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钥钥钥
还好寒鸦作为“问”判官,是靠着梦占品读罪业,而不是真的精通讯问。
如果寒鸦的讯问技巧和自己的抓捕技巧一样高超的话,自己恐怕会很快露馅吧?
雪衣点头之后,寒鸦很快端来了一盘……有些扭曲的糕点。
雪衣莫名有些想笑。
想想也是,自己二人在这之前……恐怕有数百年没有进过庖厨之地了。
“……只是定型出了些问题,火候应该是没问题的,姐姐你不准笑。”
寒鸦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姐姐心中些微的取笑,语气中终于带上了一丝尴尬和撒娇。
“说起来,姐姐这些日子在大人手下都是做些什么事情?”
寒鸦连忙转移了话题。
寒鸦想要探究自己姐姐身上的微妙变化。
至于自己姐姐和柳白是不是有奸/情?
这个寒鸦其实真没想过。
如果说雪衣的工作是枯燥乏味,见不到尽头的劳作。
那么她的工作就是受刑。
梦占会让她身临其境的去体验别人的人生。
身陷魔阴的地衡司执事。
将天缺的孩子送入星槎培养舱的母亲。
被狼兽钩爪绞起面皮的云骑……
梦占中的种种人生几乎要冲散她的自我。
如果以“锚”来说的话,雪衣毫无疑问就是她的锚,靠着姐妹之间的亲情,以及十王司贴心的忘川酒,寒鸦才能维系人心至今。
所以寒鸦其实对外界事情的敏感度……比三无的雪衣还要差一点。
雪衣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因为偃偶身躯没有感觉,所以战斗起来不要命而已。
其他方面相对来说,都还算是正常。
嗯,雪衣早就学会了怎么把这具身体的脊椎,颅骨之类的地方归正的技巧——不要问为什么需要归正。
偃偶身躯也不是打坏了就能换的,也有按时的定额——虽然超出了只是用还阳的假日这种“微不足道”的代价来还。
“这些日子……”
……
“那两个判官姐妹?为什么要问我?”
没有实体的幻胧宛如古装剧里的贵妃一样,慵懒的侧躺在柳白的床上。
“感觉你……在这方面很可靠?”
“这算是夸赞吗?”
幻胧身上的衣服开始减少,“好吧,让我想想……罗浮仙舟的事情我还是做过功课的。”
“我就不问你为什么做功课了。”
柳白翻了个白眼,转身朝向幻胧开始训练定力。
“一般而言,仙舟对于丰饶孽物的审判可以说是宁错杀不放过。”
“政治正确嘛,明白。”
“那对姐妹……不,应该说是雪衣。”
幻胧用宫扇点了点自己下巴,“她应该才是那个罪者。”
“……因为身体被毁了吗?也是,如果寒鸦也染了丰饶,大概率也是保不住躯体的。”
柳白其实没怎么细究过寒鸦和雪衣的事情。
“所以寒鸦是帮忙赎罪……”
“应该是,而且既然能赎,这个罪也不大,按照时间推论,她应该是倏忽之乱感染中的幸存者……不过单纯幸存,应该也不至于受到这种刑罚。”
幻胧低声嘟哝了一句。
“她……搞不好是和倏忽直接对话过,或被蛊惑,或达成了某种出于私欲,但又是人之常情,对大局毫无影响的交易。”
幻胧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然她不可能有赎罪的机会。”
“可能是寒鸦吧?”
被幻胧这么一说,柳白也逐渐回想起了一些东西,“感觉这种角色的苦情事一般都是和姐妹亲情有关的。”
“不错的吐槽。”
幻胧白了柳白一眼,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又干净了。
“你要想给那对姐妹解开心结怕是没有机会了,倏忽应该被仙舟扬的干干净净了吧,说不定焚风看了也会大加赞赏——不过也有可能那两个人的心结不是倏忽?”
干净吗?
刃和丹恒……或者说应星和丹枫可是搞到了倏忽的血肉准备复活白珩的……
不过所谓白珩所化孽龙造成的破坏,在幻胧这种层级的大佬来说属于是不入眼的小打小闹。
“行了,别老纠结别人的事情了,明天不是出征的日子吗?还是说你今晚又约了其他的女人?”
……
“姐姐,你有想过摆脱这具偃偶之身吗?”
在听完了雪衣(掐头去尾)的讲述之后,寒鸦在片刻沉默之后,说出了有些大不敬的话。
“……寒鸦?”
雪衣微微一惊。
她其实也有想过这件事,但最后她还是提都没提。
一来,偃偶的身体确实方便。
二来……就算现在再美好,也不能否认一点。
——她们来这里是出差。
此间事了,她们还是十王司的判官,要在十王司里与棺椁为床。
“对外就说战损。”
寒鸦这个时候非常大胆,“十王恩义,我们铭记在心,我们也不会叛逃——我只是想让姐姐你过的更自在一点。”
对于十王司,颇有微词归颇有微词,但是大局来看,必死的罪过能有赎罪的机会,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只要大家都不说,这件事就没问题——更何况半年时间,这具偃偶早就超过了正常的使用时间了。”
寒鸦仔细想想,自己姐姐这具身体现在还没报废,可见要么就是没参加过高烈度的战斗,要么就是被柳白特意保护过。
“就算有懂偃偶的人来了,也挑不出任何问题。”
“这……”
雪衣清冷的面孔上少见的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她要承认,自己心动了。
“……这份恩义,还不上的。”
十王司的宽恕之恩,让她们姐妹俩任劳任怨的当了几百年的工具。
柳白的解脱之恩和团聚之恩就够她们还的了,要是再加上一个再造……
“还得上。”
寒鸦开口,眼中浮现出决意,“无非身先士卒,死不旋踵。”
对于寒鸦来说,柳白要是能做到,自己这条命交给柳白又能怎么样?
她就这一个相依为命的姐姐!
从倏忽之乱至今,多少年了?
七百年!
她甚至还记得星历7379年时饮月君引发的混乱。
在十王司七百年,她们要的……其实不多。
她们早就不奢求归复常人了,只是希望十王司可以恩准她们姐妹两人安然入灭。
她们讨论到其他被恩准入灭的同僚时,多少都有些羡慕。
然而罪没赎清,不可入灭。
所以现在一比柳白这里……她们发现,她们姐妹其实还是渴望归复常人的。
不,其实她们早就知道这一点了。
毕竟姐妹二人工作中唯一的报酬就是还阳的看望时间。
这小小的报酬,让她们姐妹二人当了七百年的判官——为了可以入灭而赎罪,但是却又无比珍惜“活着”的时间。
只不过,在十王司,这个愿望就只是愿望。
寒鸦说的很决绝。
毕竟她们在十王司就是这么做的,现在柳白更大的恩情,她们没有任何理由懈怠。
不,甚至可以说有了更多舍命奋死的理由了。
从她被召唤出来,到现在,这段和自己姐姐自由自在的时光,已经足够让寒鸦誓死相报了。
就算和自己姐姐一起在战场上战死,这又何尝不算是一种安然入灭?
甚至若是能够在这里战死,她们也不负十王司的恩义和交托她们的任务。
但……雪衣听了这话之后,心里忽然产生了另一个想法。
(……生几个好呢?)
……不,这种想法太堕落了。
报恩这种事,怎么可以完全靠以色事人?
雪衣很快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了吗?
抛不开。
“……姑且先将这具身体用到报废再说吧。”
雪衣这话相当于认同了寒鸦的提议。
寒鸦闻言,因为刚才激烈言辞而紧绷的表情陡然松开。
(自己这算不算是……带着姐姐再一次犯错?)
倏忽之乱的时候,就是因为自己,姐姐才犯下了重罪。
今天又……
原本有些话唠的寒鸦在雪衣同意了之后,反而忽然没了言语。
(用到报废的话……是战损还是……)
雪衣也在沉默,开始思考起和寒鸦完全不同的事情。
雪衣感觉,柳白对于“娃娃”这个属性也很有热情。
……虽然可能是单纯的好/色。
不过雪衣不会用这种恶意去揣测自己的恩人。
“……姐姐?”
寒鸦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她们姐妹之间极少有像刚才那样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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