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真人
“……”阿尔托莉雅眨了眨眼，没有回答。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那就来好好聊一聊吧。”
他微笑着说。
第四十四章 走上不同的路
“还真是了不起啊……”
“你指的是什么？”
“事情的发展真是出乎预料，毕竟就连那样的男人最后也能找到属于他自己的愿望，不过……”伯爵笑了笑，意有所指的指明了言峰绮礼。
“你也能猜到吧，卫宫切嗣的意志恐怕已经有所动摇了。
现在的情况下，不单单是Assassin，就连Saber的宝贵战力，你都已经失去了。”
伯爵清晰的分析着天草四郎现在的处境。
“接下来要怎么做？同时面对Lancer和Rider的进攻吗？那样只是自取灭亡罢了。”
闻言，一旁的天草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仰望着头顶的十字架，仍在默默进行着祷告。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Amen。”
夜空上清冷的月光透过天窗照射到天草四郎的身上。
银色的光照亮了脚下的整片区域，宛若天界般圣洁明亮，而他也正立于这条天阶之中。
“……”
见到他没有回答，伯爵也没有追问，只是抬起手指放出团火焰为自己点了根烟。
无所谓了……
他这样的家伙肯定还有着什么别的后手，但那些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就是了。
自己没必要涉入其中，只要默默看着就好。
“已经可以开始了……”
天草四郎静默的说着，随后他缓缓起身看向了站在身后的伯爵。
“抱歉了A·venger，可能我要先离开一步了。”
“离开？”
伯爵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猜到他的计划。
“你这是要自裁了？”
“额，也可以这么理解吧，不过我更愿意称为殉道就是了。”天草四郎无奈一笑。
“殉道者？”
“氪哈哈哈哈——这还真是符合你的名字啊。”伯爵咧嘴一笑，金色眼眸流露出少许诧异。
“但你真的能做到吗？你应该清楚的很，那里面究竟是怎么样的地狱，你真的要用你的意志去对抗那种恶意吗？你赢的了吗？”
“我会赢的，我也必须赢，只要能完成救济，就算堕入地狱也无所谓了……”
“但是你说的没错，如果只是普通的灵魂进入其中，哪怕Servant最后也会被那种恶意所吞没。”
“即便如此你还进入其中吗？
这可不是凭借着什么人类的觉悟就能够弥补的东西，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吧……那里面的东西就连自我都能消磨掉。”
正因为了解人类的恶意，所以才要救济世人。
对于天草四郎而言，那其中积累的恶意，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但正因如此，才更要去了——
“是啊，积累了这么久的恶意能达到什么程度我当然清楚了，圣杯里面的景象我大概也能猜到，恐怕早就达到能侵蚀Servant意志的程度了吧。但凡事都有例外，有一种东西它是绝对侵蚀不了的。”
“你是指？”
天草四郎从怀中掏出那本泛黄的圣经，脸上露出笑容：“那就是圣人的灵魂，圣人的灵魂是任何恶意都无法侵蚀的纯粹存在，其甚至可以反过来净化掉此世之恶，在其中刻上他的意愿。”
“而我现在所要做的，便是要成为圣人！”
一边微笑着叙说，天草四郎拿出自己的太刀三池典太，更是毫不犹豫的刺进了胸膛。
噗嗤——
这是刀剑刺入肉体的声音。
一抹鲜红顺着躯体而下，染红脚下的地毯。
“额……这还真是有点痛。”
天草四郎笑了笑，随后凭借最后一口力气开始释放宝具。
只见他的双臂闪烁起不同的光辉。
漆黑的魔力涌动于右臂；
明亮的魔力涌动于左臂；
“右腕·恶逆捕食（Right Hand - Evil Eater）；左腕·天惠基盘（Left Hand - Xanadu Matrix）”
天草四郎低声释放着自己的宝具，两团颜色光与暗各异的能量球开始不断压缩，最后融入进他的身躯。
这两团光芒为了让走在艰苦之路的信徒们心怀希望，曾经屡次唤起奇迹的双腕所化成的宝具。可以与任何魔术基盘连接，从而使用任何魔术的万能钥匙（Skeleton Key）。
现在他将其与大圣杯，与冬木市的地脉最后跟自己的灵魂相连。
接下来要做的便只有剔除掉自己灵魂中多余的意志，只保留下那份最纯粹的救世执念，让自己的灵魂达到预期的那般纯粹就行了。
只有出现远超那份恶意的绝对善念时才能拯救的了世人。
“那么，开始修正吧！！”
伴随一声怒喝，他体表上的魔术回路开始疯狂运转，淡蓝色的纹路瞬间布满了他的全身各处。
炽热的魔力，恐怖的修正力逐渐向他的大脑汇聚。
“仁慈的主啊，我的生命在你手中；我的信念与您同在……”
“我们的天父，愿您的圣名受显扬；愿您的国来临到地上——”
他是不被世界承认的圣人，是只存在于天草式中的悲哀圣人。
即便是教徒知晓他真名者，承认他功绩者也微乎其微。
他也自认为自己无法与那些真正的高洁的圣人相提并论。
岛原之乱，他涉足于地狱，未能拯救一切，无法挽回悲剧，这样的他不足以称为圣人。
但，即便如此，即便是这样的他，不被世人所理解，不被世界所承认的他，也仍然怀有拯救世人的夙愿。
对于他而言，即便不会被理解也无所谓，哪怕不被人知晓也不重要，因为现在的他将与主同在。
“A——Men！！”
伴随最后一声祷告落下，光与暗的能量球不断压缩，最后顺着他的魔术回路开始涌向大脑，手臂上的令咒开始齐齐闪烁光芒。
【以此身所有令咒之名下令，天草四郎坚持下去——成为圣人！】
明明正在经历灵魂被撕裂般的痛苦，但天草四郎只觉得宁静，他的大脑开始放空，曾经的执念似乎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个最初时的自己，那个最纯粹的他自己。
“喂，天草还愣在这干嘛呢？大家已经等你很久了。”恍惚间，感觉有人戳了戳他的衣角，回过神，还是那些张熟悉的脸。
你们都来接我了么……
“抱歉啊，让你们久等了。”
他缓缓闭上眼，然后停止了呼吸，在教堂中沉沉睡去。
不再醒来。
与之共同升起的还有那高洁的灵魂一同回到了圣杯当中。
如果为了实现夙愿，就必须需要有人去流血的话，那么他将毫不犹豫的为之牺牲。
这样的家伙……
看着逐渐消散的灵子，岩窟王轻吐烟圈，他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那根烟此刻已经燃尽。
“在决定牺牲的那一刻起，你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圣人，一个只属于你自己的圣人……”
……
……
冬木市的车站。
已经打理好后续处理事宜的远坂时臣带领着妻女一同等待着前往东京的末班车。
现在的他换下了那套他一直坚守的红西装，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普通的便服，脸上也没了曾经那份严肃和紧绷，表情柔和的看着眼前的妻女。
他的大女儿远坂凛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有些疑惑的询问道：“爸爸，为什么突然要带我们出来旅游啊？明明学校还没有放假。”
远坂时臣搓了搓远坂凛的小脑瓜，俯下身子轻声安慰说：“放心吧凛，我已经帮你请好假期了。这次我们一家人去东京呆一段时间。怎么了凛？和小樱还有爸爸妈妈一起去旅行不开心吗？”
“开心！”远坂凛立即回答，随后拉住了樱的手，开开心心的在周围跑了起来。
看着如此有活力的大女儿远坂时臣也不由笑了笑。
“时臣……”远坂葵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己的丈夫。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也能察觉到不对劲。
先是时臣把她们母女安排到了别的地方去住，然后就是雁夜给她写了封告别信，说是要去很远的地方旅行。
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可当她再次拨打间桐雁夜的电话时，却发现已经再也没有人接通了。
现在她的丈夫又好像变了个人一般，不再如往常那般矜持，竟然选择如普通的家庭般带着她和女儿们出去旅行。
这些异常让她感到不安，可以说，她真的很害怕。
“没有关系的，葵。赶紧去陪樱和凛吧，我待会儿就回来。”
远坂时臣拍了拍夫人的手，安慰她放宽心，随后在其担忧的目光中缓缓起身走进车站的拐角，正侧面背靠着墙壁的金发青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吉尔伽美什冷冷的质问道:“远坂时臣，你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吗？”
“当然，我的王。”
远坂时臣叹息一声，笑容中充斥着少许的无奈和轻松：“我失去了令咒，选择了放弃圣杯，放弃远坂家的夙愿……”
“抱歉，Archer，不，伟大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王。对于之前的那些事我感到非常的抱歉。”
“你指的是什么？”吉尔伽美什盯着眼前截然不同的远坂时臣。
“王，相信你早就发现了。对于您的尊敬我非发自于内心，只是为了您的力量才和颜悦色，或者说从始至终，我都只是将您当成了一件工具而已。”
“我的原计划是等利用您取得圣杯后，就会立即动用三划令咒强迫您退场。”
远坂时臣承认的很坦然，就连吉尔伽美什也感到有些意外。
“没想到，你居然还真敢说出来啊时辰，不怕我杀死你吗？现在的你可是连令咒都没有了。”
没错啊，远坂时臣的虚假，他从一开始就全都看在眼里。
只是折服于自己的力量，为了利用自己帮他达到目标罢了，在他眼里恐怕自己仅仅只是个不受控制的工具而已。
但是，现在的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短短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不爽，非常不爽，这种被抛弃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
尤其是这个时期的他。
“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的我已经彻底输掉了。”远坂时臣微微摇了摇头，苦涩的笑了出来。
“从我输给一个再也无法战胜的家伙开始，就已经没了继续参加圣杯战争的颜面和资格。或许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我不是个合格的魔术师，更不是位合格的父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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