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倒退的蓝色
依旧是没有头颅。
“呼......”
精神状态的自己似乎没有变化。
那么问题出在......
左间一愣,手边飘过一片淡淡的金黄。
那是一片银杏叶。
自己此刻正靠在那颗银杏树上吗?
“那颗树居然一直存在着吗?我还以为只是之前——”
他转头,然后看到背后的景色之后却整个人都为之一愣。
高大的银杏此刻却不再是存粹的金黄。
半边的树干与叶化作了狰狞的血肉。
属于树枝处的部位,本该长出叶子的部分被大量的血肉粘连在一块,就像半边人脑一般。
而树干处,密密麻麻的眼球此刻遍布每一个角落,时不时还有粘稠的触手在其中衍生而出,爬向还未被同化的枝干。
“可恶,怎么会变成这样?这里只是潜意识构筑的空间.....”
“等等...潜意识....”
左间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是,锚点吗?”
他想起了某个理论。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处不会改变的区域,那里存放着你一生中最为重要的物品或景物。
无论你的精神状态多么糟糕,它都会帮你稳定自己,让你不至于轻易崩溃。
这类存在往往被叫做——精神锚点。
他的锚点是这颗落日下的银杏。
那如果,这颗锚点被这些血肉侵蚀了呢?
........
“这是,什么?”
就在他观察银杏的一瞬间。
树的一旁,一面如同黄金铸造的镜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走上前,发现其在镜面部分早已出现几道裂痕。
不同的画面此刻在镜中反复流转。
圆锯,蓝色的鲜血,舞曲,石膏像。
以及。
他看着最终的画面化作了一间不那么宽敞的小屋中。
年幼的白发小女孩摇摇晃晃的搬着小小的凳子来到一块石膏前。
她将凳子放下,拿起一旁的锤子与凿子,带着无限的期望挥下每一次的凿击。
“劳伦缇娜?”
左间意识到这是对方的精神锚点。
但是,为什么,会裂开?
深海教会?!
如果没猜错,如果没有自己,会因为那群人渣的反复折磨,从而导致这块化作镜子的锚点破碎从而崩溃吗?
这样的话,她会受到怎么样的精神创伤?
当然,左间思考之际,猛然想起自己的锚点。
它们,除了侵蚀自己,还会侵蚀劳伦缇娜吗?
“噗嗤!”
指骨直接刺入血肉,硬生生的将其从银杏上撕扯下来。
“我可是.......人类!”
“怎么可能会,任由生物的本能夺走我的思维??!”
(躺了一天,稍微好点了........)
(然后去刷了会手机,看到了少前2的消息,之前一直都是高强度怪猎没管过网上。)
(结果稍微看了眼,我直接???)
(谢谢,18年的号,一万多把游戏,这下成牢玩家了。)
(病没有战胜我,你差点把我送走,羽中我飞你?)
(可恶,如果不生病的话天天玩怪猎我也不会刷到少前2的信息!)
第二十六章,左间帮我呀!!
“该死的......”
左间靠在树的边上,看着几乎被剥离干净的血肉。
几乎每剥下一部分,就有呢喃的低语在耳边回荡。
他听不清那些嘈杂的声音,也不想去听。
明明没有皮肤,然而指骨刺入血肉的一刻,灼烧般的痛觉却不断传来。
而且......
“是作为寄生体的部分太过活跃了吗,每一次进行血肉的重组,扩散,变化的时候,它们就会不断的侵蚀着我的精神锚点。”
他起身,看着残缺不堪的银杏。
光秃秃的半边上还有些许残留的血色痕迹。
解决方法还是存在的。
只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回到这里,对不断侵蚀的血肉进行处理就好了。
但是要控制住自由变化次数.....要告诉劳伦缇娜吗?
.......不了。
一个没多大的孩子罢了,这些事情还要她来为我一个成年人担心?
按照劳伦缇娜所说,她已经失去了所谓的故乡,唯一的联系只剩下在陆地之上寻找自己幸存的同伴。
就像一叶漂流在无尽之海的舟。
迷茫,看不见所谓未来。
或许她一辈子都找不到自己的同伴,终生活在这片没有归属感的陌生土地之上。
.....但是,现在她在这叶舟上找到了同伴,还不可避免般的对自己产生了依赖。
或许未来,她会遇上更多的人,遇到更多的同伴。
使得未来不再迷茫,使得周围不再孤单。
但现在.........
她的身
边只有自己了。
孤独与迷茫,在遭遇不幸的痛苦之中足以放大到逼疯任何一个人。
更何况,劳伦缇娜实际上,只是个单纯的女孩子。
他还不至于让对方付出无意义的担心。
“大不了,时不时回到这里清理一下。”
左间转头,看着那颗残缺的树。
“什么嘛,搞的我跟带孩子的大叔一样,明明我才....几岁来着。”
“呀,上辈子活的真失败,加班加到都忘记过了多少次生日,看来真的是大叔了。”
他感慨的起身,准备将意识上浮,再一次醒来。
?
恍惚间,他好像感知到了一条新的通道在衍生。
就好像原本的房间中只有一扇大门,打开之后门外就是劳伦缇娜。
但是,此刻,另一道大门却在缓缓形成.....
.....
左间大概猜出这是通往何处的门了。
那部分化作猎犬出去追猎的血肉已经回来了吗。
暂时不需要理会,让它们继续保持着伪装的样子就好。
下达了简单的指令后,他不再理会。
.....
..
“小女孩?”
劳伦缇娜皱眉,看着从阴影里走出的瘦削身影。
“不,不要打我,我跟他们不一样,我知道你其实不是坏人。”
对方连忙挥手表示自己的意图。
“哦?”
前者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瘦削的女孩。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
“眼睛,你的眼睛里....没有恶意。”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的?”
眼前的女孩与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或者说,与这座不太正常的城市完全不一样。
她能正常沟通,让劳伦缇娜意识到自己的伊比利亚语并没有学歪。
同时,她的思维也没有刚刚打倒在地的两个家伙那么粗暴。
“我只是想来随手教训....教育一下你身后的小鬼。”
“教训,长凳?为什么?”
“他拿了我的东西。”
“什么?!”
女孩一愣,随后转头严肃的看着背后背后被叫做长凳的孩子。
“长凳,你拿走了什么?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呀!”
“呜呜呜,木框,痛,亮亮,硬硬。”
被叫做长凳的孩子呜咽着从把嘴里咬不动的金属服装挂饰递到女孩的手里。
“哇唔,都是口水,对不起,长凳这孩子还小,他不知道什么东西不该拿,对不起,都是口水。”
木框?这是这个女孩的名字吗,有够简单和随意的,还有那个小鬼,叫长凳?
这里的居民取名都那么....狂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