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猫爬架
珞珈回答道，他静静的等待着那场预期中的亚空间风暴的再次到来。
“我们无从推测这个宇宙真正神祇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珞珈说道，紧接着一阵剧烈的颠簸，亚空间的伟力几乎让战舰的方向四十五度偏转，随后，珞珈看着李立安背后那个神龛中的神祇的目光注视的方向，下达了命令。
“让舰队全速前进，沃尔特。”
“可是……大人……”
此时，通讯频道那边，正在拿出怀言者仓库中最好的酒肉招待钢铁勇士的采购商的沃尔特愕然的抬起了头。
他不可置信起身，趴在舰桥旁的透明军工舷窗上，观测着三重祷告号迎面而来的亚空间风暴。
“舰船会被撕成碎片的……再说，这也不是前往拦截复仇之魂的方向？”
原体的卫队长本能的辩解道。
这位经验丰富，勤勤恳恳的老战士绝不单单是原体命令的应声虫。
他虽然在怀言者中不像科尔法伦或是艾瑞巴斯那样耀眼，但他却是黑暗议会中最老道且经验丰富的议长，他从军团的最底层崛起，他经历过每一个怀言者都经历过的一切。
可以说，他本人代表了大部分平凡的怀言者的一生。
而这样无数个怀言者的命运纠缠在一起的综合体让他成为了军团精神的代表。
怀言者们永远在信仰中寻找着自己前行的方向，他们或许会犯错误，但永远不会停下追寻荣耀的步伐。
他们虽然没有圣血天使精湛的战斗技巧，没有芬里斯的野狼敏锐的直觉……他们各方面在荣耀的阿斯塔特军团之间都显得平凡。
但怀言者们所具备的刻在骨子里的坚韧和对于伟大意志的无条件服从也是其他军团不可想象的。
这让李立安有时候不由得想起了一句上辈子上学时期背诵过的古诗。
‘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
‘张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
有时候李立安想象，怀言者的这帮老哥其实某种意义上还是挺惨的。
当怀言者被珞珈引导着走向混沌之路，当忠诚派怀言者被派去执行必死的任务时，这些大远征中经验丰富的老战士们怎可能对军团中的异变没有丝毫察觉。
但怀言者依然服从了命令，珞珈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就扭曲了他军团意志。
就这点，确实和他的兄弟们大不相同。
“服从命令，沃尔特……”
原体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568
第五百六十八章魔剑。
原体的命令带着令怀言者无法抗拒的魔力。
即使是死亡，怀言者们也必将执行原体的任务。
军团中很少有人能挣脱这烙印在他们基因中的忠诚的魔咒。
“遵命，大人。”
沃尔特已经算是怀言者中最具备自主思考能力的老战士，原体副手和半个议会领袖了。
但即使这样，当珞珈的命令降临之时，他的心中也依然没有丝毫继续抵抗的意愿。
“你们怀言者真是疯了——”
奉了阿尔特拉克，这名黑军团的工厂主的命令前来和珞珈进行最后一批货物交接的钢铁勇士站起了身子。
他凝视着眼前那从战场的最中心升腾而起的亚空间风暴，摇了摇头，不可置信的说道。
那凝练的毁灭力量令凡是靠近风暴中心的舰船无一例外全部步入彻底的消亡，钢铁勇士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一艘尝试偷渡风暴，准备从背后给白色疤痕的战士制造麻烦的黑色军团的战斗驳船在顷刻间被风暴撕成了碎片。
那脆弱不堪四分五裂的舰船的主体的宛若被某种亚空间凶猛的野兽啃食撕咬过一般，到处都是风暴过后被暴力撕扯的可怖创伤，又一波亚空间的浪潮袭来，将这些碎片拍扁，裹挟入亚空间乱流之中，化作又一团在银河各处飘荡的废墟。
钢铁勇士绝望的看着三重祷告号向着风暴的最中心冲去。
他已经可以看到那闪烁着幽紫色光芒的光球在风暴眼中游荡，现在跳船绝对已经来不及了。
“圣珞珈指引着我们。”
沃尔特开口说道。
在死亡面前，钢铁勇士惊讶的发现，大多数怀言者表现的要比自己要淡然的多。
而沃尔特也不再张口闭口念叨那些钢铁勇士耳朵已经听出茧子来的神皇。
在死亡面前，怀言者们终于倾吐了他们心中最真挚的信仰。
“令我们坦然的迎接神皇为人类降下的一切苦难的试炼。”
在怀言者们祈祷声中，三重祷告号的引擎狂啸着催动着怀言者的旗舰冲向了眼前的风暴之眼。
钢铁勇士们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不过，在三个呼吸之后，他们所计算出的彻底毁灭并没有发生。
“我们？得救了？”
钢铁勇士们张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
舷窗外，群星依然静静的悬停于天空，面无表情的观望着这苦难银河无休止的战火。
“是的……我们得救了。”
沃尔特说道，这名怀言者起身说道。
他清楚的看到了神迹，在怀言者舰船抵达风暴的边缘之时，眼前的风暴竟自行分开，让出了一条容许三重祷告号通过的道路。
但他的脸上并未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喜悦，而周围的怀言者们也在停止了祈祷之后沉默的继续着自己手中的工作。
就好像，对于这些怀言者而言——‘生命不过诸神向尘世开的一场玩笑’。
钢铁勇士们对于这些叛而复叛的怀言者们有了一层更为深刻的认识。
但这些钢铁勇士仍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下船。
“如有可能的话，下一次让我们尽量在战场相见吧。”
钢铁勇士如同逃难一般匆匆离开，本来他们还打算在怀言者舰船上观望战局的发展。
但看出了这些怀言者们都是一群随时有可能原地爆炸的炸弹之后，钢铁勇士们再也不愿意在怀言者的舰船上停留一分一秒。
而在另一边，珞珈和马格努斯也在哑谜之间指挥着舰队踏上了前往复仇之魂的道路。
……
“阿巴顿……我的好儿子。”
荷鲁斯又一次将苍白之矛插入黑色战帅的腰间。
鲜血顺着这位百战百胜的无敌统帅那四处漏风的身体喷溅而出。
魔剑德拉克尼恩在亚空间的风暴中嘶吼着，无数邪异的灵魂在魔剑的周围窃窃私语，诉说着伪帝必然死亡的命运。
阿巴顿再一次站起，现在的他的意识早已模糊，与其说阿巴顿挥动魔剑和荷鲁斯战斗，不如说这柄魔剑对荣耀和鲜血本能的渴望驱使着阿巴顿继续这场绝望的战斗。
“是我害了你——”
战帅看着眼前悲惨的拖拽着自己千疮百孔之躯向着自己挥剑的身影不由得泪如雨下。
“我没有拯救洛肯，没有拯救父亲，更没有拯救你！”
无尽的懊悔吞噬战帅仅存的理智。
面对阿巴顿悲惨的形貌，荷鲁斯心中的慈爱升腾，令他变得愈发的圣洁且癫狂。
他苍白之矛撕扯着阿巴顿的躯体，这柄异形的长矛贯穿了阿巴顿的心脏，然后战帅几乎是拖拽着，将黑色战帅砸倒在墙壁上。
沉闷若惊雷一般的碰撞，随即，一切都在倾塌的墙壁前终结。
阿巴顿仰躺在废墟之中。
“你胜了……荷鲁斯。”
黑色战帅蠕动着嘴唇，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阿巴顿看见了幻象，一些有关于他手中这把在普罗斯佩罗的预言中，名为安塔尔的魔剑的幻象。
这柄魔剑自从被锻造出来的那一刻便萦绕着无穷无尽的不祥，魔剑拥有无数个名字，‘乌萨戈’，‘遗忘之剑’，抑或是斯卡拉瓦尔，在银河之中到处都是有关于这柄魔剑的故事，但却并没有任何记载能够完整记录它的姓名。
只因它并非是人类可创造且理解的存在，因为它的名字并非是一个短语，而是一个概念，来自于银河中第一个为了杀死人类之王而存在的怪兽，是亚空间为了完全的消灭第五邪神而诞生的意志。
‘杀死荷鲁斯！阿巴顿！’
‘起来，黑色军团的战帅！’
‘战斗才刚刚开始呢！’
就在阿巴顿因为刚刚同荷鲁斯的战斗而近乎绝望之时，魔剑在它的耳边赫然低语道。
‘胜利就在前方！’
阿巴顿苦笑着品味着这个词汇。
曾经他是多么的心高气傲，去聆听着那些黑色军团们狂热的战吼，阿巴顿也曾经真以为自己在诸神的加持下战无不胜，而在他同基利曼进行了不分胜负的战斗之后，他似乎自己也已经真的相信了这一点。
但就在刚刚，在同荷鲁斯的战斗中，他的骄傲被撕的粉碎。
哪怕他的父亲已经老迈，但对于阿巴顿而言，却依然呈现了碾压的态势。
阿巴顿的任何攻击在战帅的面前都仿若早已被提前看透。
任何的计谋在战帅面前都仿若孩童的恶作剧那样可笑。
诸神的赐福撕碎了一切，包括诸神对于阿巴顿本人的赐福和所有的宠爱。
569
第五百六十九章复仇之魂将没？
“阿巴顿，你恨我吗？”
荷鲁斯从天而降。
他扔出了长矛，长矛若诸神之怒直冲黑色战帅。
“现在，我就来让你解脱。”
苍白之矛萦绕着烈焰，这次，它以远超雷霆之速冲向阿巴顿。
‘来不及了！’
魔剑依然在阿巴顿的耳旁低语，但阿巴顿却只是徒劳的闭上了眼睛。
战帅的雷霆之怒转瞬即至，如今的阿巴顿只有静静的期待死亡的来临。
荷鲁斯看着苍白之矛冲向阿巴顿，他的脸上的表情复杂。
“李立安！李立安！我将要亲手杀了阿巴顿！”
“因为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我的事业！”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杀了洛肯！”
荷鲁斯在心中急切的呼唤着李立安的名字。
“他杀了洛肯！”
荷鲁斯说着洛肯的名字，但实际上，他颤抖的手却想到了他的另一位兄弟。
那位被他亲手杀死的兄弟……圣吉列斯。
‘我终于理解了我父亲当时的心情了，李立安。’
荷鲁斯再一次想道。
‘我再也不会责怪父亲对我为何会如此狠心了，试问谁又能忍受那样可怕的景象而不发疯呢？’
‘他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被另一个儿子杀死，而他又不得不提起剑，杀死自己的儿子来为自己最亲爱的儿子复仇。’
在即将杀死阿巴顿之时，荷鲁斯又絮絮叨叨，满脸皆写着纠结和犹豫。
“阿巴顿罪大恶极，荷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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