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樱樱樱～
艾尼嗤了一声，优雅的状态登时维持不住：“和这个喜欢逞强的装逼犯描述得挺像的，应该就是他所说的家乡了，挺凑巧的，这个半位面有些意思。”
“我感觉少爷你好高兴的样子……”
“呵，哪有。只是可惜……撒不了他的骨灰到大海上了，只能焚烧点他的衣服当做是骨灰完成他曾经述说的愿望吧。”
巴尔一口气咕噜噜喝了一支包装精美的酒，不满意地皱了皱眉。
没有味道！好没劲！
挠着头注视着神色隐约透着忿然的艾尼，忍不住开口道：“望月大人是个英雄。”
“不！”艾尼直接粗暴地打断，“就好像他曾经老是说我的那样，装逼犯……他也是，而且是最高等级的装逼犯！比我强多了……”
“以为通过作弊的手段获取九级，甚至是无限接近十级的力量就了不起了？他就是一个装逼犯！整天一副从容不迫、泰然自若的表情，还时时刻刻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给谁看呢？呵……到最后还不是爆了一句粗口……”
艾尼越说越激动。
声调，到最后时……已经变得低沉。
几近无声。
巴尔坚定地摇了摇头，直接否认了艾尼的说法。
哪怕他是自己的主人，自己的子孙后代都是他的仆人！
“我认为望月大人说得很对！「好好地做一个人不好？为什么要去做一条狗！」”
艾尼一怔，发呆了半晌，才忍不住喃喃道：“……是很对啊。”
恍惚间。
他恍若又记起了那道极其决然的高大身影。
遮天蔽日的攻击，燃烧着自身所有的生命力倾注其中！
艾尼不自觉地用手捂着脑袋，脑海在颤抖、在发栗……
那日。
那天崩地裂般的可怕威能，在他看来，应该是人生中最璀璨的光彩吧。
这也绝对是望月一生中最优雅的总结啊……
就如望月常说的那样「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所以……他就逞英雄般掩护先生和我们离开，哈哈，也是！没有先生在，我们的大陆也不可能成为自由大陆，那些自私的垃圾也不可能会被先生一一给杀掉……望月的死是值得的……”
最后一句话。
语气虽然微弱，但是很肯定。
艾尼想要在内心说服自己，但是心中的悲怆却是怎么都驱不散……
“望月大人其实做得相当正确。无论是主人你、还是我、其他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形、还有能力时都会这样做的！为什么要老老实实给教廷当狗，就他们那么多鸟事，什么狗屁圣战也是他们挑起来的……”
骂骂咧咧的，巴尔的神色不由变得愤慨。
连坐的地方直接塌下来也没有太过在乎，只是拍了拍皮糟肉厚的腰际又继续骂了起来。
巴尔的许多族人就是因为这场战争而失去生命的，他怎么会不恨？
“……都说了叫我少爷。”
幽绿色的眸子掠过一缕追忆。
艾尼神色有些黯然。
很快，便不再多想。
他知道，能偶然间游历到这个刚打通的半位面实属幸运。
作为望月同生共死的挚友，他自然了解望月是来自梅塔特林大陆周围某个半位面的……
但是。
不能继续再这样下去了。
不然，望月那个装逼犯知道的话一定会取笑他的吧？
那遇到任何事都沉着镇定的平静面容，仍旧难以自艾尼的脑海中消失，反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深深镌刻了下来……
艾尼并不想忘记。
第168节 第一六六章 晚宴。心中发冷的四宫猜到了真相……
晚间时分。
早餐、午餐都在房间解决的艾尼和巴尔，终于从欧式建筑中走了出来。
扫了一眼各个穿着与他风格相似服装的一群人。
艾尼微微一笑，谦逊地点了点头。
而且，也拒绝了坐在主位上。
“入乡随俗，一切理所当然要按照这边的规矩来。”艾尼笑着解释。
“是啊是啊！”巴尔也是紧接着附和道，“就好像和矮人在一起时要跟他们喝烈酒，和精灵在一起时不可以随便吃肉那样……”
原本就懵懵然的四宫辉夜，听到这些后更是摸不着头脑。
矮人？精灵？到底在说些什么？
穿着哥特式黑色礼裙的她，娇美婀娜，风华绝代，令见者意动神驰。
自收到仆人冷冰冰的通知起，隐约明白某些事情的四宫辉夜，心中不由产生了一股浓浓的绝望与无助……
结果。
现在见的都是些什么人？是cosplay的中二病吗？
不，不可能！看父亲和兄长们的神色可不会犯出这种错误……
能让父亲都以礼相待、恭恭敬敬的人，四宫辉夜本以为不会有！
脑中思绪急掠，无数的念头闪过。
唯一一种稍稍靠谱但非常不符合逻辑的猜测，涌现在心头。
四宫辉夜微微垂首，樱唇轻抿，酒红色的眸子掠过一抹捉摸不透的莫名色彩。
当训练有素的女仆分别把酒水放到每人的面前，很懂得规矩地退了下去。
充满仪式感的晚餐才开始真真正正地进行——
见艾尼心情可能比较好。
作为家主的四宫雁庵，很郑重地再次为之前的失礼而赔罪。
至于四宫黄光嘛，这种人自然不会再出现在宴会中了。
他以后是什么下场？
可以说很重要，也可以说一点也不重要。
反正，人老成精的四宫雁庵肯定会处理好！
毕竟能侥幸毫发无损地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没什么关系吧，不是已经道歉了吗？”艾尼风轻云淡地说道。
“少爷确实很大度，要知道之前想抢劫我们的强盗都已经被一个不漏的炼制成亡灵了……”
已经被提前警告过、尽量让自己吃得没有那么粗鲁的巴尔，不禁夸赞起自己的主人来。
心中甚至有些洋洋得意。
这个位面应该没有人和他抢拍马屁的活吧？
艾尼一头黑线，那群奸〇掳掠的强盗本就该死，被这样对待也怪不得任何人。
感觉气氛变得有些冷的他。
按照绅士风度来，觉得应该尽量缓解气氛，于是他神色沉稳地解释道：“入乡随俗，这里的法律不容肆意践踏生命，自然我们也会如此。”
“是啊，”巴尔咽了一大块味道浓厚的牛肉，抹了抹嘴，享受香料味馥郁的同时继续兴奋称赞，“少爷是亡灵法师，折磨人的方法多的是，不一定要伤人性命。”
这样简单一说，大家都应该知道主人的厉害本领了吧？
他实在是太聪明了！
注视着神色微滞、已经说不出话来的一伙人。
艾尼感觉这次的宴会绝对是被自己搞砸的……
无论是作为贵族，还是作为绅士，都很失败吧。
“巴尔，闭嘴、好好吃饭。”
“唔……”
瞟了一眼闭着嘴巴、始终塞不进食物的仆人，艾尼温和的笑意强忍住没有散去……
心中有无数羊驼飞奔而过，连绵不绝。
而四宫辉夜，心中早已怦怦直跳。
内心升腾而出的恐惧，简直难以言喻！
竟然是真的……
……
晚餐结束。
回到住所的四宫辉夜，心神茫然不安。
很幸运，那位名叫艾尼的年轻男子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对所有靠近他的女性都不假辞色。
或许，这人只对尸体感兴趣也说不定。
四宫辉夜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冷笑话。
只因为她觉得所谓的「亡灵法师」，真的和他仿佛有着神奇般的契合。
或者说，很理所当然。
一切是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地存在着。
当察觉到大哥不见了踪影，周围的每个人都隐约透着紧张、害怕的情绪时，她不得不相信某种猜测。
尽管很少接触过父亲，四宫辉夜也清楚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那完全可以说是把四宫家家训贯彻到极致的生物。
四宫辉夜从父亲身上只感受到了冰冷、残酷、自私自利的气息，尽管她一直都自父亲那里得到了常人无可比拟的物质条件……
如果按照正常的思路来，父亲四宫雁庵应该是会用各种方式去「使用」艾尼。
然而，并没有。
也许已经有人这样做了，但是却失败得很彻底。
四宫辉夜骤然感觉身体有着一股莫名的寒意袭来，是如此得真实！
越是揣测，却越是感觉接近了真相。
她想做些什么，但是她知道她什么都做不了……
四宫辉夜认为她就如同一个精致好看的玩偶那样。
只要表现出符合四宫家家世的言行举止，那么就不会出现任何差错了，也不会被指摘任何一点。
就这样被其他人小心翼翼地对待着。
自己也这样小心翼翼地生存着……
如此，很好。
嗯，一直、一直都是这样。
早坂爱不知被传召到哪里去了，四宫辉夜哪怕心中有万语千言都无法去倾诉。
暗沉的秀眸闪过一缕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