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照片?”
“对,是那种很老式的黑白照,里面是个年轻女人,相当漂亮,我拿给我妈看,说没想到妈你年轻时这么漂亮啊。”
“我妈笑眯眯问我是从哪找的,我说是我爸箱子里。”
“我妈又问我漂亮不?我说肯定漂亮啊,我都没想到妈你年轻时这么漂亮!”
“然后呢?”姜沐问。
“然后我妈说照片里不是她,是我爸以前暗恋的女生。”
“……”
姜沐觉得李华突然跑出来找他吃饭是有原因的。
就算妈妈抓到了李华,看在自己这个孩子义父的份上,想来也不会太过为难李华。
至少会留一口气。
“所以神农氏有空房间吗?”李华一脸希冀,“今晚我家怕是不能住人了。”
“有,房间很多,环境也不错,还很有历史人文气息。”
“历史人文气息?”
“对,住过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死了。”
李华:“……”
你家要是放悬疑片,高低算个凶宅。
“晚上打游戏不?”李华问。
且不提原因,难得出来住,当然要好好造作一下。
提前买好夜宵,炸串烤肉冰镇饮料,两台电脑,网速不卡,旁边还有可以随时互喷的好大儿。
还有什么比这更快乐的假期生活吗?
“估计不打,有点事。”
“……行吧。”
李华假期快乐未半而中道崩殂。
姜沐也不是刻意扫兴,他要去电影院找播映员问点东西。
有事求人,手里空着好像不太合适。
所以他决定带着平底锅过去。
李华意兴阑珊,“那我看个电影……哦对,你有没有什么看了四五次的好电影,给我分享一部。”
姜沐想了两秒:“四五次都没看完一部的行不?”
李华:“……”
这是可以在外面说的吗。
想让男人吃饭的时候闭上嘴,难度不亚于让女生逛街的时候少走路。
李华兴致勃勃地跟姜沐聊着最近学校的八卦。
“诶,你知道闻医生不?”
“知道。”
“他受处分了。”
“……嗯?”
姜沐疑惑。
受处分?闻医生?
没记错的话,闻医生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天然无公害,业务能力也极佳。
他怎么会受处分的?
“目前有两个版本。”
李华摸着下巴,“其中一个版本是,有个同学找闻医生诉苦,说他妈妈怀孕,明明预产期还有半个多月,却非要当天生下来,长辈比较迷信,说找算命先生看过了,就那天生最有富贵命。”
姜沐挑眉。
他以前当律师的时候,见过不少这样的事。
所谓愚昧,就像洋葱一样,扒掉表层的可悲后,显露出来的,就只有可恨的空洞。
“然后呢?”
“然后闻医生联合道长师兄把那个算命先生打了一顿。”
“……卧槽。”
“好在这事儿最后解决了,据说是那位道长也出面掐指算了算。”
姜沐点头,心说确实,要用迷信来对付迷信。
把那什么富贵命换个说法就行。
李华道:“道长说从卦象上算,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富贵命,也确实适合那天生,还是大富大贵。”
姜沐疑惑地“嗯?”了一声。
说好的劝诫呢?
“别急,精彩的在后面。”李华道,“道长说,这孩子跟朱元璋一个卦象,等全家死绝之后,差不多就能开始成就大业了。
然后那群亲戚就开始劝孕妇要听医生的话,顺其自然,千万不能早产。”
姜沐:“……”
这就是道长的业务水平吗。
您不去当个天公将军委实有点屈才了。
“然后是第二个版本……这个版本可信度不咋地。”李华说,“你知道闻医生有个妻子不?”
姜沐心说我不但知道他有妻子,甚至还知道他妻子得了什么病。
“怎么了?”
“大概就是前几天的事儿吧,一向忌讳如深的闻医生突然就带着妻子来学校了,逢人便说你看到了吗这是我妻子,她是不是很温柔很漂亮……你为啥突然一副很欣慰的表情?”
姜沐笑笑,没有说话。
——已经能出门了啊。
挺好的。
暖色的灯光下,少年人满足的笑容格外有魅力。
可惜他对面是24k纯爷们儿,笑得再帅也纯属抛给瞎子看。
“然后呢?”姜沐问。
“然后闻医生就被处分了。”
“?”
姜沐感觉自己好像跳过了什么重要的剧情。
“咱们学校老师谈恋爱犯法吗?”
不可能吧。
放我前世都不犯法啊……
倒是老师跟学生谈恋爱犯法——不直接违法,但也只是不直接违法。
基本上职业生涯都要葬送的那种。
姜沐记得,自己以前的学校有个年轻老师考公,考几年都没考上,直到他被班里一个女生告了白。
在爱情的力量下,老师笔试过关斩将,面试镇压群雄,当年就考上跑了。
再也没回来过。
有种小伙自行车比赛破多项纪录,翻录像后发现是因为后面有熊在追捕的美感。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李华挠头,“总不能是俩人做了什么未成年人不宜的事儿了吧?”
“哈哈哈,你这个就太扯了。”
“我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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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
闻医生严肃脸,“我必须得纠正你一些行为了。”
妻子鸭子坐在他面前,乖巧得像个正在上课的小学生。
她举手:“听完了可以吃冰淇淋吗?”
“……可以,我提前买好了,就在冰箱里,是你最喜欢吃的巧乐兹。”
“好诶。”
“首先,最重要最重要的一点。”
闻医生认真说,“有一些事,家里能做,不代表别的地方能做。”
妻子大概愣了三秒。
泫然欲泣。
“你你你……你嫌弃我啦?你不想做我丈夫了?”
闻医生人都傻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他语速飞快,“你没有犯错,你很好,你是我最珍重的宝物,没有你在身边,我晚上都怕黑!”
“可你好像不愿意和我做夫妻该做的事。”妻子眼泪汪汪。
“不,我很愿意,非常愿意……”
闻医生憋了半天,表情扭曲。
“但这种事,是只有在家里才能做的!”
——自从前些天,一向只愿意待在家的妻子突然愿意出门了之后,闻医生可以说对她百依百顺。
虽然他并不清楚这种变化由何而来,但这无疑是好事,大大的好事。
闻医生带她去自己的办公室坐坐,自豪地向女人炫耀自己的布局,听她吐槽这里的咖啡好苦;
他们去看了广阔的舞台,舞台上曾有罗密欧和朱丽叶深情对白;
他们还去看了学校里相当出名的那棵又高又大的树,闻医生捡起一片好看的树叶送给妻子,后者欣喜地揣起来,像是生怕被风吹走。
闻医生从未那么开心过,仿佛背上的大山无形挪去了一份重量。
山依旧还在,但至少放松了许多。
他们走累了就回到心理咨询室休息,那里有一张小床,是闻医生平日偷懒的地方。
医生把妻子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像是在安置一颗温润的翡翠。
当然,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心理医生。
考虑到这里是学校,可能会造成一些不良影响,闻医生并没有和妻子一并躺在床上,而是选择坐在那个很舒服的椅子上眯一会儿。
——然后他就被处分了。
教导主任听说闻医生的妻子病情好转,正在心理咨询室休息,准备来慰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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