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鸣血
旋即，「匣子」便开始遵循指令，向外投放一些器具……最开始，是八枚小型的浮游炮，而后又向地面上投放了三个看上去有些怪异的东西，那玩意在触地后迅速展开，形成了三种样式不同的炮台。
而这几样东西都依照着维尔薇的指令，自动向着它发起攻击。
再加上队伍中其他人射出的影响崩坏能用的子弹，一时间居然还对它造成了压制，甚至还能看到它那白洁的羽翼上出现了伤痕。
哪怕它想要再度张开羽翼，爆发强烈的崩坏能以抵消周围的攻击，再给它自己争取一次改变形式的机会……现在也做不到了，凶猛的火力很快就会把它压回去。
“话说曦望你那个「匣子」是怎么回事？！那玩意能装这么多东西？”
“这你得感谢一下维尔薇的天才设计，外加实验室里的那两小只，哦，如果没记错，梅应该也提了一些建议。”
“好家伙，什么黑科技大合集？”
痕下意识地吐槽道。
“好了，我先试一下……”
低下身，将之前拿到的步枪先放到「匣子」中储存，转而从「匣子」中取出另一把特制的步枪。
举枪，凝神，令那能量的光辉闪耀，而后……扣动扳机！
轰！
那根本不像是“枪”发出的声音，反而更像是某种“炮”。
能量的光辉转瞬而逝，当视线再度清晰的时候，发现……它仍没有出什么大事。
虽然收拢的羽翼上充满了伤口，但是其中心的散落星光的竖琴却没有受到半分伤害。
“果然，不够……维尔薇，帮个忙。”
“没问题！”
明白曦望想要做什么的维尔薇迅速输入了指令，让那些浮游炮和地上的炮台加大输出。
“来点火力压制。”
“你一开始指挥就会变得这么啰唆吗，曦望？”
“你就当我的习惯好了，卑弥呼。”
趁着这个它还被压制的时刻，曦望让「匣子」重新落回地上，确认它暂时无法继续对周围的地面进行控制后，曦望在「匣子」的操控面板上输入指令，伸手，握住其中弹出的握把，一抬，一拉，一把【弓弩】便开始缓缓形成。
“可以开始【终幕】了吗？”
维尔薇在通讯中颇为兴奋地说着。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自然可以。”
曦望如此说着。
嗯……是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说起来，之前崩坏爆发，它显现的时刻，就已经是黄昏了。
在先前的救援，再加上现在的战斗时间……似乎也过去了挺久。
换而言之……白天，要过去了。
夜晚，要降临了。
当黄昏的最后一缕光辉消失，当银月在天空中完全显露身形，当天空被夜幕笼罩……它，也将迎来变化。
满是伤痕的羽翼骤然张开，将周围的攻击视为无物，仿佛彻底放弃了抵抗一般。
然而，并不是这样的……
火焰开始燃烧，雷电开始肆虐。
火焰将子弹烧熔，雷电将能量击碎。
它内里的身形也逐渐变化，从散落星光的竖琴，逐渐变化为一把如弯月的，扭曲的钥匙。
而后，那把“钥匙”缓缓地下落了一点，就像是插入了某个锁中一般，缓缓扭动，甚至能隐约听到“咔哒”的一声，像是锁被打开的轻响。
在那么一瞬间，一股莫大的恐惧压在了众人的心头，想要汇聚精神向它看去，却难以做到……只要稍微盯着它看那么一会儿，它的身形就会逐渐从“钥匙”的模样转变成另一种更加扭曲，更加恐怖的模样。
几乎没有人能够说清楚那副模样具体是怎么样的，但每个人都会有一种认知——它很生气，它很愤怒。
那副可怖且扭曲的模样是它因恼怒而产生的，那仿佛就是为了故意吓退他人而存在的模样让人难以直视，甚至会本能地撇开目光，又或者因为恐惧而手脚冰凉，身体陷入迟滞。
再之后，就是“门扉”被推开的声音了。
一股莫名的力量席卷四周，哪怕是曦望也没能幸免……不，应该说，它尤其针对的，便是曦望。
曦望能感觉到的，那是近似于精神能力的力量，是最能影响他人情绪的力量。
曦望并不担心这一点，作为愈发与「母亲」靠近，早已取回大多数「过往」的他并不会受到这种程度的精神力量的影响的……哪怕是掌控【精神】的“第八律者”也很难对这个阶段的他造成影响。
更不要说面对【天使】，他早已提起了戒心，理应不会受到影响的。
……嗯，理应如此。
但在这个时候，曦望所取回的「记忆」反而成为了他的弱点……不，倒不如说它就是冲着这一点去的吧。
毕竟，【恐惧】也是它所看管的范围。
毕竟，它所开启的，是【地狱】。
针对曦望一人的……【地狱】。
…………
“这算什么？「过往」的重现？”
曦望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他“眼前”所看见的，是被结晶覆盖的世界……无数的建筑上，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结晶，天空甚至还下着雨，雨水落到地上后，也不会形成积水，反而会成为一朵小小的，由结晶构成的花朵。
曦望记得这里，记得这种情况……是「上一次」的时候，由他自身所选择的【结局】。
如果没有意外，他将给予世人【解脱】，让世人摆脱肉体的苦难，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活。
但……
“不对……”
曦望低声呢喃。
“这不对……”
“「上一次」的雨……不会这么过分，至少不会落到地面上就成为结晶。”
“而且……”
“没有「他们」的声音……”
曦望能意识到的，眼前一切都不过是幻觉，脑海中的「记忆」仍旧如此清晰，但……眼前的一切，却不对。
所有的一切，都不对。
他本以为，他会以“第三者”的身份加入进来，观看一出在他自己看来，也不过是无趣的戏剧。
但现在看来，它似乎是在摁着自己的脑袋，让曦望以“第一人称”的方式，再度阅览了一次「记忆」，一段变得有些怪异的「记忆」。
但这有什么用吗？曦望并不觉得自己「上一次」的选择有什么问题，或者说，曦望觉得如此回顾已经无法改变的「过往」，并没有多少意义。
既然「上一次」曦望自己这么选择了，也这么做了，他就不会后悔。
因为不能后悔，也没办法后悔。
他已经做过了，哪怕他令一切「重来」，但是做过了就是做过了，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曦望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让他再看一次这样只是变得有些怪异的「记忆」，有什么意义吗？
曦望不太明白，但是也开始主动尝试着挣脱这份有些虚假的「记忆」……但周围的一切却也只是轻轻摇晃，并没有产生什么变化。
甚至……周围的一切还变得清晰了不少。
喂喂喂……搞什么？最后不会是我自己在束缚我自己吧？——曦望多少有些头疼。
“搞什么啊……这位【前辈】也太恐怖了吧……嗯？”
下意识想要捂头的曦望突然留意到了什么。
自己的身躯……似乎也回到了「上一次」的模样。
该死，怎么越来越清晰了？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我应该也会听到「他们」的声音才对。
不，一定会听到的才对，哪怕是在「记忆」中也会存在这一部分的。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曦望抬头，看向这逐渐被结晶覆盖的世界，这空无一人的世界，这……被曦望自己选择给予「解脱」的世界。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曦望应该已经给予世界所有还存活着的人「解脱」，哪怕是爱莉希雅也不例外。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曦望的视界里会是非常热闹的，耳边的环境也会是非常吵闹的，毕竟大家都摆脱了崩坏的侵扰，虽然生存的方式有些怪，但至少都活了下来。
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丝毫生气。
除了结晶，除了即将化作结晶的雨水，除了终将被结晶覆盖的一切。
除了……曦望自己。
仿佛整个世界，只留下曦望一人……不，不是仿佛。
是整个世界，真的就只剩下曦望一人。
“啊……原来……如此。”
曦望有些恍惚……他倒是想起来了，当初他在下定决心给予世人「解脱」之前，他最为担心的事情。
啊……是了，就是这种情况……就和其他人担心的情况一样，在被结晶覆盖后，得到的究竟是「解脱」？还是单纯的死亡？
曦望所听到的「他们」的声音，究竟真的是「他们」，还是单纯的……是曦望自身的幻想？
“唔……呼……”
曦望不得不承认，在真正见到这一幕，这一幕与「记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结局】时，他心中多少产生了一些恐慌……因为他曾经确实有过这样的担忧和想法。
但……
“没关系的，没所谓的。”
曦望轻声自语。
他并没有迎来这种【结局】，这种……仅剩他一人，而其余所有人都消失，都死去，甚至是……被他亲手杀死，就连世界也都即将被结晶覆盖，濒临崩溃的【结局】。
他没有迎来这种【结局】。
可要这么说的话，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在这个【结局】里，亲手……杀掉了「血亲」？在斯卡蒂并无反抗的情况下……又一次，再一次地杀死了她？
是不是就代表着，自己残害了伊甸？连同她的父母一起……
是不是就代表着，自己杀死了樱与铃？
是不是就代表着，维尔薇相信了自己的“谎言”，最终自愿接受了结晶，并最终破碎、死去？
是不是……
“呼……”
不行……不行，不能继续想了，这只是单纯地自己吓自己而已……
调整呼吸，调整呼吸，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我没有经历这种【结局】，不要想，不要乱想，不要自己吓自己，不要让恐惧在自己的心里蔓延……
曦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平复自己陷入某个误区的思绪。
第四十七章 雨啊，倾泻如注（5942）
轰！
当曦望回过神来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却是汹涌的烈火，明明防护已经生成，烈焰也已经被阻隔，但是炽热的温度却仿佛穿过作战服的防护，直接作用于皮肤上了一般，烧灼的痛感于顷刻间传来。
“嘶……呼……”
曦望迅速调整呼吸，稳住自己被击退的身形，同时全身绷紧，以此来减轻身上的疼痛感……可是当他将注意力凝聚于这件事上的时候，却又发现所谓的烧灼感也不过是“幻痛”罢了。
上一篇：我终将成为群资本家？
下一篇：希茨菲尔探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