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被反派包围了 第93章

作者:桃咕

  这一次,彩蝶目光毫不避让。

  二皇子的胜利已成定局,眼下能将长公主送出朝中的,也就只有三皇子一人了。

  长公主曾离开过一次,一走就是十几年,或许这次她能再次结上好运。

  “你刚才应该也看见了吧?珐琅看待长公主时欣赏的眼神,长公主对他越是冷淡,他就越想要把她据为己有。”

  “所以要把尽快把她送出朝中。”

  三皇子语气轻佻,看着彩蝶极力忍住的嫌恶眼神,他似乎有些理解珐琅的乐趣所在了。

  彩蝶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咬牙道,“只要殿下肯送长公主出城,殿下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真的什么都可以?”

  三皇子用露骨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彩蝶的身段,欣赏着对方明明极情不情愿,却还是强迫自己点头的模样。

  这是权力带来的乐趣。

  他忽然明白了珐琅热衷于在各个星球收集公主的原因所在,他所喜欢的并非公主这个身份,而是征服的过程,看着在星球高高在上的公主对他卑躬屈膝,如同宠物般讨好他,会让他觉得自己的权力达到了顶峰。

  “不值当。”

  三皇子忽然说道,“为了区区一个侍女去得罪上天的使者,这可太不值当了,我没有设计将长公主献给珐琅,就已经是念及旧情了。”

  “伱——!”

  “你难道还不明白么?长公主之所以当初能离开朝中,九死一生地逃到云海书院,是上天的安排,而她入了琴院,学了一身高超的琴技回到朝中,亦是上天的安排,想要斩断这命运的枷锁,靠一个侍女的求情和眼泪可远远不够。”

  而他已在这场晚宴前,便将易五阳所卜算的未来告诉了彩蝶。

  始王陨落,二皇子继位,长公主随珐琅回到旗舰,这便是上天的安排。

  当然,他告诉彩蝶的,只是这未来中的一小部分。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莽撞啊,当初长公主离开朝中,你不情愿来我的府上,还妄图用鱼泉行刺于我。”

  彩蝶一滞,不再言语。

  行刺朝中皇子,这罪行不但会让她掉脑袋,所有疑似参与其中的人都会被连带问罪。

  可三皇子却放过了她,唯一的条件便是把她带在身边,一直到了现在。

  “而现在,你又妄图与天作对,若是这事传到了珐琅的耳朵里,就连我也保不住你。”

  三皇子抬起手,伸至彩蝶面前。

  彩蝶本能地闭上眼,被遮蔽住了视线。

  “这世间的不平之事太多,又岂能世事都能如意?我身为朝中的三皇子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你。”

  三皇子的语气与以往大相径庭,不再轻佻,而是郑重的告诫,“你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不要再去看那些不平之事。”

  三皇子凝视着伸向彩蝶的手掌,他的食指微微向前探了探,却又被从远处传来的呼唤所打断,“应天,你还在这里啊。”

  珐琅远远地朝着他招了招手,私下见面时称呼也变了,就如探望朋友般轻松惬意地登上了大殿的石阶。

  “这是?”

  “哦,我正要让彩蝶去将我珍藏了许久的佳酿取来。”

  三皇子又回到了往日说话的步调,然而方才那一番话,却让彩蝶心里涌现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今天的三皇子,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我把佳酿存放在了易老先生那里,你去帮我取来吧,就说是三皇子派你去的。”

  这是谎言。

  作为三皇子的贴身侍女,彩蝶一眼就识破了他的谎言。

  三皇子从没有在易五阳那里存过酒,也不可能在他那里存酒,他要自己去见易五阳,从对方那里取来一个从未存在过的东西。

  这是一个很快就会被拆穿的谎言,可三皇子却依旧当着珐琅的面如此说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现在了她的心头。

  三皇子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佳酿招待珐琅!

  “可是,殿下。”

  “让你去就快去。”

  三皇子板起脸来,呵斥道,“别扫了我们的雅兴。”

第169章 枷锁

  关上门来,珐琅的言论就大胆了许多。

  这间屋子里都是自己人,一老一年轻的警卫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出去之后绝对不会乱说话。

  “哦?为什么?”

  三皇子问道。

  “因为他拥有了始王所不具备的特质。”

  “是剑舞?”

  “你真的以为剑舞只是总监折辱他的手段?”

  “难道不是?”

  “御剑之术里一直都有这么一句话,叫剑如其人,只要见到的一个人的剑路,就能大致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就以始王为例,他的剑路锋芒毕露,太过刚正,从来都折不下身段。”

  三皇子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对御剑之术向来没什么兴趣,那不过是从旧时代留下的糟粕。”

  若是始王能折下身段,就不会有他们,也自然没有了如今这一场王位争夺的闹剧。

  三皇子觉得这怪不得始王,因为御剑之术,向来就不是让人折下身段的本事,家传的典籍中也不止一次提到修剑即修心,执剑之人行走天下,遇到不公义的事,就一定要站出来,这便也是创造御剑之术的先祖的初衷。

  所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这御剑之术练了也是白练。

  珐琅不置可否,继续说道,“所谓的剑舞,修的是始王所缺的‘柔’,刚柔并济,才是治理天下之本。”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把这句话稍作翻译,就是二皇子要比始王听话许多,更能听从公司的安排,这才是公司真正想要的,而所谓刚烈的部分,抑或是气质酷似年轻始王的评价,不过是为了让二皇子继承王位显得水到渠成,是众望所归的结果。

  “应天,你没有继承王位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志不在此。”

  “你已经为这个星球做了很多,以伱的才能不该留在这种地方,待整件事落幕之后,我会代表公司向你发出邀请。”

  “这么说来,我的职责已经完成了。”

  完成了上天的使命,得到了上天的恩惠,这本应令人欣喜若狂,可三皇子此刻心静如水。

  欣赏他的才能,邀请他前往更大的舞台不过是委婉的说辞,真实情况是王位争夺已然落下帷幕,那么新王登基后就不再需要一位拥兵自重的兄弟。

  “我还有许多兄弟姐妹,公司打算如何安排他们?”

  “我对于长公主的心意你已经知晓,至于其他人,毕竟新王登基,这些琐事就交由他自己来定夺吧。”

  “这样啊。”

  “怎么,你有高见?”

  珐琅脸上挂着微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冷意。

  公司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有自我意识过剩的人,方才三皇子不但没有接过他抛出的橄榄枝,还把其他的王储们扯进了话题。

  “怎敢,我只是突然有些唏嘘他们的境遇。”

  其他的王储们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和被遗弃了玩具没什么区别,他们从未真正进入过王位争夺的中心,存在的唯一价值只是让这场由天外民主导的游戏看起来更热闹一些。

  “关于公司的邀请,你考虑得如何了?”

  珐琅加重了语气。

  不过,考虑到他这些年来的贡献,公司愿意给予他一个体面的退场。

  被公司选中,前往更广阔的舞台,这在朝中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能得到公司的邀请自然是我的荣幸,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完成。”

  “哦?兴许我能帮你一把。”

  “这件事的确需要你的协助,凭借我一己之力恐怕无法完成,这也姑且是为了满足我一直以来的疑惑。”

  三皇子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万分,“那便是……借你的项上人头一用。”

  大殿之内,血溅五步。

  珐琅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的视线天旋地转,随着从身体上脱落的脑袋,一直滚落到了地上。

  当三皇子说出忤逆上天的言语时,守在门口的两名警卫就动了。

  珐琅无法理解,这两个忠心耿耿,由他亲自提拔上来的警卫,为何却砍向了他的脖子。

  三皇子依旧端坐于原地,望着地上的头颅,直到头颅的眼神失去了焦距,他才抬起手,抹下了沾染在脸颊上的血液,再将其置于眼前。

  天外民的血也是红色的。

  粘稠,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就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他走到珐琅的头颅之前,弯腰合上了那一双难以瞑目的眼睛。

  过程要比三皇子想象中轻松许多,这或许也是因为直到头颅滚落到地上之前的那一刻,珐琅都不会相信这些一向对上天顶礼膜拜的奴仆,竟敢真的向他出手。

  杀害上天的使者是死罪,会连带着他所有珍视的人坠入地狱。

  从三皇子懂事的第一天起,这个想法就如钢印般烙印子了他的脑海深处。

  “请解答我的疑惑吧。”

  三皇子向永远无法回答问题的珐琅开口提问,“若是斩断了命运的枷锁,未来又将通向何处?”

  就在刚才,命运的轨迹发生了改变。

  从今往后,珐琅就再也没法实现他那收集公主的癖好了。

  若是长公主福大命大,此行能离开朝中回到云海书院,或许又能得来十几年的安宁时光。

  至于他,

  杀了一个是杀,杀了一群也是杀,都是死罪,并没有什么不同。

  “倒是你,说不定就要和我这个疯子陪葬了。”

  他抬头望着警卫,两人依旧木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表情,那深邃的瞳孔之中却仿佛倒影着一片黑海,无边无垠,没有尽头。

  “欠我的人情你已经还清了,不想死的话,就逃吧。”

  老警卫僵硬地瞧了瞧珐琅,又瞧了瞧三皇子,抬起的手指指向依旧坐在椅子上的无头尸体,躯体便与凳子一起融化成了液体,散落在了地上,在红色的地摊上留下了一团“油彩”。

  老警卫动了动嘴,声音中似有海浪奔涌。

  ——“我帮你。”

第170章 破局之人

  一笔供她带着长公主远逃云海书院的财产,只要有了这笔钱,他们不但后半生不愁吃穿,而且还能利用这笔钱帮助书院东山再起,为出世铺平道路。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由三皇子留下的经商心得,里面详细地记录了与不同星球商会打交道的注意事项。

  若是书院有出世的打算,这本手札应当能帮到他们。

  “三皇子命我今夜带着你们趁乱离开朝中。”

  易五阳郑重地将手札交付到彩蝶手里。

  彩蝶追问,“那三皇子呢?”

  易五阳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不知,你是否相信命运?

  他也曾向三皇子提出过这个问题,修阴阳之术便能窥破天机,他们所崇尚的命运与天外民无关,而是这世间的因果,若是能参透因果变幻,便能看清命运的轨迹,当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便有了因。

  而这条路上,所有的果都走向同了一个结局。

  “若是反抗公司,你必定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