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小姐的泰拉旅行日志 第366章

　　腿有点酸。

　　白金小姐那么闲，就应该抓过来，给自己揉揉腿。

　　唔……

　　不好。

　　现在已经发现了，白金小姐其实蛮不正经的，让她揉腿，指不定摸到哪里去呢。

　　说起来。

　　那天的事情好怪哦。

　　白金小姐一个人在浴室里，偷偷发出那种声音。

　　那种声音……

　　很压抑，听起来非常难受的样子，像是在受苦，但实际情况肯定不是受苦，按书上的说法，以及种种基本常识，那应该是太舒服了才对，不然人也不会主动去做。

　　嘶~

　　太奇怪了。

　　实在太奇怪了。

　　能理解，又不能理解，究竟是什么原理呢？

第二十章 无效方案 2023-08-12 12:00:04

　　留给白狼小姐的白日梦时间很短，因为她马上就要为晚间的贵族宴会做准备了，不然，以她好奇心旺盛的性子，多半会借机再细细研究一番。

　　接下来，是打扮时间，既然手里拿着子爵的剧本，至少也要演的像模像样。

　　礼服的款式早已经选择完毕，穿上后照着镜子，简单调整一下即可。

　　化妆才是问题的关键，以她自身的情况，最好是选择程度刚刚好的淡妆。

　　之所以是淡妆，一方面是她自己厌恶浓妆艳抹的风格，另一方面则是技术问题，她根本就不怎么会化妆，乱来只会让别人看出破绽。

　　所以对她来说，妆容越淡越好，但也不能太淡，必须要让别人看出自己化妆了，不然就是对其他人的不尊重，显得她是个没教养的贵族。

　　其实白狼小姐很反感花时间做这种事，如果有想见的人也就罢了，化个妆还有点动力，现在的情况是她在为了任务辛苦打扮，为了莫名其妙的人化妆，就好像是在服一场苦役。

　　她忽然看着镜子深思起来，她想起一件事情，她好像从来没有为想见的人特意化过妆，她甚至从来没有主动想过化妆的事情，但凡有，一定是情况所迫。

　　为什么人类一定要化妆呢？

　　那些看似寻常天然，细想却奇奇怪怪的审美观念究竟是怎么来的？

　　比如说头发。

　　现代人已经不需要头发来遮风挡雨，按照进化的角度来看，它应当是被抛弃的落后残留，为什么人类依旧要花大量功夫整理这种进化遗存物呢？

　　从进化美学的角度来看，崇拜光脑袋才更有道理吧。

　　她望着镜子，幻想把头发剃光的样子，顿时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算了，算了，不至于，还是这样比较好，自己就是只凡夫俗狼，审美水准还上升不到那种高度。

　　半小时后，白狼小姐终于攻克了化妆难关，有了正经赴宴的贵族样子。

　　对于淡妆来说，这种情况其实非常慢了，如果让贵族经验充足的塔露拉来帮她，时间至少能缩短三分之二，还不算对方做某些调节感情小动作的功夫。

　　夜间的钟声敲响八下，白狼小姐离开房间，来到酒店门口，她踮起脚尖四下张望，闹市区的车很多，但找不到阿廖莎的那辆。

　　无所谓，人们各有各的志向，她心想，随即挑选起眼前的出租车，然后走向其中外观最漂亮的一辆。

　　“大小姐。”

　　一个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白狼回过头，看到阿廖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右手指向不远处一条黑漆漆的街巷：“车，车停在那边，这边找不到位置。”

　　说话的同时，阿廖莎也看到了眼前的车，语气弱上了几分，她开的是实打实的旧出租，虽然常常亲手保养清洁，但稍一对比就落了下风。

　　白狼小姐毫不犹豫的回过头，微笑道：“好的，走吧，带我去。”

　　阿廖莎愣了一下，走在前面带路，通往漆黑街巷的路上，她纠结再三，犹豫的开口：“大小姐，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是个坏人。”

　　“怎么突然说这些？”

　　“这么黑的巷子，你不会害怕吗，如果我不安好心。”

　　白狼正色道：“如果你真的不安好心，去乌木镇的那天就该行动了，而不是等到对我的实力有所了解之后。”

　　“哈哈，我，我就是说说而已，大小姐，嗯，你是贵族，我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你随意，这种私下场合，直接喊名字也没问题的。”

　　“名字还是算了，这样习惯点，大小姐，我必须要告诉你，我以前真的不是好人，那天晚上我好多东西没有说全。”

　　“那你现在说说呗。”

　　“要想在贫民窟里活下来，不做坏事是不行的，在地下黑拳党那里生存，也同样要面临许多不得已的事情。我轻描淡写的跳过了那段过往，实际上我做过许多错事，您根本不清楚，我的胳膊上至今还……”

　　“我知道。”白狼小姐叹息道，“阿廖莎，如果你想说胳膊上的纹身，那我早就发现了。乌萨斯的情况我心里很清楚，想要在这片大地上生存，你不得不付出很多东西。

　　“你说你是坏人，我也可以说我是满手血腥的贵族，世界太复杂，太混乱，我们被推着往前走，常常无暇顾及对与错。我不是虚伪的道德家，也没有资格评判一个人在生存面前的权衡，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追求心安即可。”

　　在阿廖莎的沉默中，白狼小姐注意到了街巷中停靠的车辆，便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阿廖莎，我联系了一艘前往北方的贵族飞行器，时间在凌晨时分，你的车处理好了吗？”

　　阿廖莎系上安全带：“处理好了，我下午找了些来自贫民窟的朋友，他们会开走这辆车。”

　　“那就行。”

　　“大小姐，我听贫民窟的人说，军人们上午过去，询问军警处的事情。”

　　“是宪兵队，我上午跟他们一起去的，军警处的罪案需要取证。”

　　“罪案……那些军警会怎么样？”

　　“总计十九名主力执法员，按照贵族刑典，大约是绞刑，或者枪决。”

　　倒是便宜了那个军警处长，白狼小姐心想，她原本是想让对方亲自尝尝净化的，可惜动用军事法庭的话，就必须公事公办了。

　　阿廖莎丝毫没有怀疑白狼的手段，贵族在她心里，一直是个神秘可怕且权势滔天的黑箱，法琳娜小姐虽然是贵族，但更像是一场梦，让她控制不住追随过去的梦。

　　“这样的话。”她问道，“乌木镇的问题应该就彻底解决了吧。”

　　“不会的。”白狼摇摇头，“旧的军警处消失，还会有新的军警处出现，我们只是解决了燃眉之急而已，只要贵族们用鲜血压榨利益的想法不变，新的军警处迟早沦落到之前那种程度。”

　　“是不是要把那些坏的贵族铲除才行？”

　　“不。”白狼再次摇头，“腐化的贵族倒下去，还会有新的腐化者站出来，帝国给予了贵族不该有的权利，制度不变，乌萨斯人永远不可能拥有想要的生活。”

　　阿廖莎不再问了，白狼说的话已经远远超出她的认知范畴，在钦佩莫名的同时，她还需要慢慢消化才行。

第二十一章 迷惘 2023-08-13 12:00:04

　　前往贵族宴会点的路上，白狼小姐望着车窗外灯火点点的夜市，兀自沉默不语。

　　方才讲给阿廖莎的话只是浅显的一部分而已，再继续下去的话，对方不可能听得懂，说出来也没有意义。

　　她告诉阿廖莎，改变贵族制度，乌萨斯人才能过上理想的生活，可她心里再明白不过，仅仅是制度的改变，恐怕离解决问题还远得很。

　　古代炎国贤者曾经迷信一种思想，只要用远古圣人的制度治世，天下就能太平无忧。

　　然而，历史给所有的炎国人上了最惨痛的一课——圣人之制曾在两千年前的一位大炎皇帝手中复现，但短短十几年就在民怒人怨的战火中走向凋零。

　　所谓的完美制度真的存在吗？它究竟是某种切切实实的待发掘的思想，还是制度浪漫主义者梦中的呓语。

　　贪婪、权欲、憎恨、腐化……

　　人类的劣性根允许完美制度存在吗？

　　完美的制度能够在人类这种生物中产生吗？

　　这里的‘完美’究竟该如何定义？

　　文明与秩序靠什么来存续？是不是一定要让人们分出高下等级，允许其中一波人，统治另一波人呢？

　　如若如此，人类又拥有种种天性的弱点，那么欺压与腐化是不是根本就无从避免呢？

　　拉特兰的教义称人类具有原罪，把人类对神明的冒犯当成罪，把人类所经的苦难当做罚，如果援引过来的话，人类的劣性本身才更应当称作‘罚’。

　　炎国圣人推崇的教化能扭转天性吗？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达到教化的目的呢？

　　白狼小姐的目光愈发迷茫，她的脑海中产生一种渴望，如果自己生活在简简单单的童话世界该多好。

　　只要王子或者公主把作恶的魔王击败，大家就可以安居乐业，幸福的生活下去。

　　只要选出‘正确的道路’，人们就可以在不绝的欢呼中，坚定不移的走下去，仿佛那条路真的不存在一丝阴霾。

　　人到底应该保持理智，保持思考，还是说自我欺骗，人云亦云一下呢？

　　这个问题乍一看根本不用选，理所当然是前者才对，但如果换一种思路，又是另一种面貌：

　　稍稍糊涂一下，自我欺骗一下，骗得自己都信了某种东西，做事不就更有动力，更有激情，也不至于犹犹豫豫，驻足不前了吗？

　　好累。

　　好累。

　　可是，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是你非要如此，把自己折腾得精疲力尽，就跟想不开一样。

　　你为什么就不能简简单单的过日子，少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嗯，不仅仅是未来的事情，身边的事情也不要想太多就好。

　　不然，会把自己累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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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啊。

　　情况这么复杂，能不多想吗？

　　任何东西都必须仔细考虑，才能确定如何说，如何做。

　　最简单的例子，弑君者昨晚来过，问起如何解决乌诺市的事件，如果自己口无遮拦，直接告诉对方要与乌斯坎侯爵协商会如何？

　　乌斯坎侯爵是冻原时期整合运动剿灭行动的主导人，而弑君者早期的战友，七成以上死于乌斯坎侯爵之手……

　　对自己人刻意隐瞒，刻意防范，是最让人心累与痛苦的事情。

　　出租车在街巷的阴影处停下，白狼小姐恍然抬起头，感觉自己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阿廖莎指了指正前方不远处的繁华街道：“大小姐，您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处，出租车没法在贵族府邸前面停下，所以……”

　　“明白，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白狼一边伸手去拉车门，一边问道，“咱们走了多久？”

　　“十七分钟，现在是八点二十分。”

　　“嗯。”

　　白狼小姐离开车内，向阿廖莎摆了摆手，然后深吸一口气，清理掉不该有的思绪，径自走向了前方的贵族府。

　　不知是不是受维多利亚的影响太深，乌萨斯的贵族府基本都是同一种风格，从外到内，分别是大门，庭院，宴会正厅，休憩间。

　　冬日里，庭院中只有来去匆匆的仆人们在忙活，白狼小姐进了府邸之后，便直奔宴会厅。

　　宴会厅门口的侍者恭敬的询问她的身份，并暗示需要请帖，白狼就依照侯爵的指示，说自己是子爵奥莉希娅，要找乌斯坎大人商量商线的问题。

　　实际上，商线事务只是个借口，根本不需要商量，因为侯爵都安排好了，她过来只需要在相关文件上签个字就行，然后顺便谈一谈乌木镇那边的事情。

　　侍者听到白狼的话后，立刻吩咐人去安排，然后又询问是否要向宴会厅内通报姓名。

　　通报姓名是贵族社交场合的常见状况，就是由侍者在宴会厅中高声喊出某某大人到，吸引其他与会者的注意。

　　一般来说，这是大贵族才能享受的待遇，在切尔诺伯格那种地方，至少是伯爵才会被通报，但在乌诺市这种小地方，子爵已经算是可以重点唱名的头衔了。

　　当然，大贵族有权选择是被众人簇拥，还是低调行事，这样的款待白狼小姐直接选择了拒绝，她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受邀者那样，平静走进了宴会厅。

　　此时此刻，宴会厅中的光线很暗，唯一的光源投射在大厅中央，与宴的贵族富豪们三三两两地聚在周围，一边惬意的把酒聊天，一边观看中央的歌舞表演。

　　这种情况让白狼联想到了侯爵在科罗斯城举办的宴会，后者突出一个金碧辉煌，很有传统贵族的感觉。

　　而眼前的宴会嘛……风格完全不同，或许是因为乌诺市里面没有大贵族，而且该地是重要的商线，与宴者多为跟贵族合谋的富豪商人，所以宴会风格也有所差异。

　　不知道乌斯坎侯爵在哪里。

　　白狼心里正想着乌斯坎，一个侍者就从人群中挤过来，低声对她说话：“子爵大人，我家老爷刚来乌诺市，目前在休憩室处理重要公务，他不愿打扰您享受宴会，所以让我稍后带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