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猫爬架
在阿尔法瑞斯眼中，这样的决死突进未免显得绝望。
‘只需要几秒钟。’
阿尔法瑞斯心中想道。
‘一’
他心中默念，眼睛则紧盯着那些抛弃盾牌朝着自己冲来的盾卫。
阿斯塔特的动作在原体的眼中是如此的迟缓，当他们迈动脚步时，阿尔法瑞斯便已经在终点恭候多时了。
阿尔法瑞斯再次挥动了匕首。
随即，眼前的怀言者的头盔之上便浮现出了一抹裂痕，然后是大量的鲜血从怀言者的盔甲的缝隙之间渗出。
‘二’
第二，第三名怀言者倒下了。
阿尔法瑞斯用匕首小心的切开了怀言者的血管，在敌人无知无觉之间，阿尔法瑞斯已经悄然达成了他的目的。
‘三’
怀言者那染血的爆弹枪悲鸣三下，阿尔法瑞斯丢下了这柄武器，他淡然看着三具无头尸体在他的面前栽倒在地。
该去完成处决荷鲁斯的任务了。
他在心中想道。
但，他尚未来得及转身，便在卢佩卡尔之厅的尽头，那端头的金鹰之下看到了一行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红魔马格努斯，卡杨，阿里曼，也速该……还有，李立安。
他们毫无疑问是为荷鲁斯而来。
阿尔法瑞斯皱了皱眉头。
面对四名强大的灵能者，阿尔法瑞斯罕见的犹豫了。
至于李立安，阿尔法瑞斯压根就不愿意同这个帝皇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产生任何的冲突。
‘荷鲁斯已经必死无疑’
‘阿巴顿也已经濒死，凭现有条件绝对无法复活’
‘那么，要撤退吗？’
阿尔法瑞斯评估着局势，几秒钟后，他便下定了决心。
‘为了帝皇拯救人类的大业，我必须先行离开。’
阿尔法瑞斯心中想道。
“荷鲁斯就在那里，李立安。”
阿尔法瑞斯将宿敌之刃插回腰间，随即，他举起了手，示意自己并无战斗的打算。
随后，阿尔法瑞斯扫过了面前五人那迥异的面容。
马格努斯像是对眼前的一切并不意外，这位红魔平静的举起法杖对准了自己，并在众人身旁设下了一圈防止阿尔法潜行突袭的灵能屏障。
卡杨和阿里曼的表情则各不相同。
阿里曼看到荷鲁斯和阿巴顿并肩躺在一起，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而卡杨则看着阿巴顿破碎的尸体面露悲痛之色。
也速该看到眼前的景象的第一反应同样是惊讶，不过他的目光更多的停留在荷鲁斯身上，眼中闪过了一抹对原体的担忧。
最后，是李立安。
阿尔法瑞斯退入黑暗之前，饶有趣味的欣赏了一番他的这位最小的兄弟脸上那异常复杂的神色。
悲伤，遗憾，不可置信，但又带着几分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的释然。
‘我的其他兄弟，那些怪物可不会有如此有趣的表情。’
阿尔法瑞斯心中想道。
看着李立安那过分丰富的表情，阿尔法瑞斯的心中升起了一抹诡异的满足感。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阿尔法瑞斯对李立安露出一个微笑。
随后，阿尔法便在这个凡人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宛如被羞辱的愤怒。
这令阿尔法瑞斯的心情更加愉悦了起来。
578
第五百七十八章最后的告别。
“最后再看一眼荷鲁斯吧，李立安。”
红魔对身旁的凡人说道。
马格努斯就那样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阿尔法瑞斯伴随着黑色军团四散奔逃的穷寇一起遁入黑暗之中。
这并没有什么过错。
首先，阿尔法瑞斯并不是敌人，而荷鲁斯和阿巴顿更不是朋友。
至于阿尔法杀死的那几名怀言者——不过是一些注定要被消耗在复仇之魂和警戒星上的残次品罢了。
连珞珈内心都并不太在意他们的死活，马格努斯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其次，马格努斯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好李立安。
是的，保护好李立安。
甚至马格努斯可以不要复仇之魂，都不能冒着任何一丝一毫因为去追逐阿尔法瑞斯而让李立安身处危险之中的风险。
复仇之魂的甲板因为刚刚的大战，到处都是被熏染的油烟和血迹。
马格努斯操纵着灵能之风吹过眼前的废墟，开辟出一条可以让凡人通过的道路。
李立安甚至忘记了道谢，便径直走向了荷鲁斯。
“保护好他，卡杨，阿里曼。”
马格努斯留下了他的子嗣在李立安身旁贴身警戒，这是信任，同样也是考验。
虽然荷鲁斯和阿巴顿都已经垂死。
但疯子的垂死反扑……不得不防。
马格努斯心中想道。
李立安快步来到了荷鲁斯的身边，此时，这位伟大的战帅无法开口，只能用眼神来示意李立安来到他的身旁。
卡杨站在李立安的身旁，与李立安相对的，他的目光紧紧的看着阿巴顿破碎的躯体。
“一切都是神皇的旨意，荷鲁斯，不要怪祂。”
李立安握住战帅满是血渍的手，他盯着战帅那已经没有光泽的眼睛，声音颤抖。
“你的牺牲是值得的，这次，你拯救了许多……许许多多……”
荷鲁斯像是明白了什么，微不可察的朝着李立安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卡杨尽管对送别他的挚友有着万般的挂念，但至少现在，卡杨要履行好保护李立安的职责。
“我明白，李立安。”
在李立安的识海中，荷鲁斯残缺的英魂轻声答道。
“我全部都明白。”
“我现在唯一的请求就是请你像宽恕我一样宽恕阿巴顿……也许这是个冒失的请求，但我已经太想和我的一连长在生命的最后聊一聊了。”
“阿巴顿，他是个多疑的人，如果我不在的话，他一定会胡思乱想的。”
“让我一个人走完最后一程吧！我最好的兄弟，我多么感谢你现在还能来看我。”
荷鲁斯轻声答道。
“但请让我一个人来面对死亡。”
“作为兄长，临别之际，竟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我实在是有些羞愧……”
李立安点了点头作为回应，随后，他取下了阿巴顿断裂的魔剑作为凭证。
而在卡杨的眼中，便是李立安和战帅仅仅是握紧手掌，相互对视了几眼，双方似乎便已经彼此之间相互讲述了千言万语，彼此都已经明悟了对方的心意。
这是何等的羁绊。
卡杨的心中想道。
“我们走吧。”
李立安悲伤的说道。
“让我们把最后的时光留给帝皇的忠嗣荷鲁斯卢佩卡尔。”
……
“我走了，阿巴顿。”
这是黑色战帅在生命的终结之时听到的最后一句来自于黑色军团的话语。
他们都离开了——
在这个世界，徒留我一人而已。
阿巴顿心中想道。
不，除了我之外，还有父亲。
父亲……
阿倿巴顿突然又感到自己的胸口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阿巴顿在心中重复道。
痛苦让他几乎昏厥，阿巴顿知道这是诸神的赐福正在从他的身上消退的征兆。
旧日那些毫不起眼的创伤构成了阿巴顿如今最大的痛苦来源。
诸神抛弃了他。
阿巴顿迫切的试图挪动他的手指，他对这具身体下达了无数的指令，然而，这衰亡的躯体早已没有能量去完成阿巴顿下达的任何一个哪怕是最为简短的指令了。
‘父亲。’
阿巴顿仰躺在甲板上，刚刚卡杨帮助他翻了一个身，让他可以以相对优雅的姿态面对死亡。
阿巴顿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的父亲。
这濒死的战帅，衰亡的荷鲁斯。
但却……无比伟大的荷鲁斯……
这一次，再也没有可怖的混沌邪神来扭曲你的意志。
你终于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了，父亲。
阿巴顿心中想道。
他多么渴望在生命的最后和他们的父亲肩并肩共同笑看死亡的到来。
如果能握紧父亲的手，那么死亡的恐惧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这具躯壳实在是太过于沉重，阿巴顿此刻那自由而轻便的灵魂并没有打破枷锁的力量。
‘难道这就是我应得的下场吗？’
阿巴顿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的父亲如今就躺在他的身侧，近在咫尺。
但阿巴顿却无法握紧他的手，并同他在生命的最后互诉衷肠。
阿巴顿的灵魂在愤怒的咆哮，绝望的怒吼，哭泣，哽咽，乃至于鲜血填满了他的眼眶，令他眼前的世界布满了诅咒的猩红。
“阿巴顿。”
冰冷的甲板是如此的坚固僵硬，带着令人不快的死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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