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模式
与此同时,寂静的小岛上无数正常生长的草木枯萎,转瞬间,仿佛重生般以紫色之样貌重新迅速地生根发芽,如同附和着这紫色的本身色彩般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将基督山岛的一切,都笼罩在这如同仪式启动般的大雾之中。
“现在怎么办?”
已经手足无措的芭万·希只能向法维亚求助,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而且作为妖精的她对于这一变化感到一种本能的厌恶以及恐惧,仿佛是星球本身也不喜一样。
“……”
法维亚微微沉默,循着众人跪拜的方向看向修道院。
实际上他对于这场诡异场景并非第一次见,早在五世纪的时候,他曾与齐格飞以及贝奥武夫一同击杀北海巨怪克拉肯的时候,那只古代幻想种就是使出了和这样很相似的能力。
不过还是有些不太一样,因为克拉肯是与北海海域中同样处于消亡状态的小规模自然灵体进行融合和一体化从而使用出的能力,但眼前的这片场景感觉更像是纯粹的仪式。
不知怎的,这让法维亚想起了‘魔女审判’,想起了别西卜,作为七宗罪之一的‘暴食’,但是本人的本质却与‘暴食’的印象不同,别西卜的得意之处是挑起争端和嫉妒,使人类信仰恶魔,让高洁的圣职者堕落。
而在魔女审判的时代中,在欧洲也有相信别西卜是恶魔之王的教徒们将其作为‘支配魔女的恶魔’而恐惧着,根据有关于魔女狩猎的资料显示,“魔女一边跳舞一边称颂别西卜亵渎基督的仪式”的记录居多。
可是法维亚上岛的时候并未感到岛上的人有什么奇怪的倾向,只是普通的居民。
他也没有感受到任何有关别西卜的气息,毕竟之前在雪原圣杯的时候才杀了别西卜一次。
“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短暂地思考之后,打算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的法维亚前往了岛上的修道院。
而在路上,看着这些居民的神态以及诡异的紫雾,妖精少女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感到头皮发麻。
因为这些紫色的雾气感觉正在凝固一样,好像被清理出来的内脏一样,无数血管和眼眸的轮廓和色彩从其中若有若无地浮现。
跟在法维亚身后的红发妖精吓得全身都有些打颤,要不是前方是法维亚,她估计自己早跑了。
就在旁边,有一只手掌忽然伸了出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如同铁钳。
诡异的寂静,突如其来。
芭万·希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艰难地回过头,却只看到那一张来自比自己年纪还要小的年轻面孔,那是一副面无表情的面容。
就好像是当场将悄悄翻自己东西的小偷抓获一样的样子。
随即,紫色皮肤的少女带着扭曲的笑容质问:
“——你这个人,怎么可以不经允许就乱碰别人的哥哥呢?”
轰!
当触手横过,法维亚使用的魔术如剑般将其坠落。
在修道院的前方,那个少女,仿佛从紫色雾气本身中走出,以踏破了紫色万物的动作,看向自己面前的人类和妖精。
“初次见面,不应该打个招呼?”法维亚说:“或者,干脆利落一点——”
那一瞬间,银发少年继续施展魔术,从手指上放出的魔弹不断分裂,描绘出螺旋线般的轨迹。
魔弹将对方全方位包围,灌注其中的是哪怕仅仅擦伤便足以让人昏迷数日的威力,就在此刻向修道院的大门方向飞去。
但是,瞬间的碰撞之下,那些魔术全部立刻被弹开了,而在这一瞬间,触手们显露了出来。
刹那之间的火花照亮了二人彼此的眼瞳,碧蓝与血红。
“阿比盖尔·威廉姆斯。”
来者正是本应该是十七世纪末,为塞勒姆审巫案的最初原告之一,理应是清教徒的阿比盖尔·威廉姆斯。
说实话,就连法维亚都不知道为什么十七世纪末的人会跑到十六世纪初期,还直接以这种形态出场。
他猛然想起此前岛民说修道院里有个小孩,不会就是她吧。
而且,她刚还说哥哥?她有哥哥?
“我可是一直都在等你呢,一直一直都在岛上,甚至还把自己的钥匙放在了那里,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终于等来了,神也赞同了.......可是一直以来我都非常寂寞,你要好好道歉呢......”
少女回答,既没有微笑,也没有嘲弄。
她的吐息,在瞬间吹在法维亚的脸上。
只是静静地告诉他:“我的哥哥,法维亚·威廉姆斯。”
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静寂。
法维亚都来不及思考少女刚刚说出的话,因为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本能地痉挛,不仅是肌肉,全身的魔术回路都在悲鸣,好像连灵魂都即将昏厥了。
这是因为,在他的前方,在名为阿比盖尔的少女的额头上的‘钥匙孔’中突然出现了若无若有的紫色之眼,洋溢着满怀着嘲弄、戏谑、愉悦和玩弄,以及诸多无法言喻的感觉。
明明仪式并未完整,因此人之双眼无法目击,身体无从触碰,也无法感觉,但这紫色之眼却不惜代价地强行降临,在如同逆反真实和虚幻的基督山岛之中显现。
仅仅只是对视,就给法维亚带来了如有实质的冰冷、痛楚,被夺走生命时的触感。
下一瞬间从少女额头的‘钥匙孔’涌出了雾气,就像是一双手呵护着什么难以得到的宝物那样,轻柔又仔细地抚摸着法维亚。
意识瞬间一片空白,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触手对自己的抚摸,如同爱惜亦如同玩弄。
同时,阿比盖尔满足地弯起嘴角,紫色的脸上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那边有虽然不是小狗却影响我和哥哥相聚的坏人呢,那么会吠叫和咬人,我就当作小狗去处理了吧,让她彻彻底底地闭嘴……”
可当阿比盖尔蹦蹦跳跳地朝着芭万·希的方向走出两步之后,她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停顿。
就像是她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少女错愕地回头。
只见在她身后,明明已然呆滞的法维亚,本应该昏死过去的银发少年,在紫色之眼的注视下理应彻底晕厥的法维亚。
那垂落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再抽搐了一下。
在这毫无意识和灵魂的短暂空白中,残存的执念依旧驱动着身体,一步一步地靠近了阿比盖尔,并抬起了手掌,以及那只有三分之二的银之匙。
这一瞬间,少女的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望着即将到额头上的钥匙毫无反抗之意。
“哎........本来我想要帮上哥哥你更多忙的,因为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哦.....但为什么呢....额头好疼......这样就够了吧.....”
这番话听来像是死心放弃,却又不太一样。
听来像是接受现实,却还是有所不同。
因为只见她伸手,为他扶了扶衣领。
“不过,也不是因为那个妖精,而是因为人之本身,但准确说是全都要吧,哎,还是惩罚几天好了.......毕竟哥哥你真是个比我还要坏的——”
在少女恢复常人外表前那一刻的面容之中露出的笑容更加扭曲起来,在她身后,虚无的门扉骤然洞开,将二者包裹住。
“贪心的坏孩子呢。”
就这样,二人一同消失在门后,门扉合拢,再也不见……理应是这样的。
之所以如此说,是在门扉合拢的前一刻,从基督山的岩洞的第二个洞口之最深处爆发出一丝微弱却迅猛又极速的金色辉光,不仅仅是出现就将原先覆盖全岛的紫色浓雾给消灭,更是对准那道门扉——
门扉的本身陡然一震,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好几处惨烈的划痕,差点被撞上来的那个金色辉光给撞消失。
辉光在空中停滞了一瞬,还准备再撞,门扉仿佛也不甘示弱,浓密的紫雾涌出。
然而,金色辉光势如破竹地撕裂了对方的门锁,未曾有丝毫的停顿和偏转,在门上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洞之后,当下的世界瞬息间,一切事态尽数平息。
而对于法维亚和阿比盖尔来说,准确说是法维亚就有些不妙了,因为现在恢复成正常人肤色的阿比盖尔已经昏迷了。
此刻两个人位于——未知大海的高空之上。
而且法维亚感到自身现在动用不了魔术,或许是刚从那副昏厥状态中恢复过来,或许是此前被那只眼睛对视的缘故。
在海平面上不知多高的高空急速坠落的这一瞬间,他感受到呼啸的风。
低头触目所见的,是下方仿佛没有尽头的海洋,伴随着无数低沉或者刺耳的声音,形成宛如海潮的深沉回响。
“这下.......可有些麻烦了啊。”
他挠着头。
叹息。
他似乎沉默了一秒钟,但又短暂地让人无法分辨,最终伸出手抱住阿比盖尔,使其位于自己的上方。
就这样,做出了这一刻的解答。
毕竟,如此高度之下落入大海,由于重力加速度和水的表面张力,人体在撞击水面的瞬间会受到巨大的冲击力,这种冲击力被称为“水面冲击效应”,类似于硬物撞击地面时的效果。
由于水不能立即压缩,撞击的瞬间会产生极高的压力,这个压力远远超过人体能够承受的范围。
几秒之后,在波光粼粼,呈现出深邃的蓝色,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海面上——
‘砰’的一声。
要是有人能够在这广阔无垠的大海之中航行,便能看见碧蓝的世界中出现了色彩。
在地中海中绽放,格外鲜艳的红色。
海水并未有多冷,不过是让法维亚听闻着涨涨落落的潮浪涛声,直到自己再也听不见,直到不知不觉中被湍流裹挟着漂泊靠了未知的岸。
……
耀眼的阳光洒下来,白色的波浪翻滚着。
而迷迷糊糊的法维亚的耳边,传来海浪的声音以及一群人的声音。
“喂!见鬼,这个家伙是谁?怎么在这里晕倒了?”
“今天有新犯人来吗?没听说啊......”
众人凝视着躺在地上的全身染上鲜艳赤红的未知之人。
“要去通知上面吗?”
“......先慢着,今天那个意大利神甫莫名其妙地就在监狱里死了,见鬼!明明都严加看守了,可刚来两天就死了......正愁该怎么向上面解释,这家伙年纪看起来也差不多符合,现在居然遇到个可以顶的,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是要是上面派人来审问他怎么办?”
“这不简单,这个鬼地方哪里是人待的?时间久了疯了也正常。”
随后,迷糊之中的法维亚感受到自己被换上了一件衣服,并被这一帮人抬着走了。
耳边的涛声一次又一次响起。
忽远忽近,忽远忽近。
最终,他感受到自己来到了一个地方,那是一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味道,法维亚分析出是潮湿、霉变和汗水的混合体,而当来到这里后,他被那群人直接丢到了这里面。
“说起来这家伙真的是老人吗?怎么看起来身体会那么好?”
“或许是天赋吧。”
“说不定是哪家落魄了的贵族,毕竟拿破仑陛下以前不是打击过一些贵族吗,可能这家伙就是其中之一,忍受不了就准备跳海自杀,结果漂到这里。”
不知为何,法维亚感觉自己确实是直接被丢了下来,却好像有什么人给自己充当了一下缓冲垫,以至于并无太大的疼痛之感,只是大脑之中还是有些茫然。
“不过这家伙还没醒,怎么办?”
“妈的,去打盆冷水直接浇在他身上。”
“行吧.....慢着,他醒了。”
“这是......”
缓缓睁开双眼的法维亚发出了声音,或许是太过疲惫的原因,导致他的声音有些虚弱。
看守监狱的人员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在他们看来这个家伙只是个可怜的人,可是发出的声音却有些柔和,他们仿佛能够从中感受到某种十分温暖的事物。
由于被眼前这位银发之人那难以描述的氛围所吸引,狱卒们的语气都不自觉地好了不少。
“咳咳,这里是位于马赛的伊夫堡监狱,你是意大利的神甫,算了,看你那么累,就让你先休息一下,总的来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先好好地记住你的名字——”
“法利亚。”
213:既是法利亚,也是法维亚(5k)
在长不足200米,宽不足168米的小岛上,有着名为伊夫堡的监狱。
由于伊夫堡墙高石厚,堡外又是波浪滔滔的大海,因此是个足以让被关进来的人插翅难飞的地方。
只要从堡内的地下楼梯往下走,并踏入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后,就等于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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