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小开也算开？ 第406章

诺维亚如此回答。

尽管诺维亚现在尽可能的帮助梣实现理想，哪怕他也明白绝大多数的妖精们没有救赎的必要。

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梣确实是有着建立理想国度的可能性，但基于妖精的性格，基本是不可能。

毕竟它们从来不会往长远考虑，只会纯粹让自身处于有意思的当下。

但谁叫自己是她的老师呢，弟子执意如此，那自己这个当老师的，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不过诺维亚也是有底线的，像是那群企图被救了还要袭击梣的妖精们，他并未与梣多说什么就派遣福金和雾尼去杀死了，要是最后梣对妖精们失去了念想的话，诺维亚就打算再现一下大洪水了，好好洗净一下这个世界了。

但这件事从现在来说还为时尚早就是了。

而诺维亚之所以来到牙之氏族的根据地，倒也不是说单纯的把在这里的多数牙之妖精悉数消灭光，是为了寻得理应在三千年后才会出现的‘牙之亚玲的返祖’，简单来说就是为了让梣成为不列颠之王做个铺垫。

由于三千年岁月他并不是很想等，于是现在就打算召唤出奥丁的那两头狼其中之一吞噬掉这个‘牙之亚玲返祖’了，算是来顶替了。

如此一来，五大氏族中的牙之氏族，在有着压倒性威慑力的强者面前，自然会乖乖听话。

说到底牙之氏族就是很纯粹的强者服从弱者，它们一族只适合当战士，搞阴谋诡计什么的太难为它们了。

至于翅之氏族那边则让深厚继承了翅之氏族亚铃的血脉的姆莉安成为族长。

剩下的土、镜、风，最重要的还得是.......

大概是脑海中浮现出来某只伪装出来的，所谓最美丽、最温柔、最善良的的，但其实是没有脑子的妖精。

这反而让来到妖精国后的诺维亚很少有的露出了冷漠的表情。

“.....你两进去吧，我在外面给你们守着。”

就在诺维亚一行人即将进入都市的王宫深处时，沉默了许久的姆莉安突然开口这样说道，之后也不管有没有回答，妖精少女便蹲在了墙边，一脸无趣的撑起了下巴。

见此情形，梣还想抱起她一同进去，却不了诺维亚轻轻摇头，因此也就此作罢。

随后，当两人进去后，姆莉安这才叹了口气，其实刚刚看到能够坦率说出自身心意的梣和这样作答的诺维亚，她其实是愣了一下的。

因为自己没那个资格。

作为本能于内心的产生的厌恶人类感不允许她说出这样类似的话。

小小的妖精被作为妖精的本质束缚着，无法违背作为本能的‘厌恶人类’，因此即使有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却还是无法将它说出口亦或是展露，只能请求对自己使用暴力这种野蛮行为来让身体产生和精神截然不同的‘情感’。

“总有一天我也能像这样的话......”

姆莉安有些红晕上颊做出宣言，就像对心爱恋人低声细语似的。

“那我应该也可以对诺维亚露出更加痛苦的表情吧.......”

........

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洁白大殿中回响着，又在一段距离后，梣发觉前方的诺维亚停了下来，福金和雾尼都围在他伸出的左手旁，散出着蕴含着特殊波长的魔力。

“我以大神·奥丁之名允许你，尽情地吃吧，‘暴食’的库力奇。”

这句呼喊犹如什么钥匙般，在诺维亚的前方，出现了一道裂缝。

从裂缝中滚出来的，是一头全身雪白的狼。

“哇哈！”

随着轻浮的声音从裂缝中跳出来的，正是在北欧神话中守护着端坐于至高王座的奥丁的双狼之一·库力奇。

“咱的新老爷怎么没有至高王座？福金还有雾尼你两是干什么吃的？”

银白色的库力奇边说边转了诺维亚一圈，顺带趴下，好让诺维亚抚摸。

“哈、这不是老爷说还没到那种时候吗？”福金解释到，“真到了那种时候不必库力奇你说我和雾尼也会打造出这个世界里最佳的至高王座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库力奇抬头望向诺维亚，“老爷你召唤我，是要我做什么？”

“这里有东西给你吃。”

“嗯？”库力奇皱眉，望向另一侧，“是那玩意儿？我要是吃了，乐园和星球不会生气？不过既然老爷你都说了，那我——”

银白色的狼纵身一跃，直直扑过去，看似一口吃空气，实则是将拿理应是三千年过后才可诞生的‘牙之亚玲的返祖’之概念吞下。

“不客气了。”

看着这一幕发生的梣有些困惑的望向诺维亚。

“老师，这是？”

“既然想要建立理想国度，总是要得到支持的吧，所以就是出现在眼前的情况，从今往后，牙之氏族会在库力奇的掌控下，成为支持你的一份子，就连同翅之氏族也是如此，毕竟有着姆莉安在。”

梣静静听着。

随后诺维亚又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

“现在的你是托内利可，是妖精们认为的魔女，不是它们认为的救世主，当其中自然也有我的部分原因就是了，不过你已经决定好了吗？即便你日后没有犯下任何过错，没有任何过世，为了理想的国度奔波一生......”

银发青年顿了顿。

“哪怕最后会无情的在你面前轰然倒塌，你也要选择成为救世主吗？其实我并不支持这个选择，这是我从一开始就告诫你的事了。”

梣是个善良的妖精。

然而，这份善良无法拯救她，视作亲人和朋友的雨之氏族遭遇屠杀，帮助妖精反遭受迫害，偌大的妖精不列颠能够一心一意一直支持她的妖精简直可以说是等同于零。

“我接受.......”

如果顺从老师的建议，或许自己之后会过得很好。

梣抱持着这种预感，但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一定是她还抱着一丝希望，不论敌我，为所有人疗伤，只要能够活下去，就能邂逅不同的妖精。

也一定是因为诺维亚现在还在支持她。

所以，她轻轻说，

“从现在开始，我将会再度使用‘梣’这个名字。”

雨之氏族被灭亡后，乐园妖精一直使用着这个养母·雨之国的王妃给自己所取的伪名‘托内利可’，如今说出重新使用真重要的名字‘梣’，其含义自然不言而喻。

被视作是魔女时使用的‘托内利可’，被视作救世主时的自称‘梣。’

“那么，这个也该给你了。”

诺维亚伸出手，一旁的空间产生了裂缝，从中chu现了三根树根。

这是和雨之国已然被焚烧殆尽的世界树·梣相似的世界树，即北欧神话中的世界树，同为梣树。

梣不疑有他，伸出手朝着三根树根摸去，刹那间魔力漩涡以她为中心涌起。

也正是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似乎是回到了雨之氏族还存在的时候。

在昏暗，但又温暖的图书室中，伏案阅读童话的孩子的桌子前方，出现了拿着故事书的老师。

“这是最合适梣你的故事，不是说故事本身，而是说其所蕴含的力量，那是不同于妖精国的你，所能通过魔术这一手段就可解析到的力量。”

诺维亚拿起故事书，在讲述‘故事’前说出口：

“还有，听好了，不论最后是魔女，还是救世主，无论成为什么模样，我和你之间的联系都不会改变。”

440：相灭尽灭（5k）

最近，位于牙之氏族领地的其他氏族妖精们觉得这帮成天要么吃人，要么吃妖精的恐怖家伙们，似乎稍微安分了不少，没有出现对妖精村落进行捕食活动了。

貌似是出现了一位返祖了亚玲的族长，在用恐怖的镇压方式来杀死任何一切胆敢反抗其命令的牙之氏族。

当然，其实它们也对其并不是很在意就是了，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妖精们就是这样。

即便先前十分少见的一同攻入雨之氏族，但那也只是仅限于‘乐园妖精’的缘故造成的。

此刻，在牙之氏族的都城内，原先被梣和姆莉安两人悉数消灭的牙之妖精们由于已经吞噬了那‘牙之亚玲返祖’概念的库里奇的能力之下，下一代基本上已经全员出现了。

而在城内，基本上以百只妖精为区域，以库里奇的命令进行着‘厮杀至最后一人’的选拔活动。

至于更大的区域，则是那些死性不改，企图使用下三滥手段进行暗杀的牙之妖精们所处的地带，针对这种情况，福金和福尼以及姆莉安充分发挥了优秀的处理手段，便是对全员在虫空间中使用火烧。

折磨妖精的存在方式以及灵魂，那是对‘妖精’的构成要素进行千刀万剐一般，魔力如同喷水池般朝天空高高地飞舞，蓝天之中混杂着赤红的熊熊火焰。

同时火焰会带来地狱般的剧烈疼痛和缺氧，一同侵食着它们的意识，使得意识模糊，因此不会意识到眼中流下的是血，而不是泪。

而在这样的环境下，梣一边行走在火海中，一边朝着站在城墙高出的库里奇走去。

“快要结束了吗？库里奇。”

“嗯，梣小姐，应该在等个一两天就差不多选拔完了，要是老爷同意的话，我应该能够压缩在三天内的。”

“三天.......”梣微微一愣，随即露出微妙的神情，“这个效率有些高了吧。”

“因为牙之氏族这种妖精就是这样的‘纯粹’啊，梣小姐。”库里奇一手放在背后，一手困惑的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遵守欲望，不停进食，弱肉强食，服从强者，所谓团结、帮团取暖这些概念很难存在它们的大脑里。”

已然吞噬掉了‘返祖·牙之亚玲’的库里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等同于亚玲本身了也不为过。

毕竟库里奇这个名字是‘暴食’的含义，也可代表着北欧的暴食这一概念，因此从被呼喊的那一刻开始，库里奇就对这个奇怪发展世界里的妖精们就有了相当清楚的认知。

享受当下可以舍弃长远，为了目的和意义不顾一切，一时的短暂感恩会被根深于本质的本能吞噬转换为纯粹的恶行，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暴食’的一种，广义上的暴食就是指过度“沉迷”于某事物。

“是这样吗。”

“梣小姐你莫非是觉得在我的强硬教导下的话，它们会有所改变吗？”

因为乐园妖精一事从而联手起来的毁灭雨之氏族的氏族zhon出力最大的大概就是牙之氏族了。

答案很简单，毕竟可以肆无忌惮的对一个氏族的全部妖精亦或是所饲养的人类进行进食，这叫进食欲望本就难以抑制的它们如何拒绝？吃上头了别说是雨之妖精，即便是土、风、翅也同样去吃，毕竟是以力量为优势的氏族。

“我不否认我有这种念头。”

“妖精有可能改变，但妖精有所改变不太可能。”

库里奇的视线不经意地移向下方的正在互相厮杀的牙之妖精们，暴食之狼那对蓝色眼瞳里丝毫没寄宿着敌意或是杀意，仅仅是毫不在乎般的淡漠。

然而，下方的妖精们却一下子做出了死亡的反应，所谓老鼠被猫盯住就是这种感觉吧？

双方存在等级的差异太大了。

这种确信给它们带来发自内心的战栗，因此那服从强者和上位者的本能迅速飙升，生不起当面反抗的心思，厮杀的更为凶残了。

“帮助别人，压制本能？凭什么啊，什么东西啊，为何要让我们如此难受？就算你比我们强大，也配这样训斥和改变我们吗？你算什么东西啊？但是即便如此它们也不会当面反抗我，因为自觉弱小，知晓我和它们的存在等级的差异无比之大，只能从别的手段下手，得手的苍蝇会飞舞在战士的尸体上洋洋得意的粉饰自身的恶劣。”

说道此处，库里奇一边无奈地耸肩，一边望向天空。

而在对话之中，不知不觉下方的‘互相残杀只剩下一人’的活动已经结束了，幸存下来的狼型妖精对着上方的库里奇发出狂暴的嚎叫，以此来表明它的胜利。

“只有支配的力量才能让这些令人不快的尘埃消失，梣小姐你的魔术天赋实则是过于强大，我并不是因为你是老爷的弟子才吹捧你，而是事实，就比如现在，你持有来自着来自乐园的武装和世界树的树根，再加以凭借自身所开创的魔术流派，从纸面数据来看，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言语落下的那一刻，在梣眼中，高大的银发狼人库里奇的全身都模糊了。

而当产生这种错觉时，一切就都结束了。

回过神时，库里奇已站在这一轮的胜利者·牙之妖精面前。

无情的用右手贯穿它的胸膛。

“稍微思考连小孩子都明白的事，想耍手段，凭借所谓毒杀的方式来战胜我？这种方法，再来百次千次万次都绝无成功的可能，和你们对比，我感觉松鼠拉塔托斯克都比你们可爱多了，若是纯粹到底也好，因为高尚的战斗中不因掺杂着徒劳无功的下三滥手段。”

库里奇抽出手，将其像是对待垃圾一样似的丢至一旁，毕竟接下来的处理就是福金和雾尼的事了。

这段时日中，就如暴食之狼所言，早已被这群牙之氏族用了不知多少次的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了，对此库里奇的做法便是一个字‘杀’，不停的杀，杀到妖精的灵魂无力在延续下一代后，就丢给雾尼磨损灵魂了。

暴食之狼懒得吃这些妖精的一切，因为看着就厌恶。

“梣小姐，你那身体的本能反应，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梣其实能够理解到库里奇言语的含义，虽说自己从诺维亚那里得知了最适合自己魔术的故事，以魔术的形式学会了止境之枪·伦戈米尼亚德，以及利用水镜制造拟态圣剑......

尽管如此，自己虽然有着战斗的理由，但是战斗的意志太薄弱了。

一旦库里奇刚刚是对自己出手，那么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来反击，会直接倒下。

有些可怕。

自己要是就此死去的话，如此一想后，她就有些害怕了。

不过，知晓库里奇只是单纯的跟老师一样厌恶妖精后，梣反而觉得理解她的做法了。

“我是老爷的猎‘犬’，绝无可能会对你出手，但是你所想要拯救的妖精们就不好说了，因为本质在那，我没有妖精眼，但我知道不管你给予了它们多少恩惠，它们那时对你有多么爱戴，但它们是妖精，所以很难说会有大脑思考这一抉择，因此一个小小的谎言就可摧毁梣小姐你所打算要建立的一切.....”

库里奇猛然踹向地面。

“下一批。”

紧接着，下一批牙之氏族便蜂拥而至，无人胆敢抬起头看库里奇一眼，直到库里奇一跃回到城墙上后，它们这才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杀。

梣拿起手中的树根和从乐园得到的武装。

抬起头来环视外头的风景，阳光洒落一地，绿色的树林一片翠绿，山头的天空蓝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