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企谷不想实力至上主义 第312章

　　“不过白屋目前依旧存在。”坂柳有栖似乎猜到了比企谷的反应，继续开口，“那个计划的管理者，也就是绫小路的父亲——绫小路笃臣靠着特别的手段，重启了被政府放弃的白屋计划，依旧希望不断创造出人工天才，以此来重返政治界。绫小路会离开白屋，只是一个意外，具体发生了什么，估计只有绫小路自己才知道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我打绫小路，真的假的？

　　听完坂柳有栖的讲述，比企谷花了好长的时间，才逐渐理解了对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是什么编出来给自己听的故事。

　　因为对方的话中有很多符合现实的部分，甚至可以很好地帮助他解答自己心中的困惑。

　　这样一来，绫小路的存在就很明显了。

　　对方乃是一个特殊组织的成功实验体，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其所诞生的白屋，并来到了这所实力至上主义的东京都高度育成高中。

　　可这个解释依旧有很多令人存在疑惑的部分。

　　至少比企谷最为在意的一个地方，坂柳给出的说明没有办法进行解释，那就是绫小路的目的。

　　对方自从无人岛考试以来，就开始尝试帮助D班进行晋升，虽然手段很多都无法让比企谷接受，但对方的行为的的确确让D班获得了提高。

　　如果绫小路是从那个白屋计划中逃离的存在，就没有道理做这种容易引人注目的事情，有可能引起白屋组织的警惕。

　　但如果绫小路并非逃离白屋，而是被白屋派来这所学校证明自己，就没道理如此隐忍，大可以尽可能展现自己的实力，让政府看到白屋的成果。

　　怎么看，绫小路眼下的行为都堪比脱裤子放屁，是一种完全无法用逻辑去理解的奇怪行为。

　　想不明白这一点，比企谷只能向坂柳提出询问：“你说政府放弃了白屋计划，这说明绫小路现在已经与政府无关，那他来这所学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帮助D班晋升？难不成是他父亲安排的特殊计划？”

　　“绫小路目前与他的父亲无关，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坂柳有栖摇了摇头，否定比企谷的想法，“至于绫小路为什么会帮助D班晋升，我觉得可能和你们D班的那位班主任有一定的关系。毕竟我父亲，也就是学校的理事长当初让绫小路入学的时候，和D班的班主任说明过一些有关white room的情报。”

　　“虽然我父亲是希望能够让你们班主任不要打扰绫小路，让他能够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但茶柱佐枝那位D班的班主任会怎么想，就谁也不知道了。”

　　“……”

　　心中的谜题终于彻底解开，比企谷总算理解了绫小路的存在，以及对方事到如今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表现。

　　综合来自坂柳的所有情报，他已经能够想象出，绫小路在入学之后一直蛰伏，直到被茶柱佐枝以某种方式逼迫，最终为了D班采取行动的画面。

　　不过，这些部分依旧有一些丆违和的地方。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违和点，就是绫小路为什么不攻击逼迫他的茶柱佐枝。

　　如果绫小路真的是一个特殊计划的产物，拥有极其超越常人的能力，以及与这份能力对应的恶劣性格，对方完全可以通过其所拥有的手段，让茶柱佐枝无法对他出手，甚至直接让茶柱佐枝从这所学校消失。

　　可是绫小路并没有这么做。

　　这是否证明，绫小路会按照茶柱佐枝的逼迫采取行动，是他本人也有采取类似行动的想法呢？

　　当然，比企谷并不觉得自己能够理解绫小路的想法。

　　作为一个在日本正常人家庭出生的性格正常的普通高中生，他怎么可能去理解一个在实验基地出生，从小经历各种养蛊式斗争的全能怪胎的想法。

　　比企谷唯一能做的，只不过是根据各种线索进行猜测，推理绫小路这一个体所可能具备的想法和采取的行动。

　　但这种事情注定是在过程中逐渐失真的，人与人之间尚且无法互相理解，人与怪胎之间，更是不可能做到互相理解。

　　唯一能够知道的是，绫小路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他所采取的手段可能的的确确对周围的人造成伤害。

　　虽然大部分人和比企谷无关，他还不至于正义感强到去拯救每一个人，但若是碰到了一些比企谷在意的人，那个时候他恐怕无法选择逃避，必须要与危险的绫小路正面对抗了……

　　“坂柳你说过你想要和绫小路一决胜负吧？”了解了绫小路的真相后，比企谷好奇地看向坂柳，“你真觉得你能够和那种人工培养出来的特殊怪胎抗衡么？”

　　与这种脱离实际的危险怪人对抗，比企谷光是想象一下就瑟瑟发抖。

　　然而面前的坂柳却似乎并未对这种事产生恐惧，对方一直以来的表现反倒像是在期待与绫小路的对决。

　　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个性格恶劣的小魔王本质上是个抖M。

　　而坂柳有栖在听到比企谷的提问后，缓缓开口：“为什么不能呢？绫小路虽然是白屋计划的唯一成功者，是他父亲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创造出的人造的天才，但再怎么后天培养的人工天才，也不过是凡人，而我则是真正的天才，注定是要让他看见人与人之间那不可跨越的鸿沟。”

　　“你这自信的模样，简直像是戏台上的老将军。”

　　按照故事发展，说出这种话的人下一秒就要被当成雌小鬼狠狠教育了。

　　“呵呵，你觉得我太自满了么？也许吧。”坂柳见状淡定地摇了摇头，“但不这么自满，就绝对不可能战胜绫小路，因为他是个比我骄傲一万倍的怪物呢。恐怕在绫小路心里，根本不觉得这世上有任何人能够战胜他吧。”

　　“的确。”

　　绫小路虽然一直以来都表现出一副面瘫脸，什么情绪都没有的模样，但这绝不代表对方心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事实上，绫小路的情绪恐怕比想象中还要丰富，否则无法证明对方偶尔做出一些宛若抽风般的行为是什么目的。

　　最主要的是，绫小路本质上依旧是个人类，只要是人类就一定有感情，哪怕对方还不理解感情为何物……

　　这么一想，绫小路之所以会那么不择手段，可能只是他还没有理解感情为何物，需要有个人教会他什么是‘爱’。

　　呃，这话怎么说起来这么变扭？

　　感觉下一秒就要变成‘我打绫小路，真的假的’‘你才是挑战者’‘没能让绫小路大人尽力，真是抱歉’等一系列世界名画了。

　　“说起来，你为什么对打败绫小路这件事那么执着？”

　　“因为我曾经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白屋。”坂柳有栖淡定开口，“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绫小路，也是我来这个学校后最后一次见到绫小路。作为一个人，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特别这个词在某个人身上的直观呈现。毫无疑问，绫小路清隆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那个人，我无法不为这个事实感到动摇，同时也本能产生宛若嫉妒的情绪。”

　　“嫉妒……么？”

　　“呵呵，那到底是什么情绪呢？我恐怕也已经分不清楚了。”坂柳有栖默默摇头，表现出了对过去的豁达，“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和他在同一时间进入这个学校，这是宛若命运一般的再会，如果不能在这所学校与他一对一，公平分出胜负的话，恐怕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了吧。”

　　“你觉得你能够和他分出胜负？”

　　这个学校的规则复杂而又混乱，还有班级对抗这样巨大的限制存在。

　　比企谷实在不觉得坂柳有什么机会能够和绫小路一对一的公平对抗。

　　“呵呵，机会是要让人主动去创造的。”坂柳有栖微笑着看向比企谷，“怎么样，你愿意协助我去创造一个与绫小路一对一的舞台么？对你来说，这应该也是非常稀有的体验吧！目睹人造的天才与真正的天才，究竟孰强孰弱！”

　　“……”

　　比企谷没有回答坂柳的话，他虽然也的确想要借坂柳之手解决绫小路，但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在找出那份违和感之前，他不会选择自己的立场。

　　而坂柳见状继续开口：“比企谷君，来帮助我吧，你是在这个学校最接近我和绫小路的人，也是除了我以外，最有可能战胜绫小路的存在。如果我输掉的话，我希望你能接替我的愿望，展现人造的天才和真正的天才究竟谁更强这个结果！”

　　“喂喂，我可不是什么天才好吧。”

　　自己只是个性格恶劣的死鱼眼而已。

　　“呵呵，的确，你可能并不是什么天才，只是个凡人，但你和绫小路一样特别，这是身为天才的我做出的判断。”

　　坂柳有栖牢牢注视着比企谷，发出肆意的笑容，“你多次击败葛城康平和龙园翔，帮助一之濑让原本的B班获得如今的地位，就是证明。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协助我进一步铲除葛城派，让原A班重回巅峰，并且创造出独一无二的，可以让我和绫小路一对一对决的舞台！！”

　　“等等，你说什么？”

　　听到坂柳的话，比企谷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一直忽略的重点，骤然间开口，“你说你要彻底铲除葛城派？”

　　“当然。”坂柳有栖理所当然地摆了摆手，“要创造我和绫小路一对一对抗的环境，A班的再统合是必要的，葛城派作为A班统一的阻碍，自然必须要彻彻底底消失才行。”

　　“你的意思是，你要让葛城康平退学么？”

　　“必要的时候，我会这么做！”

　　坂柳有栖冷酷到极致的话语缓缓落下。

　　而比企谷则终于意识到这场对话中最大的违和感是什么。

　　他默默吐了口气，仿佛让自己的头脑再度冷静下来，并对着坂柳开口：“很抱歉，坂柳，我不会协助你，不仅如此，我还会阻止你清除葛城派，不会让你将葛城康平退学。”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这么做，仅此而已。”

第四百四十二章 比企谷君，你真的不想成为我的人么？

　　比企谷不打算帮助坂柳有栖彻底掌控原A班，这不仅是因为比企谷本人对坂柳提出的与绫小路一战的想法没什么兴趣，不觉得做那种事情有什么意义，也是因为他本人对葛城的歉意。

　　是的，虽然无人岛考试的时候，比企谷曾经为了和坂柳的交易，正面对抗葛城带领的A班，甚至将其彻底击败，但在那之后的游轮考试时，比企谷本人就已经与葛城没什么直接的恩怨了。

　　可在没有什么明显恩怨的情况下，比企谷为了自己的目的却依旧是坑了葛城所带领的A班，甚至让葛城本人的声望受到巨大损失，间接性完成了坂柳的计划。

　　他多少还是对平白无故遭受损失的葛城有一定同情的。

　　更何况，暑假的时候，他还和葛城一起达成了妹控命运共同体，缔结了不错的友谊关系，甚至还在堀北学的要求下，愿意一同在未来对抗南云雅。

　　于情于理，他都不会再对葛城康平出手，更何况是为了坂柳想要与绫小路一战这么无聊的要求。

　　他因此果断拒绝了坂柳有栖的要求，拒绝了与葛城对抗的想法。

　　“你还真是果决啊，不过我也早有所料就是了……”坂柳淡定地注视着比企谷，“和我还有绫小路不同，比企谷君你最大的特点便是你那温柔的性格。你不会为了自己就去摧毁其他人，甚至会为了其他人而牺牲你自己的利益，别说是在白屋，就算是在这个学校，你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异类啊。”

　　“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比企谷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温柔善良的大善人，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愿意做出自我牺牲的圣者。

　　从头到尾，他都不过只是一个为了自我满足而采取行动的家伙而已。

　　所谓的牺牲自己，保护其他人，也只是他为了自己的欲望所达成的‘伪善’。

　　真正的他从来与‘温柔’‘善良’这种美好的名词毫无关系。

　　“看来你并没有想要当一个好人呢。”坂柳淡定地露出微笑。

　　“这不是废话么？谁会想要当好丅人啊！在现在这个社会当好人，只会被虎视眈眈的坏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被压榨所有的利用价值！”比企谷毫不顾忌地开口，“我只是想做一个躺着挣钱的社会废人，当税金小偷和米虫罢了，最好就是能够被一个富婆包养，然后过上吃喝不愁的废柴生活！”

　　“是么？那你对包养你的富婆有什么条件么？”

　　听到坂柳这突然有些波动的话语，比企谷惊讶开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带有笑意，目光灼灼的眼睛！

　　他为此吓得本能开口道：“禁止一米五以下的白毛萝莉，合法的也不行！！”

　　“是么，真遗憾。”

　　坂柳似乎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想法，真切地流露出了遗憾的态度。

　　那认真的模样反倒是给比企谷整不会了，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一步登天，差一点实现成为家庭煮夫的目标。

　　但仔细一想坂柳有栖的性格，他一点也不觉得被对方包养，自己成为家庭煮夫的梦想能够实现。

　　这个小魔王绝对会疯狂榨干自己的价值，怕是到最后过得会比社畜还要心酸。

　　那种事情绝对不要！

　　“不过，你真觉得你能阻止我么？”坂柳有栖的神色突然变的严肃，整个人靠了过来，“凭现在的葛城，就连稳固派系的可能性都没有，你真的觉得你能阻止我让葛城派倒台么？这次的运动会我本人无法出场，这可以说是葛城派最后的希望了哦，一旦没法在运动会获得成绩，葛城康平必定会被原A班的所有人唾弃。”

　　“……”

　　听到坂柳冷嘲热讽般的话语，比企谷虽然很想认真回应，但对方刚刚的动作实在把座位拉得太近。

　　好近好近好柔软太近了太近了还有你怎么这么香……

　　他挪动身体，要把距离拉开，结果坂柳又继续地挤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呐，比企谷君，你真的不想成为我的人么？”

　　“……”

　　刹那间，他的背脊窜过一阵寒意。

　　这不是出自纯粹的恐惧，更像是一个人站在悬崖边，凝望脚下深不见底，仿佛永远坠不到最深处的黑暗洞穴时，所体会到的混合着恐惧和快感的情绪。

　　坂柳的声音充满媚惑，嘴唇又那么艳丽，使自己甚至连她搭到自己肩上的纤细手指都在意不已。

　　比企谷吓得看向坂柳，跟她水汪汪的大眼对个正着。

　　坂柳的嘴角泛起鬼魅般的笑意，仿佛是在对他的反应感到很有趣。

　　这家伙纯粹是在戏弄自己吧……

　　如同要印证他的想法，坂柳突然和比企谷拉开距离，咯咯咯地笑起来：

　　“呵呵，呵呵呵，比企谷君的反应还真百看不腻呢，你心里其实一直以来都把我和绫小路视作同样的鬼魅豺狼吧。”

　　“那倒也没有……”

　　比企谷叹了口气。

　　他说实话的确很警惕坂柳和绫小路，但他从始至终一直都没有将这两个人视作危险的异类。

　　毕竟，要说异类，他自己才是真正的异类，而且还是个自恋的独行侠。

　　坂柳重新摆正坐姿，微笑着开口：“比企谷君，你之前说过我很自大吧，可是比企谷君你自己不是也一样很自大么？明明嘴上说害怕我和绫小路，可你却完全没想过放弃和我们敌对的可能性，甚至你才是那个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输的人吧……”

　　“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