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小开也算开？ 第371章

波浪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两人眼中模糊地映出这宛如永远的反复，同时两人也未说话，只有风和浪的声音在耳边穿梭。

“嗯......手杖送给了那边的少女了啊，但就算是这样，你们两个也做的不错了，已经很不错了。”

在海边有声音响起，温柔的声音，带着令人依恋的声响。

不知不觉间，有两道影子来到了两人身旁。

“明明认真诚实且温柔，就像是所谓别人家的孩子般榜样般的他居然会这样，通过日常的言语暗示，而非直接说出口，真是稀奇之事，不过那种姿态与其说故意，不如说是无意比较妥当吧。”

第一道人影像是无比自来熟一般的自语着。

伊莉雅下意识的望着这道人影，因为她开战之前之所以和克洛伊说出了那天在动物剧场内穿着狮子号君作为反派的伊维亚见到的兄妹的话，全然是少女认为的‘暗示’，也就是误以为远坂凛送来的书信是情书的那天，伊维亚像是给她台阶说的话。

‘说的话，好好地听’‘不认为是两个世界的人’等等，最终才让伊维亚说出了对着两人说出了你们要赢啊，以此来将力量限制同等的情况下，不过就算这样两人也不是对手就是了。

第二道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看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好了，我差不多该捡起来了，不小心锈掉了可就糟了呢，虽然远远比不上手杖，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话语落下后，伊莉雅和克洛伊两人的手中便方便出现了一个拳套。

在波浪的冲洗下闪闪发光，在太阳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并非灿烂辉煌，而是闪闪发光。

犹如永远的大海反射着太阳，金色和银色的制品更加光彩夺目。

“但是即便是无意，也不该堂而皇之的撒谎，对吧？”

第一道人影强有力地断言，然后转身，消失在两人眼底。

然后，第二道人影这才发出了声音。

“连绵不断的人类的意志，某种意义上是祝福，某种意义上是诅咒，不过从现在而言，太过完美这一祝福反倒是成为诅咒了，故而往昔的欲望又反转为了祝福，犹如癌般。”

这一瞬，伊莉雅意识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并非是第一次对自己说话，先前在初见小黑并与其战斗的时候，也是这个声音，对着她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佛教话语的声音。

“众生性清净，无生无可灭——勇敢的少女们啊，去得知说出此话之人吧。”

那一瞬，感受到外界力量压下的两人也同时醒了过来，面对仿佛犹如要斩断世界的那一金刚杵，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其挥出了穿戴好了的拳套，接着，可谓光与冲击的的风暴在高地上高高筑起对抗金刚杵。

当一切平息后，气喘吁吁的伊莉雅和克洛伊才好不容易的再度起身，在luce的期盼眼神中，以难以追踪的高速冲向天际，宛如狂暴龙卷风般升空，转眼间便攀升至高空，最后抵达静候的伊维亚之前。

他甚至还悠闲的握住金刚杵，随后，面对伊莉雅挥着拳套而来之时，也就再度一棍，在双方武装分毫不差地接触下，蕴含其中的魔力迸散化为强风袭向周遭。

“其实，我从刚才就很在意......那个人说的撒谎是什么意思？”

“就算伊莉雅你这样说，那也是你自己发觉的事吧，更何况我并未撒谎，老一套的招式没有用的必要。”

说话的那一刻，于伊维亚的背后涌现出浓郁的气息，故而他微微侧身，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抓住克洛伊挥出的拳套的手腕处。

“克洛伊你的动作，破绽太大了。”

伊维亚如此淡然宣告的同时，准备抓住克洛伊手腕处漂亮地将其抛了出去，用金刚杵击飞伊莉雅，二者即将又一次被击飞，但比起先前，现在用弹飞更为恰当。

说到底，即便两人得到了可谓是不得了的强化，但伊维亚依旧可以不费吹飞之力将其击败，空间、地形、气流甚至空气密度，已然被天轮之细线包裹的属于其一念而动之物了。

“就算你这样说，但哪有对着自家妹妹动武的哥哥啊！”

但是，克洛伊却选择将穿着的拳套直接丢下，俯身以超出预想的速度，直抵伊维亚的胸前，手的肘部也高速抬起如同要刺进伊维亚的胸腔，理论而言继续的话，少女的肘击便可让伊维亚陷入短暂的恍惚。

可对于克洛伊来说，想被人所接受、过着平凡而又日常的生活——这极度温柔、极度迫切的愿望，不正是从伊维亚那里得到的吗？即便真的因为那句‘你们要赢’从而不得不如此，但是时机到了的话真的下得去手吗？

想要战胜谁之类的。

想和谁一起之类的。

因此，克洛伊放弃了最有可能击溃的肘击，反而是抓住皮肤，十指紧紧的抓进去，

“连我认为的唯一家人都要这样对我，那我为什么要放弃爱因兹贝伦，结果就是这样，我现在很后悔......”

久违的，克洛伊尽是挖苦的语气。

伊维亚打断了她的话，“你知道我不会让愿望失效的。”

“我当然知道啊，虽然那个时候不知道。”

克洛伊一脸理所当然的颔首，

“但就算那样我还是对你说了啊，因为你这个人虽然一直表现的不像一个人，但是却有着奇奇怪怪的责任感，不会不管，一定会再管再管，我当时就在想你作为魔术师真的太奇怪了，但我当时就是对你这样的本性抱有期待，所以我才会让你当我哥的啊！”

或许是在那个剧场面前，给伊莉雅施展甩魔法棒的伊维亚，这份记忆对于克洛伊来说也是无比珍贵的过往。

“等着吧，我已经后悔了！你不再是我的哥哥了！伊莉雅！我现在来当你姐！”

瞬间，感应交互，原先还位于伊维亚跟前的克洛伊消失了，仿佛和目睹此景呆若木鸡的伊莉雅彼此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如此伊莉雅的外表有了些许变化，银色和粉色夹杂的发色，以及全身肤色在部分区域变为了小麦色，身后犹如宇宙的星辰之中多出了日轮。

“......诶诶？小黑你人呢！”

伊莉雅困惑的发声，然后下一刻她的嘴里就发出了克洛伊的声音。

“别叫啊！我就在这！你身体内！给我打！”

其实，两人都没有消失，性格什么都没有消除，什么都没有变化，只是简单的力量合一，也仿佛是成为了彼此的影子一样。

于是在短暂的惊讶后，伊莉雅选择沉下了腰，朝后一跃，收回了两只拳套。

伊维亚则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两人一体·伊莉雅，手里拿着叶子组建的金刚杵，摆好姿势。

“就算面对这样的‘我’，也依旧会有人站起来反抗，为了能活在充满笑容的今天，为了能活在曾已放弃的明日，希望后天、将来也亦然，我是如此相信。”

伊维亚静静地开口。

那简直就像是某种回答，身负某种强烈情感的伊莉雅和克洛伊，仿佛对伊维亚的一切话语做出了当下最为理所当然的回应一般，做出了这样的回答。

“不是很懂！但是，我和小黑会——”

“听不懂！总之混蛋伊维亚你等着吧，我和伊莉雅就要用这拳头——”

在伊莉雅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放出了光芒，那是猛烈的金色光辉，其中充满了猛烈的咆哮。

于是，拳套与金刚杵相撞，互相不动了，两者纹丝不动地在一个点上停住了，刹那间无声的炽热世界在两人之间骤然展开，自伊维亚的四周诞生了花，从脚边扩散开如彩虹一般煌煌的七色之光。

伊维亚感应到了眼前的少女和汹涌的情感联系在了一起，而那股汹涌的情感也存在于自己的体内全身，从概念而言，并无多大的区别。

然后，伊维亚所持之金刚杵逐渐分解为叶子——

解放了。

黑暗在鸣动，遍布伊莉雅视野的光芒涌入了黑暗。

从新生的黑暗之中诞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无，无限的虚无。

再然后是爆炸。

于是在无限的深度和广度，庄严而激烈地展开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光辉。

光辉中诞生了星星在旋转，无限展开，形成星云的旋涡，描绘出宇宙的模样。

这是过于梦幻的光景，这是超越了事象与物象的宏大心象如燃烧般的解体与生成。

在之中，伊莉雅的身影小得可怕，只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如展现的一样，即便伊莉雅和克洛伊耗尽了所能得到的所有——

也还是无法击败伊维亚。

于是伊莉雅无可奈何喊道：

“那，不管怎么说，好歹能说多少就说多少说下呗？你到底撒了什么慌？”

短暂的沉默再度到来，伊维亚愣住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着伊莉雅摇摇头。

“作为弥勒的我，不管如何都是不会对你们撒谎的。”

这一刻的伊莉雅神色越发的古怪，皱起了眉头。

“没错，我明白了，应该就是这句话里有着谎言。”

“.......是吗？”

伊维亚望着伊莉雅坚定的表情，“怎么说？”

“我，伊莉雅要对伊维亚许愿——”

此刻，伊莉雅想起了在昏睡之中的那道声音，因此毫无犹豫的开口，

“告诉我，众生性清净，无生无可灭，这句话是不是伊维亚你说的！”

“这是《五灯严统》之偈：一切众生性清净，从本无生无可灭，即此身心是幻生，幻化之中无罪福，是迦——”

在说出口的这一瞬间，伊维亚可谓是第一次愣了神。

不过对于伊莉雅来说，在得知这句话其实不是伊维亚说的时候，已经后悔的要死了。

她还以为这句话是什么对伊维亚绝地翻盘的招数，结果压根就不是，这下怎么办？立刻许第二个愿意，也就是原本想要伊维亚输还行吗？这下怎么办啊，而且伊维亚真的强大到出乎意料，怎么可能会有差距那么大的反派啊.....

然而，下一秒。

伊莉雅却听到了声音，那犹如当下这一宇宙的心跳声，当她抬起头后，发觉手持金刚杵的伊维亚的心跳声也在不断鸣响，发出了几近破裂的声音。

那个声音剧烈地震动着这个宇宙，“咚、咚”的节奏越来越快，就好像即将有什么东西要出现在那里一样——

宏大心象就此破碎。

现实世界再度出现在伊莉雅眼前，以及那朦胧的龙华树被替换了，被伊维亚手中的金刚杵解放出来的树叶源源不断的替代。

“这又是怎么了......”

听着银粉发的伊莉雅喃喃，伊维亚挠了挠脸后开口了。

“那是尼拘律树。”

“啊！我知道，但是还、还要打吗......”

伊莉雅认为自己怕不是引出了什么伊维亚的什么第二阶段了，然而对于她一惊一乍的表现，伊维亚虽然想笑，但是想着先前的事，因此就只是咳嗽了一两声。

“当然不会了，不如说已经不会了，就当我认输了。”

可能伊维亚的态度一下子转变的太快，这让伊莉雅不知道怎么回答，隔了一会才缓缓地，仿佛在咀嚼着一般，说道：

“为什么啊，刚刚才打得那么凶，你不是要满足龙华的愿望吗........”

“因为用欲望把‘佛’拴住，这其实是类似于朔月家的做法，更何况龙华的救赎是美游啊。”

“什么意思.......”

“还有那句话其实是迦业佛说的。”

“这又是什么佛？”

“是我，同时也不算是我，但终究也还是我，属于人们因为欲望设想出来的我。”

一旁听着的伊莉雅眨了眨眼睛，感觉还是听不懂。

“刚刚，伊维亚不会真的消灭我，对吧。”

对于自己不自觉脱口而出的想法，伊莉雅也吃了一惊。

“我不想对你撒谎，我只能说我不清楚。”伊维亚摇了摇头，“但尼拘律决然不会，不如说要是有什么佛信徒在场的话，应该一眼就明白手持尼拘律战斗的我很奇怪吧。”

毕竟，龙华是弥勒的菩提树种，而尼拘律是迦业的菩提树种，至于燃灯则理论上而言是七叶菩提，但这其实在佛经里并无定论，而之所以说是七叶菩提主要是其代表涅槃的含义，所以就是理论上。

不过由于没有听到想要听到的回答，于是伊莉雅嘟着嘴，像是在赌气。

“可是，如果是伊维亚的话，不管怎么样很快就能找到我的，对吧。”

“确实，因为伊莉雅你刚刚表现确实很帅。”

对此，伊莉雅沉默了一会儿。

长时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失言又欲语了好几次，终于又问道。

“就只是这样吗？”

“仅此而已，我是这样想的。”

听到伊维亚这样说，伊莉雅睁大了眼睛，又问了一次。

“真的，难道真的只是这样？”

“当然——”

“混蛋，我被你彻底无视了是吧！你就跟伊莉雅过一辈子去吧。”

伊莉雅顿时一脸不满的表情，看来刚刚询问的一直是克洛伊。

不过对此伊维亚反倒是并未有多么慌张，只是轻轻一笑，表情似乎在说，没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