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新手工具人员
第三十四章 和素世的会面
不久之后，RiNG的咖啡厅。
长崎素世从门口处看到了正走进来的户川秋绘，随即拿起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
比预定的时间还稍微早了些许，这说明秋绘应当是很重视这次会面的。
这是好兆头。对于现在的素世而言，这是为数不多的好兆头。
祥子始终联系不上，而小睦又总是做些多余的事情。
小灯已经渐渐适应了新的乐队，而立希只要有小灯就没问题。
如此一来……
素世意识到，眼下的局面实在是有些荒诞。
除了她自己以外，最有可能帮上她的忙的，居然是户川秋绘这个和CRYCHIC本身毫无瓜葛的人。
于是素世站起身来，迅速地换上合适的表情，站起身来，迎上正在走来的秋绘。
不是那样的。
小灯和立希，并不是不想让一切都回到原来的样子。
她们只是对于现状已经足够满足，又因为小祥回来的希望实在是太过渺茫，所以才放弃去做进一步的打算的。
没关系的，会这样想也不是她们的错。
即使她们放弃了也没关系……因为，哪怕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还在坚持，我也会……长崎素世温和的笑意背后，燃烧着近乎绝望的偏执。
她是不会问自己「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的。
相反，「为什么不继续下去」才是个需要用理由去解释的选择。
虽然那个乐队持续的时间，就只到第一次演出为止。
但，对于长崎素世而言，那就是「常态」。
是犹如鱼要在水中呼吸，生鲜食品要冷冻保存般的常态。
怀着这样的想法，长崎素世问候秋绘。
「秋绘学姐，谢谢你今天能来。」她说，「你今天还有练习吧？」
「嗯，那边的事情做完之后，我就过来了。」秋绘回应道。
「那真是十分感谢，给您添麻烦了。」素世优雅地点了点头。
二人各自入座，服务员前来点单。
「今天的服务员不是立希啊。」秋绘说道，「是因为忙着作曲所以没来打工吗？」
「她最近一直都很忙。」素世回应道，「我们的第一次演出，对她而言一定很重要吧。」
「对大家而言都很重要。」秋绘认真地回复，「所以，我想尽可能地帮上忙。这就是我今天来这里的理由。」
她身上原本那种生涩而僵硬的感觉，已经因方才某人的关怀而褪去。
现在的户川秋绘，更接近于素世记忆中的样子。稳重而诚恳，总是给人以可靠的印象。
在她的身后，某位紫色短发，身穿连衣裙，身材高挑的女性正坐在吧台前。她一边兴致勃勃地向吧台的服务员点单，一边时不时地就往秋绘所在的方向瞅一眼。
「秋绘学姐能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
素世把双手的十指交叠，放在身前，身体微微前倾，作出真诚而热切的期待。
「所以，为了这个乐队的未来，我希望秋绘学姐能回答我。」
她不自觉地搓弄着自己的手指。
「秋绘学姐，你见过丰川祥子吗？有没有和她交谈过呢？」
她用那种过于强调甜美而反倒变得有些刺耳的声调说道。
「秋绘学姐既然和她一样在羽丘，那么或多或少的肯定见过面吧？」
「而且，除了同为羽丘学生之外，你们之间并没有别的关系。这样一来，小祥也一定没有多少顾虑的……」
素世如此说着。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对于祥子这样的情况，或许秋绘这样不相干的外人，反倒是最适合的。
「……我觉得，正式键盘手最好的人选，始终都是小祥。所以，我希望秋绘学姐能回答我的问题。」
素世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说完，她期待地注视着秋绘，等待着她的答案。
而她对面的秋绘，则对这个过于直接的问题感到有些为难。
祥子同学和我说过，不要泄露她的行踪。我也答应过她，如果素世问起这件事，那么我就装作不知道。
可是，如果素世直接这样单刀直入地问起来的话……
如果我说没见过，那就是在欺骗她。
如果我拒绝回答，但实际上就是做了肯定的回答……
从她眉眼之间流露出的些许焦虑之色，被敏锐的素世捕捉到了。
故而她微笑着开口说道：「秋绘学姐，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而不能开口呢？」
「……」秋绘不知该如何回答。
虽然曾经答应过祥子，如果遇见素世问起和她有关的事情，就一概当作不知道。
可是，眼下素世就在面前，她期盼的眼神与恳切的态度，又让秋绘实在生不起要去欺骗她的念头。
她并不是「站在祥子的立场上」的人。她隐瞒祥子的事情，是出于对朋友态度的尊重。
但这份尊重对于眼前的素世而言，也有着类似的效力。
故而，秋绘就这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样的沉默，对于素世来说，已经足够让她理解很多东西了。
她露出有些苦涩的微笑：「……小祥她，是不是不让秋绘学姐告诉我，和她有关的事情呢？」
秋绘继续保持着沉默。
虽然她很清楚自己的沉默就等于是回答了问题，但出于某种场面意义上的坚持，她还是一言不发。
素世也心照不宣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说下去：「我希望，小祥她能回到这个乐队里，也希望我能帮上她的忙，无论她遇到了什么困难……」
她富有典雅气质的面容上，浮现出强忍着悲伤，又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些许的神情。
「而且，我相信小灯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她低声说道，「她已经知道事情变成这样不是她的错了，但，正因如此，她一定也还在为小祥的事情而担忧……」
「……素世同学。」
秋绘神情严肃地打断了素世的陈述。
「站在我现在的立场上，我没有什么可以保证的。」
她用颇具官方色彩的语调如此回复道。
「但，我觉得素世同学可以设想一下这样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丰川祥子可能会来观看这个乐队的首次演出。」
虽然秋绘的说法看起来和她本人毫无关联，但素世却瞬间领会了她真正的意思。
「真的吗？」素世惊喜地说道。
「到那个时候，素世同学或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想要说的事情和对方说清楚。」
说完，秋绘轻轻叹了口气。
两方都不偏袒的情况下，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第三十五章 也许她这次会来
「真的非常感谢秋绘学姐。」素世温柔地说道。
她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但她的眼神已经或多或少地透露出了她的想法。
虽然秋绘学姐不能明说，但我想，你一定已经见过祥子同学了吧。甚至，说不定已经和她相当熟悉了。
所以，如果是由你来邀请她的话，她或许是会答应的吧？
素世含着笑意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游走在镇定边缘的狂热。
「不用谢。如果真的想对我表达谢意的话，我倒是有一件事很好奇。」
秋绘一边从容不迫地喝饮料，一边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她或许读出了素世话语中隐藏的含义，或许没有，但这其实无关紧要。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很想问问，为什么素世同学会如此的执着于丰川祥子呢？」
她问道。对于这个问题，她抱有相当纯粹的好奇心。
现在可以下结论了：我主要是因为喜欢千早爱音，所以才对她所在的这个乐队特别上心的。
那么素世同学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她喜欢祥子同学，正如我喜欢爱音那样吗？
因为有着这样的好奇心，所以秋绘纯粹出于兴趣而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我觉得，对于这个乐队来说，也对于她自己来说，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素世搓弄着手指，平静地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我不知道小祥她究竟遇到了什么困难。但是，无论怎样，我觉得我都能……而且，也应该帮上她的忙。」
「她说过的。乐队是『命运共同体』。大家彼此关怀，相互扶持，一起为了共同的梦想而前进……」
「……本该是这样的关系才对的。」
素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落寞，语气显得哀伤而真诚。
「而且，之前多亏了秋绘学姐的帮助，小灯才从过去的心结中走出来。」
「但是，小祥毕竟是曾经指引过迷茫的小灯，让她从不安与迷茫中走了出来，第一次唱出自己的心绪的人。」
「如果说小祥是因为有着苦衷，才不得不像那样离开我们的话，我相信小灯也一定和我一样，希望能够帮助她的。」
素世如此说道。她想要强调，自己认为祥子的归来，对于眼下的这个新乐队而言是更好的选择。
「素世同学是这么想的啊。」秋绘点了点头，冷静地回应道。
她回想起二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当时，素世同学就是因为意识到我和灯的关系似乎颇为密切，这才提出要邀请我成为支援乐手的。
她最开始，应当就是把我作为帮助灯走出心结的一件「道具」来使用的。
这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毕竟，和爱音不一样，我从一开始就是拿钱办事的支援人员。
之后为这个乐队所做的贡献，也大多是我自作主张的行动而已。
素世为了乐队而努力的动机还是值得肯定的。但是，祥子同学的心情，也必须被顾及到。
所以，被安排在了完全中立的角度的秋绘，继续提出自己的问题。
「虽然我不清楚丰川同学的想法会是什么样的，但，以我的一己之见，我想问素世同学两个问题。」
「如果丰川同学不希望接受你的帮助，那么你该怎么办呢？」
「亦或者，如果丰川同学的问题，根本不是素世同学有能力解决的……」
素世的眼睛微微睁大，她似乎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所以眼神中微微折射出一丝惊恐。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秋绘说道。
经过刚才发生的一些事情，现在的她稍微稳住了自己的心神，看起来和第一次与素世见面时的样子几乎别无二致。
这种冷静而中立的态度，让素世也稍微安下了心来。
她慎重地望向对方。虽然秋绘始终什么都没有提及，但在素世看来，秋绘已经几乎可以算是丰川祥子的代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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