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新手工具人员
「……不是这个问题！」虹夏伸手比划着，「这些问题不是都超级难的吗？假如我在卷子上遇到这种题目基本上都要放弃掉的啊！」
「不懂。」凉看起来脑袋空空，「好深奥，像外星文字一样。」
「放弃……对啊，遇到难题适当放弃是很正常的，但每一道都不会的话就……」秋绘面露难色。
「先不管这些难题了，我稍微问一下，其他的部分呢？」虹夏问道。
「其他的？那种送分的题目肯定有把握啊，比如说解方程和普通的线性规划之类的，还有直接求导数什么的，但稍微有点变化的题型就……」
「你这根本不能算是在『担心期末考』啊！」
虹夏似乎感觉自己被微妙地鄙视到了。
「……说起来，秋绘你有带羽丘的试卷来吗？」
「有的有的。」
秋绘从包里掏出数学期中考试的试卷，放在二人面前。
「……五十四分啊。」虹夏看到分数之后，似乎莫名地感到松了口气。
「说实话已经在平均分以下了。」秋绘叹了口气，「很严峻啊。」
「平均分……」
虹夏将卷子通读一遍之后，突然眉头紧锁。
题目的难度，完全超出了她原本的预想。
按理来说下北泽高中已经是相当重视升学的学校了，但虹夏却觉得，这张卷子的难度还是让她有些害怕。
如果换成我来做的话，及格虽然是没问题，但估计拼尽全力也就能拿个五十几分，突破六十分的话估计得靠灵感爆发，超常发挥了……
……但小秋绘居然在「一直没认真听课」的情况下也能考到这个分数？
「虹夏，怎么了？」一旁状况外的凉问道。
「……抱歉。」
虹夏双手合十，郑重其事地对着秋绘鞠了一躬。
「小秋绘，我可能教不了你什么了！非常抱歉！」
「……倒也没必要执着于谁教谁。」秋绘笑了笑，「就算只是单纯的一起讨论，我觉得也未尝没有价值啊。」
她看了一眼旁边装作事不关己样子的凉，笑道：「而且，我还可以教别人嘛。」
「……」凉看起来似乎有些心虚。
「说实话，凉你平时老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秋绘低下头，看了一眼摆在她面前，分数惨不忍睹的卷子，有些忍俊不禁。
「……没想到在学习上意外的脑袋空空啊。」她调笑般地说道。
「我觉得这种小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在意。」凉用不太坚定的立场给自己辩护，「就算Axl Rose旷课辍学也不影响他成为伟大的乐队人……」
「这和乐队人没有关系啊。」秋绘叹了口气，「你怎么不说『Dream Theater』的成员都是伯克利音乐学院出身呢？」
「呃啊，无法反驳……」凉举手投降，「可恶，居然被秋绘这样的家伙打败了……」
「这说的又是什么话题？」虹夏似乎有些状况外，「那位『玫瑰』先生后来怎么了？」
于是，原本预定的交流会，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虹夏与秋绘给凉开办的补习班。
虽然一开始预定是要由虹夏来教别人的，但结果却慢慢地变成了秋绘的主场。
「……虽然因为历史上屡次受到外来语言的影响，所以英语的构词法可以说是乱七八糟。但或多或少还是能用词根和词缀的观点来理解的。」
此刻，秋绘慢条斯理地向凉解释着英语单词记忆方面的问题。
「该怎么说呢……就像乐器的部件一样。『dis-』，『de-』,『mal-』还有『il-』等等，这些东西都是表示否定的词缀，虽然样子五花八门但是殊途同归——就像贝斯也有很多种不同弦数目的版本但本质上都是贝斯。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好像懂了。」凉眼神涣散，「但好像又没懂。」
「那我找几个实际的例子出来，你等一下……」
望着苦着脸翻阅英语课本的秋绘，虹夏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秋绘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什么。」虹夏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之前秋绘一直在说自己『没认真听课』什么的。但实际上不是懂得挺多的吗？而且好像还挺擅长教别人的。」
一般来说，在学校里，这种「明明学了很多却总是声称自己什么也没做」的行为，意外的还挺招人讨厌的吧。
但虹夏并不认为秋绘的这种做法讨厌。
因为，她觉得，秋绘或许是真心这么想的。
秋绘她，也许是真的无论做到了什么地步，都会认为自己做得还不够吧。
「我最近的确是没怎么认真听过课。我现在能这么教人的科目也就只有英语而已，那纯粹是因为小时候留下来的习惯……」
说着说着，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般，立刻露出了像是要道歉一般的神情。
「……对不起，那个，我是不是表现得很像在卖弄？」
「啊？」凉好像还完全处在状况外，「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才没有那种事。」
虹夏摇了摇头，忽然感到内心仿佛有种抽痛般的感觉。
「小秋绘你连这种事情都要道歉……真的让人很担心啊。」
「我……」
下意识地就要做出「为频繁道歉而道歉」这种悖论般举动的秋绘，总算是勉强在开口之间闭上了嘴。
第三十一章 虹夏的想法
虽说这个小插曲并没有打断学习会的正常进程，但在之后的讨论里，虹夏还是难以抑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冲动。
姐姐说过，她对秋绘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但一般来说，会说出这种话的人，肯定会知道些什么吧？
虹夏想起了庆功宴的那天晚上，秋绘在自己面前落下泪来的情景。
她对「家人」这个词看得很重呢。这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家里出了不幸的变故吗？像我一样？
还是说，有着别的原因？
我记得，小波奇她之前说过，秋绘说自己的父母都是「特别优秀的人」。
果然会是那样吧？一方面来看，优秀的父母会严格要求孩子，另一方面来看，孩子本身也会因为父母的优秀，而下意识地鞭策自己向着父母的理想靠近呢。
所以才会像那样拼命地努力要求自己，并且无论何时都会把道歉作为第一选项，总是下意识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吧。
虹夏一边复习着手头的笔记，一边分心关注着秋绘与凉的讨论。
虽然她觉得秋绘已经教的很用心了，但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表现出一副仿佛脑子里有根弦还没接上般的样子。
「啊……到底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凉明白啊？」秋绘哀叹道，「你今天难道是被寄生在脑子里的外星人夺取了身体主导权吗？所以才理解不了地球的语言？」
「恐怕真的是这么回事……」凉点了点头，「一定是抓住了我被期末考转移注意力，变得心不在焉的时机才偷袭得手的，绝对是这样！」
「那刚刚这句话，也是外星人先生的意思吗？」秋绘一本正经地顺着凉的意思开起了玩笑。
「哦？嗯，怎么说呢？我偶尔还是能夺回主导权的……」
「既然偶尔能夺回主导权，那就利用好宝贵的机会，赶紧把这个单元的单词都记下来吧？」秋绘笑道。
「秋绘，好严格啊……」
看着不知为何好像莫名其妙地很合得来的二人，虹夏笑着摇了摇头。
明明一直都表现得很认真，但小秋绘居然能和凉那种家伙像这样合拍呢。
而且，和凉相处时的小秋绘，好像有种很轻松自在的感觉。
如果是面对我的话，她肯定是不会像那样开玩笑的吧。
想到这里，虹夏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失落。
小秋绘，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或许是个很麻烦的人。
如果只是单纯地用温柔的态度去对待她，说不定反而是……行不通的。
这时，虹夏又想起了姐姐曾经说过的话。
秋绘她，完全不是「高中生该有的样子」呢。
平日里温柔又认真的秋绘。
偶尔表现得有些电波的秋绘。
那天晚上明明面带微笑却止不住流泪的秋绘。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秋绘呢？
小波奇对自己缺乏自信，所以应该多多鼓励她。
凉总是我行我素又天马行空，所以对她应该稍微严厉一点。
小喜多的话，因为本身就是很开朗活泼的人，所以用轻松自在的态度去对待就好。
可是……
……如果不知道秋绘是什么样的人的话，我又该怎样对待她才好呢？
虹夏感到有些失落。
虽然大言不惭地说了要和秋绘成为「家人」这样的话。
但我其实……还根本不怎么了解她吧。
只是自以为是的用温柔的态度去关心她的话，或许还远远不够。
至少要了解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怎样看待大家的……
……
一段时间后。
「各位，店里现在也差不多要忙起来了。」伊地知星歌向大家宣布，「为了把位置腾出来，之后请大家上楼再继续吧。」
「那个，楼上是伊地知同学的家对吧？」灯问道，「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大家都是虹夏的朋友嘛。」星歌点了点头。
「好耶！话说，学习会比我想象中的还累人啊！」爱音抱怨道，「上楼之后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吗？」
「好主意，那，要不我们就在客厅先开个茶会怎么样？」虹夏提议。
「哦哦，茶会啊！」凉顿时来了精神，「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很有乐队感！」
「……你指的是动画片吗？」秋绘问道。
总而言之，大家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闹哄哄地一起上了楼。
「呐呐，前辈！」
「爱音？怎么……」
刚准备上楼的秋绘，突然感知到了从左侧贴近过来的爱音。
「今天我可是大显身手了呢！」爱音非常兴奋地邀功道，「说实话在学习会上教人比我想象的还要累啊，可以夸我一下吗？」
「啊……嗯，那个，爱音真的很厉害啊……」
秋绘有点害羞的别过脸去，但正好和另一边的后藤一里对上了眼。
「秋绘，那个，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得意忘形吧……但我感觉，那个什么，多亏了大家，我离及格好像稍微近了那么一点……所以……也可以……夸夸我吗？」
看起来很紧张的一里，颤颤巍巍地提出了这么一个有些卑微的要求。
「对，波奇你，你也很厉害……」无法拒绝像这样的一里，秋绘只好强压住此刻的羞怯，开口赞扬道。
「小一里，我也帮了不少忙吧？」
「啊，的确，也要多谢喜多……」一里转过身，和笑盈盈的喜多正面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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