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默子
视线突然变得昏暗，只有一盏灯火摇曳，金发的女神平躺于床榻，轻轻翻书，抬抬眼，嘴角缓缓勾起。
“你回来了，葛德文。”
“嗯，已经结束了，舞台很棒，我玩的很开心。”
罗兰来到她身边，坐在床沿。
第三章 双指
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气味，房间昏暗无比，唯一的灯火将周围照亮，书本的影子投射到床铺。
金发青年坐在床边，母亲握住他的手掌，微微闭着眼睛，感受着他身体中的力量。
死亡律法......命定之死的力量，她再熟悉不过。
但是......
他的身体里还有一股力量，与之相对，不是命定之死，是未曾见过的律法，就像是被黄金树取而代之，遮住天空后的——失色太阳。
永恒女王玛丽卡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猛地睁开，浅笑戛然而止，嘴唇微微分开，屏住呼吸。
她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盯着葛德文的侧脸，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儿子。
这是事情首次超出了她的预料，成为计划外的结果。
“你.....获得自己的律法了？”
“嗯，是太阳律法。”罗兰点头承认，这种事瞒不住的。
“.......”
时间仿佛静止了，玛丽卡的表情似乎固定在惊讶上，过了十几秒，她才点点头。
罗兰向母亲问，“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只觉得有点意外。”玛丽卡将书合上，深吸一口气。
她将金色长发搂到背后，坐到罗兰身边，问。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罗兰有点懵，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反问。
“母亲.....是想对付无上意志吗？我不清楚，母亲到底想做什么。”
“这件事.......”玛丽卡顿了一下，“既然你已经成为神明了，这件事就和你有关了。”
“嗯，我知道的。”罗兰点头。
“我们不急着对无上意志动手，其实无上意志做事很少，特别是我成为祂的代言人后，几乎都是我在做事。
当年，祂蒙骗了我，不......可能是我心甘情愿被蒙骗，希望祂能.....
算了，不提这事。
当初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祂只是留下了后手，用拉达冈限制我，给予我一定程度的自由。
但我真正憎恨的人，应该是双指，不仅让我成为神人，还让我的孩子成为神人，要重复我的悲剧。”
玛丽卡谈到此事，语气都有一点温怒，表情没什么变化，继续说。
“总之，如今体系下的一神一王，绝非什么好位置。
我也好，拉达冈也好，葛孚雷也好，都只是被利用了。
所有人的自由都被限制，就连新的三位神人，不也被野兽监视。
你已经引起指头的注视了，葛德文，不过还好，它们只觉得你弑杀一个被封印多年的神，不算什么，只是稍微引来一点目光。
如果你暴露了死亡律法和太阳律法，双指一定会格外注意你。
你自己要小心。”
“嗯，大概能猜到，这么说，我刚把腐败律法加大卢恩给玛莲妮亚，这时候大概已经用了吧。”
罗兰进来之前，注意到红色的雾气，脸色稍微有点难看，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他给不给双指都凝视着三个神人，不可能有遗漏。
“双指....本来就在监视玛莲妮亚吧，它们也能猜到我会把腐败律法和大卢恩丢给她。”
“嗯，是的。”玛丽卡点头，“它们的监视没有那么光明正大，放心吧，你和玛莲妮亚暂时都没有暴露。
至于腐败律法的大卢恩，我会帮玛莲妮亚遮掩过去。”
“那就好。”罗兰长舒一口气，“那我们什么时候，对双指下手？
就算母亲你不能动，我和玛莲妮亚两个神，足够杀了双指。”
“嗯？杀了双指？”玛丽卡微微蹙眉，“双指没有那么好杀，神明亦是如此，它们不是简单的野兽，或者是外神，有命定之死就可以杀死。”
“这我知道。”
罗兰手里就有猎杀指头刀，凭他现在的实力，指头随便杀。
他感觉房间里稍微有点热，将风衣脱掉，又问。
“双指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有趣，你知道双指是单独的信仰吧？”玛丽卡问。
“知道。”罗兰点头。
她把脚搭下床，伸进高跟鞋，手指轻轻一勾，将一只鞋穿进去，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站起来，将另一只黑色高跟鞋勾进去。
玛丽卡走到外面，叫来侍女，要了一份茶水和糕点。
“双指其实代表了文明，准确说，它们是文明的推动丟者。”
“为什么？这么做对它们有什么好处？”罗兰不理解。
玛丽卡回到床边，“它们寻求稳定，追求信仰，可以说，交界地越统一，越平稳，文明发展的越快，它们就越强大。”
罗兰愕然。
原来是这样，那母亲后来砸环，同样有这样一层考虑吗？
交界地陷入混乱，群雄割据，直接削弱了双指的实力。
可能这也是一方面的因素，但肯定不是主要原因。
怪不得，曾经有人说圆桌厅堂的双指很善谈，后来都不说话了。
自从褪色者们离开，原本在圆桌厅堂的双指也不知道去哪了。
罗兰一瞬间想到很多，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点头。
这么看来，他和母亲的敌人，暂时还是统一的。
双指、拉达冈。
无上意志很可能根本什么都不管，毕竟后期交界地都那个鬼样子了，祂才想到让褪色者回来，然后就没动作了。
要不是我们天命褪色者站出来，指不定这交界地还得乱多久。
罗兰想说的东西真的好多，比如拿到了猎杀指头刀，比如未来的砸环，再比如杀了指头，把拉达冈赶下王位，到底谁来做神。
这一切的问题，都被他藏起来。
有时候还是糊涂一点比较好，别讲太清，等处理完敌人，再和母亲好好谈谈。
“我知道了，接下来我会低调的，尽可能避免出面。”
罗兰看着黑刀送进来一壶茶，等她出去了才继续说。
“我还是回魔法学院好了。”
“是么，随你的心情好了。”玛丽卡没有说什么。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罗兰略微思考一下，问，“我其实有点想让褪色者回来，母亲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计划，现在让褪色者回来，会影响母亲的计划吗？”
第四章 围巾
“暂时不行。”
玛丽卡摇摇头，拿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继续说。
“褪色者还没到回来的时候，我会重新让他们被黄金赐福眷顾。”
“是么，我知道了。”罗兰点头，“我没疑问了，母亲。”
“走吧，等我需要你的时候，哪怕来帮我处理掉一个人就好。”
玛丽卡闭上眼眸，挥挥手，安静的品茶，和罗兰的交谈点到为止。
她的红唇抿着杯口，温润的茶水进入喉咙，似乎在平复今天罗兰给她的惊喜。
双腿微微收拢，脚踝处一前一后交叉，高跟鞋尖轻轻点地。
金发青年拿起黑色大衣，将长发束起，即将走出门时，听到身后的声音，立刻停住脚步。
“天凉了，怎么不戴围巾？”
“我又不怕冷。”
“门口有一条白围巾，拿走吧。”玛丽卡睁开眼睛，盯着儿子的背影。
肩宽细腰，长相颇为文雅。
一点都不像他那个蛮王父亲。
罗兰停住脚步，看向母亲说的地方，果然有一条崭新的围巾。
他笑起来，拿起来，戴在脖子上，“谢谢妈，我要走了，过段时间再回来了。”
这一次，再没有人叫住他了。
沿着长廊离开，窗外的红色雾气和灰烬都消失了，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民众们都在谈论凯旋归来的罗兰，这种短暂的异象，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故意淡化了。
你要说其中没有黑刀的功劳，罗兰肯定是不相信。
他沿着长廊，慢慢行走，看着熟悉的风景，去找玛莲妮亚和托莉娜。
半个小时后，罗兰刚走出宫殿范围，就看到玛莲妮亚和托莉娜在等他。
两个人抱住他，罗兰的两只胳膊，就这么被分了。
“哥哥，这么快就谈完了？”托莉娜的语气很轻快。
“嗯，其实没什么事，就是去和母亲谈谈，汇报一下。”
罗兰想谈的，如今不敢谈，剩下的事自然不多。
起码明确了，他、菈妮、母亲三方势力有共同的敌人。
看来无论是神，神人，还佟是王，都对双指很不满。
他现在成功拿到了命定之死，不仅没成为死王子，还晋升为神明，足以成为母亲玛丽卡的助力。
那么，永恒女王玛丽卡还会举起石锤，将艾尔登法环砸碎吗？
罗兰不敢肯定。
但他知道，交界地的未来，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改变了。
预知未来的能力没了。
但，他认为很划算。
罗兰搂着两个妹妹，软玉在怀，这种感觉真是不能再好了。
他笑着，“我们去哪做做？你们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去的花园？”
“好耶！”托莉娜跳起来。
“嗯。”玛莲妮亚点头。
三个人慢慢进入花园，和外面的冰天雪地不同，花园位于宫殿深处，由黄金树庇佑，不仅没有一点寒冷的意思，反而很暖和，盛开着各种花朵。
托莉娜在前面一点的位置奔跑，牵着他的手，带着甜美的笑，玛莲妮亚文文静静，和他步伐一致，笑容恬静。
每一个角落都是三个人一起走过的，都保留着他们小时候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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