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键盘损毁
“方舟从外缘区抓女人回来，然后做成妮姬再重新卖给外缘区
你觉得他们该不该杀？”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来教你们
恐惧、惊慌、麻木、悲伤……
当菲尼克斯与玻璃窗后那十三名神色各有不同的少女彼此对视的一刻，少尉的一颗心不由地沉了下来。
他没有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到他所期望的愤怒，
他也没有从她们的表情里看到他所希望的血性。
如果是在上辈子，这些被他从人贩子手里拯救出来的少女无论精神怎么失常，情绪怎么恐慌，政府都会尝试照顾她们，为她们留下一处容身之所。
可这里是令人作呕的地下方舟，而被人贩子拐来的少女们却又全部出生于外缘区。
生活在墙里的绝大多数人根本不把墙外的人当成人看，就像他们不把妮姬当人看一样。
换而言之，
这些被菲尼克斯意外救下的少女们注定得不到中央政府的保护，如果她们在此之后仍不懂得用自己的双手进行反抗，那么当她们再次回归外缘区，结局依然只能以悲剧告终。
望着监禁室内无助的女孩儿们，想到这些妙龄少女完全可以预见的凄凉命运，少尉冟思索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
“阿妮斯，你去找十三把枪过来，把最基础的枪械知识教给她们，最起码也得学会怎么开枪。”
男人如此说着，随后，在阿妮斯的应声中转身走出了监禁室，又补充道：
“我先去地下密道的另一端清理垃圾，你把她们教会之后直接带过来，最迟十分钟启程。”
“是，指挥官大人！”
话到此处，聪明如阿妮斯又怎会不理解自家男人的想法。
这些外缘区的女孩儿们若是想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上好好活下去，枪支是她们目前的最优选择。
不仅如此，
光会开枪还不够，若真想独立在外缘区过上有尊严的生活……
她们必须学会杀人。
……
……
“看好了，一般情况下步枪的保险会设置在扳机上方，食指可以直接摸到的位置。造型通常为拨片，统一为向下打开、向上关闭。
这种设计方便你在打开保险的时候食指可以继续向下，以最快的速度滑到扳机处，达到迅速开火的目的。”
地下密道内，阿妮斯耐心地教着十三名少女有关枪械的知识。
考虑到时间有限且这些女孩儿对枪械知识大多为零，上过战场的她没有用太多专业性术语，而是以最简单朴素的方式先教会女孩儿们该如何开枪、如何换弹，以及怎么利用掩体进行射击。
这些东西并不难，再加上有实物可供尝试，女孩儿们很快便掌握了最基础的开枪逻辑，并对枪械的运行原理有了初步了解。
由于十四人的年纪相仿，而阿妮斯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十分外向、风趣。因此，在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内，少女们便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信任给予了对方。
“阿妮斯姐姐，那个……那个一开始和你一起来的男人是谁啊。”
走在前往外缘区的密道里，仅有十三岁的娜塔莉亚妹妹替一众姐姐们问出了她们心底里最好奇，也是最忐忑的疑惑。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助他人，这是外缘区居民们从小培养出来的意识形态。
而在外缘区生活过一段时间的阿妮斯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不求回报的帮助对她们而言无异于童话故事，是根本不存在的事物。
可阿妮斯更了解自家男人的脾性，指挥官大人压根没想从这些位少女身上得到回报。
之所以愿意付出这么多，无非是他看到了，他对此厌恶，所以他选择改变。
“那个男人啊~是我男朋友。”阿妮斯一边思考安抚的对策，一边笑眯眯地调侃着，“你们可别想分一杯羹哦~”
“男朋友，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听到阿妮斯姐姐的回答，娜塔莉亚呆萌地问出了一个让大家都感到很窘迫的问题。
外缘区没有学校，外缘区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互联网。
因此“男朋友”这个理当随处可见的词汇对于长年只和父母苟且生活，连朋友都没几个的娜塔莉亚而言，确实稍稍超纲了点。
朋友就朋友，怎么还特意叫男朋友呢？？？
“娜塔莉亚，男朋友就是老公的意思，你爸爸是你妈妈的男朋友。”
另一边，对“男朋友”一词有所了解，但是了解得又十分有限的伊洛芙娜好心地为小妹妹解释着她对“男朋友”的误解。
她今年十四岁，她觉得她有必把自己学到的知识教授给这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笨妹妹。
这就是外缘区吗？
荣升少尉夫人的阿妮斯发现自己对外缘区的理解还是不够深入，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当时生活在牡丹会的原因，那儿的治安和文化水平好到让阿妮斯曾一度怀疑自己生活在方舟的贫民窟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少尉夫人这个头衔，某个连戒指都没拿到手的少女果断选择厚着脸皮应了下来。
“哦对，指……咳咳，丑话说在前头，我男朋友肯定不是白救你们的。”
为安抚女孩儿们的担忧情绪，阿妮斯并没有去解释自家老公做的这些事情只是单纯看人贩子不爽，而是顺着民意向对方提出了要求。
“我们这次去外缘区是打算找一个人，你们应该也很清楚外缘区找人有多麻烦，所以我男朋友救下你们的目的很简单，只要你们帮我们一起找到那个人，事成之后咱们就算两清。”
“好……好的！阿妮斯姐姐！！！”
在得知这对夫妻费心费力救下她们是想让她们帮忙打探消息时，包括娜塔莉亚在内的女孩儿们方才松了口气。
可惜，当她们沿着密道即将走向外缘区的出口。
那原本送下来的气息又一次成功地憋回到了她们的咽喉。
只见前方的通道中央，有个男人正笔直地矗立在那儿，远远望向她们，表情平静得足以称得上是冷漠。
再看通道的一侧墙壁，大概有十几二十个亡命徒和人贩子被乱糟糟地“堆放”在一起，不凑近看，根本瞧不出他们的死活。
“全部过来。”
见少女们的脚步下意识开始放慢，菲尼克斯少尉微微一撇下巴，不容置疑地沉声下令道：
“我现在教你们怎么杀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从今晚开始，外缘区的难度提升为地狱
“第一点，脑袋没开洞的默认没死。”
地下密道，少尉拿着一把不知从谁身上缴下来的手枪，枪口对着一个已经苏醒的人贩子上下腾挪。
“第二点，有时候不一定要打躯干，方舟的防弹衣虽然挡住不莱彻的机炮，但是挡几发步枪弹没有问题。所以有时候我们可以对着大腿扫射。”
砰——！！！
少尉的话音刚落，就听手枪爆出一声巨大的枪响，旋即，地道里便回荡起人贩子撕心裂肺的惨叫。
“子弹有空腔效应……嗯，先不谈这个，你们只要知道子弹命中人体所产生的痛觉一般人是无法承受的，除非目标处在极度亢奋的状态，不然打中一枪就可以让目标失去作战能力。”
听着菲尼克斯少尉的讲解，少女们皆是乖巧地点点头，除去年纪最小的两个，其他人的脸色几乎不为人贩子的惨叫所动。
凡是在外缘区活到二十岁的，谁还没见过几个死人？
见无人发出提问，菲尼克斯把枪口微微上抬，接着道：“第三点，凡是脑袋没开洞的，在非俘虏需求下，必须对脑袋补上一枪。”
砰——！！！
惨叫随着第二声枪响戛然而止，同时，枪声也惊醒了最后一个陷入昏迷的亡命之徒。
在恶棍们惊恐无比的目光中，男人往另一侧墙壁倒退了两步，侧头看向女孩儿们，平静地说道：
“你们暂时记住这三点，敢杀人的可以过来试试，不敢杀人的我也不会逼你。
还有，丑话说在前头。
我第一次救你们，是基于你们没有反抗能力和斗争条件。
现在你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了枪，如果有人选择放弃反抗和斗争，那么我没有义务救她第二次。”
少尉的目光渐渐冷冽，身上的煞气在本人不自知的情况下向四周蔓延开去。
“因为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把精力浪费在主动放弃斗争的人身上。”
也亏得某人的气场压迫性足够强，使得女孩儿们一时半会儿没能分出心思将这段话与阿妮斯姐姐的要求联系到一起。
不然的话，以她们的正常智力，很快便能发现少尉和少尉夫人在“供词”方面并没有串通好。
“那如果我杀了他们呢？！”
忽然！
十三人里走出来一位看上去二十出头的黑发少女，她的容貌柔和大方，可眼眸里却酝酿着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
“如果我杀了他们，您会把时间放在我们身上吗？”
“？？？”
南希的话显然超出了某菲姓少尉的预料。
没有时间、没有兴趣把精力浪费在放弃斗争的人身上，那么反过来说，只要愿意抗争的人，他就有时间，有精力去照顾傰对方。
这逻辑……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说出来的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出于对自己肾脏的各方面保护，男人想也不想地冷声回答：“是他们绑架了你们，是他们想把你们卖给三大公司，然后你们当中会有半数人死在妮姬手术里，剩下半数的大部分，甚至所有人都会成为量产型妮姬。
所以你们是为了你们自己杀他们，而不是为了我。”
“但是外缘区的黑帮不允许我们拿枪！”
谁知名为南希的女孩儿也是豁出去了，又往前走上两步，用牙咬了咬嘴唇，捏着步枪护木的手指指腹更是已经彻底发白。
“只要被黑帮发现我们有枪有子弹，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攻击我们。
在外缘区，枪和子弹比人命值钱。我们不拿枪兴许还能再活几年，可一旦被人知道我们手里有枪，单靠我们自己的话，大家可能连半年都活不下去。”
话到此处，南希方才觉得自己的言论像极了利用别人善意的贱人，于是便又低下头去，无助地为自己所说的话道歉。
“对……对不起，大人。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想活下去。”
我只是想活下去。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胜过了千言万语，将外缘区的底裤扒得干干净净。
从未去过外缘区的菲尼克斯少尉将目光扫向了南希后方的十几名女孩儿，最终，视线落在了阿妮斯的身上。
当双方目光相汇的那一秒，男人就知道南希没有撒谎，外缘区的真实情况远比他设想的还要凶恶。
他原以为那儿是个枪支泛滥，每日每夜都会发生火并的贫民窟。
而根据南希的描述来推测，外缘区都不像是一个贫民窟该有的样子，倒更像是军阀割据、草芥人命的一块烂地。
啧，
看来外缘区还是太安逸了。
沉吟片刻，菲尼克斯朝着地上那些被他打碎膝盖骨的亡命徒和人贩子扬了扬下巴。
“想跟着我也行，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
……
砰——！！！
当重型独头霰弹枪爆发出狂怒般的龙吼，藏匿于墙体后的一名科萨黑帮成员，其身体便连同钢板一起被轰出了一个弹孔。
只不过钢板的弹孔是弹孔的大小，而坐落在他胸口上的弹孔却大得能穿过一个拳头。
又是这样……
躲在掩体另一侧的霍根在看到弟兄睁着死不瞑目的双眼滑倒在地，一地的鲜血恍若浸入骨髓的恐惧，终于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撕成了碎片。
他不知道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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