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鸣血
【梅博士遭到刺杀的消息很快就在逐火之蛾中流传开了,还有小道消息称,刺杀者是逐火之蛾内部成员】
【虽然并没有公开刺杀者的身份,但从樱失去踪迹,连你也都停职查办的各种迹象,众人不难猜到那个刺杀者是谁】
【而后很快的,梅和梅比乌斯一同召开了一次会议,商讨此次的事件以及之后该如何处理,其他人也都各自提出了方法,同时对梅的遭遇和情况表示关心】
【大家都默契地没有讨论“到底是谁要刺杀梅博士”这件事,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搬上台面的话就撕破脸皮了,那对大家都不好】
【而在会议的最后,某位成员说出了“不如专门成立一个处理这种事情的小队吧,专门负责像这种刺杀逐火之蛾重要人员的内部事件,而且这种恶性事件也需要专门的人去处理,毕竟我们可是走在对抗崩坏路上最前沿的英雄,这种背后捅刀子的做法可以视作一种背叛,对吧?而叛徒……需要清理,没错吧?”这种话】
【所有人都清楚,那是一直想要扩张话语权的“毒蛹”的成员,他们一直在试图用自己的方法掌控逐火之蛾的“暗面”,而这次,他们也理所当然地抓住了机会,想要从其他人身上狠狠地啃一口,咬下一块权力的蛋糕】
【按理来说这种提议是不会通过的,毕竟那就代表着“将对方打上叛徒的标签就可以杀掉了”这种不合规的方法被正式搬上了台面,变成了所有人都能用的方法,但……出乎意料的,以梅和梅比乌斯为代表的一众人员对此表示同意】
【不光如此,梅公开表示“兴许各位的身边也该配备一些武力出众的成员,以防止刺杀这种恶性事件再度发生”,同时向其他人表示在凯文未执行任务时会由他负责自己的安全,而当凯文离开时,则由樱负责,至于梅比乌斯博士,因为基本不离开实验室所以没有配备,但在外出时也会有人跟随】
【说是保护,实际上就是监视吧……所有人都明白,但都不好明面上反对,因为作为“受害者”的梅提出这个建议是理所当然的,再加上配备的人员可以自己选择,所以倒也算不上很过分】
【于是,在微弱的优势下,这个提案被通过,特殊部队“毒蛹”正式成立——连名字都没有换,就是直接搬过来的】
【而同时,高层所有人都清楚了一件事——梅等人和毒蛹联合了,以至于毒蛹愿意拆分你和樱之间的组合,专门分出一个人去保护梅,甚至这次刺杀都有他们一同引导的可能,然后借题发挥,再取走各自想要的东西】
【梅和梅比乌斯等一众科研学者获得了安稳,她们可以潜下心来进行自己的计划、继续自己的研究,不用担心在对抗崩坏的路上背后突然有人捅刀子,毕竟这么做很有可能会招致“毒蛹”的报复】
【而毒蛹获得了正式的话语权,跳出了先前那种谁都可以使唤一下的尴尬地位,毕竟他们身后有着以梅与梅比乌斯等一众科研学者站台】
【此刻,他们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手段,正视起联手的两者,并给予相应的待遇】
【至于你和樱,自然是在会议结束,提案生效之后,恢复了稍异于以往的普通生活——樱成为了梅和梅比乌斯的随行护卫,同时在“毒蛹”部队挂名,而你则是官复原职,同时也挂名在了“毒蛹”上】
【理所应当,没什么好意外的,除了你和樱见面的机会更少了以外,一切都还好,甚至铃也被接到逐火之蛾里了,樱只要有时间就可以回去看看她】
【当然了,隐隐猜到你和樱以前身份的人们逐渐减少了与你们的接触,不少人不自觉地开始疏远你们,当然,也有一些人并没有什么表示……比如爱莉希雅】
【她还是那样欢快,甚至在那天之后更关心你了】
【不过她和痕一样,都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在和你见面的时候总是想去偷拿你的糖盒,而你也乐得和她玩这个小小的游戏,并且你有自信,你不会让她拿到的】
【绝对不会】
【就在这种轻快与紧张交杂在一起的气氛下,时间渐渐流逝,而后迎来了——第六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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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夹带着夜晚的凉意轻轻吹过,在路过安静的街道时,又悄悄顺走还残留着的人气,将其裹挟着带去远方。
“…………”
曦望一边借助楼房快速移动着,一边扫了眼寂静的街道。
他记得这里,他在某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来过这,那时候这里人声鼎沸,人与人肩并肩,拥挤在还算宽的街道上,商店的员工热情地为顾客介绍着商品,餐厅的厨房热火朝天。
广场上还有孩童在嬉戏,穿着旱冰鞋在人群中歪歪斜斜地移动着,年老悠闲的人们随着歌声起舞,富有节奏的舞姿吸引着旁人的目光,孩子们的嬉笑声和广场舞的歌声混杂在一起,化作一种名为“人气”的喧闹声,逛完商城的情侣们坐在安静的角落里,一边休息一边说着悄悄话,时不时还会因为一些小小的举动而与对方打闹一下。
哪怕是在三天前,这里也还是那副模样,作为这一带最为繁华的商业街,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穿行其中,在这里游玩、享受,为这里增添一份喧嚣,哪怕是高悬的月亮也无法阻挡他们。
而现在,这里却陷入一片死寂,纵使是曦望的脚步声都有些吵闹,连吹拂而过的风也有些嘈杂,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变得如此清晰。
但……
就这样吧。
曦望收回了目光,眼眸如湖水一般平静。
他只是略微加快脚步,赶往那个地方,那个他在意的人所在的地方。
砰——!
老远就听到了一道响声,声音逐渐远去,又在宁静的街道中回荡。
“……望,你来啦。”
曦望轻轻落在她的身边,而她也点了点头,维持着笑容说道。
“作战成功了哦。”
“嗯……他怎么了?”
曦望扫了一眼街边的广告牌,上面留有一个明显的猩红拳印,而后视线停留在凯文身上。
“望……你来了,你的队员呢?他们在哪?其他人呢?还在吗?”
看到曦望到来,凯文急忙问道,慌乱的语气就像是抓住了某种救命稻草。
“……都死了。”
见到他的模样,曦望犹豫了一会儿,而后如实说出了情况。
他们是战士,是士兵,没必要彼此隐瞒——而且这种伤亡根本瞒不住,他回到基地就会知道的。
“我是队伍中唯一还活着且能行动的人,考虑到你们两人还在中心,所以过来看看情况。”
为了维护凯文现在脆弱的心态,曦望稍微修正了一下自己的措辞,免得再度伤害到他。
“都死了……啊,是……果然是这样……”
凯文有些恍惚,这明明是他早已知道的事情,早已猜到的事情,但在看到曦望赶来的时候,他仍旧希望得到一个【还有其他人生还】的消息。
但那是不可能的,在那种程度的崩坏能爆发下,能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现在他们三个还能站在这里聊天已经可以说明三人的体质都很逆天了。
“都是……我的错……”
凯文的身形摇晃着,最后不得不扶着一旁的广告牌才避免自己倒下,而后他的手又不自觉地用力,又给广告牌增添了一道握印。
“……我该告诉他,哪怕这里没人了弄坏东西也是要赔钱的吗?”
曦望扭头看向爱莉希雅,疑惑地问道。
“…………”
“哈哈~”
爱莉希雅掩嘴笑了两下,原本沉重的气氛也在此刻散去了一点。
“……别这么说,凯文。”
爱莉希雅轻声道。
“这些人的死这当然是你的错,但……也是我的。”
“……发生什么事了?”
曦望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在即将讨伐成功的最后,【第六律者】展现出了……人类的【感情】。”
爱莉希雅慢慢说着。
“这种事情我们没遇到过,所以凯文……”
“所以我犹豫了,让她在临死之前带走了这座城市。”
凯文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接过了爱莉希雅的话。
“周围的人,所有的、无辜的普通人,就这样死了。”
“他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错,仅仅是因为我,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他们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轻而易举地消失了,连尸体都没有……”
“是我害死了他们……”
因为自己的犹豫。
“哦。”
啪嗒——
曦望平淡地回应了一句,而后又掏出了自己的糖盒给自己塞了一颗糖。
他的态度仿佛是在说——就这?
“……但杀死第六律者终结这场灾难的人,也是你。”
爱莉希雅怪嗔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柔声说道。
“…………”
“没事的凯文,如果换作是我,结局也不会改变……同样的疑问也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也会因此产生犹豫和怀疑,而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爱莉希雅尽可能地安抚着凯文的心情,当然,她所说的也是真心话。
“…………”
凯文将视线挪动到曦望身上——他正自顾自地待在一旁,一边吃着糖,一边享受着夜晚的凉风……也可能只是单纯地在发呆。
“别看我,没有亲身遇到情况的我没有发言权。”
注意到凯文的视线,曦望只是平静且平淡地说了一句,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在意。
如果是他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吧……毕竟他绝不会关心这种事情,说不定也不会产生疑问。
见曦望这副样子,凯文不由得冒出了这个想法。
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会干净利落地杀死她,也就不会出现后面这些事情了吧……
啪嗒——!
非常响亮声响,曦望用力地关上了手中的糖盒,以一种非常嫌弃的眼神回应着凯文。
“你那种眼神怎么回事?”
“…………”
“你该不会想着如果让我来的话会不会更好这种事吧?别恶心我了,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曦望维持着那种嫌弃的眼神,但是语气却很平静。
“且不说我没有和你们两个一样,能和律者搏杀的力量,就算有,和律者对战后造成的任何结果我也不会在意,只要律者死掉就行了,毕竟这才是上面的人下达的任务,其他的我根本不关心。”
“相比起那些已经死掉了的,你没能救到的人,你也不看看你实际救到了多少人,然后想想下次怎么让死掉的人更少一些。”
“而且你摆出这么一副哭丧脸给谁看?扮可怜吗?别搞得这样就能让那些死掉的人活过来一样,如果真能成功我一定会第一个杀死你。”
“……为什么?”
虽然曦望前面的话还比较正常,但最后一句就让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了,以至于凯文都下意识地问道。
“因为你会导致我以前执行的任务全部失败,然后导致我赔钱赔到破产,并且还必须在躲避复数追杀和通缉令的情况下四处流浪,最后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被乱刀捅死或者饿死。”
曦望虚着个眼,语气里又添了几分嫌弃……反正自从【毒蛹】在逐火之蛾中正式成立后,他和樱以前的身份也算半公开了,稍微思考一下就能猜到,因此他说起这个话题也显得毫无顾忌。
更不要说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三个。
“噗噗……凯文,他只是希望你能记住这次【牺牲】,然后在下一次的时候能做得更好而已……不过他说的话可能有些难听,可能是有些……傲娇?”
爱莉希雅掩嘴笑了两声,而后接过了话题,至于最后那句话……曦望听了之后也没有反驳,只是稍微翻了个白眼,而后就闭嘴待在一边默默吃糖。
反正安慰人什么的他也不擅长,交给爱莉希雅吧。
“不光是望,我也是,凯文,我希望你能记住它,记住这一次的牺牲,记住那一刻的犹豫与【软弱】,将它牢牢地留在心底,这样……才是你,凯文。”
“牺牲就是牺牲,是的,我们都知道,但……这些已经逝去的人,这些【被迫牺牲】的人,是你,是我,是我们乃至许多人共同的责任,它是所有与之相关的人都应该背负的东西,而不是全数压到一个人身上的,也不应是单独由某个人来背负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天,记住那一刻,将它永远地留在你、我、他的心中……而它将提醒我们,我们究竟是为何而战。”
“说起来,凯文。”
爱莉希雅迈着轻快的步伐,略微靠近了凯文些许,粉色的长发在月光的照耀下似是泛着光,轻巧地岔开了话题。
“如果有一天,你会为了【多数】毫不犹豫地牺牲【少数】,又或者为了【少数】做出牺牲【多数】的选择……唔嗯~有点想象不出来呢~”
爱莉希雅歪了歪头。
“毕竟那样的你对我来说,还是有些太陌生了呀~?”
“……爱莉希雅。”
凯文的心情似乎恢复了不少,语气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不似之前那般带着彷徨与悔恨。
“如果一定要做出选择的话……你会选择少数……还是多数?”
“……我吗?”
爱莉希雅笑了笑,稍稍绕开凯文的身形,向前方走去,留给他一个背影。
“凯文,你知道的,【少数】和【少数】之间也存在区别,在每个人的心里,一定存在某些少数……别说是多数了,它们甚至会比【全部】都更加重要。”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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