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年先疯队队长
“罪恶感？”
“别在意。”
无法解释，对于眼前纯真少女的微妙情绪，他只能默默让白子抱紧自己，随即按照她指示的方向，用力蹬起了脚踏板。
而白子在短暂的不适后，便将脸颊贴在他的背上，还不自觉悄悄地嗅起他的味道，却也是在意识到自己这行为似乎不太对劲时，俏丽的脸蛋跟着泛起淡淡的红霞。
.....
....
..
第十三章 回忆被懊悔塞满了的星野
相较于白子那些，她自己都不懂的少女情怀，随着周遭景色飞速掠过，莫路心中原先那点微妙的情绪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这踏板怎么这么重啊？！
约莫骑行了十多分钟，目的地却仍未见踪影，汗水如断线珠子般滑落，他也几近虚脱，忍不住喘着气询问：
“白子啊....真的不远吗？呼....我怎么感觉已经骑了三四公里了？吧”
“是不远啊，就前面了，果然这对老师有些勉强吗？还是让我.....”
“哈、哈哈！你说的什么话？勉强？我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个词！！”
被美少女这么一说，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可能承认不行，早就虚脱的莫路更是被迫强笑着鼓起干劲，硬撑着继续前行。
然而，这份强撑的意志在又坚持了十多分钟后，倒是逐渐出现动摇，叫他忍不住再次询问距离，可得到的依旧是模糊的“快到了”，叫他就这么被迫又坚持了半小时。
原本已疲惫不堪的他，背着一名少女骑了一个小时左右，心中的希望之火渐渐熄灭，最终彻底灯枯油尽地瘫倒在地，只剩下微弱的喘息声。
背上的少女也没想到，一直逞强的他竟然直接虚脱了，在他倒下时顺势滑坐在他背上，还忘记起身、担心的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
“那个....没事吧？”
“.........比起，有没有....事....我倒是....更想知道....究竟还有....多久？”
感觉自己被迫完成了铁人三项似的，头昏眼花到看不清前路，甚至世界都变得昏沉无比的莫路，在这彻底虚脱的状态下，上气不接下气的发出最后的问题。
“真的很快就到了？”
“....一直忘记问了....你的很快....到底还剩....多少公里？”
“现在的话，应该只有八九公里吧？”
“八...九....公里....！？”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肯定只剩下不到十公里。”
“不、不....是我听错了....？还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只’——？！”
让人怀疑耳朵的答案，叫他一瞬瞪大了眼睛，如回光返照般猛地回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身后少女。
他觉得自己有成分的理由怀疑，这孩子就是因果的报应——专门惩罚自己为师不尊的种种不当行为。
但白子面对他这一脸遭遇背叛的表情，却又显得有十分茫然：“....真的很近了呀？”
“——哪里啊！光是我骑着自行车过来的距离，怎么都有二、三十公里了啊！”
本来就又累又饿又渴的他，这一声悲愤的怒吼下来，便重新大口喘着气的再扛不住，都想直接趴地上摆烂了。
这抱怨，却让背后他的白子一时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慌慌张张的摆手：“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老师原来这么虚弱.....”
“不准说我虚！”
“那、那....我不知道老师这么弱....？”
白子试探的给出另一个答案，叫他差点没给直接雷倒，几乎要流下血泪般一脸幽怨的反问：“....白子，你果然在生我的气吧？”
“没有那回事。”
“.......真的？”
“我对老师一直心怀感激。”
白子轻轻摇头，将手按在胸口上，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这番话却让莫路更加难受了，仿佛受到了重击，颇有些再起不能之感。
但被打击到这种程度，反而又刺激的他来了个回光返照，硬是载着白子玩命的踩踏自行车。
就这么，硬生生爆发潜力到彻底虚脱的程度，来到熟悉的阿拜多斯高中门前。
.............................
莫路已经记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进入学校的。
双腿几乎都失去知觉的他甚至暂时坐上了，白子从仓库里给自己找的轮椅，而沾满了他汗水的白子，倒是在他的劝说下先与他分开的洗澡了。
“....这个高中的仓库还真有够怪的，居然连轮椅都有？”看着身下被擦拭干净的轮椅，莫路的脸上浮现出微妙的神色。
但很快他还是努力挪动轮椅外框的轮圈，沿着教学楼内专门给残疾人用的无障碍通道，想去楼上看看能否遇到熟人。
而在写着《废校对策委员会》牌子的房间前，他都没来得及进去，就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昨天我已经收到来自夏莱的回信，传说中那个夏莱的老师，将会很快赶来这里帮助我们。”
“呜嘿~绫音酱真的热心呢....不过老师啊，真是久违的名词呢。”
趴在桌上与后辈一同聊着天，谈论如何挽救阿拜多斯的星野听到“老师”二字，往日懒散的表情却浮现出些许落寞之色。
“？？难道这个时代有别的教师？星野前辈还认识？”
“....很熟悉喔~？”
“那是怎么的人？和夏莱的老师比，您觉得哪个更可靠些？”被称为绫音的少女从未见过老师，这会儿也不禁好奇了起来。
“怎么样的人吗？”星野的眼神，在此刻变得尤为复杂：“....那是大叔见过最出色的大人，那个什么夏莱的老师，肯定不可能有那家伙优秀。”
“也许.....”
“不可能的。”不等后辈说完，星野就以不容质疑的低语打断了她。
只是注意到绫音被自己罕见的口吻吓到，她立刻笑着缓和气氛：“抱歉抱歉~确实在才能上有那种可能，可是呀~大叔和白子，还有梦前辈肯定不会认同，除了那个人以外的老师....不，应该是没有办法去认同吧？”
“那个老师对前辈们是很重要？”
“很重要喔~”星野轻笑着，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单手托腮的看向了窗外：“....现在想想，为什么会没有发现呢，那个人明明比我想象中的更优秀、更值得信任才对。”
“嘿唉~星野前辈，竟然会这么认同一个人吗？那个人具体是怎么样的人？”
“怎么说呢....为了保护不可妥协之物、为了随口的约定，就算害怕也会挺身而出，就算是面对死亡的威胁也不会退缩....非常温柔、也非常可靠的大人吧？”
现在认真想想，如果当时没有和梦吵架，如果自己也能跟过去，如果能听莫路的话....或许结果就会变得不一样。
这让沉重的罪恶感与巨大的懊悔，都快要将星野给压垮。
只是回想起曾经对所有人....特别是对他都带着刺，在最后竟还在说讨厌他的自己——星野就要受不了以前的那个自己了。
对于那么难堪的自己，她甚至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却——充满了苦涩。
第十四章 我都为了你从地狱爬回来了啊
星野的笑容，就算再不懂气氛的人，也能品位出十足的苦涩。
这也叫就坐她对面的绫音，不禁面露担忧：“....星野前辈？没事吧？是发生了什么？”
“啊啊....没事，大叔只是想呀，以前曾经说过，如果真的能再次见到，有好多话想说那家伙说....如果真的能有机会，和他撒娇肯定也会很有趣吧？”
星野轻笑着，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绫音当然是听不懂....不过她更多只是说给自己。
然而....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这番追悔莫及的话语，都被室外轮椅上的莫路听的一清二楚。
......................
本来莫路想着，这回说不定能来个感人的重逢。
或者说，能有个感人的重逢就不错了，毕竟和白子的相遇....某种程度上简直糟糕的让他想哭，甚至都给弄得半身不遂。
他甚至为了，这回能好好的重逢一下、感动一下，都已经想好了说词，但.....
情况有些不对啊，被夸到这种程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样进去了耶！——隔着门听着少女的对话，都被夸无所适从的莫路甚至怀疑，里面说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同时他心里也倒没由来的，确信了一件事.....
回忆之所以总是那么美好，因为人们会在回忆中加入主观情感、选择记忆、用时间滤镜，看待过去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期许等因素，最终造就。
他作为死者就更别说了。
人们总说“活着的人，永远不可能超越死者”，也是因为死亡是最好的滤镜。
逝后，死亡的遗憾会让优点被无限放大，所有缺点都被放小，回忆、情感、心理印记，所有细节都随着离别被反复升华。
死人不可超越，死人永远是胜利者，就是这么个道理，甚至让他这现成的胜利者在门前，被夸到无地自容。
这和先前截然相反的“无地自容”，叫他实在不太能适应过来，还有些浑身发痒的感觉。
“....怎么办？我真应该进去吗？不、果然还是过阵子再来？这样大家都能重新感动的去重逢了。”
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对自己明显过赞的少女，让他控制着轮椅后移，打算先去别处溜达一下。
等会儿再装没听到的重新再来，然而....也不知是普拉娜还是阿洛娜，竟直接干涉现实，从后面施加了一个力，令他撞开了并未锁上的大门。
“嘭！”的一声，大门突然就被撞开。
屋内的两名少女自是反射性，齐刷刷看了过去。
其中一名陌生的少女是一脸茫然，而星野异色的眼眸却是一瞬瞪大到了极限。
而被迫闯入其中的莫路，一时之间倒也是尴尬到无地自容，视线却又不自觉在那熟悉的少女身上徘徊。
同时他头脑风暴一阵，脑袋一抽、拍了拍骑自行车，骑到失去知觉的大腿，说：“不用客气，现在你可以尽情和我撒娇了~！”
“咦？不、不是....唉？等....等一下！等一下你、你.....”
被吓了一大跳的星野，反射性身体后仰、表情因过度的惊愕变得极为精彩，甚至都在这过头的震惊中，都要失去言语的能力了。
这模样只是看着，就叫莫路感觉相当有趣。
不过真正让他惊讶的，还是白子已经从萝莉变成了美少女，但星野依旧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精致的脸蛋依旧稚嫩如初，身高同样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副身娇体柔易推倒的嫩萝莉模样，就算高中三年级了，胸部也是那副平坦如初的叫人怀念。
只是头发却长及腿弯处，叫他都搞不清楚都没两年，这头发是怎么长这么长的？
唯一和最大的变化，大概就是气氛上，也从过去那带刺的严厉模样变得懒散了许多，叫他不自觉调侃道：
“实不相瞒，其实我是听到你想和我撒娇的欲望，特别从地狱爬回来的~快点不要客气，抓紧机会和我撒娇吧~！”
“不、不不....老师，你先等一下....大叔的脑袋有点乱，你让大叔好好理一下.....”
面对迫近的轮椅，星野整个人都僵住了，机械似地摆着双手，显得格外不知所措。
“什么啊，你难道在骗人的吗？难得我都为了你从地狱爬回来啊.....”
“可、可你是坐轮椅的吧？”
“那就是从地狱推回来的。”
“——不、不是那种问题！”
星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激动地伸出双手，就这么按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都直接捏变形了。
但在莫路抱怨前，却是她自己先给吓到的，本能后退了两步，还忍不住惊呼：“....是、是真货？！不是幻觉？？”
“....到目前为止你都当我幻觉吗？”
“不、不过....为什么？....你不是.....”
星野还是怀疑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那应死亡之人，竟又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小心翼翼的上去在他身体各处摸来摸去。
不等莫路开口，她自己倒是用纤细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还就这么盯着他身上的汗水，小声嘀咕：“难道传说中冥河真的存在，这都是河水吗？你坐着轮椅游过冥河....？”
“嗯、嗯....就是这样的。”
莫路单手扶额的低下头，含糊其辞的点头肯定....因为他很难对一只萝莉说她指尖的东西，其实是自己的汗水。
星野却还好奇的想闻一闻，让他连忙按住了手，正色道：
“比起那些奇怪的事情，你应该还有其他事要和我说吧？”
上一篇：人在柯南，是幕后黑手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