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救世主掉到锤四万哪算退休啊 第61章

作者:冰洞海豹

  其实我的感觉应该更早,至少在帕梅尼奥之前,因为《神瘟》这本写的是基里曼从政务工作中召回英杰菲利克斯之后立刻审了T大魔,菲利克斯之后就留在了舰队里,然后才有《瘟疫战争》里那一节他带队去砸纳垢神殿化的工厂。但这场谈话里灵族先知又提到了帕梅尼奥的圣人小女孩以及她引发的奇迹,那就说明显然是在帕梅尼奥之后……(非常混乱,结果就是放弃思考决定吃了GW的书)

  我已经吃完了如果有哪里不对的话请大家忍一下!(超大声)

  至于为啥摄政在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带着的不是狄格里斯,而是极光战士的典记官多纳斯·马克西姆,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或许得问问写《神瘟》的盖·哈利(。

  原文:

  “那为什么给我看这个?”马克西姆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秘密,为什么不是狄格里斯或者其他更高深的智慧承受知道这个秘密的重担?”

  “你在这里。我现在就想讨论这个问题。你是最合适的。”基里曼说道。“你还需其他理由吗?”

  (就很随便)

  (本章完)

第148章 没有酒但论众神

  

  首先毫不犹豫地,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的是智库:“我遇到的一切自称是神的东西都是我的敌人。我知道这些就够了。”

  这是一个很典型的,极限战士系星际战士会做出的回答。但纳塔斯先知显然对此有不同意见:“这是否意味着你的主子也是你的敌人?”

  “帝皇不是神。”智库反驳道,“人类之主会永远否认这一点。”

  “他否认,但他仍然是。”纳塔斯先知将征询的目光投向了基里曼,“我认为这就是这场讨论的核心问题了,我说得对么?摄政大人?”

  基里曼没有回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藤丸立香。后者稍微在轮椅里仰了仰身:“别看我,我说的话不算数——我是一个成天借着帝皇的力量施展巫术的人,你可不能指望一个这样的人口中所说的‘帝皇不是神’的观点,在其他人看来有什么说服力。”

  帝国摄政拧着眉头追问:“那如果,我们在这个问题中假设性地忽视掉帝皇,只讨论神性存在本身呢?”

  “神是‘自然灾害’。”她这样说,“通常会给人类社会造成难以避免的大量损失,试图与之对抗的行为也往往吃力不讨好,但只要找准了方法,也可以有限度地利用它带来的能量。以长期的总体而言,负面影响是会大过正向的影响的。虽然一下子突然消失了会造成混乱,可从根源上来讲。人类的繁荣不需要这种东西。”

  纳塔斯先知笑了起来:“不错的比喻,但它终究也不过是个比喻。”

  藤丸立香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那么纳塔斯先知,不知您是否愿意在这件事上分享来自灵族的古老智慧?”

  “即便对我的族人来说,这也是个复杂的问题。”纳塔斯先知在这句话后短暂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才再次开口,“我们首先笼统地将神分类两大类:物质世界的神,伱们称之为星神,我们称之为杨戈尔;彼岸之海的神,祂们是我们所说的‘物质世界的映像’。

  “物质界的神是现实之纱的根基之一。因为星神与物质界的紧密连接,祂们可以影响它的结构,但是他们也受这现实的规律所约束;而亚空间诸神更加短命,种类也更加多样,许多仅仅是情感的集合,有些在被他人的信仰升变前还是凡人。

  “但这些是很粗糙的分类,它们是正确的吗?就连我族内部对此也常有反论。事实会变化,现象会更易,原本的理论总会被随之而来的反例轻易推翻——因此,神的起源是不可分类的。他们没有历史,只有人们强加给他们的历史。”

  这段过于抽象,并且语焉不详的介绍令帝国摄政皱起了眉头。他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他的子嗣。

  “力量定义了神,但祂们都不过是谎言。”智库这样说,“我对‘星神’不是很熟悉,但混沌诸神只带来恐惧。祂们把我们视为玩物,并最终会摧毁我们。毫无疑问,祂们是邪恶的,每个都是。人不需要神。帝皇是对的。”

  智库已经使用了一些谨慎的措辞,但纳塔斯先知依然叹着气大摇其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当你在认同‘力量定义了神’这一点时,你又怎么能将你们的主人排除在讨论之外呢?”

  “帝皇不是神。”藤丸立香以坚定的语气反驳,“虽然他已经与那条线靠得非常之近了,但如果你们看得够仔细就会意识到,他还没有真正跨过去。”

  “这是一个无法被证明或证伪的结论,因为没有人能够看得,像你说的那样,‘足够仔细’。”纳塔斯先知继续优雅地摇着头,“在亚空间中,所有投向那一位的目光都只能见到星炬的强光,感受到自其中传来的痛苦与折磨。谁又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从那光中看到的东西是真是假?每一条通往王座的命运之线都被烧毁了,无人能够预测祂将来的道路……”

  他在说这些话的过程中,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样,逐渐减弱了自己的声音。纳塔斯先知开始以一种谨慎的姿态观察着这个轮椅上的女孩——有些事情是模糊的预言与暧昧的预兆无法揭示的,但在这个面对面的距离中,一些事实在当事人意识到之后,开始浮现在灵族先知的认知之中。

  他开始发觉,藤丸立香的灵魂当中包裹着一点与星炬极为相似的微光。这光芒就像是未出鞘的利刃一般,暂时性地被收敛着,他无法——也最好不要去探究它的全貌。纳塔斯先知小心地避开这一部分,尝试着让自己的灵能感官去探知更多的蛛丝马迹,但就在这时,一团存在于物质界中的雷暴凑了上来,完全地阻挡了先知的“视线”。

  纳塔斯先知负责接收现实中情况的那些感官告诉他,这是藤丸立香身边的白衣侍从稍微靠近了她的座位所带来的现象。他因此而收回了自己的灵能感官,在震惊中开始思索: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另一边的主从之间短暂地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最后以明显不快的阿周那待在原地做结。但藤丸立香显然也没准备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直接亲自阴阳怪气了起来:“不知道您从我身上看见了什么呢?我还挺好奇异族的视角会怎样看待我的。”

  目前的形势显然比人强,纳塔斯先知一边沮丧于自己行为的不谨慎,一边致歉:“请原谅我的冒昧之举,但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一些……与王座相映照的迹象。”

  这句话从另一个角度引发了基里曼的关切与担忧,他因此而拧着眉头对纳塔斯先知提出:“我希望你能表述得清楚一些。”

  但在这个问题上回答他的并不是灵族,而是他身边的智库:“是星炬的光。”他这样说,“狄格里斯馆长对整个灵能理事会通告过这一点,这位少女的灵魂之中蕴含着帝皇的力量。平时看上去不过如在夜空之下眺望远星,但在需要时,它就会迅速地明亮起来。”

  提到这件事,藤丸立香显得有点沮丧:“自从我接到狮鬃号上导航员与星语者的投诉之后,我就一直在练习控制这个问题,看来它还是会被发现……”

  “不止如此。”纳塔斯先知说,“本该与你相连的命运之线要么也同样被烧毁,要么就是被混淆为真假难辨的一团乱麻。这应当就是为何我族无法准确地预测你的命运,而只能通过各种旁敲侧击的手段对你可能造成的未来进行推演。”

  “……我就不问你们推演得出的结果了。”藤丸立香如此说,“总感觉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会让我心情更好些。”

  纳塔斯先知对此不置可否,直接把话题重新转开:“但请恕我有此一问,我真的很好奇:作为承蒙了人类之主诸多恩惠的一位被眷顾者,你又为什么能忽视近在眼前的事实,如此确定地说‘帝皇不是神’呢?”

  “或许是因为我站得足够近,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一些细节。”藤丸立香平静地说,“碗跟杯子很像,都是半圆形的容器,也都能盛水来喝,可你却不能说‘碗’是‘杯子’。现在的帝皇或许和神已经很像了,甚至连能做成的事情都相差无几,但……”

  她停住话头,思考了一下,重新起了一个话题:

  “在你们的眼里,我的力量毫无疑问来自于帝皇。”她以这个陈述句向在场的所有人确认,得到了一致无异议的认同,“在平时,出于表述上的便利,我自己也会这样说。但如果较真起来,我所使用的一切巫术,追根溯源到最后,真只会在帝皇那里停下吗?”

  “——又或者说,帝皇本人登上王座以来的这一万年里,他不正常地持续增长着的灵能,真的是仅仅是因为他自己灵魂的质量与精神的强度,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增长吗?”

  咪呜(六点)

  这两章都是设定章(。)

  强烈怀疑GW自己都搞不懂亚空间啊众神啊之类的设定,相关的内容他们自己也反复吃,一会儿说亚空间是物质宇宙的映像,一会儿又说这是宇宙之外创过来的高维世界试图引入多元宇宙,一会儿又让混沌信徒自己吹四神创世,一会儿又说如果帝皇彻底登神可以虐爆混沌四神……

  随便吧,我干脆就举着月球设定直接模因污染亚空间,对着GW的设定大吃特吃!(安详)

  (本章完)

第149章 无辜的怪物

  

  “你在暗示帝皇的光辉被其他的什么东西裹挟?”

  或许对任何一个忠诚派的星际战士来说,这都是无法忍受的指控。即便说出这种话的,是一位被极限战士的智库馆长认证为“重要人物”的少女,在场的智库依然忍不住发出了质问。同样也在房间里的基里曼制止了他在情绪上的不恰当输出,但原体也为此表示:“你应当详细地对这个问题进行说明。”

  “首先,我不是在‘暗示’,我所说的这件事是事实——至少,我跟帝皇都认为这是事实。”藤丸立香平静地说,“其次,裹挟了他的东西就在那里,只要生活在帝国当中,就或多或少会接触得到。”

  少女示意了被智库放回盒子中的那本破旧的古书,封面上褪了色的哥特体字母看上去像是参差不齐的尖牙。

  “《帝皇圣言录》。”基里曼领会到其中有所暗示,但他的固有思维令他倾向于为整件事寻求一个有实体的源头,“你的意思是,国教?但这不合逻辑——”

  “确切地说,是信仰。”纳塔斯先知点了点头,“这说得通。”

  “解释一下,又有什么‘说得通’了?”即便他隐藏得很好,但在面对太多不够确切的话题时,帝国摄政也确实开始感觉有点烦躁了。

  “信仰或许是寰宇间最强大的一种力量。”先知如此说,“它甚至可以塑造一尊神明,也是众神的食粮。并不是所有的神祇都需要信仰来存续,就如星神与那四个过于强大的混沌邪神一样,但即便是那些强大到足以自持的存在,也往往不会拒绝这种能够增强他们的力量。对于一些更小的、次级的神来说,信仰很重要。没有了崇拜,祂们就会崩溃成无形,变成无知觉的情绪漩涡。如果变得不稳定,祂们就会死。

  “而另一些神,祂们原本是与常人无异的肉骨凡胎,但因为某种情况,祂们成为了更多人信念的源头。信念中逐渐产生信仰,信仰又在汇聚后加诸其身,依凭祂们,提升祂们,改变祂们——如果信仰的总量足够大的话,这会在最终,令一位凡人成就为神。”

  纳塔斯先知朝着藤丸立香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稍显刻薄的微笑:“由整个帝国兆亿计的凡人所汇聚而成的信仰,我想应该够了。”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没有理会对方的挑衅,而是开始使用另一个更通俗些的说法来解释:“记得绿皮的灵能力场吗?只要许多绿皮都觉得一辆车能开得很快,那么哪怕那辆车本身连启动都困难,在附近有足够多的绿皮的情况下,它也能开得很快。发生在帝皇身上的事情就跟这个差不多。”

  这个显然有点惊世骇俗了的类比令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一点抗拒的神色,但藤丸立香对此完全不以为意:“用比较‘合乎逻辑’的方式来解释,那就是‘人类也有成为灵能种族的潜质’。灵能者的存在本身,以及大裂隙展开后灵能者数量激增的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虽然绝大多数的人基本都没有什么灵能天赋,但就像纳塔斯先知所说的那样,当‘认为帝皇是神’的人数量扩大到‘全人类’的规模时,帝皇本人的意志就不那么重要了。”

  纳塔斯先知在此插了话:“所以伱们的主人也是一位神。”

  “我可没这么说。他确实因此变得很接近神,但还不是。”藤丸立香反驳,“登神这件事在神秘学上有特殊的意义,不是能通过简单的量变引起质变引发的变动,还需要相应的仪式——我再说得明白一点,别逼我提醒您那一位登神的时候,灵族遇到了什么。”

  无法反驳的纳塔斯先知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藤丸立香因此能够继续她的陈词:“目前被困在王座上的那一位,呃,抛开帝皇自己本身就有的精神问题不谈,他的绝大多数线程是被难以处理的痛苦与祈愿所占据的,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有余力对现实进行干涉。而当过多的祈愿汇聚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即便它们无法直接造就一个神,却也能绰绰有余地扭曲一个人本身的存在方式了。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例子。

  “刨去那些装神弄鬼的事情之后,一些所谓的‘帝皇神迹’或许确实出于他本人的意志,但还有一些与他自己的意愿无关,只是当地人虔诚的祈祷在亚空间形成涟漪后,触发了帝皇的某种类似‘自动回复’的机制,由此而引发的自然现象而已——我在日常里借用帝皇灵能所行使的灵能巫术,就是利用了后者的原理。如果不是帕梅尼奥的情况特殊,在我抵达之前,他自己已经下场了,我甚至一般都不会尝试联系他,因为就算是我,也没法确定自己联系到的,到底是‘哪个他’。”

  在这段话后,房间内短暂地沉寂了一小会。随后,尽可能理顺了这一切的基里曼再次确认:“你的意思是,帝皇的一些思想和行为,或许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而是受到了那些指向他的信仰的影响?”

  “基本可以认为是如此。”藤丸立香确认,“有关这个问题,我确实也有进行一些解决它的尝试。我能确定多少有些效果,但不好说最后具体会变成什么样。”

  “你做了什么?”令人有些惊讶,问出这个问题的并不是基里曼,而是突然间警惕起来了的纳塔斯先知。

  “没什么,偶尔不为人知地拯救一两个星球而已。”藤丸立香显然不是很想正面回答,“整个银河就是一个超大的烂摊子,我们所有人在其中会面临的选择都不过是从‘坏选项A’和‘坏选项B’中挑挑拣拣。既然都是坏选项,又何必在意它最后会坏到哪里去呢?”

  ——她确实在试图证明人理,进而从帝皇身上摘出“人类希望存续下去的集体无意识”这部分概念,令它作为抑止力阿赖耶识开始运作。但这毕竟已经是另一个宇宙了,它所运行的规则与藤丸立香本来所熟悉的那个也有显著的不同。就算是她自己,有时候也会忍不住质疑:整件事真的会那么顺利吗?

  或许这会是一个从帝皇身上分出信仰、将他从成神的边缘拉回来的创举,又或许这一行为会造出另一种近乎于神的亚空间存在,给人类带来新的麻烦。

  但如果什么都不做,要就那样放任帝皇端坐于黄金王座上,被无数信仰、痛苦、哀求与祈愿消磨殆尽吗?藤丸立香扪心自问,她做不出来那样的事。她对自己身处于道闸边上这一点很有自觉,不论再来多少次,她都会选择负起责任来,扳动拉杆试试看。

  至少目前看来,还是一切向好的。在这个时间点上,藤丸立香还能如此自我安慰。

  “……以卵击石。”纳塔斯先知似乎从藤丸立香语焉不详的回复当中领悟到了什么,令人惊讶地提出了少许暗示性的建议,“我不清楚具体的细节,但从你所透露的只言片语里,我可以联想到一些流传在我族当中的故事——它们中的主人公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后者对此没有什么负向的反应,只是报以微笑:“如果我追求的是什么‘好结局’的话,那我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恕我直言,”有点看不下去的智库在这里插了一嘴,“在我们的度量当中,一般而论,‘为帝国捐躯’也算是一种‘好结局’。不论当事人最终会在这个框架下走向怎样的终点。”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更可能会死在半路上。”藤丸立香轻描淡写地说,“毕竟,身为一种用作维持人类种族存续的补助装置,帝皇预估我的使用年限大概会在二十年上下。”

  就像莫塔里安之前所说的那样,帝皇过于暴烈的灵能确实会在无意识间消磨它的载体。但这倒也不是说“藤丸立香只能活二十年”的意思,被拟似第三法加固过的肉体与灵魂没有那么脆弱——这个“使用年限”实际上所表达的意思是:

  二十年过后,她还真的是藤丸立香吗?

  咪呜(无了)

  (目移吹口哨逃进冰洞)

  (本章完)

第150章 救世主的轮椅王座

  

  在那之后,这场谈话便很快在主导者的意兴阑珊之下草草收场了。

  在摄政宣布他已经从这场“令人获益良多的交谈”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后,纳塔斯先知便留下了几句大概代表着“您应该多审视一下自己”的云山雾罩的谜语,随即很识趣地率先离开;基里曼在稍微关心了几句智库即将经受的原铸化手术后,就也放他回到自己原本应该在的岗位上去了。

  藤丸立香也想跟着溜走,但她“那我就也……”几个词才刚刚出口,另一个威严的句子就已经追上了她:“藤丸立香,你留一下,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这种听起来过于像是教导主任准备发怒前兆的措辞,令冠位御主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但她转念一想,自己最近确实没闯过祸,于是在确认过阿周那之外的其他人都离开了之后,便理直气壮地回过身去,一个饿虎扑食,又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桃出来。

  面对着满脸写着“加工时就要给加班费”的藤丸立香,基里曼既忧愁又生气还觉得好笑。他随意地摆摆手,示意对方完全可以自便,然后在藤丸立香开开心心地把水果递给阿周那,等着削皮的这段时间里,从稍远的地方拖了一把足够大的椅子过来,也坐在了茶几对面。

  他是见过阿周那在战场上能发挥出多强的实力的。对基里曼来说,“阿周那在给水果削皮”这个场景其实令他产生了一丝“用影剑做建筑工程车”的魔幻现实感。但这不是他现在首要关心的事情。

  “所以,在战场上的时候,莫塔里安说的那些话其实是真的?”他选择直接开门见山,“你真的是我父亲——”

  “——停!”藤丸立香直接用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叉以加强语气,“不是这样的!我自己父母双全而且健在——大概吧——并且我对于亲身加入帝皇的银河级家庭伦理剧没有任何兴趣!”

  这话被应激地说出口之后,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好像从被迫地成为康拉德·科兹的心理医生,又或者说,再社会化训导员开始,她似乎就已经在这个家庭伦理剧的演职员表上了。

  “我的意思是,我否认我跟帝皇或者跟原体有任何意义上的血缘关系。”她紧急对此做出了补充说明,顺便从阿周那手里接过了切下来的一片水果,“很轻易就能看出,从各种角度上来讲,我都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没有经过任何意义上改造的普通人类。甚至我在基础条件上比这个时代自然出生的‘普通人’还要脆弱一些。”

  “我们一般不将能引发‘神迹’、决定一场战役成败的人叫做‘普通人’。”基里曼对此将信将疑,“在我看来,伱可能经历过来自王座的、某些我不理解的灵能改造,因此在引导‘帝皇灵能’的这方面获得了超乎寻常的长处。剩下的部分则是这种改造所带来的副作用。”

  “其实不是这样的。要说‘灵能改造’,我确实也不能说我没经历过,但这跟帝皇没有关系……让我想想怎么解释。”她趁着这个思考措辞的空档咬了两口水果,才继续说,“想来想去还是得从头开始:我其实是从另一个世界‘漂流’过来的人。”

  基里曼很明显地挑起了眉头:“你最好说实话。”

  “如果是帝皇要我保密的话,我会直接告诉你我不能说;另外,我有理由怀疑你在借此质疑我编瞎话的实力。”藤丸立香忿忿地用手里那片只剩一半了的水果隔空点了点帝国摄政,“如果我真的要编,我当然会编一个合理点的说法,而不是告诉你这个听起来完全就是在鬼扯的事实——故事才需要逻辑,现实可不需要。”

  “好吧,你继续。”

  虽然奥特拉玛之主这么说,但他的脸上还是带着明显的不信任的表情。这让藤丸立香一气之下报复性地吃完了手里产自奥特拉玛的水果,然后才继续:

  “前因很长,在这里就不提了。”她从阿周那手里接过削好的第二片苹果桃,“总之,我为了成功度过这场‘漂流’,接受了拟似第三法的改造。这是为了令我能够接触‘宇宙之外’的,‘人类所不应当理解’的知识所做的准备。

  “一点背景知识:在我原本的宇宙中,‘第三魔法’指的是‘灵魂的物质化’,详细解释起来很麻烦,就简单理解成‘让人类变得不老不死的魔法’好了。如果是真正的第三法‘成品’,身体应当可以能够自由变成任何样子、形状、物体,同时也会因为灵魂的永动机化而获得无穷无尽的魔力,代价是会因此而变得无欲无求。

  “对我来说,‘变得无欲无求’可不行。我必须带着目的继续向前走,当然另外还有一些成本原因和准备上的原因……总之,我接受的‘第三魔法’只能算是劣化版,它将我的精神、肉体与灵魂固定在了我接受仪式的那个瞬间。即便没有达成真正的‘不老不死’,我的‘时间’也被永远地定格在那一刻了,不管再过十年二十年,都不会自然成长,也不会因为机能自行衰退之类的问题自然死亡——虽然说如果被杀了的话,该死还是会死的。”

  “……原来如此,这就和莫塔里安说过的话对上了。”姑且决定相信这一切的基里曼思索着,“帝皇的灵能也是因此才能经由你而影响现实的吗?”

  藤丸立香带着莫名其妙的表情,咬着水果片思考了两秒,然后才含混地说:“我想起来了,他好像确实说过这话。但我必须的说,他虽然在灵能上莫名其妙地感官敏锐,可是却有一种‘把两件完全不相关的事情缝合在一起还能自圆其说’的神奇推理能力。”

  “但这不合逻辑。”基里曼反驳,“我听过狄格里斯的汇报,因此我知道,你在帕梅尼奥本地征召的那位‘圣人’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智库馆长的报告里,她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是灵能者,同时力量的波段非常稀有的与帝皇本人高度相合,因此才能通过灵能共振‘人前显圣’。但你甚至不是灵能者。如果不是因为某种改造,那他为何能借由你来施展他的力量?”

  藤丸立香吃完了手里的水果,才不紧不慢地回答:“我承认我在这方面是有一点特殊,但这确实基本上和帝皇没关系。想细究这个问题的话,我在这方面的‘特殊’主要来自于我之前没提的那些有关‘漂流’的前因,再加上一点魔术上的小把戏。随便换一个稍微有点魔术资质的人来经历过以上的一切,大概都能通过魔术上‘相应’的手段成为帝皇灵能的载体。”

  基里曼警惕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这不是孤例?”

  “理论上可复制,实际操作上我不推荐。”藤丸立香摇着头解释,“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最后的‘相应’,而在于‘达成这种“相应”的条件’。在魔术上,这甚至是个入门级的概念,意思是‘如果A与B在多重意义上足够相似,那么可以通过魔术的手段将之联系起来,将A视同为B’。

  “在构建起这种联系之后,我们可以直接借此进行沟通与灵能的远程传输。虽然帝皇的灵能非常暴烈,但如果在使用它们的时候,我也因此在某种意义上被视同为‘帝皇’,那么‘帝皇的灵能当然不应对帝皇自己造成伤害’,我能借此得到非常大的伤害豁免。

  “但这种联系之所以能成立,重点还是在于构建起‘在多重意义上足够相似’的那些条件上。通常来讲,能被满足的条件越多,就证明二者越相似,建立起的联系就越稳固——如果想要和帝皇达成足够的‘相应’的话,最低限度可能也得是个‘拯救了人类的救世主’吧。我想。”

  基里曼没说话。他或许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刚刚听到的这些信息。藤丸立香也没有催,只是接过了第三片水果来吃——直到她意识到,帝国摄政在盯着她的轮椅看。

  她猛地产生了一点不祥的预感,并觉得自己有必要搞一个紧急声明:

  “跟这个没关系!你不准乱想!”她有点气急败坏地拍着轮椅的扶手,“这个是暂时的!我也不是真的站不起来了!你不能因为帝皇坐在黄金王座上我坐在轮椅上就产生奇怪的联想!这种徒有其型的相似在魔术上也根本不会有效果!”

  基里曼有点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咪呜(六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