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四禅
小兰也愣住了，然后忽然想到什么，面色骤变，惊恐地退出三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萤生：
“水月君你，你……竟然……竟然！”
“喂喂，你这反应也太奇怪了吧！”
见前面的人都被吸引过来视线，萤生连忙上前，捂住小兰的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它！这个它！对，也是她！你将她理解为二次元纸片人就行了，我刚刚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兰心中一松，但看过来的眼神中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真的？”
“…………”
萤生无可奈何：“我表现难道看不出来吗？小兰，你该不会是腐女吧。”
“…………”
小兰弱弱道：“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流萤这个花名蛮女性化的。然后水月君又是美少年，皮肤又很好，又……”
“停停停！”
萤生连忙打断，叹息道：“你再这样说，我可就得想想……”
“发展新业务了？”小兰眨了眨眼睛。
“……”
萤生咬牙：“是该想想，怎么向你切实证明一下！”
小兰脸颊微红，偏过头去，继续跟上前面大部队：“那你倒是说说她是怎样的人呀，而且，水月君竟然也会看动漫吗？”
萤生摇摇头，也抬步跟上：“不算动漫，嗯……你可以简单将她理解为一个虚拟形象，但其实连形象也没有，只是某种意识流。”
“诶？”
小兰回头，试探问：“是水月君自己想象出的某种形象吗？”
萤生撇嘴：“完全不是，我的想象只占比很少，但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怎么，你要对我这个可怜虫报以怜悯吗？”
“没有！完全没有！”
小兰连忙摇头：“水月君有很丰富的精神世界呢，我羡慕还来不及。”
“呵呵，言不由衷。”
“哪有，拜托水月君继续吧，我非常好奇呢。”
“没什么好说的，总之，她一直与我同在，我自然而然会对她产生好感。”
在天枢成为天枢之前，他只是自某条流水线上下来的1001号工业品。
而自他拥有记忆的第一秒开始，他的耳边便伴随着一个轻柔的声音，教导他世间的一切，无论何时何地，永远都陪伴着他。
直到那一天，他被玄天垂青。
第173章 萤生：我不敢看你的眼睛，小兰
“诶？”
小兰嘟嘴道：“这也太简略了吧，根本什么都没有说。”
萤生耸肩：“都说了是意识流诶，就连她的声音其实都算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我根本没法和你描述嘛。”
“那水月君想象出的声音是怎样的呢？而且她总该有个大体形象吧，是温柔的大姐姐，还是可爱的小女孩？”小兰好奇道。
“万妙无方，皆由心生，明白吗？”
萤生瞥了小兰一眼：“她可不是人类这种形貌固定的不便之物，只要我心有所动，外有所感，她的意识流就时刻都在变化。我就算一定要赋予她某种拟人形象，也必然是天女之流，人间无存，无可描述。更何况我根本从没想过这般拉低她的位格，她似云似烟，是空气是阳光，无处不在，与我同存。”
小兰沉默了许久：“她是你的一部分？”
“大致可以这么说。”
“那她……抱歉，你这么说，我总算理解伱刚刚为何是称‘它’了。”小兰眼神复杂，空气、阳光，这已经是生命的必需品了呢，水月君的过去……
一定很孤独吧。
因着孤独，而以充沛的想象力在精神世界中想象出这样一位存在，从此，世界终于不再空空荡荡。
和她比起来，真是坚强到令人钦佩。
萤生看着小兰的表情，大体猜到她在想什么，但也没解释，他虽不避讳谈及过往，但毕竟世界不同，不好深入。
小兰终于抬起头，眼神闪亮竟颇含希冀：“我可以知道水月君是如何称呼她的吗？”
萤生轻轻一笑：“妙音。”
“妙音……”
“四万亿那由他百千众生，于无上菩提未曾发意……”萤生顿了下，“算了，你将其理解为美妙的声音就是了，然后其中蕴含大智慧，指引我做任何事。”
小兰若有所思：“的确是很好听的名字，但……”她顿了一下，有些忐忑道：“菩提不是佛家语吗？然后水月君上次又说……”她毕竟还是停了下来。
涉及到信仰这种事，她这种无关人士还是闭嘴为好。
但萤生显然已经听出，呵呵一笑：“你是想说玄天的事情吧。”
小兰弱弱点头：“不方便的话……”
“没什么。”
萤生沉吟两秒：“你可以将妙音理解为义务教育的老师，玄天是我的父母、专业导师、上级、领袖，等等一切。这其实不是信仰来着，也与佛道没太大关系，不过无所谓，就这样吧。”
在公养院长大的所有人都会聆听妙音，但不是每个人都会被神明垂青。
“总之，这就是我动心的全过程了。”
萤生笑着看向依旧在沉思的小兰，笑道：“怎么，你想要依照这个意相，为我介绍一位女性吗？”
小兰颓然摇头：“水月君所描绘的意相太过美好了，现实中根本不存在吧。”
“所以呀，我也没办法咯，当不了体验派，就只能当演技派了。”
“…………能冒昧问一下吗？她是怎样离开的？”
“答案刚才不是已经说了？”
小兰微愣，继而恍然，是玄天。
而这一答案让她愈发沮丧，玄天的形象能够取代妙音，无疑更加崇高完美，现实世界根本没可能找到对应嘛。
萤生斜眼看来：“总感觉你在想一些很冒失的问题呢。”
小兰连忙摇头：“我绝对不会把玄天拟人化的！”
“呵，你这家伙，算了，祂不在乎。”萤生打了个哈欠，“总之，我找寻真爱这种事情，任重而道远，而且就现状来看，单方面就足够了，有没有那种东西都无所谓。”
“唉……”
小兰轻叹：“抱歉，我之前还说了大话，结果什么都做不到。”
“唉……”
萤生也是轻叹：“抱歉，我之前也说了大话，结果到现在都没有改掉你东想西想的坏毛病。”
“……”
小兰瞪了他一眼：“不要想太多，我知道，但难道关心你都不行吗？”
萤生向她伸出右手，微笑道：“那你还不如这样来的更加直接。”
小兰耳根发红，轻哼一声，伸左手搭上了萤生的手，缓缓十指相扣，落于两人身边，牵手而行。
“这样有用吗？”她问。
“应该会有用吧，就和病毒一样，天枢的意识会被逐渐侵蚀掉的。”萤生笑道。
“……好奇怪的比喻。”
“某种程度上，是事实。”
“那……你难道不会反感吗？”
“昨日死，今日生，人心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改变，我从来不会抗拒自然之理。就像你一样，小兰，虽然我觉得你的程度还远远不够，但是较之一开始，的确是有所改变的。”
“这样呀……”
小兰轻轻一笑，坦然问出了之前就生出的疑惑：“新一他找明美小姐做什么？”
“不清楚，大概是案件相关或者雪松同学的事情吧。”
“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变化吗？”
“你昨晚不是在那边？”
“我当局者迷嘛。”
“那我也是。”
“诶？为什么？”
萤生捏了捏她的手：“你说呢？”
小兰轻哼：“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又没有动真心，只是陪我而已。”
“说不定我是言不由衷，早就已经深深爱上你无法自拔了哦。”
“呵呵，好假的话。”
“我是认真的哦，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在愚人节向人告白吗？就是给自己留个余地，免得被拒绝后太过难看。我现在就是这样，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是害怕你忘不了工藤，我成为小丑而已。”
“才不信，我已经把你看穿了。”
“糟糕，我不会玩砸了吧，我要是真的爱上了你，然后你觉得我在开玩笑，我不就真成笑话了？”
“嗯……那种事情能够看出来的吧，就和黑夜中的蜡烛一样显眼。”
“你认真的？”
“当然。”
小兰站在原地，等萤生回头，灿然明眸看向他的眼睛：“对视一分钟，我绝对可以看出来。”
“之前在观众席上不是对视过了吗？”
“那不一样，那时说的是决心，现在，水月君心里要只想着我一个人，我也是只想着你一个人。”
“这样啊……”
萤生轻轻一笑，偏过头去：“那算了，我不敢。”
第174章 园子：可恶！明明是我先来的！
空气忽然变得有些暧昧起来，真心假意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孰多孰少又有谁能分清。
萤生和小兰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手牵着手，静静跟随在大部队后。
道路很长，也很短。
当餐厅的门毕竟还是出现在视野中后，当小兰察觉到萤生的手松开之后，心里浮现的，也不知道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如释重负，还是弥漫心头的淡淡失落。
“现在明美小姐应该下班了，我打电话问她一下地址。”萤生看向大部队末尾那个连忙转过去的侧颜，笑道，“铃木同学都不知道看你多少回了，你先进去吧。”
小兰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道：“你今天和园子相处的不是很自然吗，称呼没必要那么生疏了吧。”
“嗯……伱可以试探着在铃木同学面前提及一下，不过要当心她暴走哦。”
“…………园子不会那样吧。”
“铃木同学虽然有些颜控，但认定一个人之后还蛮专情的，所以，就那样了。”萤生拿出手机，“总之，要提及的话就先说三声抱歉打预防针吧，当然还是不提最好。”
“……哦。”
小兰小嘴一撅，转身离去。
水月君……
果然还是很奇怪呢。
小兰摇摇头，挽住在餐厅门口等她的园子左臂：“园子，谢谢你来看我比赛，你的加油让我战力大增哦。”
园子斜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刚松开那个家伙的手，又来挽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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