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新手工具人员
「嚯……」凉心领神会地笑了笑，面色有些古怪地转向秋绘，「看起来你最近会变得很忙啊，要多注意身体才行。」
「托虹夏的福，我最近睡眠质量倒是还不错……」
当众人闲聊的时候，去前台办理手续的长崎素世折返了回来。
「大家，现在刚好有空的录音室可以使用……啊，请问您是秋绘学姐的朋友吗？」素世看向突然出现的凉，问道。
「我是路过的贝斯手。」凉不着边际地回答，「不用太在意我的存在。」
「……这家伙叫山田凉。」秋绘替她报上名号，「是我现在所属的乐队的贝斯手。」
「这样啊，幸会幸会。我是长崎素世，也是贝斯手。」素世笑道，「我们现在正要去录音室。因为拜托了秋绘学姐来担任支援键盘手，所以希望她能在那里演奏一下，让我们这里也能更好地了解她的情况……」
「哦哦，那不是挺好的嘛。」凉点了点头，「我们那边的主音是靠吉他的，所以秋绘在那里弹的都是一些衬托性质的段落。我也挺想看看她现在独奏起来是个什么表现。」
「嘛，期待不要放的太高比较好。」秋绘摇了摇头，「走吧，去录音室。」
第八十二章 秋绘的演奏水平
录音室内。
户川秋绘在电子琴后站好。
眼前的电子琴是不熟悉的型号——或者说，除了她现在自己在用的那款以外，根本就没有她熟悉的型号。
因为对设置并不熟悉，所以她决定只使用最朴素的钢琴音色。
要弹什么呢……找首稍微简单一点的练习曲好了。
「那我开始了？」秋绘询问面前的三位观众。
「嗯！」素世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很期待哦。」
「……」
秋绘苦着脸，注视着面前的键盘。
用深呼吸来缓解紧张，她把有些僵硬的双手按在琴键之上。
秋绘开始了演奏。
单是处理脑海中的乐谱与手上的动作，就已经耗光了她绝大部分的精力。
故而，她不得不主动地收缩自己的感官，将她主观中的整个世界，约化为仅有她本人与电子琴两个对象的简单系统。
她用走钢丝般的心态，奏响了略显生硬的旋律。
怀着要尽可能地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的态度，秋绘努力的压榨着自己所剩无几的音乐造诣。
按理说，她其实没有必要这么拼命的。
如果表现出来的水平真的非常糟糕，反而能让素世重新考虑支援键盘手的安排，从而给自己已经不堪重负的日常生活减少一分压力吧。
但秋绘意识到，即使如此，她依然在十分努力地演奏着，意图要做到自己低微实力所能够办到的极限。
好奇怪啊。我有这么想要留在素世同学的乐队里吗？
就算说是为了爱音，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吧？
秋绘感受到上衣被后背渗出的汗水打湿后黏重的触感。
耳畔突然传来不和谐的音符。她很快就意识到，有地方弹错了。
糟糕！弹错的时候应该……用气势糊弄过去！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并没有被偶发的错误过多影响，秋绘很快地把自己的节奏再度扭转到了正确的轨道上，继续演奏着这首练习曲，直到尾声的部分结束为止。
虽说谈不上有多流畅生动，也很难体会出所谓的感情与灵魂，但不管怎么说，多少还是把整首曲子大差不差地弹下来了。
对此，秋绘感到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即使不会被认可，也至少不会被面前的观众们在心底过分地嘲笑。
双手离开键盘，秋绘下意识地想要对着观众鞠躬——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又不是上台比赛，在熟人们面前这么做只会显得很滑稽。
「……如何？」
像这样低声发问的秋绘，突然发现，面前的三位观众突然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
「弹得很棒哦！」素世微笑着赞叹道，「这样的话，作为支援键盘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呢！」
「这不是很厉害嘛！」爱音兴致勃勃地起哄，「之前前辈一直说自己弹得很糟糕，本来我都已经做好安慰的准备了，结果这不是弹得很不错吗？」
「……比我们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熟练了不少啊。」凉点点头，「如果说真的是因为进步的话，那秋绘未免也太过天才了。是把之前丢掉的能力又捡了回来吗？」
「……或许吧，毕竟从初中的时候开始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弹过了？」
这么说着的秋绘，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为什么大家的反响看起来这么好？
难道我弹得很好吗？
明明整首曲子都相当僵硬死板，而且还出了错，也不知道糊弄得怎么样……
虽然心里充满疑惑，但秋绘在脸上还是维持着她平常的表情。
「我冒昧地问一句。」素世问道，「秋绘学姐小时候应该有学过钢琴吧？能感觉到童年时代打下的基础呢。」
「倒也没那么夸张……」秋绘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那时候基本上是被父母推着走，跟在姐姐后面，稍微练了一些皮毛而已。」
说实在的，小时候一天到晚脑子里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音乐根本谈不上有兴趣。再加上对父母的叛逆心理，这种情况下能学到东西才有鬼了。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凉点了点头，「虽然说当时秋绘你弹得很不熟练，但那不是初学者，而是荒废了很久的家伙才会有的表现。」
「要说荒废了很久……那也确实。」秋绘点点头。
……大概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吧。那时候我和姐姐一块去参加青少年组的什么比赛。姐姐拿了亚军，但我连准决赛都没进去，第三轮分组赛的时候就被淘汰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父亲和我说：「你这个样子，在钢琴的世界里可是混不出头的……要不干脆转学电子琴吧？虽说格调低了些，但用处反而意外的更广。至少文化祭上台演出，或者和同学组乐队的时候能用得上。」
小学三年级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乐队。如果真的让那时候的我在钢琴和电子琴之间自由选择，那么我肯定会选两者都不要吧。
上了中学之后，我既没找到能组乐队的同学，也没有去文化祭演出的打算。所以就把学过电子琴这件事差不多忘记了……
……当时肯定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今天。
「说实话，之前一直在合奏，而且秋绘你弹得一直是衬托性质的部分，所以没察觉出你水平的恢复呢。」凉评价道，「今后，或许可以放心地让你弹些更困难的东西。」
「……还是免了吧。」秋绘摇了摇头，「我觉得衬托大家挺好的……很符合我现在半吊子的水平。」
我弹得有多烂，我自己是清楚的。
虽然我也很高兴大家能给我出于礼貌的好评，但也不能当真全都相信，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是吗？」凉看了秋绘一眼，「那就尊重你的意见吧。」
「总而言之，这次也算是对秋绘学姐的演奏水平有了初步的了解呢。」素世笑道，「至少，我本人还是相当满意的哦？」
「那真是多谢了……」
「等一下。」
凉突然义正言辞地开口。
「既然要借用我们乐队的键盘手，是不是多少应该提供些报酬比较好？」
「喂，凉！」秋绘轻轻拉了一下凉的衣角，「突然说这个很失礼啊！」
出人意料的是，素世却并没有表现出不满的样子。
「这么说的确是这样呢。要同时兼顾两边的情况，对秋绘学姐来说压力应该也很大吧？为此，我会按照出场时间来支付报酬的。不知道秋绘学姐意下如何呢？」
「啊？我，我来决定吗？这……」秋绘有些不知所措了，「不合适吧？」
开什么玩笑！靠我这种水平，居然还能有钱拿吗？
不管报出来的数字是多少……只要我敢说出一个数字来，都会显得我得意忘形啊！
第八十三章 经济腾飞
「报酬啊……确实是这样呢。」千早爱音恍然大悟。
她看了一眼秋绘，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也很感激前辈能来帮忙！作为谢礼，我也愿意给前辈支付出场费！」
「不不不，这真的不合适啊！」秋绘焦急地摇头，「如果涉及到钱的话，总感觉性质完全就不一样了……」
虽然秋绘正因为钱的问题而纠结着，但一旁的山田凉却完全没有这种心理负担。
「秋绘是我们结束乐队的成员呢。」凉一脸严肃地分析着，「既然要借用我们重要的成员，我认为也同时应该向乐队支付相应的授权费用……这部分的费用就由我来代收……」
「别趁机想些奇怪的事情啊！」秋绘大喊，「大不了我收到钱之后分你一点就是了！」
「哦哦！」凉两眼放光，「真是大气！这句话我记住了！」
「呐，所以前辈想好要收多少钱比较合适了吗？」爱音坏笑着追问道。
「我……那个……」
秋绘叹了口气。看这个架势，今天不说出个数字来是没法收场的。
说得太高那是贪得无厌。可是说得太低，那又像是在故作清高，甚至可能会被理解为是在存心唱反调……
「……按便利店打工的标准来吧。」秋绘没什么底气地说道，「比方说时薪一千日元？」
实在不行的话……就当是找了份新的零工？
「会不会太低了呢？」素世微笑道，「不过，如果我给的太多，想必秋绘学姐也不好意思接受下来吧……三千日元如何？」
「那我也出一千吧！」爱音踊跃举手。
「四千日元一小时？这，这个……」
秋绘感觉有点头晕眼花。大学毕业生都找不到这么轻松的工作吧？
「我要两千就好了……」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剩下的部分……就交给乐队作为活动经费好了，这样演出定额的压力会小一些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素世微笑道，「今后请多指教了哦？」
「是的，那个，大恩大德无以为谢……」神志不清的秋绘，已经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哦哦！太棒了啊秋绘！」凉用力拍了拍秋绘的肩膀，「你真是我们结束乐队的财神……今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多来这里帮素世同学的忙。这对结束乐队很重要！」
「啊，啊哈哈，可，可能是这样的吧？」秋绘很没品地怪笑着。似乎她的理性已经在惊喜的冲击面前暂时宣告罢工了。
一边勾搭着秋绘的肩膀，凉一边对着身旁的千早爱音使了个眼色。
爱音则微微点头，心领神会地回敬以一个微笑。
沉浸在意外惊喜与惊吓中的户川秋绘，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切的发生。
她此时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定要尽可能地提高自己的键盘水平。
现在每周的休息日都有由文库帮忙安排的培训，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
回到住所之后，秋绘依然沉浸在天降横财的喜悦之中。
从文库那里拿到了补贴……然后又是素世和爱音提供的，支援键盘手的报酬……
手头紧的日子，是不是就要从此宣告结束了呢……
……不对！秋绘，你清醒一点！
户川秋绘用力摇了摇头，把自己从消费主义的幻想当中赶了出来。
文库的补贴，是建立在我作为「乐队人兼小说家」的商业价值上的。
而支援键盘手那边，「作为键盘手的表现能让人满意」也始终是最大的前提。
虽然现在的收入看起来有所增长，但前提始终是我「乐队人兼小说家」的身份不能出现问题。
换言之，我必须不断磨练作为键盘手的技术，在新作小说上的表现也不能变差。
如果说新作的市场表现不佳，那么我对文库的价值就会降低，收入也会随之下降。
而新作的市场表现……其实涉及到了太多我无法掌控的不稳定因素。
为此，即使眼下经济状况有了暂时的改善，也必须始终保持风险管理意识，多储蓄少消费，重视稳健投资和开支管理……
……想到这里时，秋绘也差不多从惊喜中冷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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