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申士
曾闻风林寺美羽口述，“拳魔邪神”席尔夸特·裘纳萨德虽落于下风，却也让“无敌超人”风林寺隼人一度陷入苦战无从取胜，但那时这家伙尚未堕入邪道，还以“提达特王国的救国英雄”著称，双方引为挚友，既非“纠正世界之战”，那位长老自然不可能去至十成力量。
不，或许满打满算也就三两成，说不定所谓的胜负未分只是急着登船、赶着去买名贵的风月山水字画罢了。
但这位曾与风林寺隼人为战友关系的女宿毫无疑问实力还在“拳魔邪神”之上，比起那个充其量也就算个“准超人境初期大圆满”的老鬼，这位大概已经距离“超人”领域不远了。
甚至或许已经踏入？
不清楚，但有一点就可以肯定。
——干他娘，连我的家伙都拔起来，这就会是他妈的高潮一战呀！
栉滩美云，你便给我脱了裤子，屎忽向西吧！
太久没有合格的对手，眼下突然逮住一个立于强者金字塔顶层的家伙，公羊大官人已是完全兴奋起来——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有什么算计谋划，在你面前的人间巨凶都是绕不过去的关隘……总之先竭尽智虑、耗尽蛮勇，来把我公羊某人降伏，否则便没有资格去取那真正的胜利！
战、战、战！
眸中神光愈演愈烈，身上的气息再收敛不住，狂风乍起，让被压得有些难以喘息的栉滩千影双臂交叉于身前全身心地抗衡才不会被刮飞。
一时之间常年闭锁的内心也是被以最粗暴的方式轰开了一丝裂口，从中涌现出来的是名为“恐惧”的情绪。
烈阳，风暴，豪雨，雷霆，汹涌的浪潮……
不似人间客，难以直视之，师父要同“那种东西”战斗吗？
从小到大素来坚信“栉滩流”就是世间最强流派，栉滩美云就是武道顶峰之人的小女孩今次竟第一次有了些微不可察的动摇。当然那只在一瞬间，紧跟着她有些受惊瞪大的双目缓缓眯起。
“……无谋，吾师栉滩美云天下无敌。”
而“天下无敌”的栉滩美云会否能够感受到公羊震的霸念，明白他的野心了？
——可以，但似乎有些脱离初衷。
“……一直老老实实偏安一隅，原以为是个压抑欲望的苦修者，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个性……”
“嗯，终究是个十来岁的少年郎，老成持重之余终究有着青春活力的一面，可以理解。”
——倒不如说，很有意思。
本意并非要与公羊震对上，只是想在计划开始之前探探口风，不说提前将其争取到“黑暗”的阵营，至少种下一棵含苞待放的种子。
届时若有机会，将“栉滩流”奥妙倾囊相授，以这孩子无双才情，说不定会觅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契机。
但既然对方有心一战——
“可以。”
“隔着屏幕终究只能看到冰山一角，若有机会亲身体会一番‘公羊流’之妙处未尝不是一桩美事。”
但是。
蕴含着人类冗杂感情的武术——“活人拳”是虚无缥缈之物，而我栉滩美云的“武”，乃是绝对不含半点私情，直奔破坏、杀敌而去的杀道之技。
“没有‘切磋’一说，动手便是‘死斗’的一环，若做好了随时可能被一击毙命的觉悟，那便来吧，公羊殿下亃。”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栉滩美云陡然化作一道虚无缥缈的幻影，向着气势冲霄的公羊震冲刺而去——
“唰！！！——”
“……来了！”
栉滩千影双目陡然瞪大。
吾师栉滩美云的战法，以气机诱导，并无身体接触便能将人投掷而出的——栉滩流·真·空气投！
于此道已登峰造极，她甚至能够凭气息分出数道堪比实体的虚影，通过气息发动的声东击西去把敌人的行动影响，哪怕对手有着应对投技的经验——
“藏于其后的真身亦能于转瞬之间一击必杀！”
此时此刻栉滩千影几乎已经看到了公羊震与过去敢于挑战师父之人别无二致的下场，虽然气焰与声势堪称迄今为止最可怖，但是这一招她还未曾见过有任何人能够破解。
“嗖！！！——”
三道不知是虚是实的身影瞬间将公羊震前方、左右侧方包围，于同一瞬间攻杀而来，而真身则是在这一刹那绕至身后，柔弱无骨的右手探向他的脖颈，素白足袋裹覆的小脚向旁侧微微一探。
栉滩流·影·入身投！
正如这个蛇蝎女人此前的心中所说，她的“武术”摒弃了一切冗杂感情，一切技巧只为杀敌取胜存在，明明对这个少年抱有欣赏与爱护之心，明明别有所图，然而动起手来却是狠戾非常，眸中并没有什么波动。
然而。
“……？！”
下一秒那暗金的眸子便微微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旋即像是察觉了什么一般，愈演愈烈，最终演变成滔天巨浪。
在她身畔，公羊震以双指扣住她的手腕，滑腻的肌肤并不能让栉滩美云轻易抽手而去。
——因为发力的“节点”被悄无声息地按住了。
“气的掌握”一道，这位“妖拳之女宿”隐隐胜公羊震一线，但是“力的操纵”一途，公羊震技巧占优。
然而那三道虚像的声东击西又是为何没有起作用的了？还有萦绕身侧的这“粘稠”的气息究竟是……
“少年，你……唔？！”
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然而全然没有开口的余裕，因为下一瞬，对方以一种完全不构成投技架势的抓握，凭那微不可察的摩擦力便将她的平衡破坏！
与此同时，在半空之中对着她微张的红唇，公羊震面无表情地报以铁拳！若一击即中，可想而知这只美艳的头颅将会像是风扇扇叶一般以一个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轰然摔砸在地，变成一滩泥泞肉酱！
“呼！！！——”
狂风呼啸，吹乱了乌亮的秀发，然而终究不是不能反应“零帧投”的凡人。
栉滩美云微微咬牙，“动之气”轰然爆发，将公羊震钳制的双指震开，拉开身位而去，爆退的身形却不似来时那般浑然天成，隐有一种许久不曾出现的狼狈。
第一回合，“天狼”小胜一手。
………………………………
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能破解的招式。
在与岬越寺秋雨多次的对练中早已感受过这类通过气息诱导实现的投技，时至今日公羊震早已有了应对之良方。
就像过去在面对席尔夸特·裘纳萨德的绝技“转回幽鬼”时所做的那样，因为真正强者的直觉与感官过于敏锐，为了防止反应太过迅速将自己的身体愚弄，面对这号称“技十成”的对手公羊某人在开战之前自将本能完全摒弃，再度以十成主观迎敌。
至于那气息所化的幻影……
“——想要凭超人一等的‘气的掌握’将我的‘气息’牵引，将我的感觉蒙蔽？”
栉滩美云，要发梦还早啊。
若“拳豪鬼神”马枪月在此，或许会对于公羊震此刻眸中那明明熊熊燃烧却一派静谧的暗金雷光产生PTSD。
质量与强度超越寻常动静之气的气息，又如何被对手牵引了？而虚影或许凭着迅猛的速度在电光火石的交锋中能够唬住寻常高手，却难以骗过超越了“静之气”极限、感官已至超人的公羊震。
“洞彻，明察，信受通达，无碍不退，此法名为阴七·极意——”
无生法忍！
无与伦比、超越极阴的阴七之气加持，目明，耳聪，脑内一片空明，瞬间的反应几乎堪比计算器，心灵更是如顽石般不可撼动，公羊震雷光乍现的双目凝视顺着拳头掀起的狂风如纸页飞退而去的栉滩美云，嘴角裂开，嗤笑起来。
“——吹得够响亮，尚不可称之为杀招，凭这种小道想要降伏我还远未够班啊，女宿。”
“……”
失策了，竟有如此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的境界……还有这诡异强大莫名的气，是“动静轰一”吗？
不，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招术，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
数十年如一日的摸索，对“气”的敏感学究超人，栉滩美云就比马枪月甚至风林寺隼人还要更快地看出其中门道，而正是因此她的心中像是掀起了惊涛怪浪！
“体外爆裂扩张的并非‘动之气’，却是某种以‘动’的姿态现世，比‘静’更‘静’的力量……”
“竟然还能如此行事？转化，升华……”
一时间智虑深沉如栉滩美云也不禁为之侧目、默叹，推演片刻，心中以为绝妙，觉得大有启发。
然而当下可不是什么武术研讨座谈会，紧随慨叹而来的，则是某种无力感。
论力道把控之精妙，自己不如对方多矣，所胜者无非“气的掌控”。可现今此道对这少年全然无法奏效，又如何能够取胜了？
一件很尴尬的事情——此人似乎是自己最合不来的对手类型。
此时此刻看着这战意炽盛的少年，饶是这“妖拳之女宿”也不免微微发怵。
唏，可以和解吗？
公羊震：此时此刻？栉滩美云，你不是在说笑吧？
显而易见，应邀而来已被勾起兴致的某人已是再不能留手的了，就连旁侧看不懂战局的栉滩千影也看得出来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
虽然不可置信，但是自家师父似乎确实落入下风了。
会败吗？
然而在“黑暗”的世界里，失败就意味着死亡，难道今次师父她就要死在这里了？
那、那种事情……
——那种事情不要啊！！！
强者的气息足以杀人，但是有些东西似乎能够把生者对死亡的恐惧也跨越，回过神来栉滩千影已经挡在栉滩美云身前，只是维持站立便已经竭尽全力了。
这小萝卜头此刻短短的双腿微微打着摆子，平日素来没有什么感情波动的双目也在震颤，但终究还是踏足了这属于“达人”之上的领域。
没有吱声，但手上摆出架势的动作就表明了她的决心——
换我来战吧，天狼！
“……”
殊不知这孩子没有被气息活活压死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公羊某人于第一时间将外放的“阴七”之气收束，与此同时看向栉滩美云微微挑眉。
你家徒弟这是闹哪样？
第七十一章 退败
在原作中，栉滩美云凭气息分出的残像足以将梁山泊那帮顶级达人纠缠，已臻至虚实结合之境，一记将“动之气”全力催谷，决战一役中那于体外生成气息幻影的奇招更是让岬越寺秋雨等数名顶尖达人都直呼“不可触碰，否则必遭投杀”。
如此威力，想必就算是那位“无敌超人”也不可能完全无视之。
——然而面对这种如梦似幻的攻击，面前这少年郎竟巍然不动……非但如此，他甚至游刃有余地发起有效还击。
而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后，栉滩美云就感受到一种突如其来的惊喜。
“……质量比凡俗更强、不可牵引勾动的‘气’……”
“不止如此，还有得其加持之下足以洞见虚妄、望穿真实的可怕洞察力……”
“平缓内敛，安静燃烧的怒火，向内压缩的‘动之气’……不，已不是‘动之气’了——”
前所未见的崭新力量，如若可以，再过两招看看虚实、再感受一番其中奥妙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终究是不能。且不说栉滩美云一身所学几乎皆在“气”的操作之上，若未找到破公羊震这招的办法很难与他抗衡，单就面前这道小巧玲珑的身躯似乎就在阻止战斗继续进行下去——
是栉滩千影。她像个哈气的小母老虎一般堵在公羊震与栉滩美云之间。
看着这个明明慌得一批却强装镇定的小萝卜头，不止是公羊震被搞得有点不会了，就连严阵以待的栉滩美云也微微有些愣神。
紧跟着回过神来，非但没有因为弟子的维护而感到愉悦与欣慰，反而似乎有些心情不佳地眯起眼睛。
“自寻死路的无谋之举，毫无理智可言，非我所教诲的行事。”
“——感情迸发出来了吗？迄今为止第一次失控，竟是因我而起？”
“似乎离将心灵的空隙完全抹除还差些许距离……看来往后有必要再‘调整’一次。”
“啪。”
不待公羊震做出反应，竟是由作为师父的栉滩美云亲自出手，猛一扣住栉滩千影的后脑，“动之气”一震，便将其冲击至心灵失守，双目泛白地失去了意识。
“……”
后知后觉对方做了什么的公羊某人一时间也是有些微微皱眉。
似乎与素来让弟子们自由生长的自己所行的路线截然不同，面前这位“妖拳之女宿”对弟子报以如雕琢作品一般的态度。
亲情，友爱，孺慕，敬仰……一切的一切在这雕琢的过程中都是不被需要的、要被除去的冗杂，除了完全的无情，绝对的理性之外所求别无他物。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栉滩流”柔术是穷究“精密性”的流派，若因不智的判断出现一丝一毫的差漏都有可能导致行差踏错，战局逆转。
合理推测，或许就是在数十年如一日的不断研究、精深“栉滩流”柔术的过程中，这位“妖拳之女宿”渐渐与曾是战友与同伴的风林寺隼人渐行渐远，不知不觉已能在战斗中将一切情感完全杀死，又在无数的战斗中解封了“杀法”，投身了“黑暗”的怀抱。
上一篇：排挤宇智波？不和你们玩了
下一篇：型月，小开也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