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宅汁
沈知易看完沉默。
钟离是一个胸怀大爱的人，为了璃月，为了提瓦特，甘愿奉献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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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知易，却并非如此。
无论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他都不会选择为了他人的利益而牺牲小我。
可……
如果提瓦特大陆，再过几十年，就将被彻底毁灭呢？
自己，又是否真的能在那之前超脱一切，独善其身？
沈知易心算了一番，并立刻得出结论。
——很难！
系统的存在，让自己能够快速提升属性。
哪怕是现在，若真的不管不顾放下一切，沈知易也能在几个月内将整体属性往上增加个十点。
然而，实力是实力，境界，却是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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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武道境界，如今的他，已然髓血境圆满，有着整整三百年寿命。
论修仙境界，体内五颗元素内丹流转，虽不是仙人，却比仙人还要更强。
若一切顺利，最多两年，自己就能凝聚出第六颗内丹。
那时候，整个提瓦特，只要天理和生死时空不出，自己，便是最强的那一位——哦，按照钟离的说法，生死时空四位执政，除了时可能还在，其他三位，都已经在葬火之年陨落了。
但，也仅仅只是如此。
蚂蚁就算能爬上树顶，对于那颗树而言，也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大事。
反倒是树若出了问题，那么，寄住在树枝上的蚂蚁，便必然会随着树的倒塌而遭遇灾厄。
沈知易如今再强，也是借助了提瓦特的内部体系。
在天理的压制下，武道也好，修仙也罢，甚至就连香火成神，都存在着一个理论上的极限。
世界破灭，大难临头之时，根本无法保证他的绝对安全。
至于钟离说谎的可能……
沈知易摇了摇头。
其实前世游戏中，就有大量文本提及，世界的边界正在遭到削弱，提瓦特可能马上就要迎来毁灭。
若游戏里的描述不算数，那么，天理的沉睡，以及尘世七执政的诞生，便也算是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天理应该就是提瓦特最强的那一位了，却在葬火之年后设下尘世七执政的体系。
从人性角度出发，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平时紧紧抓着权力不放的人，会突然放弃他手中的权势？
答案其实很明显，在他拥有的力量，护不住这些权力的时候！
葬火之年后，天理便遭到了削弱。
根据沈知易的猜测，那时的祂，应该是想让尘世七执政先代替自己管理一段时间提瓦特。
等把伤养好后，再将权力重新拿回来。
然后，就发生了五百年前的坎瑞亚灾变。
天理从原本能清醒着等待伤势恢复，直接变成了重伤陷入沉睡。
这一下，其他人如何反应，沈知易不清楚，但尘世执政们，却明显慌了。
草神、水神和火神的情况不去提，前者刚完成转生，就被底下的人发现并关了起来，后两位，则因为游戏了还没出到，沈知易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但另外四名执政，是明显有些想法的。
冰神从坎瑞亚回归后，就直接组建了愚人众。
雷电影看似宅在一心净土，如今看来，却更多的是为了找出一条能让稻妻安然度过劫难的方法。
钟离着手放权，自导自演了一出灾难演习。
还有风神温迪，他看似什么都没做，但不要忘了，时之执政伊斯塔路又名千风之神，而温迪，最初的时候，不过只是千风中一缕微风化作的精灵。
要说两人没有关系，沈知易是不相信的。
在前世的游戏中，几乎所有的登场执政，都将希望都放在了旅行者兄妹的身上。
他们寄希望于二人能够通过旅行，将与提瓦特有关的情报记录，并在未来的某一天，将这破灭的世界重新构建。
如今，因为沈知易的出现，钟离，无疑又多了个选择。
而且，相较于无论身心都是外来品的旅行者双子，灵魂虽是降临者，但肉身却来自于提瓦特世界的沈知易，无疑更让他放心。
沈知易站在原地沉吟了许久，久到雷电影都以为他被钟离给出的情报震慑住了的程度。
正打算出声叫醒对方，这时候，沈知易却忽然抬起了头。
“我有一些疑惑，需要得到解答。”
雷电影：“诶？”
沈知易没有在意面前之人的下意识卖萌，只是自顾自地推演着一切：“按照钟离的计划，他会获取‘空’的权柄，然后，温迪唤醒‘时’，你晋升为‘生’，至于‘死’，则让获得了‘心’的国崩得到，如此生死时空重新聚集，再让我，或者旅行者双子中的一位代替天理戴上王冠。姑且不提你、温迪还有钟离三人目前的进度，国崩的话，就算立刻获得‘心’的加持，再借助须弥的技术进阶为魔神，但需要花费多久，才能领悟‘死’？哪怕成功达成目标，他又是否能和你们一条心？”
如果说光界力和人界力，是构成如今提瓦特的最底层本源，那么生死时空理，便是自第一王座降临后，被刻入核心的至上规则。
所有魔神掌控的权柄，真计较起来，都不过是这五种权柄的下位弱化版。
所以，哪怕钟离在给雷电影的信息中透露，自己已经在空之权柄一道上走出了不短的距离。
沈知易，也丝毫没有感到惊讶。
真正麻烦的地方，在于散兵。
086 巴尔泽布，我没有撒谎
沈知易的担心，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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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游戏里的散兵，虽有悲惨过去，但在加入愚人众后，却也没少干杀人放火的恶事。
类似的事情做多了，人的性格，自然会向着混乱又或是邪恶阵营偏转。
更何况，他还经常上博士多托雷的手术台。
几百年下来，谁也不知道散兵的身上，究竟埋藏着多少博士的后手。
被沈知易如此提醒，雷电影却显得并不担心：“在我和姐姐，也就是雷电真刚刚诞生的时候，曾侥幸发现了‘生’和‘死’两名前任执政的残留。是一朵生之花，还有一片死之羽。我和真一直都在参悟生之花中的法印，至于死之羽，如果国崩真能达到魔神境界，直接赠送给他，也不是不行。”
听到这般回答，沈知易脸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是充满了对散兵的羡慕。
雷电影这个妈虽说没有怎么管过国崩，却早已为后者规划好了未来的道路。
甚至在前世游戏中，散兵之所以能够成神，根据目前的情报看，其背后，都可能有着雷电影的推动。
只不过……
“那么，多托雷留在国崩身上的后手呢？你要怎么解决？还有须弥教令院，他们也大概率会对散兵的魔神之躯动些手脚。”
雷电影淡然而又自信地一笑：“我前行在‘生’之路上，论对生命的理解，哪怕是已然逝去的大慈树王，也差了我不止一筹。”
“好吧，你们这群活到现在的初代执政，基本都藏了一手。这一点，我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沈知易忍不住吐槽道。
雷电影挠了挠脸颊，发出嘿嘿嘿的干笑。
“国崩的问题姑且放置，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弄明白。”沈知易继续说道。
雷电影做了个请的动作：“你说。”
“你们正在探索的生死时空，本质上其实就是法印，没错吧？”见雷电影点了点头，沈知易继续问道，“那么，你如何保证，我、或者双子中的一位，能够在你们需要的时候，代替天理直接坐上王座？”
“毕竟，天理代表着的，是‘理’，不是吗？”
雷电影身为技术宅，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一点，听罢沉默了小半会，接着，忽然发出反问：“你觉得，什么是‘理’？”
沈知易没有回答，他就是因为不清楚，才产生的疑惑。
雷电影似乎也没期望能听到答案，稍作停顿后，便自顾自给出答案：“被生死时空四执政承认并拥戴之人，便是‘理’。”
“集齐七种元素，将之逆反成‘光’的，便是‘理’。”
“聚集七枚神之心，登上天空岛，并战胜前一任天理的，便是‘理’。”
“以及……”说到这里，雷电影看了沈知易一眼，“知晓提瓦特一切法印，掌控所有权柄者，就是‘理’。”
沈知易听罢露出意外的表情。
他之前本以为，成为所谓的天理，会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
可实际情况，却比他想象中的要容易许多。
雷电影给了四种戴上王冠的方法，除了最后一种过于麻烦，前三种，都并非不可能实现。
事实上，游戏中的冰神，便很有可能走在第三条道路上。
至于她能否成功，游戏里不清楚，但沈知易如今所处的现实，却必然会失败。
因为钟离、雷电影等人，看当前的表现，根本就不打算给她神之心。
沈知易闭上眼，将目前得到的情报稍作整理。
提瓦特会在几十年后毁灭，为了阻止这样的结局，钟离决定联合其他初代执政发动‘叛乱’，通过各自掌握的底牌，依次进阶为生死时空四名执政。
最后，再将自己，或者旅行者双子推到前台，成为提瓦特名义上的新‘天理’。
钟离的这份计划，无疑准备了许久，看雷电影的表情，就能明白后者对于掌控生之权柄这件事有着十足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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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钟离和温迪，也都大差不差。
计划唯二的薄弱点，一是散兵，二则是自己或旅行者双子。
后者其实还好，真到了退无可退的时候，无论自己还是旅行者，都必然会做出那个有些糟糕、却不算错误的决定。
但前者……
“我再问一次，‘死’，非国崩不可吗？”沈知易问道。
雷电影点了点头：“我，或者说我们，不相信那些二代执政。”
她虽然认真算起来，也是二代执政，却是一代执政雷电真的亲姐妹和影舞者，见证并亲自参与进了一代执政间的友谊。
反观二代执政上台后，原先几十年或几百年一次的执政聚会，便再也没有举办过。
“相较于那些二代执政，我更愿意相信国崩。”
听到这句话，沈知易愣了一下，“所以，你之所以选择国崩，仅仅只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
雷电影点头：“可以这么说吧。”
“那么，我可能要给你推荐另一名人选了。”沈知易缓缓勾起嘴角。
“他，或者说她，是谁？”问话的时候，雷电影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预感，对方接下来说出的那个名字，可能，不，一定会是自己的熟人！
果不其然。
下一秒，沈知易张开口：“你的姐姐，雷电真。”
——轰！
一股强大的气场，忽然从雷电影的体内爆发。
若非这里只有她和沈知易两人，周遭的鸟居又都是损毁的，仅这一下，就足以造成无数经济损失。
先前一直挂着温和表情的雷电影，脸上第一次露出严肃的神色，继承自雷电真的梦想一心被她握在手中，剑刃则直直指向面前的青年：“你，没在开玩笑？”
雷电影发誓，若沈知易只是想要捉弄自己，她绝对会让对方好好体验一回无想的一刀。
而且，不同于上回的青春削弱版，是真真正正的雷神奥义。
沈知易，通过雷电影的面部神色，也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闻言后一边维持着脸上的浅笑，一边抬起右手，食指轻轻拨拉开身前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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