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不喝茶
“我说你金钱算不行你还不信，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见钱振眉头一皱，傅归乡不等他开口便转过身子滑跪在老祖宗们的坟头前。
“傅家不能断了香火，列祖列宗救我啊！”
话音刚落，一块块棺材板从地下飞起。
傅家老祖宗们爬出棺材板，手持铜锣棒向钱振杀了过来。
第063章 纸包不了火
傅家一干老祖宗绝非等闲，钱振的铜钱缚对他们竟然都不怎么起效。
纸人也好，外门弟子也罢，傅家老祖们毫不含糊，全都是一记铜锣棒打翻一个。
“撤！”
双拳难敌四手，在脑门上被敲出第二个大包后，钱振撒出一把铜钱作掩护，赶紧下令撤退。
“老祖宗威武——”
傅归乡哈哈笑着说了句，不想自己也马上挨了一棒子。
“爹，你干嘛打我？”
“哎哟，爷爷你也打我！”
眼见列祖列祖将敌人打跑后慢慢朝自己围了过来，傅归乡赶紧将束缚着阿土的那枚铜钱一脚踹飞。
“不肖子孙走也！”
随着傅归乡的一声大喝，阿土将他拽进了地里。
“糖糖，糖糖也走也！”
小姑娘朝着大家挥挥手，很快也被阿土拽进了地里。
........................
带着人气势汹汹而来，结果却铩羽而归。
钱振是个好面子的人，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
“可恶，不信那混账一直窝在坟堆里。”
来到一棵树下，钱振胸膛起伏，猛地一拳捶了上去。
他用力极大，捶得这棵小树枝头都是一颤。
而就是这一颤，隐藏在树上的纸人顺势向下丢出一枚闪光铜钱。
钱振似有所觉，可他刚一抬头，闪光铜钱就贴在了他的脑门之上。
“钱师兄？”
有弟子察觉到不对，亦可能是被铜钱闪烁着的宝光所迷惑，伸出手就要将它摘下。
“此物有主，你还是不动为妙。”
伴随着柳折纸的声音，纸人从天而降，将一块布条在钱振脑门上缠了几圈。
闪光铜钱被布条遮住后，在场的外门弟子都是浑身一震。
“柳，柳师兄？！”
“都退下，我有事要向钱师兄问个清楚。”
这帮外门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沉默着给柳折纸让出条道来。
“师兄见谅，若非以此物偷袭，折纸没有十足把握将你拿下。”
柳折纸朝钱振一拱手，后者身子动不了，嘴巴倒是不受影响。
“柳师弟，你这是何意？！”钱振面皮涨得通红，他大声质问起了柳折纸。
“这话该我来问才对”
柳折纸神色转冷：“钱师兄答应我去向师尊汇报情况，为何却躲在一处别院久不动身？这也罢了，你又一边派人监视我的行踪，一边率人来此截杀那赶尸人......请师兄务必给折纸一个解释！”
解释？
好，你要解释，我便好好跟你解释。
无需多言，一句话即可！
“师尊有令，钱振自当遵从。”
冷冷说出这句话后，柳折纸果然面色一变。
“师尊有令，什么指令？”
“收集所有葬病点的纸人，如有外人发现此事，格杀勿论。”
柳折纸想也不想就立即驳斥道：“胡说！师尊怎会下这种指令？钱师兄，你暗中行此鬼祟之举，究竟为了什么？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有本事你当面去问师尊。”钱振冷笑。
“好，我就亲自将你押到师尊跟前，看你到时候如何狡辩！”
等等，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钱振脸上冷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愕然。
我不可能有本事在师尊眼皮子底下搞鬼，所以此事师尊必定知晓。
你现在押我到师尊面前对峙，除了让师尊下不了台，又有什么意义？
“柳折纸，你疯了？”
“我没疯，此事，我必要弄个水落石出！”
将钱振五花大绑后扛上纸马，柳折纸扬长而去。
..........................
骑着纸马，柳折纸不眠不休地赶路。
直至抵达折善堂总部，直至将钱振押到了自家师尊跟前！
“......”
钱叱石低头看着拜倒在自己跟前的弟子，心头滋味实在是复杂难言。
最初不过是一时兴起，想看看假如将一个纸人从小当成‘人’来培养，最后它是本性难移，还是会真正拥有人性？
等到确定被自己命名为柳折纸的纸人真的拥有了人性后，又有一个貌似挺有意思的念头在脑海中冒出。
何不收他为徒，将他培养成一个正直真诚之人呢？
钱叱石本身与正直真诚毫不搭边，但正因为如此，培养出这样一个弟子才有意思不是吗？
当然，通常来说，只有一个正直真诚的师傅，才能培养出一个正直真诚的弟子。
于是钱叱石刻意在柳折纸面前戴上了这样一张面具，之后他很快发现——在完全信任自己的弟子面前，假扮成一位伟岸的师尊是件非常非常上瘾的事情。
弟子越是崇拜，自己就越是有种卑劣的快意。
久而久之，这副面具竟然有些摘不下来了！
仍旧享受着弟子对自己的无比尊崇与敬爱，但，不得不说这样真的很累。
“师尊，事情经过便是如此，请您指示。”
柳折纸说完，整个大厅顿时针落可闻。
钱叱石久久无语，最终叹息着问道：“折纸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为何这次却如此固执？”
柳折纸低垂着脑袋，语气略带苦涩地说道：“师尊，您应该明白才对。”
啊，是了，我的确是明白的。
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这孩子只想从我口中听到一句‘不知情’罢了。
自欺欺人也好，只要自己说一句不知情，他一定会选择相信的。
失败了......最后还是失败了嘛。
折纸，你虽待人真诚，正直二字却最终没能做到。
.........................
钱叱石闭上了眼睛，谎言如纸，真相如火，纸最终是包不了火的。
该来的总是要来，这累人的面具，今日便彻底摘下好了！
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折善堂堂主缓缓道：“折纸，此事，正是为师下令让你师兄去干的。”
没看到自己弟子的表情，也不想看。
片刻之后，柳折纸干涩的声音传来：“那，师尊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自然是为了我折善堂！”
第064章 三祖两菩萨
既然说了，不妨就把话说个明白。
“现今留存的史书，最早可追溯到十古国那个年代。后三祖陆续降临，具体降临顺序已难以捋清，但三祖全部降临后，十古国十灭其七！”
十古国，三祖？
柳折纸也是爱书之人，但这些东西，他所翻阅过的古籍上似乎没有任何记载。
“彼时天下大乱，枭雄人杰层出不穷。在巨大的外部压力下，三古国毅然抱团，迸发出了无以伦比的力量。”
钱叱石捏了捏自己的山羊胡，缓缓道：“有些东西已无法考究，为师只能说点推测——三古国建立铁盟或许是三祖暗中在推波助澜，最起码那三位并不反对。之后三古国联合起来发动百年战争，崛起的新势力被一一剿灭，天下隐约有了大一统的趋势。”
柳折纸下意识点头，三国铁盟这段历史他是知道的，只是，背后竟然有三双手在隐隐操控着一切吗？
“如无意外，等最后平定了草原，三古国会合并成一个国家，完成史无前例的大一统。”
说到这，钱叱石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
“可惜啊！”
惋惜中又夹杂着莫名的愤慨，钱叱石捏断了自己的一根山羊胡，冷冷说道：“未等到击败草原，百目千足便携手降临此世。”
“百目千足这两位菩萨阻止了大一统？”开口的是钱振，他被柳折纸绑到钱叱石跟前后就一直没有吭声，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
“菩萨？那两位刚开始可不是什么菩萨，同样自号为祖。”
这绝对是一个劲爆的消息，柳折纸与钱振听了都是瞠目结舌。
“古国铁盟有三祖暗中支持，百目千足首先想到的是扶持草原两分天下。然而草原早有信仰，根本容不得任何降临者插足。虽然插足草原失败，但这次失败亦是一次重要启示。”
启示？
钱振苦苦思索，柳折纸却已经想明白了。
“师尊，那两位后来融入了本土信仰，舍弃祖号化身成为菩萨？”柳折纸颤声说道。
“对！这招实在是厉害，不服都不行。百目千足化身菩萨，立大光明教，短短时间内势力就膨胀到足以影响天下大局的地步。后来嘛......原本归顺于三古国的世家大族接连反叛，草原也趁势入侵，怎一个乱字了得。”
钱叱石抿了口茶继续道：“乱归乱，如今回过头去梳理，倒也能梳理出点头绪来。”
首先百目千足肯定没讨得了好，菩萨之名尚在，大光明教却被连根拔起，乃至于‘大光明教’这四个字都从历史上被抹去了。
除了长生者这种活着的史书，即便是后来借助佛门之势，在两位菩萨信仰最盛之地立国的桑国，百目千足人尽皆知，但你要是问大光明教，那里的人也只会挠头。
其次三祖内部恐怕也出现了大问题，号称永不瓦解的铁盟在几位国主暴毙后一夜间彻底瓦解。
三古国成为历史，在其原有地盘的基础上，后来重新建立起了商、赵、许这三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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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古，为师再说说今。”
钱叱石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柳折纸面色严肃道：“迩来百年，有吴、苍两国建立。吴国无甚好说，重点是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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