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鸣血
“嘘……还请安下心来,我找上你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稍微了结一个……比较久远的【报复】而已。”
曦望抬手,将食指轻放在嘴唇上,用着轻柔,却意外在暴雨声中格外清晰的声音,缓缓说道。
“倒不如说,你们实际上只是顺带的而已……我真正的目标,实际上是那些给你们下达命令的家伙……啊,还请安心,那些人已经有额外的存在去解决了,所以我才来专程找你们。”
“嗯哼~没错哦,额外的【存在】……就像你们想的,是崩坏兽,只不过是稍微有些特殊的崩坏兽而已~”
曦望笑着,伸手,从自己作战服的内袋里摸出两个小瓶子,而里面装有的……是一些“药”。
“老实说,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多少有些怀念啊……虽然不是【糖】的模样了,但是其本质是相同的……”
曦望晃了晃手中的两个小瓶子,无视了阿尔两人那惊恐和慌张的表情,任由他们嘴唇疯狂颤抖,喉咙不断涌动,让他们因为身体被额外的水所控制,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在暴雨的环境下,他们对身体的感知愈发怪异,明明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身躯,自己的四肢,就立案思绪也都是正常的,但是却无法动弹,无法调动自己的身躯一分一毫。
“啊,对了,出于我本身的善良……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曦望露出一个略有些恶趣味的笑容,昏暗的雨夜下,他那双奇异的三色瞳中的猩红色格外地显眼。
“你们那些制药工厂,还有你们的手下,都已经被我处理掉了,我手头上的这两瓶药,大概就是你们仅剩的成果了吧,嗯……如果你们好奇我是怎么做到的,那我只能跟你说……呵呵,【律者】的存在,不是你们能想象的了~”
不论是潜藏多么深的地方,只要有水流淌,只要有风流动,他总会知道的。
不论是多么遥远的距离,只要是雨水能触及的,轻风能吹拂到的,他总会抵达的。
不过是……稍稍地付出一些【代价】,又朝着「血亲」和「母亲」靠近了小半步而已,这般舍得……非常划算。
“好了~首先,请允许我完成第一个,小小的【报复】。”
曦望的手指微动,将阿尔的身形挪动到一旁,拨开了药瓶的盖子,掰开阿尔友人的嘴巴,而后……
让他仰起头,接住那从天而落的雨水,让他就着雨水,将药直接灌进了他的喉咙。
与此同时,阿尔只能在一旁看着,哪怕他的眼眸中充满愤怒和恐慌,却也什么都做不了……他,他们,都很清楚这个所谓的药是什么东西,那是一种他们研制出来的,用来方便控制手下的……精神类成瘾性药物。
只要摄入一定量,就会产生强烈的依赖感,之后必须定期摄入,不然那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而且随着服用次数的增加,对其产生的依赖感也会越来越强,每日服用的剂量也会越来越多。
而这种明显有问题的药物,一次性服用过多剂量的话……
“老实说,我跟你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的。”
曦望将第二瓶药也灌进了眼前之人的嘴里,操控着他的身躯,让他就着口中的雨水直接吞咽下去。
“毕竟当初你跟我还算【朋友】……嗯,至少表面上是。”
“只要我们彼此不互相戳破那层窗纸,只要你不刻意在某方面针对我……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你的。”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还帮了我,帮我和樱成功迈出了第一步……只可惜「那一次」最终也没有结果就是了。”
“哪怕到后来,我其实对你也没有太大的恶感……毕竟你负责了我的【后勤】,很多事情上也都有帮过我。”
“只可惜呢……你们那个时候多少有些着急了,在我从博士那边完成手术后就过来找了我,甚至……用铃来威胁樱,进而威胁我……”
说到这里,曦望突然顿住了,他的脸色变得冰冷而平静了起来,而周围落下的雨水仿佛感受到了他心情的变化,下得愈发大了,嘈杂的雨声掩盖住了周围的一切。
“……算了,我腻了。”
看着眼前已经双眼上翻,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男人,曦望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一次」已经过去了,现在来报复你们,多少显得有些迟了,而且……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我腻了。”
曦望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而后转身,不再去看那身形已经开始【溶解】的男人。
“…………”
而阿尔,则是瞪大了双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友人,在自己的面前,一点一点地被雨水吞噬,头发、皮肤、血肉、骨骼乃至是衣物,没有丝毫东西能够留下来。
他就这么在雨水中【溶解】,失去了在世上存在的痕迹。
“而你,我的好指挥,我曾经的【恩人】,我曾经的【上司】……阿尔。”
曦望看向一直被自己“固定”着的阿尔,伸手,轻轻点了一下他的眉心,轻声说着。
“我也得感谢你,感谢你能让我与樱相识……虽然你的做法多少有些过分,但我不得不说,你当初的【计划】确实成功了,樱在我这里确实已经变得无可取代了。”
“【刀】,确实归入了【鞘】中。”
“但可惜,你们都不记得了,你们也不需要记得。”
“出于这方面的仁慈……我会给你一个比较好一点的死法。”
“至少,没有痛苦。”
曦望轻轻地说着,旋即后退了两步,没有做其他动作。
他似乎什么都没做……——阿尔这么想着。
滴答——
是雨水落在自己身上的声响。
阿尔挪动了一下自己的眼珠,而映入他眼帘的……是随着雨水快速开始【溶解】的身躯。
而且和他友人的【溶解】不一样,他……他的身体就像是被淋了雨的颜料一般,快速被雨水冲刷,而他作为人的身形也逐渐变得扭曲、怪异,连带着颜色也都变得浅淡。
“还请安心,你们的身份不会暴露的……”
曦望轻声说着,就像是在安慰他。
“毕竟,你们是作为暗中的【刀】而存在的,「逐火之蛾」的那些高层,只要有想法,就不会刻意暴露你们的存在。”
“因此,你们只会以牺牲者的形式存在于纸面上,存在于数据里。”
“你们会成为一场足以铭刻在「逐火之蛾」记录中的,特殊崩坏灾害中的一位……不,两位牺牲者。”
“当然,这是第一次,但一定不是最后一次。”
“就此往后……「逐火之蛾」会记住,从【海洋】中爬上来的崩坏兽,与陆地上的崩坏兽是不一样的。”
“就此往后,「逐火之蛾」会铭记,雨天是最为危险的天气。”
“就此往后,「逐火之蛾」会知晓,「母亲」的子嗣,是何种模样。”
“那么……”
曦望朝着空无一人,只有雨水落下的方向,微微欠了欠身。
“还请晚安。”
“…………”
“哈啊……”
做完必要的礼仪后,曦望叹了口气。
“不,我没事,「母亲」。”
感受着雨水中传来的关心与安慰,曦望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只是多少感觉有些可惜……这样的【报复】,一点意思也没有。”
滴答——
雨水落在曦望的头上,似乎是在抚摸他的脑袋,似乎是想要给予他一些安慰。
“嗯,谢谢「母亲」,我没事的。”
曦望温柔地笑着,轻声回答道。
而后,曦望便感觉到自己的作战服似乎出现了一些反应,原本用于拘束两人的「魂钢」在回归后并未融入作战服中,而是在曦望的肩膀上汇聚成了一个特殊的装置,而后连接上了曦望的通讯设备。
“……不过说实在的,【兄长】。”
通讯中传来了维尔薇的声音。
“你很讨厌他们两个吗?”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不像是维尔薇。
“真要说的话,那肯定是讨厌的。”
曦望似乎对维尔薇的通讯并不意外。
“毕竟那最糟糕的「一次」,他们两个也算是罪魁祸首之一吧……嗯,不过那次最大的问题应该还是我本人才对。”
“怎么了?看到我的做法,会感觉很不开心吗?”
“【兄长】你怎么知道的……”
维尔薇的声音一下子又变了回去,变得有些瑟缩和不好意思,毕竟往曦望的作战服身上塞摄像头和私人通讯……这多少有些……咳咳。
“毕竟「匣子」和作战服基本都在你那边保管,加装设备和功能的事情你也经常做了,我对此并不意外……”
曦望语气轻松地说道。
“而且你总是会对自己的作品留【后门】,不是吗?”
“唔!我必须先说!给【兄长】的作品里绝对没有【后门】!”
“是吗?那这个摄像头和私人通讯就不算了吗?”
“……不算!”
维尔薇选择嘴硬。
“这只是身为【妹妹】的我在关心【兄长】的安危而已……没错!就是这样!”
“哈……理由找得倒是不错。”
曦望倒也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
“不过,你在跟「源石」融合,接纳了「那次」的全部「记忆」后……性格变化得多少有些快了,维尔薇。”
“……果然,提前帮你准备还是对的,不然你怕是会被「之前的你」给压垮,进而疯掉。”
“…………”
维尔薇没有说话,毕竟曦望说的是事实……那可是【八个自己】啊……真的是有够夸张的。
“那……”
维尔薇轻轻地开口……曦望很熟悉这种语气,那是「依恋」的声音。
“【兄长】,会讨厌这样吗?厌恶……这样的维尔薇?”
“不,怎么会呢?”
曦望多少有些好笑。
“在我这里,维尔薇一直都是维尔薇。”
“再说了……你为了我可都是拼尽全力,穷尽思绪,想方设法地留下了自己的「记忆」……这般心意,我又怎么会讨厌,会拒绝呢?”
“光是这份喜爱就足以让人动容了,我又怎会心生厌烦?”
“倒不如说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
维尔薇沉默了一会儿,才带着有些理所当然,却又有些雀跃的语气回应道。
“【兄长】似乎比「上一次」会说话多了呢……是因为接受了「过往」的缘故吗?”
哼哼……果然,她,维尔薇,是比其他所有人都要有优势的存在!
“而且,【兄长】啊……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说这些漂亮话是很危险的。”
“……嗯?”
“我的意思是说~”
维尔薇的语调轻快,甚至充满了某种意义上的恶趣味。
“你这么做,很容易被人……”
“你要是敢继续说下去,我回去打你屁股。”
“……哼!”
维尔薇冷哼了一声,旋即还是岔开了话题。
“那么……【兄长】,你还要继续吗?虽然知道你能从【海洋】和雨水那里得到助力,但是接下来的时间……不够吧?梅比乌斯那个老女人应该会要找你。”
“继续?不,并不需要。”
曦望笑着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仍没有止息迹象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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