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猫爬架
第二十二章：邪教徒
铁鹰翱翔在空中。
坐镇纽莱特温这所北方要塞，主要任务是监视北方的蛮族动向的pdf指挥官杜南·塞西看着眼前的汇报，沉默不语。
昨天城内又发生的两起惨绝人寰的邪教徒祭祀已经足以让他心烦意乱。
而来自总督府的明争暗斗更是让他如今坐立难安。
总督大人的车队在刚刚巡查东方堡垒罗姆城时遇刺身亡。
随之而来是总督府内的流血冲突。
家门不幸——
杜南叹了口气。
但无论安其罗借口这件事情杀了多少长老，只要帝国和星界军依然采取默许的态度，杜南都不认为他的杀戮会在这颗星球上造成多少严重的后果。
他并不认为任何想要趁机推翻总督反抗能够成功。
“至高天庇佑！”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道。
实际上，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莫过于眼前的这份城内密探递来的这份简短但信息量却极为庞大的文件。
“奥列格召集了城内最虔诚的信徒，并宣称将在今天晚上向他们展示神迹。”
国教，那些伪帝的信徒？他们想要做什么？
他思索着，抬头，看向了面前这个从总督府来到这所北方要塞的祭祀长老。
“显然，这些神皇牧师也感受到了危机——”
这道声音艰涩而刺耳，如同僵死之人那些腐烂的骨头摩擦发出的声响。
黑袍下的佝偻老人露出了一张宛如厉鬼的面容，青灰色的表皮上长满了蓝紫色的鳞甲，一双眼睛更是散发着杏黄的光芒竖瞳如同野兽。
那本应该是人类口腔的地方长着两道如蛇类的长牙，随着他开口，不断向下流淌墨绿色的粘液，祭祀的喉咙不断的涌动着，将这些腥臭难闻的液体不断的吞咽入腹中，才不至于让眼前这位北方要塞的指挥官的办公室中被那惊人的腐臭所填满。
而杜南对于眼前这个奥瑞利安家族长老的狰狞面孔啊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他抬头看向了这位信仰着原始国教的奥瑞利安家的祭祀，他们的信仰古老到完全可以将信诞生不过一万年，却能统治帝国的国教当成蹒跚学步的孩子看待。
“昨天又有一百个可怜的农业工人在回家的路上失踪，这还是纽莱温特市区内行政官署可以统计的范围，没有被治安官们记录下来的失踪者只会更多——”
杜南问道，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眼前这好似妖魔的一样人形怪物。
可令他失望的是，眼前的长老那被黑袍遮蔽的部分在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怪笑后，否认了他的指控。
“奥瑞利安家族从不缺少献祭给唯一真神的祭品，你没必要怀疑我们——”
“真神？什么时候就连你们这些圣契教的祭祀也开始学伪帝信徒的那一套，开始将信仰集中在至高天中的某位唯一真神身上了？”
这位杀人无算的老辣指挥官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和讽刺。
他曾经亲手掏出一千个部民心脏插在木桩之上任其腐烂，作为他本人献给至高天的祭品。
他并不是真的在意那些要多少有多少的祭品的死亡，而是恼怒于有外人闯进了属于他所信奉的至高天的大能的猎场。
而面前祭祀却并未有任何尴尬的情绪。
他的语气和精神始终保持着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亢奋状态。
但本应该是人类极大美德的奋发进取之心和永无耗尽之日的精力，却只让杜南感觉胃中隐隐有些翻涌和恶心，身体仅剩的那点的人类本能的对此感到不适。
祭祀古怪的笑了笑，杜南甚至能看到那兜帽下那双如蛇类一样的冰冷双眸闪过了一抹诡异的紫光。
“至高天的大能们的法力自然皆是我等凡人无法揣测的……但能长生驻世，乃至羽化飞升的长生真药，却唯有一位大能可以给予——”
“我本以为你们这些死徒早在好几千年前就被国教的牧师们杀光了——”
杜南对这些以举行极为残忍的祭祀，通过肉欲和酷刑折磨己身，然后呼唤着至高天的名义进行集体自杀的信徒们那并没有任何好感。
他年轻时曾亲眼见到了某场奥瑞利安家族内部的可怕祭祀。
数千名男女在神皇的教堂内随意交配，然后用烙铁皮鞭和各种刑具折磨己身。
他们高呼着至高天之名自杀殉道，然后在六天之后如同蛇类一样蜕皮重生。
那褪下人皮之后的生物身上那令人嫉妒憎恶的鳞甲和恶心的粘液令杜南久久无法忘怀，时至今日每当回忆起那些如蛇一般在地上蛄蛹的物体。
他的胃部都将在数个夜晚翻滚无休。
‘赞美生命之主——’
他在内心默默的祈祷道。
幽绿色的光芒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知道那是至高天的大能在回应他的祈祷。
并抚平他因为直视了眼前这早已非人的可憎怪物，而受到的精神上的创伤。
“不死之蛇的伟力是那些伪帝的信徒们无法想象的。”
眼前侍奉黑暗的祭祀回答道。
他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时隔十六年，真神再一次下降了他的旨意。”
“这一次，我们必须向真神奉上令祂满意的祭品——”
说到这里，眼前那包裹在黑袍中的令人憎恶之物的语气中都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颤抖。
显然，当真神没有得到祂们想要得到的回报时。
他们的愤怒是这些约阿基姆的信徒们所无法承受。
“我该怎么做？”
杜南沉默了，虽然他信奉的那尊至高天的大能并没有因为十六年前的失败而过多的降下惩罚。
但显然，如果再一次令祂失望。
那么他们也必然要像眼前的这些死徒们一样，得到令他们的精神和肉体绝对无法承受的可怕折磨。
“既然那些伪帝的信徒已经察觉到不对，那么就没有必要按计划一步步来了——立刻派出军队！杀光他们！死徒和至高天的护法妖魔会为你效劳的——”
眼前死徒的话语带着几分急切。
杜南当然能够理解。
真神必须要得到那件东西。
虽然他并不清楚那具体是什么。
但无疑，能令至高天的大能们一齐投来目光的，无疑是遍寻帝国都没有几件的宝物。
但当他刚刚提起笔，准备命令早已暗中信仰了至高天的军队们出动，去屠杀那些伪帝的信徒之时。
一道如同惊雷一般的神谕直接炸响在他的脑海。
或者说，直接炸响在这个星球所有至高天的高级祭祀的脑海中。
他的七窍涌出如腐烂的脓水一样黄绿色的液体。
第二十二章：大危机
眼前祭祀浑身上下喷射出了紫红色的血液，巨大爆炸声连续在他的身上连续响了六声。
每一次都带着来自亚空间那些试图入侵现实世界的可怕之物尖锐的嘶鸣。
鳞甲如雪花般向外射去，恶臭但又带着某种蛊惑人心力量的气味弥漫在空中。
杜南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撕咬之声。
随着一声重击，合金门板被整个撞断，这个至高天的信徒看见了门外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守卫。
他们的身体如同融化而又重新冻结的雪糕一样连在一起，亲密无间，而被拉长了数倍的脖颈和如蛇般头颅相互缠绕啃咬着，大片的血肉被他们吞咽入腹，然后化作营养令他们身上那些被撕咬出来的伤口再一次重新愈合。
可想而知，现在整座行政官署恐怕都已经被刚刚那一拨强大的巫术所笼罩，种种怪异之物正在人类的血肉残肢上诞生，耳旁咀嚼和惨叫声不绝于耳，此地已成人间之炼狱。
最令他惊讶的是，眼前那身体已经断成了数段的死徒此时竟然晃动了一下脑袋，靠着谨剩下来的血肉在地上蛄蛹着，一点点的接上自己那些还算比较完整的，散落在地上，分崩离析的血肉。
很快，眼前被粗暴的重新拼凑在一起的死徒重新从地上站起。
两人目光对视，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恐。
“诸神向此处投来了目光。”
漏风的脖颈却无法阻止他抒发内心的恐惧，他颤抖着的说道。
……
此时，在纽莱特温的大教堂中。
数万信众聚集于此。
布莉诺换上了战斗修女的装备，梅丽莎手捧着那件她从八个千年之前带来的衣袍，经过检验，除了和布莉诺本人一样有些太新了之外。
无论是材质，工艺，规格，都无疑是国教初立时，帝国继荷鲁斯之乱后那场最大危机的款式。
而布莉诺的神迹当前，这件崭新的衣袍便不仅不能当做伪物焚毁，相反，这又是神皇在地上施展神迹的象征。
复活一名圣人，就连她衣袍都能恢复到八千年前的状态，除了神皇的伟力之外，试问整个银河还有谁能够做到。
当战斗修女们伴随着圣诗班的歌谣手捧圣物出现之时，在场的所有神皇的信徒都无一例外的在牧师们的指引下爆发出了欢呼之声。
虽然一些奉命将信徒带入教堂的神父很疑惑为什么要在神像两侧放置着堆积如山的武器。
但他们还是忠诚的执行了命令，毕竟在奥瑞利安家族切断了这颗星球和外界的通讯之后，各个教区的主教们的权力也迅速的膨胀了起来。
对于麾下的小教堂和牧师更是拥有了生杀予夺的大权。
没有人敢不遵守这个北方最大的教堂的主教牧师的召唤。
如果他真的想要被奥列格以帝皇之命施以绝罚的话。
布莉诺显然很享受这样的欢呼，但可惜，作为交换，今天并非是她的主场，而毫无根基的自己显然也无法让眼前的这些信徒和神父信服。
她看了一眼身旁面色沉静如水的牧师。
示意这位特意将自己打扮一番，以求能达到最好效果的牧师起身去迎接神皇所恩赐给他的无上荣誉。
奥列格扫视着众人。
在此地以神皇之名传教四十年积累下来的声望，让他只需要稍稍抬手，便足以让见到了圣人的圣物而陷入狂喜众人冷静下来。
“神皇突然降下了他恩慈，但这并非没有缘由？”
“只因这颗星球上有人亵渎了他的权威，邪恶的力量蔓延，而愚钝的凡人不知加以抵抗，反而欣然接纳了那些可憎之物施展的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恩惠， 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他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众人，很显然，无论是牧师还是信众，都为他这出乎意料的话语而感到震惊。
人们面面相觑，当他们重新打量着眼前荷枪实弹的‘帝皇的新娘们’，还有神皇两侧堆积如山的武器，其中的经验丰富者已经敏锐的觉察到今天这里注定是要发生一些非比寻常的事情。
“邪教徒们在这个星球的每个地方都举行了残忍的仪式，而达官贵人们已经被黑暗的力量所腐蚀，背弃了神皇的教诲，暗地里为了财富和寿命信仰了伪神——准备用你们的生命和神皇的土地献祭给邪神，换取他们自己长生享乐？”
“现在是你们应当作出决定的时刻了，是同我们一起以神皇之名对其进行讨伐，将这些邪神信众全部挂上绞刑架，还是要成为我们的敌人，与那些神皇敌人为伍？”
奥列格的话成功的让人群骚动起来。
没有人怀疑这位德高望重的牧师是信口开河。
实际上，最近几个月来，城内每天都有数百人失踪。
下水道的中残肢断臂，小巷子中被随意丢弃和垃圾堆混在一起的人体器官，被啃食一半的手臂，带着森然牙印的白骨……
可怕的谣言早已在这座城市蔓延。
人们人心惶惶，而总督的官员却迟迟不能将犯人抓捕归案。
现在，在神皇牧师的指引下，人们知道了答案。
神父们带头示范，神皇的信徒以伏地虔诚的祈祷作为回应。
“唯赖帝皇，苍生倚庇！”
“万幸神皇并未抛弃我等！”
奥列格看着眼前虔诚男女，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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