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38章

　　想要获得基础加护的申请者，首先向赫雀瑟的福尔图娜银行提交收入证明和财产证明——收入稳定，富有，信誉良好的人更容易获得女神的青睐。

　　之后，女神会亲自组织面试，不止决定面试者是否能获得祂的加护，还会决定维持加护的年费:

　　不受祂青睐的穷鬼只配6000第纳尔/年的档次，而像高乃依这类肥羊，需要一年掏20000第纳尔。但与其他神祇自由心证的选人方式相比，获得福尔图娜的加护堪称简单模式。

　　圣地邦（哈索尔神术与哈索尔加护）、韦特邦（魔法）、联合邦（异能）与骑士邦（密涅瓦神术与密涅瓦加护）之外的联邦超凡者，大约有八成都接受过福尔图娜的加护。

　　所以，有阴谋论认为，财富女神如此做是给予人们令财富流动起来的动力，从而扩大自身在凡世的影响力。

　　祂是否是有意为之，人们尚不知晓，但超凡者们将金钱置于仅次于力量的地位，却是人人可见，而金钱，就此成为评估超凡者强弱的重要指标。

第六十一章 “蛇眼”茵格莉德

　　因此，唐罗狄克想要恢复超凡力量，只是金钱的问题。与唐罗狄克匹配的装备难找，但不是没有办法。

　　与此同时，波莉在“古老圣歌”号上向茵格莉德述职。这艘船看起来空间不大，且缺乏遮风挡雨的建筑，但登船后，能发现这是结界赋予的假象。

　　“古老圣歌”号的实际体积，约和联邦目前吨位最大的风帆战列舰“瓦尔密”号（5800吨）相当，因为不负担作战任务，所以它对所有空间的布置，都致力于“享乐”和“宜居”。

　　舰首的龙头雕像之后，一片规模不大，但打理精细的植物园“生长”在甲板上。几位人马种战士四蹄卧在附近，一边保养盔甲与武器，一边闲聊。

　　看到波莉，这些人马种战士眼前一亮，就像赫雀瑟的贵妇看到有品种的小猫般，顿时起身来到波莉身边，揉她的脑袋，抚摸她的尾巴。

　　这些女战士人至中年，饱受对远在故乡的亲人思念之苦，年轻的波莉成为精神替代品，受到她们的热烈欢迎。

　　“别摸啦，不要摸尾巴，我好不容易打理好的毛，也别塞给我糖，我不是小孩子！”

　　波莉嘴上抗议，但其实美滋滋的接受了妇人们的好意。在一旁，她的同族冷眼旁观，等波莉走来，便进行了颇为粗暴的检查。

　　茵格莉德征召的犬人种，大多是在禁军服役过，她们也因此结成一个牢固的纽带，而波莉一个“外人”，刚来韦特没多久，就被茵格莉德赋予重任，引起她们的嫉恨。

　　波莉隐约察觉到了，但不在乎，这些人又不能帮她赚钱，做不成朋友也就做不成朋友了。

　　被折腾了一番后，波莉得以通过检查。她穿过一团阴冷的走廊，虽然没有看到，但她知道吸血种密探们正在用异能检视她，确保她身心皆是波莉本人。

　　重见天日时，美丽，但臭着脸的精灵侍女使用精灵术检查她的忠诚值。

　　如果忠诚分在80分以下，波莉会被禁止入内，如果忠诚分在60分以下，波莉会被直接斩杀。

　　别看眼前的臭脸精灵纤细的像根豆芽，但她和不动用神术的高乃依，有一较高下的水平。

　　波莉从不担心自己的忠诚值，她自幼被父亲教导要忠于王族，人生履历都在为个人利益，也在为联合邦的利益战斗。

　　“忠诚”虽不能说是思想钢印，但称得上她灵魂里一座难以攻克的要塞。

　　“93分。”

　　看到这个分数，臭脸精灵的脸色恢复平静，向波莉行礼。波莉还礼，随后被精灵侍女带进宫廷。

　　波莉走过的路昭示了联合邦如今的武装力量架构:人马种为主力的边境野战集团，犬人种为主力的禁军步兵，吸血种为主的密探和特种部队，精灵种（非王族）组成贴身侍卫。

　　这些人，都全心全意为了数量稀少，但至关重要的精灵王族奉献自己的一切。

　　宫廷之中帷幔重重，大量金银器被堆叠在陈列柜里，虽然俗气，但可从器皿的精细处看到精灵优秀的金属加工工艺。

　　在柜子后的墙壁上，油画绘制着精灵族的历史，以及他们热爱的海船与战斗。

　　穿越所有帷幕，用头骨与铁搭成的船型宝座上，高贵的女精灵映入波莉眼中。

　　波莉调整剑鞘的位置，单膝跪下，但一截弹出的锁链垫在她膝盖上。

　　“不必多礼，灰爪的孩子。人类的繁荣缛节于我们毫无意义。”茵格莉德说。

　　虽说如此，波莉听说有好几个不敬的同僚被从“女皇”领域开除，被开除几乎等于社会性死亡，他们无法在家乡立足，只能去联邦或者外国讨生活。

　　人类权力者的虚荣来自让人下跪，精灵权力者的虚荣来自让人不跪。

　　波莉站起来，锁链以她看不清的速度回收到茵格莉德手中。她看着那件神祝兵器，也顺带注意到茵格莉德白皙滚圆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刺青。

　　刺青是精灵族的传统文化，也是精灵术一种施展方式。通过将特定图腾纹制在自己身上，精灵能够瞬发精灵术，省略前置需要的咏唱或者施法动作。

　　很便捷，但视觉上让人恶心。波莉想。

　　这也是她的忠诚值没达到满分的原因。

　　“来说说今天发生的事吧，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茵格莉德说。

　　“可是时间……”

　　“没关系，我是‘林中之王’，戒律塔本就需要时间来布置迎接我的仪式，藏起见不得人的东西。”茵格莉德说。

　　波莉把她目睹之事详细介绍，因为收了高乃依的钱，又对迪亚斯和高乃依有好感，这让她的叙述十分偏袒高乃依一方。

　　末了，她还补充了一句:“如果不知道真实情况也就算了，但施曼娜为了保住身外之物，而选择和加害者苟合……我看不起她！”

　　茵格莉德莞尔:“看的出来，你有些生气。但这事的重点不在于情感的背叛，而是财富的分配。”

　　“唉？”

　　“我是站在唐罗狄克先生一边的，毕竟我和他有旧，现在是偿还人情的时候。

　　杀死施曼娜或者玛赛伯爵并不现实。恢复身份，要回家产才是现实的诉求。之后，只能静待时机。”

　　波莉无法接受:“他们干了那么多坏事，就那么放过他们？”

　　“是的，因为加害者与受害者并不罕见的联合在一起，而且他们有权有势，盟友众多，就连第一步，也就是恢复身份都如此艰难。”

　　茵格莉德说:“我找你了解情况的目的，就是为了探知唐罗狄克先生与营救他的人的想法。

　　幸好，阿尔瓦公爵的人头脑清醒，且他们能够让唐罗狄克服从命令，那么我加入他们的团队，能给他们带来帮助，而不是更多争吵。

　　去吧，灰爪的孩子，把我的意志传达给他们。”

　　“遵命！”

　　波莉很是兴奋的向茵格莉德敬礼，然后小跑出去，一位吸血种从房梁上缓缓落下，对她抱怨道:“殿下，你干嘛派一个傻子去当联络人？”

　　“请不要这样说，我招募她，就是为了她清白的履历和单纯的性格，这让她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

　　“能接近高乃依不假，但没法把调查任务交给她。殿下，你掺和这件事，就是为了调查高乃依吧。”

　　茵格莉德点点头，又摇摇头:“自从卡米拉失踪后，她血脉相连的弟弟就成为唯一的线索。

　　但……和你们想的不一样，我想和卡米拉变成友好关系，所以迂回一些，先和高乃依变成友好关系。

　　高乃依疑心重重，只有派遣波莉这样的单纯孩子，才能取信于他。否则，我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

　　另外，我和唐罗狄克先生有旧。我们的情谊虽不足以让我雪中送炭，但能做到锦上添花。”

　　吸血种的脸上残留着怀疑的表情:“可是，高乃依是保皇党，而我们属于三邦同盟，立场冲突严重。

　　只要他不是那种用小头思考的男人，必然会提防殿下。”

　　茵格莉德被逗笑了:“他，保皇党？不过是说说罢了。他没有什么政治信念，戒备是无差别的对准所有人。

　　可以理解，处在他那个位置，一切都像偶然与他自身努力结合而达成的结果，但本能与神智又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些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

　　他看不清前面的路，自然要提起武器，紧张的对准包围迫近他的黑暗。

　　尊重他些，调查以隐秘为优先，别刺激他敏感的神经。他发起狂来会令不少人头疼。”

　　“遵命。”

　　卷入这件事的人各有心思，唯有单纯又好心的波莉相信，唐罗狄克的转机来了。

第六十二章 咬紧牙关

　　给唐罗狄克送完衣服后，赛琳娜回到戒律塔，她全程无视了施曼娜，而施曼娜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该和曾经的对头说什么。

　　典狱长下达的第一个指令是敲响钟声，让有罪魔女们提前结束放风，回到囚房。

　　自然，用来牵制海伦娜的理由消失了，修女正打算和高乃依汇合，却被赛琳娜拦下。

　　“高乃依收买你花了多少钱？”赛琳娜开门见山的问。

　　（十万第纳尔。）

　　“我给你二十万，希望你能退出此事。”

　　（请容我拒绝，我不会为了短期利益，而放弃长远的打算。）

　　“是巴尔马克家族的白糖生意？还是‘愚者’领域别有所图？”

　　（无可奉告。）

　　赛琳娜点点头:“看来是两者兼有了。”

　　她目睹海伦娜消失在视野里，想了想，先联络“教皇”领域的林中之王，唐罗狄克的前上司，枢机主教安谧塔。

　　道具发出联络成功的光圈时，赛琳娜分明听到小男孩们嬉戏打闹的声音，看来流言里说安谧塔大主教是个恶心的恋童癖，并非空穴来风。

　　“亲爱的，什么事？”安谧塔用甜腻腻的声音问。

　　一想到和她吨位差不多的安谧塔用这股声音对小男孩们说话，赛琳娜一阵恶寒。

　　“唐罗狄克复活了。”她说。

　　安谧塔的声音转向冰冷:“你曾承诺，唐罗狄克是个死人。”

　　“这不是我的错，是伊莎贝拉那个婊子，挑唆玛赛伯爵与阿尔瓦公爵争宠的连锁反应。”

　　“唐罗狄克伯爵是一位死去的异教徒英雄，这才是对大家最好的结局。”

　　安谧塔说:“放心去做，用欺骗，用杀戮，用媒体封锁真相，尽你所能，我让国教在梅里达的支部全力协助你。”

　　“我很想这样做，但是大人……茵格莉德殿下也介入此事，我想知道，这是否是三邦同盟通气后的一致决定？”

　　“这个精灵太妹，竟给我找麻烦！”

　　安谧塔下线了，赛琳娜又联络玛赛伯爵，后者沉稳的说道:“我知道戒律塔发生的事了，典狱长，你让我失望。”

　　“你应该对你老婆感到失望，她偷偷与96号相会，如果不是我，你的老婆已经被他们带走去逼问更多证词了。”

　　“我应该和她早点离婚，但她的百万第纳尔家产太诱人了。”

　　“关于茵格莉德的介入，你有什么头绪吗？”

　　“没，我家和联合邦毫无来往。但我好像听说，茵格莉德是个念旧的人，而她恰好与唐罗狄克有旧。”小玛赛回答。

　　“她之前对96号的处境没有表示。”

　　“因为她只打顺风团。可恶的高乃依和施曼娜那蠢笨娘们儿‘配合’，把局势变成顺风团，她自然要卖唐罗狄克一个好！”

　　赛琳娜回答:“我已经通知安谧塔，希望这位能稍微牵制下茵格莉德。你去和‘正义’领域的人说，让他们赶紧行动，随便用什么罪名，对高乃依发起诉讼。”

　　“在和你通话前，我已经那么做了。”

　　“伊莎贝拉那个婊子呢？”

　　“她很震惊，很错愕，为我和高乃依的矛盾感到悲伤，却是一副看好戏的眼神。我们俩不撕咬到一定程度，她不会下场的！”

　　玛赛伯爵结束联络之前，嘱咐赛琳娜看好施曼娜，别让她乱说话给别人送弹药。

　　赛琳娜干脆把施曼娜叫来，让她和玛赛伯爵自己谈。

　　施曼娜身上有淡淡的酒味，考虑到她之前遭遇的事，赛琳娜可以理解，并在心里产生一股阴暗的快感，

　　她把烟与火柴递给施曼娜，后者低声道谢，打开火柴盒，擦着火柴，用火烤了烤烟身，方才把烟塞进嘴里。

　　施曼娜吐出一口烟圈，娴熟的动作表明这是她日常的娱乐。

　　赫雀瑟的风气就是那么奇怪，一位女士公开场合讨论或者阅读小说被认为低俗，但没有人对她们抽烟的习惯指手画脚。

　　难道是因为烟草公司缴纳的税金比出版社更多？

　　“喂，亨利，我搞砸了。”施曼娜说。

　　“蠢货！”

　　“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好呀，老玛赛催眠了我，你捡漏继续我把我控制，让我给你生孩子，间接谋害我的丈夫，还利用我继承的家产给你铺路。

　　我不知道罗比还活着，在有能力救他的时候却无视了他，当他过得悲惨的时候我却过着快活的生活……这事传出去，让大家怎么看我？”

　　施曼娜冷笑道:“你虽然是个超凡者，却不是罗比或者高乃依这样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英雄好汉，你是头秃鹫，是条野狗，也是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