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空之上
有了前面的倾诉,镜流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中最重的心结说了出来:“……不过现在,我或许还存在刚学剑时的疑问。”
“如今我是罗浮剑首,已能斩去绝大多数孽物。”
“但如同丰饶令使那般的怪物,乃至丰饶本身,只凭手中的剑,真的能击败吗?”
她抬头,望向月亮,露出迷惘之色:“掌中之剑,与天地相较不过一根针大小,如何能斩开星星?”
是了。
令使已然如此强大,药师对于凡人而言,更是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别人若是听罗浮剑首问出这种话来,恐怕要十分惊讶。
可也确实,丰饶孽物的一次次卷土重来,实在是令人气馁。
仅是倏忽就几度侵袭仙舟,仍未被彻底击败。
甚至连最为繁华的苍城,都在它手中化作了历史。
自苍城那一天起。
那时的梦魇,时时缠绕着镜流。
以至她挥剑至今,不过是心怀死志。
想着要是有一天,能像云骑前辈一样战死沙场,一切,也都就结束了。
藏在心中的这个问题,镜流更是没对任何人说过。
但此时。
面对与自己如此相像的苏清,镜流希望,或者说,祈求,得到一个答案。
即使,答案是否定的……
镜流问对人了。
既然他们如此相像,那这个问题,苏清,自然也是思考过。
见一向清冷的镜流,露出迷茫之色,望向了他。
苏清认真思考了片刻,随后才道:“苍城遭难之时,我在现场。”
“我亲眼目睹了令使倏忽,千张面孔在其中沉沦,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怪物。”
苏清回想当时的感觉:“面对这样的存在,确实会生出一种无法抵抗的感觉。甚至陷入幻觉中,被其宣扬的虚假长生所蛊惑。”
【黑塔:丰饶阵营最可怕的,是会借着虚假的长生,将你和你至亲之人同化。】
【布洛妮娅:那药师祂本身是怎么想的?也想的是害人吗?】
【黑塔:理论上来说,药师是悲天悯人的性格。】
【黑塔:祂从不拒绝祈愿,不忍视衰亡和病痛。可星神赐下的甘露,对凡人来说,或许也与鸩毒无疑……】
镜流听着苏清的话。
她同样目睹了当时的场景,有着极为深刻的体会。
关于能否击败丰饶的问题,苏清形容了倏忽的可怖,像是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可随即,他话锋一转:“但这之后,我深陷幻觉之时,腾骁将军的剑,斩断了倏忽的藤蔓,和它开始战斗。”
“丰饶令使再如何强大,将军也能和它打得有来有回。”
这其实,也都是数百年思考的心得了,苏清的话语不停。
“所以,奋战至今,我已是明白了。”
他的语气平静:“我若死了,还有将军。将军若阵亡,还有其他仙舟。上有元帅,乃至帝弓司命。”
“纵观过往,即使是倏忽几度重来,损失惨重,最终也仍是被我们击败。”
苏清抬起手,按在石桌上:“丰饶孽物会复活,那它复活一次,我们就杀一次。它再复活一次,那就再杀一次。”
“无论几次,生生世世,直至将其挫骨扬灰,斩草除根,世上再无其一丝痕迹。”
苏清看着镜流:“药师确是如同星星般的存在,但我们也有星星。巡猎的复仇,至死方休。有诸多同袍在,无论何等孽物,在我看来,都不足畏惧。”
镜流听了他的一番话,平静的心,也不免心潮澎湃。
【青雀:嘶,这段说的我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符玄:感受到血脉里的共鸣了吧?】
【青雀:是的太卜大人!】
【托帕:(感慨)仙舟可真是打了小的来老的,打了老的来更老的。一惹上他们,那确实是至死方休。】
【托帕:这其中最为离谱的是,他们真能叫来星神。】
【花火:?有个不被自己星神搭理的组织,我不说是谁。】
【托帕:……这不过是琥珀王给予我们的考验!】
【花火:嗯?我说的是泯灭帮来着。】
【托帕:……?】
【星:哈哈,花火,坏!】
【希儿:她是懂找乐子的。】
镜流认真品味着苏清这段话。
至死方休。
这听起来,是和她同样的觉悟。
但其中蕴含的意味截然不同,一个灰心,一个昂扬。
苏清将这番道理说出后,镜流思索后,对此也有了体会。
她的经历能与之应和。
手中之剑固然锋利,可数百年间,仅凭一人,是绝对无法走到如今的。
镜流闭上眼,再度回想苍城那一日的场景。
即使是倏忽,那样的存在,也可以被击败吗?
我若死了,还有将军……
复活一次,便再杀一次,挫骨扬灰……
正如苏清那时的动作,帮她挣脱倏忽恐怖的威压,撑了下来。
他今日的这些话,也充满着感染力,让镜流感觉心跳与血液随之加速。
如果再度面对丰饶令使,只凭我自己手中之剑……
可若是苏清在身旁,有白珩他们,与我一同奋战……
镜流睁开眼。
年少记忆中,那牵缠不休的恐怖梦魇,时至今日,终是没有那么可怖了。
见她睁开眼后,仍是沉默不语。
苏清改换气氛:“今天的聚会本是放松,怎么说起这些沉重的话题来了。”
镜流却轻轻的道:“多谢。”
“谢什么?”
“各种事。”
镜流又拿起一个点心:“此时的话,是谢谢这桂花糕,很好吃。”
二人相视,苏清笑了,镜流也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
诸多默契与共鸣,尽在不言中。
相比平时,众人齐聚的氛围。
今晚的聚会,显得安安静静的,两人吃着点心,赏着月光,聊着天。
再之后,苏清又与镜流谈起了剑术。
苏清现在,其实缺少一些成套路的剑法。
他询问镜流的剑术可否传授,是否需要保密。
镜流直率道:“我的剑,谁要学,我便教。”
于是两人更是探讨起了剑术,镜流手握支离,亲自示范。
聚会虽只有两人。
但结束时也是尽兴而归,分别之际,双方竟都有几分不舍。
【三月七:嗯?话说苏清和镜流的关系,是不是又变好了??】
【镜流:不用担心。我和苏清,只是知己。】
【银狼:哦,这样啊,只是知己的话,那就没关系了……】
【银狼:?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银狼:上次你们还是朋友呢,这次就变知己了!怎么进化的这么快啊???】
【镜流:快吗?】
【镜流:千年前的共同经历,数百年的征战时光,这些共鸣与酝酿,才换来今夜的相识相知。】
【镜流:我想,这远谈不上快。】
【三月七:喔喔喔!镜流突然说出了很了不得的话!!】
【卡芙卡:……】
【姬子:……】
【流萤:????】
【星:滴滴滴!?检测到镜流的危险度,正在极具上升中!!】
·
·
第二天,众人聚在一起。
因为各自都是临时有事,彼此也都不知道。
所以白珩提问:“所以昨天,都谁来了?”
景元看向应星:“虽然是我攒局,但我昨天来不了,真是抱歉。”
应星:“看我做什么?我一早就说过不来的。”
随后他看向丹枫。
丹枫道:“族内有事,实在脱不开身。”
三人望向白珩。
白珩挠挠头:“啊哈哈哈,那个,我昨天才想起,狐人有多年一次的庆典,最后也没来。”
【青雀:朋友搂着你的肩膀:咕咕咕,我当然会来的,我怎么会骗你呢?】
【星:乐,一群鸽子!】
最后几人望向苏清和镜流。
苏清点头:“我来了。”
镜流道:“我也来了。”
白珩震惊:“啊?所以昨天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景元连忙检查小院:“没打起来吧?没拆什么东西吧?”
丹枫与应星也表示惊讶。
他们想象了一下,都觉得苏清和镜流独处,多半,是交流剑术,从天黑打到了天明……
苏清略显无语:“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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