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不喝茶
既然你说会，那就送你匹小马骑骑好了。
柳折纸取出材料，三下五除二给小姑娘做了个玩具兼赶路工具。
在说了这匹小纸马今后就送给你之后，糖糖头上的两根小辫子都转起了圈圈。
这么高兴的吗？
果然是小孩子啊，喜欢的东西从来不看价值，只看好不好玩而已。
柳折纸让糖糖上马试骑一番，别说，小姑娘马术还挺不错。
“好了，一人一匹马，现在就出发。糖糖你跟在我后头，驾！”
“小马快跟上，冲呀。”
比起胭脂那样的名驹宝马，纸马的速度确实是不够看。
但它好就好在耐力无穷，跑起来绝不会有一个累字。
数日之后，柳折纸与糖糖来到了吴国的一处名镇。
这镇子之所以有名，全因里头坐落着神医孙泰所创办的精诚医馆。
而柳折纸的至交，便是那位神医！
...........................
纸马太过招摇，两人自然不会骑着上街。
前往精诚医馆的路上，小姑娘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好奇地问个不停。
比如为什么医馆的名字叫精诚医馆，再比如，为什么镇上许多人都挑着扁担，扁担上还挂了个铜环？
“精诚，精诚，精指医术，诚指品德修养。至于说扁担、铜环......”
这里涉及到一个故事，有天孙泰挑着扁担上山采药时，突然被一只老虎拦住。
老虎不是肚子饿了想吃他，而是喉咙卡了一块骨头想请神医帮忙。
神医不愧是神医，用扁担上挂着的铜环放老虎嘴里一撑，麻溜将骨头取了出来并涂上药膏。
后来这事迹广为传播，慢慢的，扁担、铜环组合便成了精诚医馆弟子们的标志。
故事说完，两人也刚好抵达了目的地。
“孙老哥”
“柳老弟！”
一见到柳折纸，长须飘飘的孙泰就高兴异常。
当初两人的结识还颇有戏剧性，柳折纸正在村里做纸人呢，不想正巧遇上了前来此处进行义诊的孙泰。后者见了，立马痛骂他是江湖术士，害死人不偿命。
柳折纸不可能忍气吞声，当场就与孙泰立下赌局。
等到仪式彻底结束，倘若病人的病情没有好转，他立马跟孙泰去官府。反之，神医孙泰就得当众叫他这个‘江湖术士’一句柳师。
结果自不用提，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自那以后渐渐竟成为了至交好友。
“此次前来，折纸实在是有一事相求。”
稍许寒暄后，柳折纸便省略了丸子的事情，大略说了说小姑娘的情况。
“孙老哥最擅炼丹，想来想去也只能来找你了。”
............................
什么最擅炼丹，老夫明明最擅长治病救人啊！
孙泰张了张嘴，最后却也只能苦笑。
六年前与柳折纸相遇后，他就对那些‘江湖术法’产生了莫大兴趣。
纸人葬病之术学不到，那就学炼丹之术。
凭借着四处收集到的典籍，凭借着自身的医术底子，再加上一点点天赋。
时至今日，孙泰甚至得了柳折纸一个‘最擅炼丹’的评价。
“实不相瞒，最近我正在尝试炼制一枚大丹，但......”
孙泰不动声色瞥了眼小姑娘，没有继续说下去。
“糖糖，你自己在这里玩一会儿，我跟孙老哥出去商量点事情。”
“好～”
回避了糖糖后，孙泰才正色道：“老弟，那枚大丹我是专门为你炼的，可谓珍贵异常。到底如何取舍，你自己好好把握啊。”
医者仁心，孙泰当然也想救小姑娘。
可倘若要在至交好友与陌生小姑娘之间选一个的话，他无疑会选择前者。
“为我炼的大丹？”柳折纸诧异道：“我的金钱算并不能用大丹突破，身上也无病无疾，老哥专门为我炼丹作甚？”
这，你让我如何解释才好啊！
难道现在张口就道汝本非人吗？
当然不行，所以孙泰只得含糊说着：“老弟，有些东西风吹雨淋的，就算没有雨淋，日复一日磨损之下，寿命也没法跟正常人相比。你现在是无牵无挂，可将来哪天要是遇到好姑娘想跟她长相厮守了，那......我炼的大丹或可帮你一把。”
第052章 破家仙
柳折纸表面与常人别无二致，甚至能吃能睡。
但作为一名神医，孙泰可以从太多细节发现真相了。
曾经也试探过几句，比如你为何从不喝水洗澡之类的，柳折纸则以‘学纸人之术的必要代价’这一理由作为回答。
学了纸人之术到底是不是就不能沾水，这点孙泰无从判断。
可随着两人的交情日益深厚，他完全可以确信——柳老弟从没觉得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同，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人！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柳老弟以为自己是人，那就一辈子当人好了。
问题在于，人在日常生活中会有磨损，纸人更加有。
这种磨损直观体现在寿命之上，柳老弟的寿命远比普通人少，时至今日，恐怕只剩下三到五年的活头了。
孙泰不愿早早失去这个至交好友，欲炼大丹以延长其寿命。
当然炼丹的理由是不好对柳老弟直说的，说了他做人的信念一旦坍塌，谁知道之后会怎么样？
可完全不说也不行，所以孙泰只能含糊地进行一些暗示，希望他能慎重考虑。
“......”
柳折纸面色古怪地看着孙泰，好一会儿才摇着头道：“折纸一心修炼，对其他事情不感兴趣。再者我年纪轻轻，身体棒的很，老哥委实多虑了！”
不等孙泰苦笑着再说些什么，柳折纸补充道：“刚才未入静室人多口杂，有件事我没跟老哥说。糖糖与我初遇之时便以重宝为酬，邀我替她治病。那重宝对于折纸来说可谓证道之宝，其他一切都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证道之宝？
对于修行之事孙泰一知半解，他想了想问道：“证道之后会如何？”
“神通大进，寿元大增。”柳折纸概括说道。
听到这话孙泰顿时眼前一亮：“那老弟你几时能证道？”
“我现在借助那重宝修行，两年之内有把握升格。至于更高深的境界，那就不好说了。”
“升格算是证道吗？”孙泰追根究底。
“算是小证”
“可能神通大进，寿元大增？”
“自然可以”
..........................
可以就好，可以就好啊，如此也两全其美了。
孙泰一捋胡须，笑呵呵说道：“既然老弟一心求道，那我就不再多言。来，我带你去炼丹室瞧瞧。”
打开一个暗门，孙泰领着柳折纸向地下炼丹室走去。
作为神医，孙泰是不差钱的。
事实上也只有这种不差钱的主，才能玩得转炼丹术。
“老哥，你正在炼制的大丹，糖糖能服吗？”
由于之前的误会，柳折纸不得不产生这样的疑虑。
“能！”
孙泰随口忽悠道：“我炼制的这枚大丹，不同之人服下，药性天差地别。老弟服下则龙精虎猛，小姑娘服下则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这么神奇？
柳折纸面上不由露出了期待之色。
来到炼丹室，孙泰向柳折纸展示了自己所准备的炼丹材料。
金银铜铅，硫磺丹砂之类的自不可少，除此之外竟然还有狐狸、黄皮子、刺猬、老鼠的尸体？
这四种动物实在太具有代表性，让柳折纸瞬间有了某些不好的联想。
“孙老哥”
他迟疑着问道：“你该不会想用保家仙来炼丹吧？”
由于经常与村民接触，柳折纸对保家仙这个概念并不陌生。
保家仙分为五种，狐仙、黄仙、白仙、柳仙、灰仙，分别代表着狐狸、黄鼠狼、刺猬、蛇以及老鼠。
这五种动物是村民们平常最容易接触到的，大家相信它们灵性非凡，故以五大仙相称。
且村民们普遍相信：日夜在家中供奉一仙，则可保全家平安。
........................
“若真是保家仙，我岂敢如此造孽？”
孙泰正色道：“可这几个不是，供奉它们的村民全都家破人亡，无有例外。此等‘破家仙’，死了以后被我拿来炼丹也是活该。”
原来如此，但孙老哥本身没有修为在身，这几个破家仙他是如何除掉的？
柳折纸将心中疑惑问出，孙泰顿时哈哈大笑。
“还能怎么除，官差们除的呗！”
官差？
见柳折纸露出了不以为然之色，孙泰摇摇头道：“老弟你是有大本领的，自然瞧不上他们。可普通人家出了点事情，能指望的也只有官差了。”
“官差能对付破家仙？”柳折纸还是有些不信。
“供桌一烧，锣鼓一敲，惊其魂魄，乱棍可杀。倘若官差连家仙都对付不了，那早就天下大乱啦。”
说着，孙泰又指了指自己：“老哥在官家也算有点门路，找几位大人说了说，炼丹的材料也就有了。”
“还差条柳仙”柳折纸顿了顿，又继续道：“我姓柳，就不说什么柳仙了，改称蛇仙吧。”
“是还差条蛇仙”
孙泰从善如流，并在‘蛇仙’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实际这最后的炼丹材料我已经有点眉目了，只是，这事儿拜托给官差恐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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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孙泰、柳折纸、糖糖三人就乘坐着马车赶往临镇。
此番孙泰外出问诊，特意拜托柳折纸帮忙探探某人的底，故而同行。
但......
“糖糖姑娘为什么也跟来了？”孙泰纳闷地看着柳折纸问道。
“想探别人的底，其实让糖糖出马比我更加合适。”
“为什么呀？”
还不等孙泰细问，小姑娘就眨巴着眼睛，自己给自己拆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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