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不喝茶
来到社稷书院门口时,糖糖发现这里聚集了好多好多人。
她稍一打听才明白,原来老院长要降服意马的事情已然传开,大家都是来凑热闹的。
‘意马因人心杂念而生,这里有如此多的杂念汇聚,它估计要开心坏了。’
小姑娘正这么想着,只听席律律的声音响起,一匹白马发出了欢畅的嘶鸣。
“啊,马叫了!虽然看不见身影,但里面真的有马。”
“孔院长心性不定,降不了意马,但葛院长德高望重,定是能成的。”
大伙七嘴八舌讨论起来,这些话传入社稷书院被一个中年文士听到后,他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失策了,我本想通过妖物之事打击葛行舟声誉,结果现在弄成了我心性不定,降不住那该死的意马。’
.....
“孔老弟”
挣开儿子女儿的搀扶,葛行舟首先向孔涛抱拳问候。
“葛院长,您身体尚未康复就来此强行降服意马,会不会太勉强了?”
孔涛皮笑肉不笑道:“可别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悔之晚矣啊。”
作为一位书院院长,说出这番话来,端的是格调全无。
只不过社稷书院与千秋书院不同,院长之位并非有德者居之,而是讲究个代代传承。
所以说......
“主要是孔老弟学问不够,定力也不行,根本不知道意马为何物,更遑论降服了。若非如此,我也不用拖着一把老骨头来此啊。”
哪怕光论耍嘴皮子的功夫,孔涛较之葛行舟都弗如远甚。
“你!”
中年文士面皮涨得通红,老人此刻却是摆摆手,作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
得得,得得——
虽看不见身影,但凭借清晰的马蹄声,葛行舟也大致判断出了意马的方位。
先前意马在千秋书院捣乱时,老人因为并不知晓它的底细,故而没有轻举妄动。
但在白泽道明原委后,他心中便有了底了。
循着马蹄声,葛行舟慢吞吞来到意马跟前。
他微笑着伸出手作出了抚摸的姿态,马蹄声骤止。
“哇哦——”
糖糖首先鼓起掌,并且有些蠢蠢欲动,她也想要笑摸马头。
“啊,是匹白马!”
“突然显形了,老院长手里还牵着缰绳。”
随着意马被老人降服显形,周围惊呼声四起。
.....
“孔老弟,书院里多一匹意马其实不是什么坏事。”
葛行舟悠悠道:“意马吵闹,说明学子们心有杂念,读书并不专心。以前他们有口无心,你我也看不出来啊。现在好了,我们看不出,意马能看出。多好的一匹监督之马,孔老弟你还嫌弃。哈哈,你既然不要,那我便牵到自家书院去了。”
“......”
以前孔涛与葛行舟作对,就没有一次落到过好。
可像今天这般大败亏输,还从未有过!
‘断不能就这样让他将马牵走了’
孔涛狠狠瞪了牵马走人的葛行舟一眼,随即不动声色与堵在书院门口的几个男人交换了眼色。
收到金主指示,几人立马大声交谈起来。
“唉,听说平定了叛乱后,太子殿下一直都没能找到圣上的遗体。”
“国之不幸,国之不幸啊。”
葛行舟之所以卧病在床,就是被大晋最近的一系列糟心事气坏了身子。
他最近刻意不去多想,身体才算恢复了些。
现在冷不丁听到什么圣上遗体,国之不幸,心头顿时堵了块巨石一般。卛
“父亲!”
见老人脸色发白,浑身都打起了哆嗦,葛行舟的儿子连忙上前搀扶老父。
席律律——
这时白马亦是一声嘶鸣,从老人紧握着的缰绳中挣脱开来。
“白马白马,你今后便留在这里,我供你吃香喝辣。”
孔涛模仿着葛行舟之前的动作,伸出手笑摸马头。
可意马一点不给他面子,撒开蹄子就往外跑。
“哎哟”
“快闪!”
人们四散而逃,但意马没跑两步,忽然间又安静下来。
嘿嘿。
小姑娘笑着招招手,意马很顺从地低下头给她摸摸。
“葛院长,你身体不好,糖糖帮你把马牵回去吧!”
老人缓了几口气,感谢地朝小姑娘点了点头。
“这姑娘也牵住了意马?孔院长刚才可是没牵住啊。”
“果然是定力不行......但连小孩子都比不过,也太那啥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更别说还有葛行舟与小姑娘这样的鲜明对比。
一时间,大家伙看向孔涛的眼神颇为微妙起来。
“关门,送客!”
孔涛是个颇要面子之人,哪受得了这个?
他面皮又一次涨得通红,匆匆说了句便掩面而走。
.....
“都是要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还整天愁眉苦脸的?”
在率领禁军击败葛冲天,又传檄四方逼杀吕忠梁后,整个玉京敢如此随意与殷泰安说话的,就只有从青丘山匆匆而返的青丘五月了。
“愁眉苦脸自然是烦心事多”
殷泰安在少女面前没什么架子,心里有事更不会瞒她。
“逆贼虽然已经伏诛,但父皇留下的烂摊子太大,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比如呢?”青丘五月想尽量帮他出出主意。
“比如,因为父皇的缘故,扬州牧、豫州牧、梁州牧,都已经完全失去掣肘。而地处边疆的兖州牧,更是早早就只能通过结亲拉拢。我到底少了点名正言顺,一旦真正登基,真怕这帮家伙会直接造反啊。”
第175章 青州王
天下九州并非每个州都有州牧,且州牧固然大权在握,但殷泰安他爷爷在位时,扬、豫、梁、兖这四块地方还是比较稳妥的,起码没人敢起什么叛心。
然而时过境迁,作为大晋权力中心的玉京城都被逆贼攻占过一次,皇权目前真的已经岌岌可危。
再加上殷泰安非常清楚某人曾自断臂膀,将朝廷安插在三位州牧身边的钉子自个给拔掉了,他此时会担心人家造反,甚至都说不上什么先见之明。
“......”
青丘五月思索了一阵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手道:“我不大懂这个事情,也出不了什么主意,但可以推荐一个懂的人来帮你。”
少女若是瞎说一通,殷泰安大概都不会如此惊讶。
可她一本正经要向自己推荐人才?!
“你这什么表情啊!我又不推荐奇奇怪怪的家伙,是糖糖的表哥啦。上次分别的时候,糖糖说他表哥很有才能,恩,起码有县令的才干。”
听到青丘五月说那人只有县令之才,殷泰安不免有些失望。
可终究是小姑娘的表哥,他还是决定亲自见个面,然而安排个高一点的职位。
“糖糖表哥在哪?”
“翼州客来村”
有了具体位置后,殷泰安立马就下令将糖糖表哥找来。
于是乎,正在客来村干农活的落榜书生,就这么被找到了玉京。
.....
“学生李星文,见过殿下。”
“恩,起来吧。你是糖糖表哥,见到孤不必太过拘谨。”
殷泰安见这书生相貌堂堂,神态举止也算从容,心里不禁就有了些满意。
只要大差不差过得去,看在小姑娘的面子上,让此人历练一番后当个郡丞好了。
“学生斗胆一问,殿下平叛至今,为何迟迟没有登基?”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孤继位之时必要焚书上表以告列祖列宗。可玉京城现在是什么样子,星文你也是知道,有些事急不得啊。”
葛冲天除了筑京观外,当时还放了好大一把火,将玉京烧得面目全非。
在玉京尚未完全修缮好前登基,确实寒碜。
但......
有句话叫作国不可一日无主,殷泰安用这样的话回答李星文,基本就是在搪塞了。
李星文暗叹口气,他也知道双方第一次见面,切忌交浅言深。
可有些话,有些事儿,今天不说,等到将来可就晚了!
“殿下可是担心有人不服,乃至以‘无名无分安敢称帝’的借口直接犯上作乱?”
嗯?
殷泰安收敛了笑吟吟的表情,盯着书生一时间没有吭声。
“学生有一策,可解殿下之忧。”李星文正色说道。
主座上的殷泰安还是没有说话,但他也未让书生闭嘴。
“殿下有平叛大功,称帝勉强,但理应恢复王爵之身。学生若没记错,殿下最早的时候是【代王】,后来才被册封为皇太孙?”
“不错,可现在的问题在于大晋无主,而孤草率登基又会引起天下大变。星文你的提议,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啊。”
虽然是批评之语,但殷泰安好赖是道出了真心话。
于是,李星文进一步说道:“殿下可拥立三皇子称帝,并让皇子殿下将青州划拨给您作为封地。”
.....
拥立三弟,青州?
殷泰安回过味了,他喃喃道:“星文的意思是,让孤总领青州,暂且以亲王之身代理国事?”
此举虽然没有一步到位,但好就好在挑不出毛病,让各地州牧丧失了攻击殷泰安,乃至‘合理’叛乱的借口。
别小瞧了这个借口,大晋终究是坐拥天下八百余载,殷泰安终究还掌握着整个青州的兵力,不是说反就能反的。
倘若没有说得过去的政治理由,哪个州牧敢说自己第一个跳出来,其他人会立马跟进?
到时候一个弄不好就是两家对耗,最后白白被其他人捡了便宜的结果。
州牧们并非一条心,反而是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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