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骑砍速通乱世 第64章

作者:波德瑞克派恩

  冷风、刀刃时不时折射的寒光总算是让毛文龙想起了自己和养子养孙面对的是谁。

  李昊命人亮出了自己的圆牌。

  “此乃王命旗牌,我奉命整顿东江镇,你等与辽民有大功,朝廷决定移皮岛、铁山诸将到辽阳城。其余徐奏敷等人,窥探主帅机密,已被我派兵斩杀。”

  毛文龙长呼一口气,瘫坐在地上认了命,他的养子养孙见状,纷纷跪倒在地,求李帅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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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他难道想造反?

  辽西走廊,宁远城。

  当何可纲赶到巡抚衙门时,天色已经变暗。

  此时传唤,必有大事。

  这位新升任游击将军的辽东人径直走入衙门最深处的院落,找到袁巡抚住处,推开书房进去,发觉屋中已经来了四五位将军。

  为首者祖大寿,其余还有谢尚政、张存仁等,全是辽东巡抚的亲信之人。

  此地主人袁巡抚立着脸坐于书桌后,众将沉默寡言,书房内气氛相当凝重。

  何可纲急忙走到书桌前,拱手一拜。

  袁巡抚一摆手,张存仁便起身,走到何可纲身边将东江巨变说给他听。

  “这这这~老徐和家丁全没了?李帅行事也未免过于霸道了些。”

  何可纲掌管抚标营,对关外诸营与巡抚之间的关系相当熟悉。

  徐奏敷乃辽东军户,据传是辽南逃兵,在宁远守城战后升为都司佥书,属于宁远城里敢做事的掌营将军,也是巡抚心腹将领。

  此次袁巡抚调徐奏敷去东江镇督促裁撤兵额,其实也有收集毛文龙罪证、拉拢东江将卒之意。

  “他就算有王命旗牌,可也只能处置正五品的守备,再往上的文臣武将都由不得他肆意乱杀。”

  老将祖大寿还是守规矩的人,他先前因为获罪即将被处死,幸亏当时任兵备道的袁巡抚求情才戴罪立功,所以对朝廷的这些规矩相当在乎。

  “他难道想造反?所以火并了东江镇,又从朝鲜调兵过来,等到冬天路面冻实,他好一路攻过来。”

  另一名巡抚亲信谢尚政惊呼。

  除了祖大寿曾跟着援攻三岔河、海州时拿过光复辽东的军功外,书房内其余诸将都没有蹭到李大帅的军功,因此心生嫉妒。

  “他有逆反之意,可我无逼他谋反之心,这个局,该怎么破?”

  袁崇焕一脸无奈,他准备用徐奏敷拉拢住东江镇的水师兵卒,一旦辽东有变,又可用对付鞑子的招数对付辽阳海州一带的兵变。

  “抚台,可不敢称李帅有逆反之心。他在朝鲜所作所为也不算大事,只是僭越而已。一旦抚台发动原先准备好的断饷断草计策,朝堂上必定以为是抚台大人逼辽民、逼李帅闹事。这个罪名,整个宁远城的兵卒都担不起啊。”

  何可纲苦口婆心劝谏,在李总兵率军追杀阿济格去朝鲜的这两三个月里,袁巡抚给锦州、广宁、海州、辽阳四地各派了守备、游击等武将,用掺沙子的方式牢牢监督四地武备、兵卒调动。

  文臣中,毕自肃和山东等地的官员也在快速到任,用发饷、开设粥场的方式拉拢辽兵辽民之心。

  袁崇焕闭目沉思,良久才道:“如今之计,唯有上奏表明辽东态势,请阁老、部堂大员们厚赏前锋镇将士,并请圣上赐李昊侯爵,稳住局势再行打算。”

  他其实更想如今就断了辽东粮饷,可一断粮必定逼反辽民,反而适得其反。

  祖大寿等人表示此法可行,谢尚政、张存仁却不以为然。

  “袁抚台,定夺可能来不及了,必须在这两三个月里将能战的秦军调过来防备。抚台先奏请王经略派兵把守住锦州、广宁城,我们摆出有防备的架势,兴许能唬住海州那一带的辽兵,让他们不敢跟着李昊起事。”

  谢尚政反驳道。

  张存仁想的更绝,“熊经略之前的三方布置之策仍旧能施行,连虏平贼也不是不行,毛承禄是个糊涂人,给他厚赏,必能引旅顺、海州等地的东江兵为抚台所用。”

  作为广宁人,他其实一直和后金暗自有联系,沈阳以北的八旗兵早就撑不住了,想要讨个建州卫指挥使的封赏就投降大明。

  “那我派你去广宁,张存仁去锦州?你们暂且守上一守。联络黄太吉之事,就由张存仁负责。”

  心腹徐奏敷被杀让袁崇焕相当恼火,他可没忘了先前被摔死的罗姓家人。

  这账,有机会也是要算的。

  谢尚政当场拒绝,“抚台呐,您老也知道我的本事,就是加上我的两百家丁,都凑不成一盘菜让李昊砍,这广宁城我去了反倒坏了抚台的大事。”

  张存仁一言不发,显然也不想北上送死。

  书房内再次陷入沉默。

  何可纲看不下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袁巡抚书桌前请命道:

  “众将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信李大帅有谋逆之心。请抚台派我去锦州,我与李大帅在宁远共事一场,即便有事,也能劝李大帅回头。”

  辽东巡抚当场答应,让何可纲带了抚标营一半的兵力去锦州驻守。

  “祖镇则提督宁远,加固城墙、深挖城外沟壑,力求这个严冬继续守住宁远城。张存仁也别闲着,你派人绕道阜新,经草原去黄太吉那边商议,一旦辽兵有变,若黄太吉率军平贼,可将建州左卫的龙虎将军之位封赏给他们家。”

  袁巡抚对辽东各势力的作战能力有相当清晰的认知,如今也就鞑子兵能在野外和前锋镇总兵辖下的那群骑兵斗上一斗了。

  众将领命而去,袁崇焕却仍旧感觉不到安全,他将桌上竹筒里的水倒进砚池里,边研墨边构思给关城经略府、兵部的公文。

  对付李大帅耗费的心力可比对付鞑子难多了,起码鞑子攻不下大城。

  ……

  辽阳城。

  整顿完东江兵后,气温急转直下,为防海路走不成,李昊派皮岛水师运了十五万粮食往旅顺方向,自己带兵押运剩下的三十万石经凤凰城、本溪、太子河道抵达辽阳城。

  朝鲜民夫在铁山附近就被打发回去了,这趟带回去的人手足够,再让那些民夫跑一趟,又要多吃掉几千石的口粮。

  得知总兵带着朝鲜粮回来后,辽阳城内城外的辽民奔走相告,凑热闹的民众差点挤破了新近整修好的总兵府大门。

  “李帅对辽民有再造之恩,百姓如此热忱也在情理之中。”

  议事大堂内,居于东侧上手的毕自肃给总兵官解释,与数月前相比,这位辽东副使直接苍老了七八岁,头上的白发依稀可见。

  巡抚大部分时间在宁远和关城处理公事,辽东辽南之事全由毕自肃一个人巡察,各地到任的官员也由他监督,他还得上心安抚辽民之事,这段时间可给忙坏了。

  “我听说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们断了降兵的单饷?还调走了那些京营出身的将军?”

  李昊之前接受了太多的降兵,两个标营的兵额根本不够,于是除去标营兵外,其余降兵都只吃单饷,可没吃两个月,就被文官们断了饷,和吃粥的百姓一个待遇了。

  “这正是我要向李帅禀明的,降兵上万,老奴都不给那些死兵、台尼堪月饷,朝廷也养不起啊。只得降为团练兵,和班军一样,干活时吃饷,不干活就当军户对待。”

  锦州、广宁、义州一带今年还能有收成,辽阳海州一带仅有部分田地产了粮,即使是海运南方粮,也发不起降兵的粮饷,毕自肃和经略、巡抚商议许久,才算是定下把降兵改为团练兵的计策。

  “那抽走周遇吉这些猛将是怎么回事?没了这些人,沈阳以北都推不动,铁岭那边都没烧荒,鞑子们还能过个好年。”

  李昊隐隐感觉到,似乎辽东官场上已经在防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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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也不是我想闹饷,这都是文官们逼的

  “只是正常调动,周遇吉调去了蓟镇喜峰口任游击,防的是喀喇沁那一部;邓茂林本身便是京营客军,这辽事已熄,自然带着援辽客军回原先驻地;祖宽乃祖大寿家丁出身,经祖镇推荐去了关城任职;吴襄是辽东苑马寺卿看中的人,调去宁远整顿马政也属正常。”

  这些任命大多由巡抚袁崇焕提出,蓟辽经略王之臣盖印,毕自肃解释起来有理有据。

  辽阳文臣里还有王廷试,辽东官吏缺额相当多,他在山东官场上的名声还不错,便被火速提拔为辽阳分守道的兵备道员,加的是从三品的布政参政官衔。

  李昊转向老王王廷试,“辽南、辽阳几地囤积了多少口粮、草料?”

  从粮草判断大明对自己的态度最合适,若王之臣、袁崇焕等人实心办事,那辽南的金州、旅顺一带囤积的粮食能让辽民、前锋镇将士撑到明年开春。

  如果粮草不够,便说明囤积的粮草在觉华岛、山海关、天津等处,辽东官员准备用粮饷控制前锋镇将士。

  “回禀大帅,路上转运困难,辽南囤积的粮食要么在旅顺,要么在海州。下官只负责辽阳和沈阳前线的粮饷转运,对辽南粮草掌控不多。”

  老王是个相当严肃的中年男人,把辽阳城经营的还算不错,李昊也就没有为难他。

  “李帅,这点我倒是能说上话。旅顺囤了六万石,海州囤了九万石,金州还有四五万石。保证前线将士是足够了。锦州广宁那边还有收成,辽地百姓可到辽西就食,等明年开春再回来。”

  毕自肃这几个月忙的就是这些事,给辽东的粮饷都是经抚道三级官员层层监督,被贪污、漂没的不算太多。

  一听粮食,李昊便明白了七八分。

  这三处屯粮部分供应百姓,部分供应前线将士。

  辽民起码五十万人,一月十五万石保底支出,如果没有他带回来的朝鲜粮,目前辽南剩下的口粮只能撑一月有余。

  “草料呢?辽南、沈阳附近大概有多少?”

  草料决定战马、畜牲的生死,此前辽镇的衰落,便是因为援朝战争时在半岛饿死了两万多马匹。

  “一百七十万束以上,百姓家里还有未上缴的。这几个月种不了地,我就派胥吏发动百姓去各处割草,百姓每月上缴几束换取口粮。”

  毕自肃口气相当得意,草料是辽东官员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功劳。

  一束十五斤,一匹马每月吃三四十束草料,战马吃的更多,可达六十束。

  李昊盘算了下各处战马的花销,发现囤积的草料也刚刚卡在一个界限上。

  后金蓄养的马群被前锋镇俘获了相当一部分,战马的规模早就破万,一百七十多万束也就够撑过两个月。

  “草料过于沉重,自辽西那边转运过来可相当不易,你们想好了办法吗?”

  按理讲,广宁、义州一带三面被草原包围,又地广人稀,能打到的草料应该比辽阳附近多不少。

  毕自肃等的就是这句问话,他献宝似地回道:“届时便请李帅移驻广宁,百姓与战马也跟着去锦州、宁远,觉华岛与山海关有粮,如此两难自解。”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王之臣、袁崇焕的意思?”

  李昊最后问道。

  “经抚定策,我执行罢了。”

  毕自肃还没感受到前锋镇总兵语气的变化,他身边的王廷试面色猛然一变,细汗开始冒出。

  “这就是他俩逼着我去觉华岛、山海关要粮了。”

  李昊大喝一声,命总兵府值守的兵卒进来,直接拿下两个文官和他们的亲随,关进监狱里去。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毕自肃连声高呼冤枉,“李大帅,其中必有联络不当之处,容我们细细分辩。”

  王廷试脑子比他上司好使多了,当场表态:“下官催督过登州、登莱粮饷,也算有用之人,愿为大帅做转运管辖粮草之胥吏。”

  李昊没管他俩,挥手命兵卒带走。

  这俩确实是人才,以后能用得上,如今还需要拿他们给各路兵卒做文章。

  文官被刚来的总兵派人拿下的事情很快就在辽阳城内流传开来,与沈阳不同,此地本就是大明在辽东的抚帅驻地,汇聚的百姓也够多。

  无事可干的百姓纷纷议论总兵官的行为,结合李大帅的民间风评与百姓对贪官墨吏的固有印象,民众们很快得出是辽东副使毕自肃、辽阳兵宪道台王廷试贪了军饷,甚至贪了不少朝廷赈灾的买粮银。

  事情发酵了三四天,各路将领带着辖下兵卒陆续赶到了辽阳城。

  除去在沈阳烧荒的带兵将领外,能到的将军、千总基本上都被李昊召集到了总兵府议事大堂。

  “也不是我想闹饷,这都是他们逼的。你们自己说说,朝廷给咱的抚赏、官衔够吗?今年的辽饷可是正常征的,可给咱的辽饷怎么少了一大截?”

  总兵官先瞪着眼睛,直接将闹饷的调子定下来。

  也没人敢跟他唱反调,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诉苦。

  “大帅说的是,我这一个月两千四百两的饷银就没发全过。”

  “我手下有不少都是降兵,抚台衙门和毕副使派来的胥吏根本不认这是营兵。以前还发单饷,如今连填肚子都得靠打马草,要不是李帅名头大,这群降兵早跑了。”

  “就是,我伯父一战擒住了七个五大营的大酋,可经略府的人说五大营原先就跟着咱打鞑子,此次入寇纯粹是李帅劫掠五大营丁口牲畜逼出来的,不给我伯父升官。”

  “那次评定攻克凤凰城的军功时,经略府派来的三品文官居然称大曹将军为功狗,这谁能忍得了?”

  这些将军里,就数曹变蛟怨气最大,他大伯最大的战绩便是在义州城外拿住了五大营的几个酋首,可经略府觉得这个功劳一般,只按小功算了。

  或许主帅的战绩太过耀眼,大小曹在山海关、宁远巡抚衙门等处的评价都不高。

  “功狗这话辱人了,待闹到山海关下,让王之臣交这人出来,砍头为大曹将军出气。”

  功狗是刘邦对一些将军的称呼,虽然也用来形容将领作战勇猛,可略带贬义,指将领只能跟着主帅、军师的指挥谋划进攻,没有其他能力。

  众将纷纷点头称是,他们中有不少人吆喝着让朝廷给大帅封侯。

  “好极了,各将把能带动的兵卒都往锦州那片带,等闹饷的弟兄们到齐后,咱直接去山海关要饷银、要官职。”

  汇集大军需要一段时间,李昊准备让各路将士带着兵卒先去锦州,他趁这段时间带着一两千精锐骑兵追杀北边的鞑子。

  就算追不上黄太吉,也要将这些八旗余孽赶到北边去,让开原、铁岭成为双方的战事缓冲地带。

  统一了将官后,李昊发动各路兵卒,他汇聚了辽阳附近的大部分兵卒,直接将干儿子送给他的那个银冬瓜抱到了兵卒们面前。

  “这玩意儿叫没奈何,一个冬瓜用一千两银子浇筑而成,总重六十二斤半,我抱起来都嫌沉。你们猜猜,这玩意儿在南边官员家里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