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酋之哀
但终有落地的时候,腐朽的液体迅速蔓延而开,阿尔托莉雅忍着剧痛第三次全力扩张风王结界。
但仅是片刻,再一次的被眼前的黑色生物消泯吞噬。
抓住这些许的空档,阿尔托莉雅又窜上了邻近的树木,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脚下流淌的黑色液体。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试试我的……”
阿尔托莉雅的话戛然而止,她沉默了片刻放下了剑,她这一次不再企图反击。
“Saber,你……”爱丽丝菲尔露出了苦笑,她看出了刚刚Saber的挣扎:“伱可以不用管我的。”
阿尔托莉雅抿起嘴没有言语,她的目光所及只有爱因兹贝伦的城堡。
只要将爱因兹贝伦送往那个地方,就可以——
心中的畅想轰然破碎,在阿尔托莉雅的正对面,黑色的液体开始收拢,逐渐汇集成了成一根破败的石柱,阻断了阿尔托莉雅的全部去路。
阿尔托莉雅急忙转向,却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周围已经没了可以落脚的正常树木,紫色的妖异肉藤一圈一圈自树底向上攀爬。
近乎是纠缠般,数十只触手一齐刺向阿尔托莉雅,逼的她只能东躲XZ,一面抵御进攻,一面提防爱丽丝菲尔不会受伤。
“放我下来吧。”
“不。”
爱丽丝菲尔感觉到了脸上已经沾上了粘稠的血液,于是她又一次开口说道:“放我下来吧,Saber。”
“我不!”
语气无比坚决,但爱丽丝菲尔却听出了强弩之末的感觉。
是她拖累了Saber。
爱丽丝菲尔无比确信,但是她无法说服这名倔强的少女。
“试着和切嗣沟通吧,Saber,是他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
切嗣,是你的话,应该明白的吧?
……
卫宫切嗣看得十分清楚。
想在【那家伙】的干扰下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可是,开什么玩笑。
那种不洁之物,居然就是圣杯。
他与间桐脏砚的协议远没有间桐脏砚所说的那么简单,也因此卫宫切嗣在此时才无比确信眼前这个吸收了Caster分灵的生物就是圣杯的投影。
而且这种魔力的储备量——Caster所杀的那些人估计也没能逃过间桐脏砚的毒手。
如此的问题在卫宫切嗣脑中一闪即逝,但很快便被其余更重要的事情所掩埋。
眼前的圣杯,真的正常吗?
无论是从何种角度都只能感受到破败与死亡的不详之物,是欺骗了所有魔术师的谎言——除去强大的魔力外毫无用处,甚至,卫宫切嗣有那个预感,如果让这东西完全降临,整个东木都可能会被同化。
必须要在这里,摧毁它!
卫宫切嗣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已经变得晦暗下来的夜色无法阻绝他投向战场的视线。
即使尚未完全降临,可这也绝非常态下的Saber可以应对之物。
宝具,必须得用宝具!
卫宫切嗣看着自己手中的令咒,他的牙齿深深没入自己的下唇而不自知,割裂般的痛苦充斥了名为卫宫切嗣个体的内心。
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只要释放Saber的全力一击,眼前的圣杯必定会彻底毁灭,可这必胜的宝具却有一条无比苛刻的前置条件——使用者必须双手持握才可以解放。
但此时,Saber的另一只手中抱着的却是他的妻子爱丽丝菲尔。
将爱丽丝菲尔放在那种地方,即使是刹那,也必死无疑,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无异于是置妻子于死地。
卫宫切嗣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再看下去,可偏偏是这个时候,Saber久违地联通了与他的因果线。
【Saber,战况如何】
他的身音带上了冷意,可卫宫切嗣却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在问出问题之前答案就已经浮现在了心底。
他没有去听Saber的回复,终于在因果线中彻底安静下来的那一刻起,卫宫切嗣睁开了眼睛。
【释放宝具】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近乎耗尽了卫宫切嗣全部的力气——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将亲手扼杀自己妻子的性命。
〖等等,卫宫切嗣,这样的话——〗
卫宫切嗣粗暴地切断了与自己从者之间的联系。
他挣扎着伸出了一只手,其上,第二划令咒开始闪耀。
“以令咒之名,吾之从者,Saber——”
对不起,爱丽丝菲尔……
“解放宝具!”
嗯,可以把老虫子理解为魔神柱的载体
(本章完)
第134章 无解的终末前奏
声音也因为过度的吼叫而变得嘶哑,但即便如此阿尔托莉雅仍不愿收声。她藏青色的瞳孔中布满了血丝,亲手丢弃了守护之人的巨大悲伤一遍又一遍地拍打着阿尔托莉雅的内心,
终于金色的光辉又一次在她持握的王剑上闪耀,但与讨伐Caster不同的是,这一次圣金的魔力并没能给人带来安心的感觉,纯粹由阿尔托莉雅复仇意志所诞生的攻击在周围仿若人间地狱般的景物的演绎下,只留下最为纯粹的破坏力。
翻涌的黑色流体却如同无视了这一幕般,它们翻腾雀跃着,似是挑衅般当着阿尔托莉雅的面包裹住了爱丽丝菲尔刚下沉的身体。
白发的少妇无力抵抗,她的身体如陷入沼泽般缓缓下坠,黑色的污浊一点点布满了她的身体,直至最后,独留下一对红色的眸子回望了一眼不住颤抖的阿尔托莉雅,她的嘴唇张合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却只留下了黑色的涟漪。
姗姗来迟的宝具终于完全蓄力,此时的阿尔托莉雅双目死死锁定在了黑色的人影身上,一层暗红色的魔力像是外衣一般披在她的肩头。
“Excalibur!”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圣金色的魔力洪流包裹着暗红色的外壳咆哮着冲锋向前,而黑色的瘦长身影不闪不避,甚至连防御用的触手都没有召唤。
在阿尔托莉雅的注视下,金色的魔力光束转瞬间就吞没了目标,可预想中魔力团被引爆的场景并没有发生,阿尔托莉雅不由瞪大了眼睛,她眼中的怒意逐渐被惊愕取代。
以她的视角看来,黑色的瘦长身影如虚假的幻影般径直从金色光辉中穿过,失去了目标的光柱冲势一颓,被自黑影中刺出的黑链层层包围,收拢消泯,连一丝光华都未能绽放出。
阿尔托莉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引以为傲的宝具甚至没能起到击退的效果,可很快她就没了余裕去思考这些——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足一沉,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努力地将她向下拽去。
阿尔托莉雅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她的身周竟已布满了黑色的流体,这些流体时不时向着上方轻吐着泡沫,任凭阿尔托莉雅怎样挣扎都无法脱离这片泥沼越来越多的黑泥扭曲着顺着她的腿向上攀爬,覆盖在她的护甲,护手,最后淹没那柄始终闪耀的王剑。
阿尔托莉雅的身子越陷越深,一股无力感由心底炸开,迅速弥漫至全身,力量如流水般顺着覆盖至她身体的黑泥向着外面流出。
微弱的红色光辉在阿尔托莉雅的身周闪耀——那是来源于卫宫切嗣的令咒支援,可不同于往日立竿见影的效果,这一次的令咒只是给了阿尔托莉雅少许力气,近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阿尔托莉雅拼死抬起握住王剑的一只手,更大的吸引力却拉扯着她的身体让她寸步难行。
似是她刚刚的攻击将对方“喂饱”了般,黑影此时异常的安静,没有丝毫阻止的举动,只是用那两只像是眼睛般的红点乖巧地注视着阿尔托莉雅,如同注视着猎物做着垂死挣扎的猎食者般。
直至无声的死亡,直至黑暗完全吞噬了光轮,直至阿尔托莉雅金色的呆毛都彻底消失。
深邃的泥潭终于泛起了些许涟漪,矗立于泥潭之上的黑影保持着静默地姿态。
【降临,不足】
【相差,三……二】
黑色的瘦影逐渐向外膨胀,它的体色由黑色逐渐染上一层红霞,最后演变成最为纯粹的白色。
大片大片黑色的污浊伴随着【它】无声的蜕变,像是脱离了地心引力般一点一点向着城市上方蔓延。
不知名的呓语在原本是爱因兹贝伦据点的森林上空萦绕,目之所及的一切景物扭曲坍塌着,最终完全融入了黑色的泥潭中,成为了恶意的一部分。
于是,重归于平静。
……
隔绝了所有的光和热,阻断了过去与未来,只有真切的下坠感一直伴随着身体。
但某一刻,阿尔托莉雅确实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落地。
比起从深渊处坠落,这轻柔的力度更像是在草地上打滚后被米奈歇尔拍落身上的灰尘般,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像是身处镜中倒影,阿尔托莉雅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不,比起倒影,那更接近于另一个自己。
她看着自己拔出王剑,她看着自己定都王岭,她看着自己建造圣城,她看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骑士来投奔自己。
领地收复,叛贼尽克,荣光复现。
啊啊,那正是自己理想中的生活,她看着围绕在自己身旁的圆桌骑士,她看着夹道欢迎的平民,她看着一片祥和的故乡。
不知为何,鼻尖突然有些发酸,她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在下一刻,全部的幻梦轰然破碎,血与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
阿尔托莉雅站在破败的了无生机的荒丘上,遥遥目睹着燃烧着熊熊烈焰故园,她手中染血的长枪一滴一滴向下滴落着未干的鲜血。
——终究回到了这里
她的耳边响起了自己的声音,转过头,她看到了身着红白色铠甲的骑士。
“莫德雷德卿。你没有成王的资格。”
“谁管那些啊!亚瑟!在你的心里,究竟把米奈歇尔当成了什么——利用完就丢弃的工具?可以随时抛弃的傻子?他不是叛徒,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吧!明明,米奈歇尔曾经也,那么敬重伱!”
“你是不列颠的亚瑟王,为他正名对你来说不是非常轻松的事情吗!”
撕心裂肺的哭腔和字字诛心的质问一点一点吞噬淹没了阿尔托莉雅的内心防线。
她惊恐地退后,但莫德雷德却是一步一步地向前靠近,直至她的胸膛抵住了阿尔托莉雅的长枪,可即便如此,莫德雷德也没有丝毫停顿:“是啊,你是不列颠的亚瑟王,他所背负的永世不得翻身的罪恶与你所拯救之物相比,不值一提!”
“为区区一个已经死去的叛贼正名,将真相公之于众,该如何维持王的尊严与地位?”
阿尔托莉雅摇着头,她脸上一直维持着的冷静被惊恐所击碎,苍白的厉害,她的发丝被打乱,染上了不知是鲜血还是别的什么液体,泛起点点黑色。
面前,莫德雷德的脸逐渐扭曲,那张本就与她相差不多的脸彻底变成了另一个她,“阿尔托莉雅”的脸上露出了饱含嘲讽与鄙夷意味的笑容:
“那么我问你——”
“——国家的安稳和米奈歇尔之间,你要哪一个呢!”
下一章可以不用订阅,只是个过渡内容
(本章完)
第135章 无解的终末协奏
爱因兹贝伦宅,或者说原本是被称为爱因兹贝伦城堡的地界,此时却犹如与人界隔离的地狱一样充斥着腐败与混乱。
卫宫切嗣单手扶着城堡的最高处,眺望着天边的黑色断裂般的痕迹,那是仿若末日般的景象,夜幕被一层血色染红,在天空那轮新月的附近,暗紫色的恶意从天空的缺口处倒悬着飞出,大片大片的黑色恶意自其内流出,瀑布一样倾洒在东木的大地上。
仅仅只是注视,卫宫切嗣就已经感受到了莫名的眩晕,等到卫宫切嗣艰难移开视线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松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坠入了已经上涨至城堡边缘的黑色污秽中。
浓稠的黑色流体顺着卫宫切嗣的口鼻甚至眼睛的缝隙中向着他的体内蔓延,一点一点剥夺他的生机。
这就是他所追寻的,圣杯的奇迹——
这一刻,卫宫切嗣只觉得无比的讽刺,他就为了这种东西,失去了一切。
粘稠的恶意像是一只只手掌,牢牢地粘连在卫宫切嗣身体的每个角落,不断拖拽着卫宫切嗣残破的身躯。
像是落水后被打捞上来的咕噜声,卫宫切嗣勉强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在光影交接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光像是无视了周边的恶意泥沼一样,如履平地的向着卫宫切嗣走来。
趋近于完全丧失的视觉让卫宫切嗣只能捕捉到模糊的剪影,但那过分惹眼的身高却让他麻木的大脑有了反应。
是之前在淤泥中消失的Saber。
是了,这种浓度的魔力产物或许对人类来说是致命的毒药,但对于Saber这样的由魔力组成灵体根本不值一提。
卫宫切嗣的眼中重新有了一抹光亮,只要Saber摧毁这个圣杯的胚胎,东木就还有希望。
他张了张嘴想让Saber不要理会他,可只是刚刚张嘴,大片大片的黑色污秽就汹涌地没入他的嘴中。
呼吸逐渐困难,意识逐渐昏沉,在卫宫切嗣视线的尽头,Saber终于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近到了他的身边,可骑士王却并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