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她重新穿上那个不是很舒服的演出鞋,对着镜子清了清嗓子。
……说起来,她的罗密欧呢?
真是的,从早上开始就躲着我走,至于么!
演出都要开始了,总不能这时还躲着我吧?
艾拉愤愤想着。
她扭头看向窗外,暑气未散,秋日正浓。
下午的阳光,总能让人体会到灼烧般的刺目感,像是熊熊燃烧着的,滚烫的火球。
姜沐躲开剧烈燃烧着的球状物,眉头紧紧皱着,像是挤在一起的山川。
火势比想象中更严重,贪婪的火舌舔舐着每一寸墙面,像是凶猛的野兽用牙齿丈量待食的猎物。
是栋老楼,在这个年代,这种老楼在京都已经不算常见了,但不论城市如何发展,这种老楼都一定会存在于某个角落,就像生活在这栋楼里的老人。
这种老楼的安全性极差,或许瓦石还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坚韧,但楼层早已在时光的侵蚀中变得腐朽,连防盗窗看着都脆弱不堪。
再铁打的汉子也是要服老的,如果不服,结果就像这栋楼一样,电路的老化带起燃烧,红光自下而上冲天而起,如同被点燃的火炬。
情况很明了,楼层里的人就不多,也都跑了出来。
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四楼一位下肢瘫痪的老人,除此之外,别的任何东西都不重要。
“电话打给消防车了吗?救护车呢?”
“打了,早就打了!但是路被堵住了,正在尽力疏通。”有人急切道,“好像是旁边的学校办什么节日,路上全是各种车!”
他边说边骂:“狗曰的学校!”
姜沐:“……”
他觉得学校还挺无辜的。
心中随口吐了个槽,姜沐语速飞快:
“去周围的人家挨家挨个敲门,如果有防毒面具最好,没有也很正常,用湿毛巾代替,还要几条湿被子,一定要快!”
“湿被子不行!”有懂行的人道,“太重了,扛不动的!扛着棉被还得抱着人,都能参加铁人三项了!”
“我能抗动!我体育生!”
那人还想说什么,便见少年人长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冲进楼层,像是勇士提剑冲向嘶吼兽群,火光如最后的夕阳。
——火势比想象中更严重。
姜沐当然没想着直接愣头就冲进火场,这是日常番,不是超能力番,他能参加铁人三项不代表能参加超人三项。
他只是先过来看看情况,反正体能足,不怕浪费体力。
事实证明这种做法是正确的。
楼梯间本就狭窄,滚滚浓烟铺面而来,各种有毒气体掺杂在一起,像是黑色的毒蛇缓缓吐信,烟尘如反射的鳞片。
真要是什么都不管闷着头冲,就算他自愈力点满,高低也得咳半年。
这还是其次,重要的是,燃烧似乎引起了老楼一定程度的塌陷,简直像是把地板烧穿了。
之前火光还只局限在一层楼,现在楼下也在开始冒烟,火舌冲出门外,像是赤红的长龙,红龙与黑蛇纠缠在一起,演绎着破灭的美感。
玻璃在燃烧中炸裂,发出刺耳的炸裂声。
幸好除了那个老人,楼层里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已撤离,但这种情况导致了楼梯间更难行动,冲过去的难度完全不亚于马戏团的狮子钻火圈。
楼梯间不宜久留,姜沐快速撤离出去。
人群立刻簇拥而来,像是滚动的潮。
“孩子恁没事儿吧!”
“情况怎么样?”
“你要的毛巾和被子!给!”
“防毒面具!我家有防毒面具!!!!”
“情况不太好,或者说非常不好。”姜沐下意识咬着大拇指,“消防车还没来吗?!”
“快了!几分钟!”
“狗曰的学校!”姜沐也骂道。
怎么办,怎么办……
奇迹交易?不,已经用过了,而且就算使用也太慢了,火灾的严重程度是按秒计算的!
难道所谓“准时参加并完成”,就是必须要无视这件事?
特妈的开什么玩笑!
有办法的,或许在别的地方没有任何办法,但在这个世界,一定是有办法的……好好想想,冷静下来。
真正的主角敢于面对危险的剧情!
……剧情?
对,剧情线!
姜沐大声喊:“谁是楼上那位老人家的家属?在现场吗?”
“我,是我!”
一个中年男人跑出来。
他回头望望浓烟的楼层,唇瓣微颤,面若死灰。
男人勉强道:
“……没关系的,孩子,不用了,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微顿,“你是好孩子,还年轻的好孩子……搭进去,不值得。”
“好,就是你这种态度,保持住!”
姜沐大喜过望,“千万别说什么‘一切都交给你了’这种话,记得,绝对别说!”
“?”
中年男人被整不会了。
……这孩子是不是脑子熏出来问题了?
“你说下肢瘫痪。”姜沐语速飞快,“也就是说,那位老人家双臂还能动,是不是?”
“对,能动。”男人说,“但是有水肿,而且力量应该也不够,爬出来是不……可能……的?”
他突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姜沐笑了,大笑。
抬头,视野中。
老旧到甚至有些腐朽的防盗窗后面。
一道虚弱的身影正用着水肿的两只手,努力爬向窗台。
他老迈不堪,他灰头土脸,他疲惫之极,生机如微弱的火光。
但他还没有死。
“堵死了!”
姜去寒愤愤拍着方向盘,“怎么非得这种时候?哪地方着火了不成?”
大多数时候,姜去寒是个比较平和的人。
开车的时候就算前面变绿灯,也会给实在走不快的老人让道。
要不是这份善心,他当年也遇不见妻子。
但这并不代表,姜去寒能在即将错过自己儿子跟某个小姑娘一同上演的《罗密欧和朱丽叶》时,还能对方向盘保持温柔……
而且还有吻戏!
看看时间,下午两点半。
……算了,车先不要了。
姜去寒走下车,让朱助理自己开回去,准备自个走过去。
刚走两步,遇见个熟人。
“你是……闻医生?”
姜去寒看着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不确定道。
“嗯,是我。”
闻医生眨眨眼,“您是姜先生?好久不见。”
“……真是医生你啊。”
印象里,这医生属于特不注意衣品的类型。
今年对方难得穿正经一次,差点没认出来。
姜去寒下意识就想寒暄两句,想起迫在眉睫的事儿,又开口:“我这边有点急事,改日再聊?”
“真巧,我也是。”闻医生笑笑,“慢走。”
“慢走。”
两个大男人互相告别。
走几步。
“你也往这边拐?”
“是的,拐完到前面路口右转。”
“……我也是右转。”
又走几步。
“这次我左转。”
“……哈,哈哈,一样。”
“………………”
大概,五秒的沉默。
“嗯……你是去学校?”心理医生先开口。
“对,有我儿子的节目,我去捧场。”
闻医生一愣。
“冒昧问一下……您儿子是不是叫姜沐?”
姜去寒也一愣。
“对,没错,他这次犯错犯到你手上了?”
“……没有,没有。”
闻医生擦擦冷汗,“他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他。”
然后闻医生就看到,姜去寒的脸上浮现出了某种极其古怪的表情。
就好像“姜沐”和“好孩子”出现在同一句话里,性质跟“葬送的弗利萨”和“灼眼的夏侯惇”差不多。
具体形容,大概是“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对,对。”姜去寒涩然道,“确实是好孩子,哈,哈哈……”
……虽然不知道这位父亲为什么这种表情。
但作为心理医生,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读情绪。
于是闻医生问:“最近心情如何,有放松些吗?”
姜卍去寒沉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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