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色的风
不过,比企谷也有别的方法说服池宽治。
这是只有他本人能做到的事情。
“可恶,这帮家伙搞什么啊,事到如今还来找我有什么用……”
轻井泽惠离开后,池看起来很不满地捡起小石头,把它对着河川像是在打水漂一般地丢出去。
石头在水面弹了五、六次,悠然地飞到对岸。
就巧合来说,这石头的行进路线还真漂亮。
一般人肯定是不能随手做到这种程度的。
“难不成你很擅长野外活动么,池?”
比企谷看到这一幕,准确地抓住了开口的时机。
“这……不,也不是这样啦。”似乎是太想找个人倾诉的缘故,池宽治面对比企谷都忍不住开口,“因为我从小就经常跟家人一起露营,所以我对于一些野外的知识都很熟悉,无论是搭帐篷,还是获取食物,我只要看了就知道。”
池宽治眼下一点虚荣的表现都没有,很自然地说出了一切。
这是只有在钻研一件事的人身上才有的体现。
因为只有当人钻研过一件事情,才越发不会骄傲自满,认知到天外有天的真相。
“原来如此。”比企谷在不知不觉撬开了池宽治的心扉后,顺势开口,“那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钓不上来鱼么?都这么久过去了,连一条鱼都没上钩呢。”
这句转移话题的话说得非常僵硬。
虽然是钩咸饵直的做法,但比企谷眼下也没别的选择。
“什么啊,你原来根本没意识到你那样是钓不上来鱼的么?”
幸运的是,池宽治很自然地咬上了他抛出去的鱼饵。
可能也是池宽治本人急于找人发泄。
他很快在旁边挖开泥土,抓到了几条蚯蚓,然后用蚯蚓汇聚起来的东西,直接往水中抛了过去。
“这是?”
“这叫打窝,这里的水源是人造的,没有那么多野生鱼类,你得把它们吸引过来,才能够确保有鱼会上钩。”
“原来是这样。”
比企谷发自内心地开口,他完全没想过还有这种钓鱼的方法。
而在池宽治的帮助下,比企谷很快就发现自己的鱼竿有了动静。
他立刻抓住鱼竿,准备收起,却发现旁边的池按住了他的手,过了一会儿后,才骤然开口道:
“趁现在!”
听到池宽治的话,比企谷迅速拉起鱼竿,并惊讶地发现成功钓上了鱼。
“你真的很厉害啊,池。”
“嘿嘿,这点程度不算什么。”
看到池宽治一脸沉浸在喜悦中的模样,比企谷缓缓开口道:“这样子的话,说不定有办法赢过筱原哦,池同学。”
“什、你说什么?”
“池,你想不想看到筱原皋月被你踩在脚底下、颜面扫地?我说不定可以帮你做到哦。”
和过去每一次说服其他人一样,比企谷的口中再度说出了如同魔鬼一般,诱惑人心的话语。
第二百五十五章 比企谷,你简直就是个操控人心的魔鬼
比企谷从过去开始,就很擅长说服别人。
他可以很轻易地诱导其他人顺着自己的思路展开行动,也可以让人改变其原有的想法,按照他所预想的地方前进。
然而,这并不是因为他拥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也不是因为他拥有催眠app,能够操控其他人的想法。
比企谷之所以能够影响其他人的判断,纯粹只是因为他常年过着独行侠的生活观察人类,善于洞察人心。
他能够站在其他人的立场上思考问题,并做出准确的风险评估。
这就好像是那种一天到晚找老头老太太推销保健品的销售。
这些人之所以能够顺利将一看就没什么卵子用的低劣保健品高价卖出去,就是精确地抓住了留守老人缺少陪伴,内心孤独的缺口,以‘姣好的伪装’贩卖温情,最终才可以轻易得逞。
往往当事情发生之后,老人的子女发现这一切,想要强迫老人不再购买这种东西,却依旧无法阻止。
因为这套做法的本质并不是强买强卖,而是抓住了人心的漏洞。
人类最大的敌人不是其他,而是自己的内心。
这一次,面对池宽治,比企谷同样采取了类似的手段。
他抓住了池宽治被筱原皋月攻击之后,内心出现的漏洞,伪装成一副听取意见者的模样,成功接近了对方。
因为比企谷很清楚,现在的池宽治内心渴望的乃是自尊心得到安抚,渴望受到其他人的认同、追求与依赖。
为此,轻井泽惠她们的做法注定是无法取得成功的。
毕竟,轻井泽惠她们到头来还是站在了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以一个高姿态过来要求池宽治回去为班级服务。
这种态度任谁都无法轻易接受,更不可能乖乖服从。
比企谷的做法则与之不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班级的事情,过来找池,也自称只是因为堀北铃音的要求。
所以他不会在池宽治心中留下一个高姿态的模样,反而会被对方认为是能够倾诉的,和自己比较接近的对象。
有了这样一个‘同为失意者’的标签,他就可以很顺利地得到池宽治的认同,也由此可以探究出对方内心真正的想法。
所谓的【认同感】,就是这样营造出来的。
不过,比企谷要做的事情到底不是成为池宽治的同伴,他不是为了得到池宽治的认同,才费尽心思大老远跑过来的。
比企谷最终的目标,乃是重新唤醒池宽治的动力,创造出让对方重新回去为班级服务的契机。
也就是他最终提出的点——‘池,你想不想让筱原皋月颜面扫地’。
愤怒和不甘永远是人行动起来的最大动力。
不然也就不会有‘莫欺少年穷’的经典故事流传了。
池宽治只要愿意以向筱原皋月复仇为目标,比企谷的计策也就基本上算是得到完成了。
“让筱原……颜面扫地?”
池宽治听到比企谷充满诱惑力的话语,双眼本能地浮现出了波澜,似乎已经在幻想那美好画面发生的景象。
不过,让比企谷意外的是,池并没有沉浸在向筱原皋月复仇的美好之中。
他迅速摇了摇头道:“我、我没有那样的想法。”
“……”
这个回答让比企谷颇为意外。
他本来以为池宽治这样的班级‘三傻’应该是最容易产生冲动,向看不起自己的人发起进攻的。
对方难不成是个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温柔的人么?
真令人意外。
在比企谷陷入沉思,同时试图改变攻略思路的时候,池宽治则自顾自地开口:
“我其实也能理解筱原话语的正确性,毕竟我本人并不是经验非常丰富的野外露营人士。假如我有参加童子军,或许还能引以为傲,但只有露营经验的话也没有什么好自豪的。更别说,我的想法将会影响班级里所有人接下来这一周的生活……我根本没有承担这份责任的勇气。”
“理性的想法。”
比企谷发自内心地赞同池宽治的话语。
权力伴随着责任。
池宽治当时如果强行说服了筱原,让所有人按照他的想法去行动,那事后一旦出了问题,第一个被声讨的人也必然是他本人。
这么做的风险是十分巨大的。
不过,池宽治会这么想,就说明对方还是想象过由他来带领班级完成这场考试的想法。
比企谷由此确定了自己可以说服对方的可能。
既然筱原皋月无法激起对方的愤怒,那就由自己……
“简单来说,你就是害怕担责任吧,池。”比企谷的语气故意变得刻意起来,“你因为害怕事后会被人找上麻烦,所以才从一开始就不说出自己有露营经验的事实,更不敢将自己拥有的知识告诉其他人。”
“这……我……”
面对比企谷这过于露骨的话语,池宽治咬了咬牙,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因为对方所说的都是事实。
而比企谷则继续发起进攻:“不过,你依旧在心里有着渴望,你希望获得其他人的认可,来满足自己的自尊心,所以才会主动去和筱原皋月对峙,因为你在不想承担责任的同时,还想满足自己的表现欲望,得到其他人的认可。”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比企谷的目光平静,却带着某种夸张的穿透力,“你不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在失败之后,连再度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么?因为你并不是真正的想要证明自己,只是个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胆小鬼。”
“别说了!”
比企谷的话语彻底撕开了池宽治用来遮掩自己懦弱的遮羞布。
这种宛若直接面对自己内心丑恶的感觉,任谁都无法承受,会发自内心的感到愤怒。
但这正是比企谷想要获得的效果。
同样落在最底层的人,只有两种沟通方式。
一为互舔伤口,一为踢落对方。
比企谷和池宽治的关系算不上好,两人根本连朋友都算不上,他自然没有为对方舔舐伤口的可能性。
因此,他只有唯一的选择,那就是彻彻底底撕开对方那虚伪的假面,让丳其知晓自己的脆弱和无能,并在打碎一切之后,重新站起。
池宽治是有能力的,只是他碍于恐惧,没有勇气去展示自己的能力。
就如同一只发育成熟,但畏惧飞行的雏鹰。
那自己的做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强行将对方推下悬崖!
“池,其实你也很想像平田一样受人关注吧?你希望大家注意到你,对不对?可你却由于恐惧,止步不前,你不觉得这样子很恶心么?”
“你……”
“连我这种根本不了解你的人都看得出来,其他人八成也注意到了,他们现在说不定正在嘲笑你,觉得你这样自暴自弃的态度非常小丑呢。”
“……”
“你难道一点也不想还击么?”
比企谷发出了致命一击。
既然池宽治心中没有愤怒,那自己就给对方的内心增添柴火,既然对方缺乏孤注一掷的勇气,那自己就亲手将对方推下悬崖!
反正自己作为独行侠,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对自己的评价和看法,池宽治会不会因此讨厌自己,这对自己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而事实上,他的做法的确达到了效果。
池宽治被他的话语完全摧毁了心理防线,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不甘。
比企谷谨慎地挑选字句,不给池反驳的机会,截至刚才说的话,都是他主观看见的事实,这可以迅速起到激怒他人的效果。
如果说堀北的毒舌是一把快刀,直接切开皮肤和骨头,那比企谷的做法就是针灸,直接扎进人体最脆弱柔软的部分。
“池,你自己想想看,你那样子从班里面逃出来,而且还拒绝了轻井泽她们来找你,你不觉得这种行为非常的任性么?”比企谷默默陈述着客观事实,“其他人就算嘴上不会说你,可心里面肯定也会有埋怨,甚至会觉得你这家伙退学了也无所谓。”
“这……”
“你自己动脑想想看,我对你根本没有兴趣,却第一个找到你。换句话说……其他人根本没有认真在找你。”
池宽治脸色大变,心中的不甘瞬间达到顶峰,表情因为惊愕和绝望而扭曲。
他无法宣泄心里复杂的情感,只能痛苦地紧咬嘴唇。
“你其实也很清楚吧,自己只有那点程度——”
“比企谷,你稍微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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