉莲吃力的背到了床上。
“比我想象的要重好多呢，不是说人老了之后骨骼都会变得稀松吗？酒肉僧侣。”
芙莉莲替缓缓从昏迷中苏醒的海塔盖上了被子，她喘着粗气，叉着腰朝对方吐槽道。
“抱歉……”
海塔本想用胳膊撑着自己坐起来，但他现在却连这一点力气都拿不出来，只能有些不甘心的倒在了床上。
“原来你已经这么老了吗？酒肉僧侣。”
芙莉莲看着有些挣扎的海塔，芙莉莲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悲凉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能多活几年呢……”
“请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我能正常活动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海塔微微侧过脑袋，看向了轻咬着自己的嘴唇，像是因为睡过头而错过学校春游的小孩子一般的芙莉莲，笑着安慰起了对方。
“……”
芙莉莲看着一脸释然的海塔，对方似乎比她更能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
“魔导书的解读，还有必要继续吗？”
“……已经被你发现了吗？”
海塔愣了一下，接着对芙莉莲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魔导书上有被人解读过的痕迹，是菲伦之前的老师做的吗？其实你早就知道无论是死者苏生的魔法还是不死的魔法都是不存在的了吧？”
芙莉莲有些不满的向海塔问道。
“人对于死亡的恐惧是无法衡量的啊，芙莉莲，如果真有那种魔法的话，贤者埃维希自己为什么不用，而选择把它带进自己的坟墓里呢？”
海塔似是非是的回答道。
“那为什么……”
“菲伦她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你的累赘了吧，芙莉莲？”
海塔抢在芙莉莲之前，给出了问题的答案。
“啊……”
芙莉莲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当初海塔希望她能带菲伦一起旅行的请求。
“海塔，你算计我
芙莉莲用手把身体往床板上一撑，将脸凑单海塔的跟前，嘟起嘴不满的抱怨道。
“哈，哈，哈。”
海塔有些吃劲的笑了起来。
“真是被你们给摆了一道啊……”
芙莉莲直起身，她看着海塔那张因为衰老而凹陷下去的看脸上再一次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容，不知为何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啊，海塔这家伙，过去也喜欢捉弄别人呢……
尽管外边下着漂泊的大雨，但在森林的深处，紫发少女依旧在继续着自己的修行。
和四年前相比，她已经从身高不足桌腿的幼女，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个头隐隐有超过芙莉莲的趋势。
跟衰老一样，人类的成长也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呢。
上一篇：死神：从签到开始的最强剑八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