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萝卜素
“可恶，牡蛎！！”
被越过的赛马娘发出哀嚎。
“小栗帽从外圈冲刺成功，进入头部，现在与另外两名赛马娘争夺第一，距离比赛的终点还有三百米！”
藤正进行曲也紧盯着小栗帽，不能让她追上来。
冲刺！
“砰！”
“砰！”
两位赛马娘同时加速冲刺，小栗帽和藤正进行曲一瞬间讶异看着对方，但旋即继续加速向终点冲去。
“牡蛎~”
始终保持在第一名的赛马娘终于坚持不住泄气了，大喊。
“冲刺，小栗帽和藤正进行曲同时冲刺，青年王冠赛的冠军将会在这两位赛马娘之间产生，距离终点只剩下两百米！”
钟明说得没错，她虽然获得了足够的成长，但藤正进行曲也并不是站在原地毫无进步，为了打败小栗帽，她也历经了辛苦的训练，现在——
依旧步步紧逼！
在终点前方的那一刻最是煎熬，不知道自己的努力能够获得回报，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是否足够打败对手，更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已经足够努力了。
肺部被凉爽的空气充盈得疼痛，夜间被钟明按摩过的双腿也满是酸痛。
但——
这绝不是在这里停下来的理由！
将戴着马蹄铁的跑鞋深深踩入砂地，用这半个月在钟明的教导下锻炼出来的这双腿，再次冲刺！
“砰！”
“小栗帽，小栗帽不可思议地再次冲刺了，只剩下一百米，藤正进行曲与她的差距不到一个马身，现在还不知道冠军到底归属于哪个赛马娘，笠松青年王冠赛的冠军将在数秒之后就诞生，她是——
小栗帽！”
……
“芦毛马跑不快……吗？”鲁道夫象征看着下方的跑过终点的小栗帽轻轻一笑。
“如果是她的话，即使在中央也能有一席之地，但是她的训练员会答应吗？”旁边的气槽皱眉道。
“他会答应的。”鲁道夫象征道。
“你认识那个训练员吗？难道他很好说话？”气槽意外道。
“不，即使是算上赛马娘，他也算是最有气势的人之一，可谓是明王，就算是我说不定也不如他呢。”鲁道夫象征轻笑。
“能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我更加有兴趣了。”气槽饶有兴趣道。
“可惜，接下来的相遇不会太和平了。”鲁道夫象征勾起嘴角道。
“鲁道夫象征小姐，小栗帽的训练员，钟明已经到了。”
……
“为什么……”藤正进行曲剧烈喘气，但依旧强撑着走到小栗帽面前道：“为什么你还能继续加速奔跑，明明那个时候你已经到极限了，为什么还能够超越我？”
小栗帽也同样喘气，汗水顺着白色的发梢流下，看着大屏幕上亮起的属于她的照片，嘴角勾起来道：“因为……我和钟明约好了。”
“我，
要和他一起去东海达比。”
小栗帽额头还带着汗水，却迫不及待带着微笑看向观赛台，在整个赛马场的欢呼声中，那里有激动挥手的崭新光辉，但钟明却不在那里。
第十七章 风暴
过道上来往的人脚步匆忙，挂着工作人员腰牌的赛马场人员看到钟明后将他引向赛马场观赛台上的房间。
钟明听到了观众席上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隔着水泥墙传来，隐约能听到‘小栗帽’三个字。
看来小栗帽是赢了。
钟明看到走廊尽头的房间，赛马场人员对钟明礼貌说道：“钟明训练员，请进。”
“我能问一下是谁找我吗？”钟明对他问道。
他是在比赛途中被笠松特雷森的人喊出来的，对于自己要见的人虽然有些猜测，但并不明白为什么要找自己。
“您不知道吗？”赛马场人员惊讶，旋即耸肩道：“在里面的是来自中央的几位，有出名的训练员和赛马娘，但最令人熟知的还是那位皇帝，鲁道夫象征。”
他将门拉开，对着钟明颔首抬手示意。
钟明点头走进去，在房间里看到好几个人，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站在落地窗前穿着墨绿色军服的赛马娘，左肩上披着红袍，金色的穗从左肩绕到胸口，胸前两排白色排扣整齐，右肩用整齐的针脚缝着三枚金牌，左腹处挂着象征胜利的徽章，白色的花式领结干净整洁。
墨绿色的赛马娘回头看着他。
前所未有的存在感，仿佛她站在那里即是中心，一切注意力都像是被黑洞吸收一样落在她的身上。
压力，或者说像威严一样的气势令人忍不住低头。
“欢迎你，钟明训练员，我已经想见你很久了。”墨绿色的赛马娘走过来，向钟明伸出手道。
“你好，传奇赛马娘鲁道夫象征。”钟明和她握手，说道。
鲁道夫象征微微一笑，道：“我还没有自我介绍，你怎么就知道我是鲁道夫象征。”
“我也没有自我介绍，但你也知道了。”钟明也道。
“因为我看了你的资料。”鲁道夫象征拿起手中钟明的特雷森个人信息，饶有兴趣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鲁道夫象征的，因为……我是这里最强的赛马娘吗？”
鲁道夫象征那极为常见的棕色眼眸在她身上却流出了异样的压力，咄咄逼人紧盯着钟明。
“够了皇帝，普通人被你盯那么久会害怕的，还是赶紧说正事吧，”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短发赛马娘出声，对鲁道夫象征说道。
鲁道夫象征没在钟明眼中看到一丝害怕，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走回桌前道：“你说得也对气槽，钟明训练员你知道我叫你来的原因吗？”
钟明看着桌上他和小栗帽的个人资料，眯起眼睛道：“我不知道，但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你错了。”鲁道夫象征摇头，更正钟明的话道：“对你来说是——极坏的事情。”
钟明不说话，等着鲁道夫象征继续解释，他透过房间的落地窗看到了赛场上已经跑过终点的小栗帽回头看向刚才他在的地方，却因为没有找到愣了一下。
“我希望将小栗帽移籍到中央，她的实力在笠松这样的乡下只会将她埋没，只有去往中央与全国最优秀的赛马娘一起赛跑，才能让小栗帽发挥出真正属于她的光辉！”鲁道夫象征看着钟明说道。
钟明听到这句话没有激动和愤怒，只是在沙发上坐下，淡淡道：“能先来杯冰水吗？”
房间里就几个中央来的训练员和赛马娘，鲁道夫象征和气槽都是明星赛马娘，自然这些苦力活就要交给中央训练员了。
但鲁道夫象征竟然拿起了杯子帮钟明倒水，加了冰块进去放到钟明面前。
这样的举动连旁边的气槽都惊讶了，那个一向威严满满的鲁道夫象征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钟明拿起冰水抿了一口才看着鲁道夫象征回道：“你这个要求让我有点生气。”
“不……”钟明订正，一字一句道：“是非常生气。”
气槽刚想说话，忽然转眼看到钟明的时候愣住了，刚才那一瞬间她仿佛在钟明身上看到了鲁道夫象征的影子，汹涌如岩浆的怒火隐藏在平静的表面之下，隐约从眼眸之中露出来的那一丝如同狂风暴雨前的闪电般令人惊恐。
因为这证明——
风暴，就要来了！
是我看错了吗，这个笠松地方的训练员，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气势？气槽的马耳朵竖起，几乎像是到了赛场上和各个传奇赛马娘一起赛跑一样紧张忐忑。
鲁道夫象征看到钟明身上的气势并不生气，反而越发兴奋。
没错，如果明王没有这样的气势反而令人失望，而且这还不是你真正的气势吧。
你已经，多久没有真正踏上赛场了？
那样的你又会展现出什么样的光辉？
鲁道夫象征在钟明对面坐下，两人坐在沙发上仿佛隔着桌子互相对峙，旁边的中央训练员被两人恐怖的气势压得不敢说话，气槽也蹙起眉头站在一旁。
鲁道夫象征说话了。
“我明白你的愤怒，赛马娘相当于是训练员的孩子，要说移籍就相当于把父母倾注心血培养的孩子送给一个陌生人，任何人都知道这个选择是不合理的，但不合理就代表正确吗，我再重申一遍，只有中央才能让她真正展现光辉！”
鲁道夫象征一字一顿对着钟明说道，毫不退让。
明明是在十分紧张的时候，钟明却忽然眼神恍惚，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
……
高一的校篮球队，说实话实力远远比不上东京队，而钟明是唯一能够从东京队手中取分的选手。
在那个时候，东京队向他发来邀请。
与东京相比，北海道就是个冬天会冻死人，四处白茫茫的乡下，无论是教练还是队友都劝他去东京队，那里才是他展现光辉的地方。
“为什么你不答应，我们东京队有最好的训练条件和队友，奖学金能够给你二十万円，你哪里还不满意！？”
“我很满意，但只有一个地方你说错了。”
“哪……哪里？”
“不是因为有更好的条件才能让我绽放光辉，而是更强大的对手才能让我展现真正的光辉，我会带着北海道的乡下队伍，打倒拥有最好器材和队友的东京队，就在全国杯上！”
……
说起来，那个时候的东京队经理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呢？
钟明陷入深深的回忆，旁边看到钟明许久不回答的气槽忍不住道：“你的回答呢？”
鲁道夫象征抬手拦住气槽，对着钟明露出淡淡的微笑道：“将小栗帽移籍往中央，不是为了让她有更好的条件去训练，而是为了让她与更强大的对手比较，那才是真正让她展现光辉的方式不是吗？”
钟明愣了一下，看向面带微笑的鲁道夫象征。
这话，不就是他说过的……
钟明仰头看着天花板深深呼了口气，又看向鲁道夫象征道：“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那你的回复呢？”鲁道夫象征道。
钟明起身走向门口，道：“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的队伍是公平公正的，还要看小栗帽怎么说。”
“喂，你是打算将小栗帽绑在身边吗？”气槽忍不住怒道。
只要训练员不发话，亲近的训练员和陌生的中央，无论是哪个赛马娘都知道怎么选。
鲁道夫象征看着钟明的背影道：“不，他可不是那样的男人……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在黄金青年杯的时候给我答复。”
看着钟明离开房间，气槽松了口气对鲁道夫象征道：“你好像很了解他，他刚才生气起来的样子简直和你一模一样，都令人从心底里害怕，不过你也厉害，竟然能说得让他生不了气。”
“不，你错了气槽。”
鲁道夫象征的回答让气槽一愣。
鲁道夫象征看着自己抖动的双手，眼眸中闪过兴奋，道：“我刚才没有一点自信让他平静，完全是因为他的自制力，刚才我看到了他眼眸中……真正令人恐怖，压倒性的风暴！”
要进入中央的不只有小栗帽，还有你。
钟明，
或者说，明王！
第十八章 真是难看
以钟明的实力，即使因为理论知识不足无法当上训练员，他成为选手至今的心态管理以及训练模式都足以让赛马娘喊他一声师父，成为特雷森本部的助教简直不能再合适。
这个差事在海的另一边的千年古国中还有另一个叫法，八十万禁军教头。
房间里的中央训练员翻着手里的资料道：“我翻看了小栗帽从出道战到现在的比赛，这位钟明训练员对赛马娘的理解远远达不到平均线，他甚至连小栗帽适应什么样的比赛环境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帮助赛马娘选择最适合的马蹄铁，很遗憾的说他并没有作为训练员进入特雷森学院本部的资格。”
气槽也对鲁道夫象征道：“这一点我也同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似乎对他有莫名的好感，但实力不够的人我可不会让他加入特雷森本部的。”
鲁道夫象征笑了一声，道：“你就只得出这个结论吗，我对你的评价可要变低了气槽。”
气槽微微皱眉，忽然眼睛瞪大对旁边的中央训练员道：“从出道以来小栗帽的成绩提升是多少？”
中央训练员连忙翻开资料，道：“她在出道战的平均速度是三十六英里每小时，但刚才的比赛成绩达到了四十四英里每小时。”
“怎么可能，就算是特雷森最优秀的训练员也做不到在短短一个月内将她训练到这种程度，更何况他是个新人训练员……鲁道夫，他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你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他吗？”气槽紧抓着手中小栗帽的赛事成绩，对鲁道夫象征追问道。
“不，我也只是意外发现的而已。”鲁道夫象征拿着手里钟明的个人信息，叹气道：“据说他和小栗帽的目标是东海达比，而且想要让他以助教的方式进入特雷森学院，他可不会接受这样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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