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猫爬架
“况且，白鹿和雄鹰并不软弱，他们的联盟是整个草原上最为强大的势力之一，他们有十多万的精锐骑兵，不是苍狼手下的那些散兵游勇可比——两座完好的移动城邦也足够他们立于不败之地了。”
他侃侃而谈，丝毫想不出李立安有任何能够向西击败联盟的可能。
第五十一章：鹿城
落雪荒原，顾名思义。
此处常年积雪，只有一种名为冬草的白色茎状物顽强的生长在岩石的夹缝之中。
荒原上由东到西的雪暴到这里便会因为动力的耗尽而消散，将大量的积雪抛洒在这荒原的最西部。
洁白的荒原上牧民们驱赶着牛羊啃食着地上的任何可以被称之为植物的东西，当巨大的震颤声从东方传来。
正在从积雪中刨出根茎啃食的牛羊抬头，和牧民们一起不安的向东望去。
不远处一座黑色的巨型城市此刻正在向着东方行进。
这城市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就连白鹰堡和鹿城加在一起都不及这移动的巨型城邦的一半。
“这要是住满的话恐怕能住五百万人还不止吧——”
撒卓特是一个喝着马奶的长大的坚强的草原汉子。
他的家族世世代代为领主牧马，而他本人也兼任着占据鹿城的马伊萨姆家族的侦察兵的职位。
而凭借着侦察兵超凡的目力，他凝神向东望去，一杆行走在前方开路的骑士手中的狼旗映入他的眼帘。
“是萨克人的旗帜——”
他低声的说道，唤醒了身旁那些为眼前巨大的移动城邦感到呆滞的牧民。
虽然心中同样为眼前这座被重新唤醒移动城邦而感到震惊。
这让他不禁想到了那个古老的预言。
唯有黄金苍狼的后裔才有资格统一草原。
而引弓之民将随着狼旗再度南下。
向世界倾泻神皇的怒火。
如果苍狼们不是命运选中之人的话，那么又是如何唤醒眼前的这座巨型城邦的呢？
“回去！回去通知家主！”
随着撒卓特的一声声呵斥，周围的牧民们方才如梦方醒。
他们慌乱的呼唤猎犬驱逐着牛羊向着鹿城的方向跑去。
撒卓特带着两名马术精湛的牧民快速的冲出了队伍去西方报信。
万幸，苍狼的军队并没有袭击他们。
撒卓特回头，看着几乎无穷无尽的骑手从东方而来。
对比着自己身上从祖上传下来的老式猎枪，这些装备了激光枪和完整的马匹护具的骑手可谓是装备精良。
这又是一个神迹。
苍狼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食物喂养了他的牧民，又启动了那座沉睡已久的要塞，如今更是连他手下的军队都更换了武装。
撒卓特看着身旁两名同自己一起奔去鹿城的牧民闪烁的眼神。
显然他们此刻的内心也是极不平静。
苍狼对这片土地的统治的记忆还没有彻底的消逝，很多人依然模糊的记得那个草原真正的统一的时代。
绝不是现在这样松散可笑的联盟可比。
万马千军齐聚于一人麾下，伴随着苍狼之旗升起，引弓之民下马高呼，共迎大扎撒，百万战马与勇士随着头狼一起以神皇和列祖的名义摧毁异教徒的城市，并将异端的子民踏为肉泥。
“我的家眷还在城中——”
撒卓特低声说道，像是给两人听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只是完成自己的职责而已，并不真的想要同苍狼开战，神皇会宽恕我的。”
他的话语说完，迎来的是如预料一般的沉默。
他身后的牧民就像历史上任何时代的牧民一样发自内心的渴望一个伟大的可汗和一个强大的草原帝国。
但如今的李立安尚且不足以让他们放弃一切投靠。
人们仍在观望着，评估着苍狼的力量，估量着自己抵抗到底的损失。
“我们在雪头岭放牧时看见了从东边而来的军队和移动城邦，他们的上面悬挂着萨克家族的狼旗。”
撒卓特下马走进了鹿城，迎面而来的便是大量整装待发的军队。
看来领主们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
撒卓特想到，他快步走向了那个骑在高大的异种红色龙马身上的大汗。
躬身说道。
这大汗的手中此刻正握着一串用绿玛瑙串成的宝珠。
每一颗宝珠上面都刻着一串晦涩难懂的文字。
撒卓特不敢直面这位残暴的大汗那冰冷的目光。
据说那些都是来自于一万年前那些带着神皇收复星球的敕令，降临到这颗星球的天使们所遗留下来的古物。
名为怀言者的军团为了在这颗星球上传播神皇的教义停留了很长的时间。
长到足以让遥远的泰拉派来数波使者催促他们赶紧上路继续远征。
而当怀言者们看着自己尚未完全修缮完成的神皇庙宇惋惜不已时。
他们中的一些派别则留下了大量来自于自己母星的宗教器物——
而这位大汗手中的宝珠上雕刻的文字便毫无疑问的是寇奇斯的宗教密语。
“我知道——”
这一代的马伊萨姆回答道。
他的眼睛如同狡诈狠毒的黑蛇。
直勾勾的盯着撒卓特。
“我会在这里挡住他们的步伐，阻止苍狼继续深入我们的领地，而我的盟友则会从背后撕碎他们的军队……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你去帮我一个忙。”
“但凭您吩咐——”
撒卓特感觉有些不妙。
这位大汗的残忍和狠毒这些年众人皆是有目共睹。
很少见他会如此和气的同一位小小的侦察兵如此讲话。
只见这位大汗拍了拍手，一位身穿貂裘的祭祀便从他的身后走出。
干枯的手掌，紫红色的眼睛，脖颈处隐约露着如蛇一般的紫灰色鳞甲。
“这是从南方而来的祭祀……他会同你一起去面见苍狼，告诉他我将在鹿城设宴犒赏他和他的军队——”
马伊萨姆汗说话的时候身体因为过于激动而忍不住细微的颤抖。
撒卓特看到了他身上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鳞甲和眼中的紫光。
他闻到了一股腐烂滑腻的味道从马伊萨姆汗的身上飘散而出。
这令他几乎为之作呕。
“你的家人我都已经将其接入教令院取来，他们会受到最好的保护，你无需担心他们的安全。”
这话语是威胁也是警告。
撒卓特见识过教令院那些巫师们的手段。
被剥下的人皮和各种人骨法器随处可见。
他们的刑牢中常年关押着上千名罪犯以供他们举行公开的血腥祭祀。
“我自当领命，我的汗王！您的光辉就算是日月星辰也远远不及，我又怎么可能背弃您而去！”
撒卓特将头颅深深的埋进了马萨伊姆汗面前的雪地中，他听着耳旁汗王满意的称赞和假惺惺赞赏。
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五十二章：可汗的战争
当李立安看见眼前从鹿城而来的两人准备把自己忽悠去参加鸿门宴的信使的时候。
他实际上已经做好了去鹿城会会那位看起来和亚空间的联系格外密切的邪教徒的准备了。
不过当那名游牧骑手下马，确定自己身份之后几乎是原地蹦起三丈高。
表示这是个陷阱，身边的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什么马萨伊姆汗的使者。
而是南方奥瑞利安派来要李立安命的刺客之后。
梅丽莎的爆弹枪几乎和身旁那名惊怒交加的巫师手中的淬毒匕首同时掏出。
但显然历史又一次证明了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李立安看着眼前痛斥马萨伊姆汗王无道，人民苦其久矣的牧民。
他知道自己苦心等待的机会来了。
无畏顺从李立安的命令，将这个变异的巫师的尸体高高的举过头顶，乔安娜则将这个画面用投影仪向所有人展示李立安所刚刚遭遇的这场惊险的刺杀。
李立安登上了泰坦，他对着镜头，向移动城市内居民和他的军队振臂高呼。
“我们抱着和平的目的而来！以神皇的名义从邪神的手中收复这颗星球！”
“但我们换来的却是背叛！”
李立安指向了那南方巫师狰狞的尸首。
无论他的到来究竟是不是真的要杀自己，还是另有其他奸计，那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当地的领主已经向黑暗屈服，背弃了神皇的指引！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既然他们用匕首回报我们的善意！我们自当以马刀回应他们的馈赠！”
“全军全速前进，我们要用以雷霆之势击碎那些黑暗信徒，用马蹄将异教徒全部踩成肉泥！让宏伟的城市在神皇的怒火下熊熊燃烧！”
“他们既然无情！那就别怪我们无义！他们惧怕我们！我们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恐惧！”
“传我号令！前进！杀光他们！”
听到李立安的呼唤，草原的武士们沸腾起来。
相比于更加尊奉神皇之名行事的来自内地的护教军。
草原的部众虽然也信奉神皇，并且信奉神皇的历史要比帝国大多数的世界都要久远的多。
这当然得益于怀言者们的努力，但是即便如此 ，追逐水草的引弓之民在接连战败的阴影中陷入数十年的分裂内战，如今更加渴望一位伟大的可汗来带领他们去获得一场辉煌的胜利。
游牧大军在前方策马奔行，护教军的战车们紧随其后，泰坦铁骑因为之前的损坏而移动过慢，被安置在移动城邦之上随着军队一同前行。
神迹在前，对于荣誉和鲜血渴望令所有人都变成了嗜血的豺狼。
“你让我想到了我的那位兄弟——”
福根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不过和你不一样的是，当初他可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和众王联盟和解，但可惜，在亚空间的黑暗大能操作下，他不得不将他曾经的盟友尽数消灭 。”
“洛肯曾经跟我说，在伊加努斯的战斗打响之后，他的父亲曾经消沉过很长一段时间，他那时是真心实意的相信帝国真理和人类的统一大业——好吧，这又与你不同。 ”
福根的话语顿了顿。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从附身在李立安的身上之后，或许是无法体会到肉体的欢愉，而仅仅只能通过李立安的眼睛获取精神上的刺激。
他这段时间所表现出来的理智甚至让他本人都为之吃惊。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通过李立安看到的帝国的变化 和他那些兄弟们在这颗星球留下过的痕迹。
他也变得愈发的喜欢回忆往昔，多愁善感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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