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色的风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本人抱有对兄长堀北学的强烈执念。
堀北铃音极度想要在堀北学面前证明自己不只是一个D班的废物,而是有能力称得上成为对方的妹妹,至少有资格做对方妹妹的存在。
为此,她不计一切代价,渴望让如今与其他班级存在着巨大差距的D班,得到超乎想象的提升。
然而,堀北铃音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错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本人的能力的的确确只是D班这种程度的存在。
是的,这个学校分配学生到底是存在理由的。
堀北铃音会被分到D班,证明了她作为一个个体存在着某种巨大的缺陷,以至于就算个人的综合能力并不算弱,但依旧没办法得到D以上的评价。
如果堀北能够认清这一点,明知道自己的弱小,却依旧总结经验,吸取失败带来的教训,不断成长,底子并不算差的对方或许真的能够有一天,完成她所希望的目标,至少极大程度缩小与那个目标的差距。
可是堀北铃音眼下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对方在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失败之后,依旧没能认识到自己的弱小,承认自己的缺陷。
对方将之前的失败全都归结于比企谷的特别,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了比企谷的身上,而并非她本人的无能。
这或许的确算是一定层面上的事实,可这种推卸责任般的想法无法为其带来真正的成长,只会让其在执念的影响下,陷入到另一条极端道路的疯狂。
“堀北……你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么?”目睹着因为对胜利的执着,而显得有些失态的堀北铃音,比企谷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游轮上,我曾经和你说过吧,我从来没有将你视为需要我保护的妹妹,也不是你哥哥的替代品。”
“这……”
听到比企谷的话,堀北似乎也回想起了曾经发生的那些事,原本有些焦急的面庞逐渐恢复了理性。
“如果你认为我帮助栉田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那仅仅是因为我将她视为了需要帮助,需要保护的对象。因为栉田那家伙的的确确存在着巨大的缺陷,如果放任不管会对这个班级,对我本人带来巨大的影响。”比企谷默默述说着自己的想法,“而你呢,堀北铃音,你也想要成为被我单方面帮助,无法自己做出判断,只能一味逃避的懦夫么?”
“……”
在比企谷近乎冷漠的话语下,堀北彻底从焦急、迷失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游轮考试的失败为她带来的急迫和不自信,让她失去理性,做出了错误的判断,甚至开始过于依赖比企谷。
但眼下,她终于逐渐反应了过来,意识到了自己这种依赖的错误。
“我明白了,很抱歉,把我刚刚的话都忘了吧。”
“嗯,这样就好。”
比企谷给与认可的点头,他很清楚堀北铃音这个个体的优点之一,就是对方永远保持着最低限度的理性。
对方几乎从来不会被感性牵着鼻子走,所以只需要些许的点拨,就能让对方从迷茫中走出来。
当然,这也带来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过于频繁地陷入迷茫,非常容易被过高的自尊心牵着鼻子走。
“比企谷,我明白我不能过于依赖你。”堀北铃音恢复冷静的思维后,缓缓开口,“但我还是想要向你请教,这场考试究竟应该怎么做?”
“什么叫做应该怎么做?”
“这……”听到比企谷的反问,堀北铃音咬了咬嘴唇,似乎很是不甘心,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我承认了吧, 我刚刚之所以会那么混乱,一方面是游轮考试的失败,让我有些心急,另一个也是我想不到帮助这场考试的方法。”
“和以前的考试都不同,无论是无人岛考试,还是游轮考试,总体上都有一个方向性,只要让整个班级达成一个策略,就能够获得优势,达成胜利。但这一次的体育祭,却截然不同,这是一场纯粹比拼身体素质的考试。”
“这意味着从一开始,我们就只能去相信班里面身体素质比较好的同学,希望他们能够在比赛上战胜其他班级的学生。除此之外,我们就什么也做不到,没办法扭转局势,这种状态让我很是无奈。”
“……”
堀北铃音一鼓作气将心中的迷茫说了出来,这显然才是对方如此焦急,甚至开始过于依赖比企谷的原因。
比企谷对此也很是理解对方的心情。
毕竟和过去的考试截然不同,这一次的体育祭完完全全杜绝了使用小花招的可能性,虽然依旧可以采取一些手段,但就和笔试时各班的差距一样,简单的手段很难弥补真正意义上的实力差距。乀
而且与笔试相比更糟糕的是,体育祭的比赛连作弊抄答案的可能性都没有,跑步慢的人就算吃兴奋剂也不可能比擅长跑步的人跑得更快。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任何人都无力改变考试的大局。
“既然你自己都能明白这些事,为什么还要向我来求助?”比企谷平静地注视着堀北铃音,“你觉得你想不到办法的事情,我就可以告诉你答案么?”
“这……倒也不是。”
堀北铃音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寻求比企谷的协助,她心里也很明白,任何人都不可能在这样的考试里提出什么扭转局势的办法。
但她依旧还是这么做了,原因她自己也搞不懂。
“你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么?至少我觉得你会有不一样的思路……和之前考试一样,我想让D班确实地取胜。”
“堀北,你把我想得太厉害了。”比企谷摇了摇头,“单论头脑,我从来没有比你更好,只是一般人的水平。”
比企谷说的是实话,他至今为止都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突出的思维,也没有想到过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思路。
毕竟他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思维比较活络的,过于孤僻的独行侠罢了。
相比之下,真正拥有异于常人思维的人,终究还是那个绫小路。
堀北如果真心想要什么能够逆转局势的锦囊妙计,找绫小路才是正确的做法。
然而,堀北铃音显然并不承认这一点,她以为比企谷是在拒绝她的请求,略带焦急地开口:“我并不是想要依赖你,也并不是想要将所有事情交给你来处理,我只是想要得到提示,毕竟我现在根本看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
堀北的想法理所当然,她在接连的失败,以及体育祭的规则影响下,完全看不清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如果连脚下的道路都无法看清,又何谈前进,更别说迈出脚步了,只会在绝境中彻底落入深渊。
看到如此失落的堀北,比企谷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说实话不擅长做开导者之类的工作,因为他本人才是最需要开导的那个。
但眼下,目睹着迷茫的堀北铃音,他到底还是默默开口:“堀北铃音,就按照如你所说的,我是个擅长使用各种阴谋诡计的特殊的个体好了。如果我是这样的人,你觉得我能够在这场考试中做到什么程度?”
“这……”
“或者更具体一点,如今这个学校在阴谋诡计这一块最顶峰的人,你认知中的存在应该是龙园翔吧。你觉得龙园翔带领的B班有多少机会在体育祭中战胜A班?”
“……”
虽然比企谷很想拿绫小路举例子,但这个例子对方绝对听不懂,他只能拿出龙园翔举例,试图让堀北铃音看清现实。
而堀北也的确被比企谷的话所震动,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我觉得很难,就算是龙园,也很难在这样的考试里取胜……”
“正是如此。”
见堀北理清现状,比企谷继续开口:
“如果将一年级各个班级的领导者进行分类,我们就可以得出两类人。”
“一类是以一之濑为代表的领袖,他们做事风格光明正大,几乎不使用任何阴谋诡计,只是领导团队做得更好,走得更远,另一类则是以龙园翔为代表的领袖,他们使用各种阴谋诡计,耍手段来获取局部的胜利,以此影响局势。”
“这两种手段并没有高下之分,只不过是风格层面的区别,证明这一点的就是如今A班和B班之间极其微小的差距,他们在将各自的风格发挥到极致之后,都获得了他们所需要的胜利,并达成了相应的结果。”
“作为负面的例子,葛城康平和平田洋介都采取了一个中间值,他们的领袖风格既不明显,手段也不极端,才导致班级沦落到了如今的水平。”
默默将自己长久以来观察的结果述说出来,比企谷缓缓看向堀北的脸庞:“堀北铃音,你现在想要从我口中获得的答案,其实是龙园翔那样的人会有的解答,如果你想要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妨直接去请教龙园翔本人如何?向那个家伙下跪磕头的话,说不定他就会给你答案哦。”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一之濑小姐能不能别盯着我看了!
比企谷毫不顾忌地对堀北铃音发起嘲讽,这并不是他不怕遭到对方的报复,而是他很清楚必须要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才有可能让对方认清现实。
堀北铃音是个和自己一样的独行侠。
然而,和一般人成为独行侠是因为自卑不同,堀北成为独行侠的原因截然相反,是她本人太过自负。
是的,堀北这一个体最大的缺点不是别的,就是自负。
她不认为自己本人有什么缺陷,还瞧不起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虽然她本人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但从堀北一直以来都表现得瞧不起D班的学生,不认为D班的其他人有什么资格对她进行反驳就可以看出来。
堀北铃音从始至终都认为靠自己的力量,就能够把任何事情都做好,却看不清楚与其他人之间的差距,最终造成了很多错误的结果,甚至事与愿违。
到头来,她的自负甚至开始演化成为自卑,因为她的自尊心在接连几次考试的失利后遭到了破坏。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不如一之濑、龙园翔,也不如比企谷,甚至可能不如栉田桔梗,但她的自尊心依旧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不肯去正视自己与其他人之间的差距。
因此,一切才会变成如今这别扭至极的模样。
“你、你什么意思……”
听出了比企谷的言外之意,堀北铃音少见地表现出了脆弱的一面,她意识到比企谷在批评她根本性的某些地方,可过于固执的态度让她依旧不敢去正视一切。
比企谷只得无奈地更进一步地刺激她那脆弱的精神: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被表象所迷惑了,龙园翔那种低劣的做法固然让他在前面的考试获得了胜利,但胜利的方式永远不是只有这么一种。你难道没有看到同样获得胜利,甚至做得比龙园翔更好的一之濑么?为什么你要那么执着于寻找获胜的策略,却忽略了班级获胜更重要的东西呢?”
正如同比企谷刚才说的那样,一之濑和龙园翔是如今一年级比较优秀的两个领袖。
但两个人的风格却是截然不同,或者说各有千秋。
不过,相比起一之濑带领B班稳扎稳打,一路升到A班的景象,龙园那种靠耍阴招获得胜利的画面更加具有刺激性,很容易让人被误导,误以为这才是校园实力至上主义的真相。
虽然实际上龙园的做法的确也有可取之处,但倘若完全走入那种邪道的领域,遗忘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实力至上,结果必然会是‘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
听到比企谷如此直白的话,堀北终于理解了自己所犯下的真正错误,但她仍旧抱有最后一丝固执,不肯轻易放弃:“可是班级之间的确存在差距,一之濑所率领的可是B班,所以才能够升上A班,以D班的状况,如果不像C班那样刷阴招的话……”
“是么?你觉得D班的学生完全不如B班么?”比企谷默默注视着堀北,叹了口气,“我该说你太自负,还是太自卑了呢?如果是在正常的考试里,学生之间的差距或许的确会很明显,但这个学校的考试可几乎没有多少与头脑相关的内容,特别是体育祭,这种纯靠身体素质来比拼的项目,可以说是D班唯一可能优于其他班级的机会,不是么?”
“这、我……”
堀北终于被比企谷所说服,但她却依旧存在着某种怪异的违和感,无法轻易接受这样的结果。
见到她这幅模样,比企谷则忍不住笑了:“到现在你果然还是在担心D班啊,你觉得D班没有办法获得胜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
在一次又一次抽丝剥茧的对话之下,堀北铃音已经彻底陷入了迷茫,她几乎机械式地寻求着比企谷的话语,却忘了动脑筋去思考对话中蕴含的内容。
目睹几乎放弃治疗的堀北铃音,比企谷也干脆下了猛药,直截了当地开口:
“因为你心里也很清楚差距并不是D班的学生怎么样,而是D班的领袖与其他班级的领袖之间的差距,D班的学生固然在体能上和其他班级的学生之间没有差别,但无论是你,还是平田洋介,和一之濑、龙园翔之间都存在着天与地之间的差异!”
“堀北铃音,你其实很清楚真正的问题在哪里,知道D班目前真正的短板是什么,可你却故意忽视了这块真正的短板,转而将责任推到了并不是短板的其他人身上,以此来逃避现实!”
“……我、我没有,不是这样。”
堀北做出几乎微弱到极致的反抗,她很明显已经彻底被比企谷说服,意识到了真正的问题所在。
但她无法轻易承认这一点,不愿意承认自身的弱小,承认自身的胆怯。
可问题就在这里,堀北本人如果不直面自己的脆弱与无能,那她就永远不可能获得真正的成长,更不可能突破现有的领域,达到更高的地方。
比企谷的行为就是强行让她正视自己的缺陷,让她意识到真正需要改变,真正需要成长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如果堀北铃音能够正视自己的弱小,并在接下来花足够多的时间去一点一点成长起来,或许就有可能抵达龙园、一之濑那种层次的高度。
虽然比企谷本人对D班的死活毫不在意,但考虑到某位学生会长的委托,他还是多少给了一些提示。
“堀北,还是刚刚的那个问题,如果让你来领导D班,你觉得自己要成为怎样的领袖,走出怎样的道路?无论是走一之濑的道路,还是走龙园翔的道路,你现在要做的不应该是仔细思考自身的优劣势,思考敌人的短板,并针对所有的一切,计算胜利的方程么?”
给出最后这个几乎不算是提问,而是明示的问题,比企谷便没有兴趣继续在教室里面待下去。
无论堀北能否领悟他所表达的意思,他都没有兴趣再给对方当保姆了,D班会怎么样他根本一点也不想管。
毕竟,他自己现在面临的麻烦可都一点也不少呢。
……
班会课结束之后,整个D班便前往体育馆,进行全年级学生的集合。
比企谷到了现场,发现这里几乎是不亚于开学典礼的壮观场面,全校四百多名师生眼下都被召集到了体育馆内,并按照红组和白组分别对立。
堀北铃音全程没有和他说过半句话,显然依旧还是在思考比企谷刚刚所说的那番话语,领悟她本人应该做的事情。
当然,除此之外,让她如此安静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高年级那边可能出现的她的哥哥堀北学。
她好像觉得自己会给哥哥带来困扰,因此尽可能持拘谨的目光,约束自己的举止,最终导致视野变得相当很狭窄。
兄控到这种地步,就连比企谷都忍不住有些佩服了。
“我是三年A班的藤卷,担任这次红组的总指挥。”
不过,让堀北意外的是,出现在会场的并不是学生会长堀北学,而是一名陌生的高年级学生。
对方似乎是体育相关的负责人,高声开口:
“我要先乥给一年级生一项建议,或许有部分人会说是鸡婆,但体育祭上的经验也必定会运用到其他考试上,今后的考试里面,也会有许多乍看之下就像是游戏的考试,不过无论是哪个,都会成为赌上在学校存活与否的重要战斗。”
“你们现在说不定既没实感,也没有干劲,但现实早晚会告诉你们,在这所学校生存所需要的究竟是什么!”
“最后,本次体育祭需要全年级一起参与的考试只有最后的一千两百公尺接力赛跑,除此之外全都是年级内部的比赛项目,各年级现在开始集合起来,随意去讨论方针吧。”
在藤卷学长的话语落下之后,各个年级的学生都开始展开了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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