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猫爬架
而就连他身旁的那些战斗兄弟，艾尔弗雷德，麦金尼……这些狰狞的战士此刻全都深陷于狂热的阴影之中。
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他，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原地。
“我……”
路易斯本不愿意去回答这个亲手杀死他们基因原体的原体的话。
但……那对翅膀……
路易斯看到了那对翅膀，圣洁的，荣誉的，穷尽人世间一切美好都不能诠尽其美丽圣洁的翅膀。
一种奇怪的亲切感在路易斯的心中缓慢升起，他知道自己的心中本应该充满了对眼前的逆贼的愤恨，但……为什么……
路易斯为自己的灵魂此时告诉自己的声音感到了脸红。
他的心告诉他，他爱眼前的这个人，这对翅膀的拥有者，这并非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而仅仅是因为……他的基因本能和灵魂的悸动告诉他应该这么做。
这是……何其令人羞耻，何其令人愤怒，而又无奈的想法。
“荷鲁斯……”
路易斯咬着牙，他尝试用自己的意志克制住自己那仿佛要将自己所知的一切秘密倾吐给眼前这个黑色的巨人的内心。
但那本能实在是太强大了，路易斯实在无法长期的压抑自己的真实想法。
尤其是，如今他还深陷黑怒的幻象中。
而眼前的荷鲁斯那奇特的能力更扭曲了他的意志。
“我看见——”
路易斯开口说道。
随即，他看见了但丁艰难的挥动了他的死亡之斧。
他知道他的领主如今能够做到眼前的这一幕究竟有多么的不容易，在荷鲁斯的面前，圣血天使连动一根手指都显得困难。
那从克拉的爆弹枪中发射出的爆弹悬停在他的枪口，在血天使的面前绽放出一团红和金的火花。
但但丁的表现也不过让荷鲁斯，这个几乎可以看作是行走在人间的四神化身，或是从王座上重新站起的帝皇，具备着前所未有的强大能力的战帅抬了抬手指。
随后，但丁便睁大了眼睛。
因为他看见这随他征战多年的战斧的斧身竟此时浮现出了一抹裂痕。
“我没有恶意，但丁……你看到这双翅膀了吗？难道你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那些悸动，那些发自本心的悸动，我与我兄弟血液混合在了一起，现在我待你们甚至要超过影月苍狼，但丁……你——”
荷鲁斯点了点被固定在半空的但丁的额头。
现在的他的表情是如此的慈和，其动作都显得无比的亲昵。
“还有你的军团。”
荷鲁斯扫过了这些以不同的战争姿态扑向自己的血天使。
“我将你们皆视作我的孩子。”
荷鲁斯说道，然而听到眼前这个亲手杀死了原体的帝国大逆的话，就连但丁，这个在听到荷鲁斯承认自己的身份之后，表现的最为冷静的但丁的脸上都不免浮现了一抹愤怒的潮红。
“荷——鲁——斯——”
但丁低吼着。
他的灵魂都随着他的怒吼声而震颤。
532
第五百三十二章圣吉列斯死的那天，我在现场……
但是，任凭但丁再如何的愤怒，都再不能改变如今的局势。
伴随着荷鲁斯加大了对他的压制，但丁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牢牢的压制在了原地，再也不能动弹半分。
并且，最令但丁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身旁那些陷入到黑怒之中的圣血天使们身上那因亲历圣吉列斯的切身之伤的影响正在消退。
他们的眼神正日渐清醒，疯狂正在他们的身体上消退。
为什么？
但丁的内心不免浮现出了这么一个疑问。
为什么一向被血天使们认为是不治之症的黑怒会在此时消退。
“我看见，原体被亚空间的四团风暴所撕碎……”
一旁的路易斯终究还是无法抵挡荷鲁斯背后那双翅膀带给他的那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那股亲切感正随着时间的推移，正缓缓的占据着自己的内心，往日那灵魂深处随着原体的逝去而产生的空洞似乎也在此时被填满了。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路易斯知道自己应该恨他，恨眼前的这个东西，但现在，一看到那双洁白的翅膀，他就怎么也无法真的对这个杀害原体的凶手产生一丝一毫比抛弃自己的幽怨更多的恨意。
路易斯正感受到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一滴的回归。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填满，而基因深处的某些空缺正在被修复，而一些往日隐藏在基因深处的特质，那些随着原体的离开，正在随着时光的推移，正在他的基因中沉寂下去的特质正在被重新的唤醒。
现在，在经过了一系列激烈的思想斗争后。
路易斯终于说服了自己，去回答荷鲁斯的提问。
‘我应该潜伏，是的，像是个真正的刺客那样潜伏。’
‘荷贼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
‘我应该尝试取信于他，而且他刚刚说什么……他把圣血天使全都当成自己的孩子……哈哈哈……难道他以为军团之中，会有人去相信他所说的话吗？’
‘不过……那双翅膀，对，接Jin他，了解我们的父亲在那一战究竟遭遇到了什么……’
‘军团自从原体死后已经遗失掉了太多的东西……’
‘我会杀了荷鲁斯，为圣吉列斯报仇的’
‘不过，真的是荷鲁斯杀了基因原体吗？其中是不是有一些误会呢？’
‘毕竟，他刚刚可是说他和圣吉列斯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
路易斯现在的思想是如此的杂乱，他也不知道是怎样说服的自己。
但最终的结果是，他回答了荷鲁斯的提问。
“邪神们庞大且臃肿的身躯隐藏在风暴之中……”
“他们大如州陆，又如日月星辰，我看见祂们端坐在亚空间的最高处，撕咬着那个金色的灵魂，如同饿汉啃咬鸡仔，祂们一边撕咬，一边咯咯窃笑，我能听见圣吉列斯的骨头被嚼碎发出的悲鸣——”
“不对，既然是灵魂？为什么还会有骨头被嚼碎的声音呢？”
路易斯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过于自然了，他现在甚至有能力去思考着这么一个与他的讨论，并不怎么相干的问题，他竭力在幻境中寻找真实，似乎已经忘记了他正被荷鲁斯攥在手中。
“这大概是某些神灵的权能，模拟出骨肉撕裂的声响能让祂们的进食更加愉悦……”
荷鲁斯回答道。
圣血天使们在黑怒中看到的东西让荷鲁斯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从李立安的记忆分析，他本来以为圣血天使们主要看到的还是自己当初在诸神的操纵下和圣吉列斯激战的画面。
“那么这就说得通了。”
荷鲁斯对自己说道。
“有关于黑怒，有关于圣吉列斯，有关于自己——”
“自己和圣吉列斯，很有可能是唯二被邪神吞噬的灵魂，因此，自己和他才会出现这么奇妙的融合和反应。”
千百个可能在荷鲁斯的脑海中闪过，而荷鲁斯抓住了那个最有可能的那个。
战帅自言自语，他似乎并不觉得这一幕在但丁，或是在身旁的这些圣血天使们眼中有多么的奇怪。
伟大的原体，帝国最伟大的战帅，现在似乎时不时的都要在原地愣神一段时间，然后对着空气缓缓开口，仿佛正在和另一个灵魂隔空对话。
“请继续讲述你在黑怒的所见所闻，孩子。”
荷鲁斯轻柔的抚摸过圣血天使的额头。
这令圣血天使感到有些不自在，他象征性的躲避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又说服了自己。
‘我只是为了感受一下荷鲁斯的抚摸，和圣吉列斯的抚摸究竟有何不同……他究竟是否像是他所说的那样，如今的身体中流淌着圣吉列斯的血液，并且将我等，当成他自己的儿子……’
“盛宴很快就结束了。”
“我看到了圣吉列斯的尸体，他鲜血淋漓，没有脉搏，没有提问，没有呼吸，身体冰冷……”
路易斯说道，他现在感觉呼吸都变得艰难。
不是因为荷鲁斯的威压，而是因为，他现在正被一种更加扭曲，且强大的力量所吞没。
“警惕，路易斯……”
一个圣血天使的眼眸中泛起了一抹清醒，他看着眼前的一幕，愤怒和嫉妒在心中油然而生。
“他在操纵你！邪恶的力量正在入侵你的灵魂！”
这名圣血守卫如此提醒道。
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对翅膀，洁白的翅膀，尽管在心中反复提醒自己这不过是混沌邪恶的巫术，但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对翅膀。
“我知道，约瑟。”
被打断的路易斯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他遨游于圣吉列斯的慈爱之海中，这种感觉恐怕要比但丁曾经在圣吉列诺背后看到的那个更伟大的存在更加的温暖。
“我会的……”
路易斯舒缓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他不该对他的兄弟动怒。
“我知道圣吉列斯早已逝去……真正意义上的逝去……”
当说到他在黑怒中看到的那一幕之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悲痛。
“他的灵魄消失了，完全的消失了……”
“留在那里的只是一具平凡的肉体，圣吉列斯的永远离开了我们，他被抹去了，正如他的生命从未开始过那样。”
533
第五百三十三章荷鲁斯的明悟。
一切都明白了。
荷鲁斯认为他已经了解了真相。
那个可怕的真相。
“我的兄弟，你的骨肉，灵魂和精魄，共同构成了我这次重生之机。”
荷鲁斯对着虚空喃喃道。
“圣血天使，圣血天使……”
他知道应该怎么办。
如果说死亡对于某些存在，哪怕是对于原体也一样，是可以暂时逃避命运的办法的话。
那么圣吉列斯，他便毫无疑问选择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
他将他的唯一一次复活的机会交给了自己，他早已宽恕了自己，远在自己意识到自己被宽恕之前。
荷鲁斯心中想道。
“我没有什么疑问了。”
荷鲁斯看到眼前的圣血天使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惊恐。
他叹了一口气。
他意识到，当圣吉列斯的灵魂还在亚空间中随风飘荡，荷鲁斯已经利用他兄弟的遗产成功复活。
他必须要投入比他的兄弟更多的感情，来对待这些圣血天使们。
因为这是他补偿他那慷慨而圣洁的兄弟唯一方法了。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但丁。”
荷鲁斯的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被圣吉列斯称之为‘最好的儿子’的血天使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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