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晚不鸽
“好嘞，安原老师。”
渡边悠改口改的很快，主打的就是一个听劝。
“上周五，本来该由你上的演讲，伱推辞了。”安原里纱顿了顿，“现在过去一周了，能问问理由吗？在我看来，你不是那种会在那种场合不好意思的人。”
她想了想，又跟着补上了一句，“当然，这仅仅是我个人的好奇。”
按理来说，像是这样出风头的事情，这个年纪的男生是无法拒绝的才对。
“广播里都已经播报过一次了，已经够了。”渡边悠有些为难的摊了摊手，“再上去出个风头，我怕咱们班的男生们合起伙来揍我。”
在这事儿上，他是真不感兴趣。
“他们确实应该揍你！”
安原里纱噗嗤一笑，附和着点了点头。
就刚才，办公室里还在讨论这事儿呢。
教他们班的英语老师一脸八卦地跟她说，上课抽问时，女生们看渡边悠的视线，和看其他男生的视线明显不一样。
“安原老师记得保护我。”
“我会装作没看到的。”
“你好狠的心！”
“好啦，不逗你了。”安原里纱乐呵呵地从书堆里抽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渡边悠，“这次叫你来，是为了这事儿。”
她知道，渡边悠的经济情况不太好。
是，那次的奖学金省着点用，再加上他家里给的钱，够他生活大半年了。
但能帮衬着学生的，她还是想尽量帮衬一下。
“这是？”
渡边悠接过了那份文件，没急着看，而是一脸疑惑地望向了安原里纱。
“你看了就知道了。”
安原里纱扬了扬眉头，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温水。
“行。”
渡边悠点点头，拉开了资料袋的拉链，把里面的文件拿了出来。
首当其冲，映入他眼帘的是‘奖学金’三个大字。
他先是一愣，随即细细的把内容看了下来。
这是一份奖学金的申请表。
大概意思就是，鉴于渡边悠同学在学习上的刻苦钻研，成绩进步，作为C班的担任教师，安原里纱向学校申请了一份学期制的奖学金。
至于金额的多少，上面没有写。
“看完了？”
安原里纱放下了水杯。
她一直在留意渡边悠的神态和微表情。
“看完了。”
渡边悠点了点头。
“说说感想吧。”
安原里纱抬起眉来，望向了他。
“谢谢里纱姐对我的照顾。”
这次，渡边悠倒是没有像刚才那样，他先打量了周围一圈，确认办公室里已经没有老师后，才道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安原里纱哭笑不得的白了渡边悠一眼。
“下次考试，我会努力？”
渡边悠想了想，试探性的问出了这句话来。
“只是努力？”
安原里纱蹙了蹙眉。
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在她看来，以渡边悠眼下上课的那种集中的状态，吸收知识的效率，第一次月考的76名只是小试牛刀。
稳定下来，别说前五十了，前十都大有可为！
“呃，加把劲？”
“别犹犹豫豫的，一句准信，能不能进前五十！”
安原里纱也懒得和渡边悠绕圈子了。
城南私立高中的前一百是一个坎儿，前五十也是一个坎儿，然后再是前三十，前十。
但是，她认为，这些坎儿对渡边悠来讲，不算什么。
更何况这一届的高一并没有像高二那届一样，有着一个滨边凉子，在第一的位置上呈现出断崖式的领先。
“可以。”
渡边悠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上次的月考算是给他透了个底，让他大致弄清楚了准线在哪儿。
“等下次月考，成绩出来，你进前五十了，我就把这份学期制的奖学金申请表提交上去，应该能帮你申请到最高的那档奖学金，现在，有动力了吗？”
安原里纱从渡边悠的手里拿过了那份文件，重新装进了文件袋里放好。
“有！”渡边悠应了一声，然后开了个小玩笑，“不过，您这算不算是画饼？”
“能到手的东西，就不是画饼，所以，这取决于你。”
安原里纱耸了耸肩。
然后，她脸上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眼神里多出了几分八卦。
“现在，聊聊别的，最近你是不是在给由纪讲题？”
她眨了眨眼。
这事儿，不光是她看到了，其它的科任老师也看到了。
大家的态度惊人的一致，尽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年轻一些的那几个老师，在私底下，甚至已经开始讨论起了这俩人会不会日久生情。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
——讨论的监督人就是她。
“是。”
渡边悠点点头，这是和他走的近些的人都清楚的事情。
“那个，里纱姐，是有什么问题么？”
他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城南私立高中对于异性学生的正常交往，是持宽松态度的。
对方既然在这个节点提起，那就肯定有些情况。
“放心，没有人乱传八卦。”安原里纱摆了摆手，示意渡边悠别多想，“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别的老师有在和我反映，说由纪上课时的状态，比起之前要认真了不少。
“所以有些好奇，在想会不会是不是因为这个。”
“哦。”
闻言，渡边悠放下了心来。
“不过，你刚才的那个表情，好像不太对劲哦。”
安原里纱恶趣味的补上了一句，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个坏笑。
揶揄之意，溢于言表。
“里纱姐，我怎么觉得，你的性格，其实也挺恶劣的呢。”
“你的错觉。”
安原里纱收起了那副调侃的语气，就在渡边悠以为她要认真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又紧跟着补上了一句。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哦，由纪在年级上挺有人气的，这才开学一个月多月吧，就有不少男生在讨论她了哦。”
“？”
“玩笑啦，玩笑~”
安原里纱摆了摆手。
“好啦，回去上课吧，我要讲的事情，也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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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暴雨将至
下午两点，东京的小雨变成了大雨。
豆大的雨珠自天际落下，冷风夹着冷雨驱走了前些天的高温，厚实的雨幕像是要把整座城市包裹。
在一片密集的啪嗒啪嗒声中，居民区入口的道路处堆起了小水洼。
雨珠坠入其中，水面荡起了阵阵未曾停歇的涟漪，波纹模糊了水面倒映出的晦暗天空，也模糊了远处播放着广告的巨幅灯牌。
“这是您购买的商品，合计6700日元，请问是现金还是刷卡呢？”
靠近文京区的一家连锁便利店内。
穿着收银员制服的滨边凉子，望着面前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挤出了一个略显生硬的笑容。
这几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她实在没法露出往昔那样的营业微笑。
“笑的这么勉强干什么？”
中年妇女皱了皱眉，语调里多出了几分尖酸刻薄，“不想笑就别笑，街边卖的风俗女都比你笑的真诚。”
“你……”
滨边凉子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咬紧了后槽牙。
但最终，她还是忍了下来。
她现在需要钱。
不能把这唯一的收入来源搞丢了。
“请问客人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她垂下眼眉，迅速的调整了情绪，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现金。”
中年妇女眉头皱的愈发紧了。
她颇为嫌恶的看了滨边凉子一眼，像是施舍一般，甩出了一张谕吉。
纸币在空中飞舞，越过了收银台，落到了收银台的地上。
“不好意思，麻烦你捡一下。”
中年妇女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脸上却是一丝一毫的歉意都没有，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满是小人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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