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andlelight
一天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可弑君者依然毫不犹豫选择相信自己,要说对方心思单纯是绝对没可能的,那又是什么支撑了她的信任呢?她想不明白,但心里把弑君者救出火炕的想法又浓郁了几分。
得到自家领导的指示后,伊桑自顾自地把相关事宜复述了一遍。
四月初的围攻事件令整合运动受到相当大的打击,弑君者的暗杀者小队由于机动能力强,大部分逃离,但另一支被围攻的术士小队损失重大,几乎是被完全打散,侥幸活着的也成为俘虏被押送矿区。
不过,乌萨斯方并没有借此机会一举歼灭整合运动,在初战告捷之后,报纸、标语、横幅打得震天响,但却没有实际排出围剿队伍,逃走的整合成员因此得到喘息,队伍也再一次组织起来。
围攻事件过去一个星期后,塔露拉从北方回来,各路队伍也开始重新汇合,到现在已经恢复到之前的七成水准。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对于组织的挫折,弑君者紧皱眉头陷入沉思,而白狼的想法就跳脱的多了。
看来乌萨斯根本就没在乎整合运动,这种处理手法完全是在豢养流寇,白狼估计他们甚至舍不得这个小组织覆灭,就等着对方恢复元气,然后用镰刀继续收割一波,两把镰刀,一把收城外流寇的,一把收城里人民的。收割也是一门艺术,不能用力过猛,把禾苗连根割掉以后就没了。
她知道整合运动后来的规模,也因此愈发觉得塔露拉是个人才,这个人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把整合发展出携泰山而超北海的势头的?
“首领有没有说合作计划进展如何?”弑君者消化了信息后,眼角的余光看着白狼,向伊桑问道。
她瞟到白狼表面上漫不经心,但却换了个坐姿,耳朵也支棱起来。
“有提到过,应该是有进展,首领那里的消息说,如果有组织成员在雪原上遇险,可以向他们寻求帮助,对方还给出了一个临时联络点。”
“在哪里?”白狼一时没忍住开了口。
伊桑有点惊讶,他没想到白狼会提问这些,但领导的背书在前,就实话实说道:“我只听了个大概,好像和北方的冰湖有关,但这个不是问题,我们只需要回组织问一下就行了。”
“不能用手机通讯吗?”
“北方的公共信号中转站都归军方控制。”伊桑挠了挠后脑勺,“我们暂时还没有自己的中继设备。”
这样啊,但知道大致位置就足够了,总比自己瞎找好的多,白狼打定主意不去麻烦整合运动。
“冰湖的位置呢?”她继续问道。
“这座城的正北方三十多公里处。”弑君者开口回答,“我记得那是一个很大的天然湖泊,但现在的月份,湖泊估计刚刚解冻。附近有一些依湖而建的村落,不用担心补给问题。”
得到消息的白狼有种特别的激动感,就是那种付出很多努力,终于有一天看到目标近在眼前的激动,她恨不得立刻起身赶往冰湖,找到爱国者。
但想象归想象,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从这里到冰湖,由于地形复杂,只能依靠步行,所以必须做好跋涉七八个的小时的准备。更何况她得到的消息也只是冰湖附近,确切位置还未可知。
接下来的时间,白狼抱着感谢情报的心思,按照酒馆的最高标准,订了份大餐。弑君者本来是拒绝的,她要发挥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可惜她的部下伊桑没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看到大餐立刻就背叛了革命,再加上白狼在一边的谆谆诱导,弑君者就想着稍微吃一点点,然后她就明白了什么叫做真香。
餐桌上,白狼和弑君者偶尔还交流几句,但伊桑却全程吃个不停,好像是没吃过饱饭一样。
“整合运动不管饭的吗?”她疑惑道。
伊桑吞下一颗牛-肉-丸子,感慨道:“管饭,但我今天才发现,组织的伙食实在太差了!和这个相比,简直不是人吃的。”
他全然没有发现自家领导的脸色已经黑了起来。
第二卷 : 第二十九章 失眠
三个人消灭了五人份的食物,吃饱喝足后的伊桑回了自己的房间,顺便打包带走了剩余的点心。
余下的两人在互相闲聊一会儿后,逐渐犯困,白狼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就提议休息,柳德米拉点头同意。
贵宾房里的设施就是和一般房间不一样,连双人床都要大了一倍,并排睡四五个人都没有问题。简单的洗漱后,白狼率先扑到床上,用鹅绒毯把自己卷成一个瑞士卷,一滚一滚地旋转到左侧,把另一边的地盘让了出来。
柳德米拉看着露出脑袋对她示意的白狼卷,忍不住想笑出来,她熄了灯,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把自己卷起来,偌大的床上像是出现了两只孤零零的毛毛虫。
白狼设置了六点的闹钟,以便第二天早起赶路,她本意是早点睡着恢复精力,但却一直激动地难以入眠。
博卓卡斯替这个名字在养父在世时不知道被提过多少次,她对这个人早就是好奇无比,另外一点就是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出于对老人的尊重,她并没有打开看过,但也有一番自己的猜测。
她认为信里应该是关于哥伦比亚的情报,按照修昔底德陷阱的说法,日益崛起的哥伦比亚势必会成为帝国的眼中钉,而养父作为曾经的帝国军人,生前最关注的似乎也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他心心念叨的乌萨斯荣光。所以,白狼有利由猜测,信里的绝大部分篇幅应当是情报资料。
(PS:“修昔底德陷阱”:指一个新崛起的大国必然要挑战现存大国,而现存大国也必然会回应这种威胁,因此战争变得不可避免。)
她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另一个人也陷入失眠,但原因并不相同。
柳德米拉一闭上眼睛,就想到白狼小姐在自己身边不远处,她脑海里立即浮现出白狼的形象来,睁看眼,偏过头,想象中的人竟然直接映在眼里,伸手就能抓住。她感到一种麻痒的奇妙,像是有蚂蚁在爬,心底里也开始浮躁,她把自己卷的更紧,想借助外力压抑住莫名出现浮躁感,但这种感觉就像弹簧一样,越压制就越反弹,柳德米拉咬紧牙根,陷入了艰苦的奋战中。
第二天一早,白狼不情不愿地摁掉闹铃,起床洗漱完毕后回到房间,看到弑君者已经坐起来,发梢的几根红毛蔫头搭脑的垂着,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没睡好吗?这可是豪华房间哎。”她心里有点奇怪,对方之前不管在火车上还是野外都是很能适应的样子,今天条件好了反而出问题,难道吃苦久了享福都是一种折磨吗?这算哪门子古怪道理哦!
柳德米拉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做正面回答,只是目光幽怨地看着她。
对于这种想不明白的事情,白狼的原则就是不去想,免得徒徒消耗脑细胞,她转而问道:“我去外面买些早点,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甜的。”柳德米拉口中蹦出两个字。
白狼点点头,从窗户里看到树枝被刮得乱颤,她意识到外边正寒风肆虐,而自己昨天到现在还没来得及买厚衣服。
“借你衣服穿穿。”她一边说,一边取下衣架上弑君者的外套,套在自己身上,现在,她有两层外衣了。
弑君者自然是不无反对,她在屋子里不会觉得寒冷。
在北方时间久了,对于这种温度都有一种很强的适应能力,白狼是哥伦比亚南方人,所以适应的要慢一些。
白狼一个人走在街道上,看到大大小小的店面还没有开门,要是放在哥伦比亚,这个时间的城市早就车水马龙了。
寒潮不仅冻住环境,还把生活节奏冻得慢了下来。
她把衣服的拉链拉到最上,弑君者的黑色外套比较紧,但碰巧她也比较瘦,因此衣服显得很合身。
街上的包子店已经开张,白狼要了两人份的量,又突然想到贪吃的伊桑,临时又加了两人份。然后是三碗米粥,打包放好,为了满足弑君者的要求,额外要一小袋白糖,回去让她自己加,想加多少加多少!她一路上没有找到卖甜点的店,只能用这种方式交差了。
回去的路上,白狼碰巧看到有服装店开门,就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店前台,打算稍微耽误时间,给自己和弑君者采购一番,她们两个从南方过来都没穿厚衣服。
服装店老板度过了一个奇妙的早晨。
他今天意外地起得早,就提前开了店门,然后立马就有一个提着包子和粥的年轻姑娘来买衣服。大早上的出现这种奇怪客人,实在太过诡异,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对方把东西往他心爱的电脑桌上一放,自顾自地去选衣服。
好吧,看在是个漂亮姑娘的份上,他忍了,他没想到的是,这会是一个生平仅见的神奇客人。
从衣着与手里的包子上来看,对方不像是有钱人,一般来说,他会根据自己的判断进行针对性的导购,但这个客人挑衣服的方式完全不符合他的心理预期。
仿佛是在快速浏览一样,这只白狼只用几分钟就选定一件白色加绒的风衣,整个过程完全忽略了价格的因素,似乎只是纯粹地挑一件合身的衣服。
衣服确实很合身,在他看来,穿在对方身上用赏心悦目也不为过。来到店里的姑娘多数都会挑花了眼,像这种两分钟挑出合适衣服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来这姑娘是个务实的人,他想,他很欣赏这种人,总觉得这些人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怎么说呢,干练而不虚荣,但他的幻想很快就会破碎。
白狼想到弑君者好像不缺外套,没必要另外再买,就准备给她整一件保暖毛衣。想到这里,她叫来店老板,跟着对方到了相关购物区,但给别人买毕竟不等同于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挑。
店老板欣赏地看着对方挑选下一件衣物,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个过程简直就是艺术,选择的艺术!
他看到面前的姑娘回过头,脸上带着一点懊恼:“你们这里最贵的是哪一件?”
由于不知道怎么办,白狼就选择了最笨的法子。
不提老板目瞪口呆的神情,她选好东西后,就督促对方赶紧结账,再耽误一会儿包子都要凉了。
一直到客人离开老远,店老板依然沉浸在心理冲突中不能自拔,他的艺术好像碎掉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兀自惊醒,查了一下账单,看到银行卡上多出六千龙门币来。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艺术,他一边想,一边起身在店门上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半个月的营业额一下赚足,该给给自己放个小长假了。
第二卷 : 第三十章 乌萨斯女间谍
白狼火急火燎回到酒馆,一路担心弑君者会等得不耐烦,这趟行动确实花费不少时间。
她推开门,没看到对方的影子,走进卧室,才发现这只红尾巴狼又钻回被窝补觉了,身上裹着两床被子,鼓鼓的,像一座小山包,其中一条还是她不久前用过的。
一时间白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悄悄把弑君者的外套放回衣架,留下早点和刚买的毛衣,就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她径直到二楼敲响了伊桑的门,在对方迎接天使般的眼神中,交付了早点,然后叮嘱说弑君者还在休息,不要打扰,万一醒的比较晚,就再去买点热的吃食。
最后,她迅速消灭早点,和伊桑告别,到酒店老板处付足了三天的住店费用,然后裹紧衣服离开酒馆,向着北方,也就是冰湖的方向,快速行进。
时至日中,柳德米拉悠悠醒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她好久没睡得这么舒坦了。
对了!这天色已经不早了,该提醒白狼离开了,不对,既然不早了,那就明天再走也不迟。
她四下寻找,却望不到到对方的影子。
“头儿,你醒了吗?”客厅里传来伊桑的声音。
“白狼小姐去哪里了?”
“她早就走了啊!真奇怪,你们在一起的不知道吗?”
“走了?”柳德米拉一时反应不过来。
过了几秒钟,她好像才幡然醒悟。
“走了啊。”柳德米拉低声重复一遍,头上翘起的红毛又蔫了下来,整个人像泄气的娃娃一样瘫在床上,目光略有些失焦地望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此时的白狼已经到达了冰湖前,五月里的北境,只要是太阳晒得到的地方,积雪都相继融化,只有背阳的地方才存在积年不化的雪。她一路上专挑好走的路,三十公里的路程一上午就轻松拿下了。
路上,她顺便清点了最近的消费,惊喜地发现,几经挥霍后竟还有七万多龙门币的余额,看来赏金猎人确实是个有钱途的职业,可惜就是不太稳妥。
她因之又想到了自己去罗德岛养老的目标,等忙完手边的事,再赚足钱,就去混个闲职,每天悠哉游哉过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
下午,白狼沿着冰湖开始了漫步边际的寻找,由于情报缺失,就只能进入附近的村子,找村民问具体情况。为了行动方便,她用提前准备好的黑布把武器缠住,伪装成手杖的样子,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离开前,伊桑告诉她爱国者的部队以盾卫为主,照他的说法,高大的盾卫应该比较醒目才是。可惜白狼一个下午跑了三个村子,都没有得到丝毫消息,村民们都说完全没有见过她所描述的队伍。
辣么大的一个个盾卫你们都看不到的吗?
好在她也做足了找不到的准备,虽然心里失望透顶,但还是稳定住情绪,在最后一个村子找人家提出借宿,打算第二天继续寻找。
由于身上还带有零钱,她理所当然地付给了留宿她的老两口作为报酬,晚上,老妇人煮了粗粮粥来款待她。
刚刚奢侈过的白狼自然是觉得粗粮粥难以下咽,不过,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碗热粥已经很不错了,她逼迫自己不要挑剔,喝完道谢后,就到老人给她准备的茅草屋里休息了。
经过一下午的调查,她也发现了一点问题,乌萨斯的北方村落实在是太过落后。
她从小张大的哥伦比亚南方边陲,虽然位置偏远,但普通村民都开始与现代化接轨,各种常用电器基本上已经普及,而这片雪原上的村落,却主要还在用原始的煤油灯,从窗户向外看,电灯光亮起的人家屈指可数。
更何况,她晚上吃的是没有精加工过的粗粮,睡的是冰冷冷的草席,这些都是村子的平均水准。
如果说乌萨斯落后也就罢了,但它分明是泰拉世界中最为强大的帝国之一,其身后是千年的历史底蕴与近代来的百年荣光,任何人都不能轻视乌萨斯的科技与经济实力。
所以说人民断层,时代割裂,当真是历史难解的困局啊!
由于手机早已经没电,她不得不提前入眠。
在茅草屋里,她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人窃窃私语,好像在说什么特工,一缕寒风从窗户缝隙里溜进来,扰乱了她的梦境。
迷迷糊糊张开眼,梦境却依然持续,有人在附近窃窃私语。
这不是梦!
白狼猝然瞪大双眼,仔细辨认,声音来自于紧挨的另一个房间,应该是老妇人和她老伴所住的屋子。
她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只是屏住呼吸,认真倾听。
“我问过了,蒂可那孩子从隔壁村回来,说见过这姑娘,就是在找恩人他们,我看她背的长布包里肯定是武器,这副扮相,八成是军队的特工了。”
“嗯,我早就觉得她来路不正常,那衣服就不是普通人穿的起的,有钱人家的阔小姐也不会来这里,更不会吃咱们的粥,睡茅草屋。她这样的,肯定是特务,你看她今天给的钱就特别多,一定想利用我们找到恩人他们,哼,她也太小瞧我们了!”
“那钱?”
“钱我们先收着,我趁着晚上去给恩人他们报信去,这地方已经暴露了,得知呼他们早点走!”
“那好,你赶紧去,老婆子我在这里守着她。”
白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里经历了紧张、惊讶、目瞪口呆、自我怀疑四个过程。
震惊,乌萨斯女间谍竟是我自己?
天可怜见,她买件新衣服纯粹是为了保暖,故意多给老人家钱也只是看到他们生活困窘,于心不忍。还有,自己能吃得下粗粮,睡得下草席不是优点嘛,没想到反成了过错。
唉!也不能怪村民太多疑,只能说是她自己经验不足,处理事情有点欠妥当了。
不过,虽然闹了个乌龙,但情报却自己送上门来了,算是意外之喜,老妇人两口子所说的恩人大概率和爱国者有关系!
糟了,这老头好像说是要报信让那些人撤离,我得赶紧去跟着他。
但正门是不可能走了,白狼可以听到外边的老妇人正不断踱步,死守着这个房间,她只好另辟蹊径,用武器把窗户卸了下来。
嗯,之前给了两口子不少钱,足够她们再整好几个窗户了。
她心安理得地溜出屋子,一双明亮的眼睛瞬间捕捉到老翁的踪迹,紧了紧手里的武器,白狼鬼鬼祟祟地吊在了老翁后面。
第二卷 : 第三十一章 白兔子
一般来说,跟踪是个技巧活,但也要看跟踪的是什么人,至少白狼现在就觉得游刃有余,普通村民的反侦察意识基本上等于零。
她一路顺利地跟到了一座打谷场,对于收成菲薄的北境来说,打谷场只有在每年十月有短短一个月的使用时间,所以这里平时不会有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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