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小开也算开？ 第141章

　　大概是屈辱造成的吧，而且他也明白那正是他自己的选择。

　　“一个个都那么不怕死的么......”

　　绿发青年喃喃到，转过身去，看向港口。

　　海潮的气息是无比浓烈，在耀眼的阳光下，白色的波浪翻滚着。

　　大海一如既往的正常，并未因为魔术师之间的事情发生异样，或者，和今后的命运相比，像是在嘲笑一般。

　　涛声一次又一次响起。

　　忽远忽近，忽远忽近。

　　不知怎的，玛奇里突然想起那日他对法维亚的回答——

　　“不该是这样的。”

　　时至今日，他任然未能知悉那日法维亚所言的意思，只是偶尔在进行魔术研究的同时，会情不自禁的望着被俗世制造出来并使用各种产品，同时困惑法维亚为何说他想要帮助的穷苦之人才是扛起这个世界的人。

　　但是此刻，玛奇里回想起自己的想法，突然有了些感想——

　　只要是人，都会犯错，只要良心尚未麻痹，犯错的自觉必定会让其尝到痛苦的滋味。

　　“对........无论怎样的恶行都必将被善者所阻拦........算了死就死吧....反正我什么成绩都没有.....烂命一条......死了也是解脱......”

　　如此，扭头走向猎人方向的玛奇里就这样走向了他原本无法坚持的一条路。

　　想必对他而言，这便是他在往后的日子里都会深深怀恋的黄金岁月。

　　随后，在玛奇里的带领之下，拥有‘无貌之王’的猎人们顺利见到了芭万·希，双方一拍即合，很快就决定好了救助帕拉塞尔苏斯的日子。

　　随着互相交换情报，玛奇里这才发现只有自己好似什么都没干，猎人们有着隐匿自身气息的‘无貌之王’，而芭万·希那里则有作为抓捕且看守帕拉塞尔苏斯的魔术人员作为内应，似乎是不忍看到这个魔术师就这样死去的所以才这样......只能说是良心未泯了。

　　总而言之，在互相协助之下，救助帕拉塞尔苏斯的过程很顺利，毕竟帕拉塞尔苏斯仅仅只是一个小有威名的魔术师，又不是被指定为‘冠位指定’的，因此即便是灵墓之中也防守不是太过森严。

　　顺顺利利到达关押帕拉塞尔苏斯之地的芭万·希以及玛奇里等人，在推开门见到帕拉塞尔苏斯之时，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就在那时─

　　魔力的流向忽然发生变化。

　　源自幻想本身的路径，突然切断。

　　“原本还以为是只有几个叛徒的，原来还有妖精吗？”

　　这个突然响起的声音，简直就像死亡的宣告。

　　“但说到底也是我们的义务之一，无论是处罚还是杀戮就要带着优雅愉快的心情来进行。”

　　毫无感情的话声传遍四周，芭万·希未能完全理解话中含意，但当这道声音响起后，她的眼前就像是出现未曾见识过的景象，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这种魔力的源流.....难不成是——”

　　玛奇里拉高嗓门发出呐喊，彷佛要将声音传到灵墓的另一头。

　　“巴塞梅罗！”

　　他的吶喊声比嘈杂的魔力涌动更强而有力地穿透出去。

　　接着──

　　在某种意义上与强大相称的那名中年男子自然至极地伫立在帕拉塞尔苏斯的身前。

　　“.....无礼啊，居然妄想从钟塔的处罚之中救下罪人。”

　　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但中年男人仍然优雅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作为妖精所释放的能力，被他抬腕轻轻一击便轰然破碎。

　　虽早在几年之前法政科作为行政管理机构独立出来而不再被视为学科，现在的正式名称是第一原则执行局，换言之，就是用以严守‘神秘理应隐匿’这条时钟塔第一原则的部门。

　　而且单纯的废除并未打击到巴瑟梅罗的威信，在上代君主离去死亡之后，现任君主也是这位中年男人便立刻出现了，毕竟巴瑟梅罗每一代都是完美主义者，其家主皆是成为正式的魔术师之后才会出现在人前，在这之前只能待在巴瑟梅罗的宅邸内进行封闭教育。

　　所以一旦他们进入魔术协会，便马上能成为某一部门的统领者，对于他们一族来说只有“巴瑟梅罗”这个响亮的称呼才能算是他们真正的名字。

　　在巴瑟梅罗的领导之下，作为机构独立的法政科利用时钟塔的魔术和权力介入现实社会，或是调整时钟塔内部均衡，是庸俗至极却不可或缺的集团。

　　并划分为三个领域——‘守护魔术世界的存在’、‘监管魔术师们的存在’以及‘为人类社会做出贡献的存在’。从这一点上来看，借助被埃尔梅罗打压这一机会成功转换既树立了自身的定位——

　　“统率魔术师的魔术师”。

　　“真是为埃尔梅罗感到羞耻啊，幻想的妖精这种生物潜藏在钟塔之内，却没能发现。”

　　其实，就算对方是属于幻想的一类，也还不至于会让巴瑟梅罗感到慌张，他清楚妖精的实力。

　　虽然妖精自有其强大之处，但还远不及自己，而且就凭那眼前这只平庸的程度，是不会让他感到一丝不安的。

　　如果说有什么触怒了巴瑟梅罗的话，那仅仅是没有预料除了玛奇里一行人外还有芭万·希这一点。

　　“算了，这点小事也无所谓了，毕竟你们的命运都要一起迎来终结的。”巴瑟梅罗的嘴唇愉悦地，微微地扭曲起来，“——你要感谢自己没有在我面前选择逃跑，吸血的妖精。”

　　“请放过她以及他们，全都是我一人之过.......”

　　玛奇里开口呼唤，他的神情充满了紧张感。

　　虽然在事情发展这一步之前，他或许预测到了类似的发展，但并未猜到巴瑟梅罗会出现。

　　“闭嘴，连色位都不是的东西，想要吠叫，最起码也要有基本的礼仪。”

　　色位，是时钟塔实际上的最高位置，典位也是紧随其后的等级，实际上，那是非常惊人的成绩，通常来说，这是一个需要世世代代的积累和与积累相对应的才能企及，才能抵达的领域。

　　言语落下之后，巴瑟梅罗行动了，其手中虽挥舞的鞭子沸腾着无与伦比的魔力。

　　那简直是漆黑的闪电。

　　在场的人细心张设的防御魔术比撕破纸张更轻易地粉碎，空气从灵墓的底部朝上空沸腾，以极速的速度缠绕在众人身上。

　　“哦？甘愿放弃一只手也要反抗吗。”

　　巴瑟梅罗在慢了片刻后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环绕他的一颗宝石产生了反应，并逐渐开始吸收他的魔力。

　　随后他向后面瞥了一眼，此刻帕拉塞尔苏斯用满是鲜血的右手捂住脸庞，放声大喊：

　　“贤者之石！”

　　“哈哈哈哈。”

　　巴瑟梅罗笑了，不知道为什么，那感觉是最纯真的笑声。

　　一念之间，他默许了魔术师的爆发。

　　尽管濒临死亡，但也毕竟还是一名所谓的天才，多少有些相应的爆发力。

　　“不错不错，相当不错的设计思路！是个优秀的魔术师啊！”他再次挥舞起鞭子，“但是仅仅只是未完成品又如何全部吸纳我的魔力！”

　　随着巴瑟梅罗的话语，全身的魔力随着鞭子的挥舞发出灭亡，随意的横扫，就如同屠戮——

　　如果没有帕拉塞尔苏斯的贤者之石在保护，想必芭万·希等人现在早已陷入了重伤，但仅仅只是残波也好比剧烈的冲击撞击身躯一样。

　　贤者之石，能够解析应对敌对者所释放的魔力的性质，将其侵蚀，转化为自己的东西。

　　以高密度存储魔力，但这是副效果，如果能够完全，并将其完善，就能将传言中甚至不存在于地球上的光子结晶用作灵子演算器，这才是真正的能力。

　　也是超超规模的大量并列演算能力，换句话说就是大规模仪式魔术级别神秘的瞬时实施。

　　但可惜，帕拉塞尔苏斯还做不到彻底完善的程度，即便后来成为了英灵也不行。

　　像是紫苑的一种可能性，继承了TATARI之位的冥界之鸟“奥西里斯之砂”，其所量产的那些贤者之石就是拿来当电池用，可以治愈死徒化，并打算将全人类做成标本来保存。

　　而成为英灵的帕拉塞尔苏斯的贤者之石可以拿来附加拟似不死性，中和拉二大神殿封印，将尸体变成活尸。

　　“违背规矩的明明只有我，要是连同别人也一起处置，未免也太难看吧，作为君主。”

　　“.....难看？”

　　巴瑟梅罗扬起下巴，喉咙发出压低的笑声，脸上却不带笑意地眯起一眼。

　　“难看，难看，你说难看？就为了这点理由？”

　　他发出嗤笑。

　　“不过算了，反正你们都会死，无法就是时间长短而已，我还要留着你去给埃尔梅罗那帮家伙找麻烦呢，不然我也没必要专门来盯着你呢？无礼的东西。”

　　在那之后，短短两秒的时间，对帕拉塞尔苏斯而言或许就像长达数个时辰的折磨，脸上彻底被鲜血濡湿，他的表情充满了极度的痛苦与愁闷，却又像终于找到目的一样微笑着。

　　“只能坚持两秒吗，还是太短了啊......抱歉啊。”

　　“足够了，能够阻拦巴瑟梅罗两秒，你大可以为自己自豪。”

　　然后，突破贤者之石的巴瑟梅罗站在帕拉塞尔苏斯面前再度一笑，随后转身看向芭万·希。

　　“不过他们属于钟塔的一员，理应根据规矩去处置，而你，则不在此范畴之内了。”

　　巴瑟梅罗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他的嘴唇，仿佛比先前更加愉悦地，微微地扭曲起来，带着笑容，在目光如炬的翠绿双眸中，燃烧着阴惨的冷焰。

　　他对于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的可怕，毫无自觉，甚至在微笑着。

　　在在场所有人的眼中，就在黑色的笼罩之中，向前漫步，手握着屠戮性命的鞭子，缓缓的向前。

　　那一瞬间，时间消失了。

　　时钟塔引以为豪的当代魔术师之最高峰，他什么也没做。

　　仅仅边走边注视过来，既不是魔眼也不是邪眼，就只是在实力层面的差距压碎了妖精少女的一切。

　　全身上下彷佛全被一次捏碎，呼吸停止，血流停止。

　　每一个细胞都像打从一开始就是石头般停止不动。

　　就连玛奇里以及猎人们也是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望着即将逼近的巴瑟梅罗，芭万·希感到胸口狠狠抽紧，全身像在燃烧般一样痛。

　　后悔吗？有一点。

　　痛苦吗？有一点。

　　虽然一切关于难受的情感都有，但唯独没有放弃这一想法。

　　她有时候会想，说不定其实法维亚其实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明明在但故意不出来，好让她不受束缚，好让她去做想做的事情。

　　因为那个名为芭万·希的妖精，以前就是个傻呼呼地被人欺负，把听别人的话当成理所当然的存在。

　　“——法，维，亚......”

　　在覆盖着天空的云消散之后，在湿润的绿景开始沐浴阳光，呼吸起新鲜的空气。

　　为何我会在想象在春日初来之时，和你一起撑起伞走着的场景？

　　感情真是奇妙。

　　无论怎么想，无论共度多少时光，也无法明白我正在想的事是什么。

　　然而，我却有莫名的自信，和你一起望着远处渐隐渐现的彩虹一样的鲜艳的景色的时候。

　　虽然，这个世界已经一点都不美丽了。

　　因为没有你的这个世界，春天恐怕再也不会来临。

　　即使如此——

　　因为你希望我在这个世界好好活着。

　　只要我还记得的一天，我就会感觉到你还在我身边。

　　我坚信，你确实在这里，我们曾一同生活过的痕迹，特别香的味道，特别温暖，也特别柔和。

　　每一天都很幸福，我以往未能见识到的美好包围着我，而你一定一定在我身边吧。

　　谢谢了，我最重要的人。

　　再见了，我最重要的人。

　　“我有做到......吗。”

　　“——嗯？”

　　不知为何巴瑟梅罗的鞭子，稍稍迷惑了一瞬，他感觉到了从灵墓之中传来的强大魔力。

　　紧接着是响成一片的魔术攻击，二者相交而过的一击，威力足以让普通的城墙崩溃，并爆发出了闪耀的光，如此美丽，如此耀眼。

　　而在这一瞬间，在芭万·希的眼中光芒向四面扩展，就好像将小石头扔进水里产生的涟漪。

　　这道光在眨眼间整个视线，虽然没有看到过，但又有点似曾相似的感觉。

　　此刻，妖精少女的视野为光芒占据，变成一片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