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呆呆想睡觉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命令，黑骑士和白兽没有做出任何疑问，他们已经习惯了公主殿下这种如同任性一般忽然下达的决定，而公主殿下也一定有着她的理由就是了。
“说起来，你还不离开吗？”
决定了下一步的行动，爱尔特璐琪回过头看向一直默默不语，就这么站在阴影中的少年。
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对面是吓傻了，但这都五分钟过去了，对方仍然宛如沉寂的石像一般，倒是引起了她的兴趣。
“我不知道该去哪……”
闻言，少年微微攥紧了沾染着血液的钱袋，默默的抬起头来道：“而且……”
“我想跟着你们……”
“哦？”
“有意思……”黑姬微微一愣，旋即感到一阵好笑，她歪了歪头：“可惜，我并不是很喜欢扩充自己的势力……而且这里也并非是我的地盘。”
她伸出手，敲了敲洁白的手臂，忽然道：“不过……也不是不行，能够抵抗暗示，意志力也不错……给我一滴你的鲜血，我可以帮你立一道契约。然后带好钱，往西北方向走，那边有不少白翼公的手下，估计会有不少死徒会对你感兴趣。”
“加油吧，小家伙。”
“复仇，永远是最强大的动力。”
之一，黑姬眼中闪过笑意，淡淡的想道。
她觉得这个少年很有潜力，但她并不喜欢这种复仇为动力的方式，准确的说，这种人往往会有极端的性格和引来麻烦的能力，尤其是她的派系一直跟很散乱，没有她带领的情况下，这个人显然更适合白翼公那边——
嘛，资敌就资敌吧，反正现在教会才是最大的敌人。
不过，也真是够可笑的。
爱尔特璐琪抬起头来，看向皎洁的月光。
什么时候，连死徒也值得追随了？
究竟这个世界出了问题，还是……你们出现问题了呢。
圣堂教会。
……
鬼才去沃什库特啊！
几天后，维克托静静的走在一座小城的街道上，内心狠狠的吐槽着，看着这着宁静而寂静的夜色，他不禁为自己的明智感到再次伟大。
哈哈，没想到吧！
老子绕了一个圈！又回来了！
你好啊，塞尔维亚！
走在街上，维克托其实也有些无奈的，原本的绕路计划似乎遭到了泄露，不过还好，早在放过那一家子的时候，他就有过这种猜想，径直的做好了打算。
绕路是为了方便，而如果绕路一旦不方便，那么他就会重新进入塞尔维亚，直接横穿这个国度，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东方。
哼哼，而那时候，大量的教会成员都会以为他逃离了塞尔维亚，将大量人力物力浪费在匈牙利边境周围的搜查上！
反复横跳，这波，这波啊，他在大气层。
夜色高高笼罩这片寂静的小城，维克托随手推开了一处牌匾上有着淡淡魔力迹象，并且拥有暗示魔术，类似于驱散闲人的酒吧门口，虽说是酒吧，但八十年代末期，而且还是边境小城中，倒不如说也不过是多了几张沙发的酒馆罢了。
人很少，但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即便阿帕丁已经算是个不小的规模性城市，在这个地广人稀的西方，一座边境小城的人口也不足几万，而这几万人当中，野生魔术师更是少得可怜……
魔术师协会都懒得管这种地方，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属于魔术师的酒馆，这种野生魔术师们的交易场所才能够开起来。
维克托走过长长的过道，再一次推开了两道古色的木门以后，来到了这片充斥着暗色和欢笑声的“可可里”中，这是酒吧的名字。
而在这种酒吧里，最受欢迎的并非是普通酒精，而是吧台上那掺杂了各种魔力的酒精饮料和私底下……体液交易，也是维克托最近以来一直寻求的东西。
由于吸血冲动的原因，实际上最近几天，维克托对于这种场所的出入和买卖已经颇为熟悉，甚至已经有些开始习惯了。
只不过，相比起过去去过的气氛压抑的地下黑市和各种小心翼翼的野生魔术师们不同，这里的魔术师们不知为何，仿佛更加尽兴，气氛也更加欢脱一些。
他不禁被气氛感染，长达一周的高度精神紧张让他突然很想放松一下，甚至……
补补魔也是极好的。
维克托很理智冷静的思考着，依靠鲜血补充魔力虽然是最便捷的方式，但通过交易获得的“黑血”显然是有限的，大型的黑市交易，哪怕是酒馆这种级别的，在没有渠道的情况下都有些可遇不可求，更别说他这一路上略过的一个个小镇里，总共也就遇到过一个黑市，还没有血液卖……
反倒是贩卖魔力这一行，催生出了另一种职业。
魔术师燕子。
是的，虽然男性魔术师的某种体液可能对于野生魔术师们难以接受，但另一种形式的补魔手段，女性魔术师的胶合就比较受欢迎了。
而对于野生魔术师们而言，他们跟传统魔术师的观念区别还是蛮大的，放纵欲望显然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就很离谱。
第一次的，维克托觉得那些高高在上的，包括原主自身看不起野生魔术师这件事……是有道理的。
最后，没有办法，但是着急赶路的他最后还是成功“说服”了一个落魄的野生魔术师，跟他做了一笔双方都还算愉快的“交易”。
只是，这一路上为了维持高频率的使魔警戒，还有地图，魔力的降低是不可避免的，整体上自然恢复其实赶不上消耗，而魔力的消耗，又会影响鲜血渴望的进一步增强。
所以，如果有机会有更好的补魔方式，维克托并不介意——也体验一下燕子的美妙？
反正他前世也不是个处。
想到这里，维克托点了杯酒，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也懒得主动，静静思考起了以后的打算——坦白说他并不打算在那个曾经自己属于的国度停留，毕竟在八十年代末，那个国度虽然已经过去了最为混乱的年代，今后的道路必将一帆风顺，进入高速发展的通道，当终究距离它的崛起，还差着将近三十年。
当然，也许经济建设的高速发展意味着窗口期，如果这是一个普通的世界，那么维克托必然不会放过，只是，如今的他是一名魔术师，还是一名死徒，作为大部分人的敌对目标，维克托觉得自己还是继续去霍霍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霓虹人好了。
如此想着，维克托又稍稍缩了一下身体，让自己好大面积的处在灯光的阴影中，在长久的追杀中，这样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但不管怎么说，维克托虽然尽可能的表现低调了，但终究能让布拉德都看上的秀气摆在那里，而且没有魔力激发和夜色的加成下，午夜风衣的被动也会弱的微乎其微，很快，一个长相还算可以，似乎有些无聊的女魔术师就盯上了他，抿了下头发做到了他的身旁。
“你好，不介意请我喝一杯吧？”
陌生而拗口的语言让维克托抬了抬眼眸，这是一名体内魔力流动不是很明显的魔术师，本身的模样也不大，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模样，刚好是女孩子最为美丽的年纪之一。
魔力不是很充盈，显然，这并不是一个良好的“交换”伙伴，但……
抱着尽可能了解情报，而且他也确实长时间没有跟人交流了，他还是压下了自己的理性，随意思索了一下脑中的语言，用德语道：“当然，请随意，你是克罗地亚人？”
塞尔维亚语和克罗利亚语言相差不大，但由于国际原因，独立化后产生了部分少许差异，而维克托现在几乎都对克罗地亚有PTSD了，所以他几乎立即反射般的感到了一股熟悉感，至于对方听不听得懂……维克托不认为对方身为一个魔术师，会听不懂德语这种东西。
暂且不论魔术师本就可以通过魔术进行快速记忆学习多门语言，在欧洲想要得到系统的魔术师知识，那么必要的几个国家的语言是必须要学会的，比如德国，比如一直想要脱欧的英国……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只见女性魔术师微微一愣，用着稍微有些不熟练的德语惊讶道：“哦，天哪，你竟然能听出来，但你一定不是克罗地亚人，对吗？”
废话，维克托挑了挑眉，对方拗口的德语让他有些别扭，但对方这种顺从他的语言习惯对话，却是明显的表示顺从，嗯……这么熟练，维克托心想，但对她的兴趣反而下降了。
果然如果真要不介意对方魔力储量，反而注重寻欢作乐的话，他还是更喜欢一些……至少个性鲜明，比较有趣的家伙吧？
唉，那就聊聊天吧，套套情报。
维克托露出一个笑意，轻声道：“显然不是，我能听出来是因为我对克罗地亚印象颇深，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话虽如此，但坦白说，他对意大利附近这几个国家……印象现在是真的挺不好的。
他都被追杀的快走投无路了，哪有心情去顾及周围的风景。
只是，谈论故乡往往能够迅速拉近之间的关系，很快，女性魔术师就在你一言我一句对塞尔维亚的聊天中，身形迅速靠近了起来。
然而两人却极为默契的从来没有问过对方的名字。
“说起来，美丽的女士，今晚上的愉快让人有些不可思议。”维克托看着有些微醺的女人，轻笑道：“我从德国一路旅行到了这里，总感觉这里的气氛格外热烈，甚至魔术师与魔术师之间都没有戒备，你知道为什么吗？”
“其实这里也不怎么样，只不过最近这几天治安特别好而已……话说，你想不想更愉快一些？”
她的小手已经开始从维克托的胸部往下抚摸，即将攀上维克托的高地之时，维克托却突然换了个姿势，翘起了二郎腿在对方的惊愕中轻笑道：“那么，为什么特别好呢？”
“你这坏蛋。”女人微微愣了片刻，很快嗔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其实待会你应该就知道了，最近会有教会的人定期巡视检查……”
“教会的……人……定期检查？”闻言，维克托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渐渐的沉了下去。
“是啊。”女人的手还在乱摸，维克托的心却随着对方的话忽然沉了下去：“听说圣堂教会那边来了个大人物，好像是一位枢机主教，叫什么悲怜神父尤利西斯……”
悲怜神父尤利西斯？维克托的心一沉，他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显然既然打出了自己的称号，就说明对方绝对是教会中最顶尖的那一批人之一，而且……
而且还不是格瑟巴鲁涅，也不是塔尔维斯！
是另一个，没听过的第三方！
……为什么会在这里？
或者说，为什么能够猜到他会来这里？
维克托彻底没了兴致，刚想站起来离开，就听着啪嗒一声，酒吧热闹的舞池瞬间寂静下来，一名身穿黑色神父装，手持圣典的神父便走进了酒吧，静静的扫视了一圈，骤然，那道幽邃的目光，刚好对上了维克托的面容——
该死！
“嗯？新的旅客……”尤利西斯并没有看破维克托的伪装，但他却一眼就看出了……：“你身上似乎有诅咒的气息……你需要神的怜悯……”
没有断定。
很好，看来自己的神秘和对魔力还是有点用处的。
维克托迅速冷静，他思索着对策。
首先，对方没有认出他，并且之前女人也说了，是定期巡查的话……也就是说，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对方其实并不是真的冲自己来的？
毕竟，维克托并没有在对方身体里察觉到过于强盛的魔力波动，倒是对方身后的骑士感觉相当强大，不过这也正常，神父和修女，即便是里侧，也往往属于后勤人员，甚至很多神父，只是知道一部分神秘的普通人担任。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来的人只有这一位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神父，如果真的是针对他的话，那么其实危险的反而是对方，身居高位的枢机主教，怎么可能会将自己放在这么危险的险境上呢。
想到这里，维克托微微松了口气，语气也平静了几分。
“谢谢，但我感觉我并不需要。”
他先是摇了摇头，放开女人留下一沓钱后，就准备低头离开。
然而这个时候，对方却理所当然的突然伸手，拦住了维克托的去路轻轻笑道：“你看你说的……”
“主说了，你需要。”
“所以……”
“还是接受一下教会的善意比较好喔。”
“毕竟，我主，是如此的慈悲。”
第三十一章，鲜血转换·道格拉斯
他手中的圣典自动翻页，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丝舒服的味道。
“万民啊，当听吾言……”
“所有此世的居民，都应侧耳倾听……”
“无论高低贵贱……”
出声的同时，圣典里的术式也被对方激发，一道道金色的灵光开始闪现，伴随着他的声音而缓缓升起——那一瞬间，维克托兜帽下，脸上一时间色彩斑斓。
这个术式，维克托可他妈的太眼熟了！
教会的每个搜查者，神父，乃至于代行者，几乎都会来上这么一首。
【洗礼咏唱】！
圣堂教会最强大最代表性，也是当今世界上对灵体和驱魔针对性最强的术式！
虽然，你的称号是特么的悲怜神父。
虽然，悲怜神父强行悲怜，也好像没什么毛病……
但是你得主，就是这么教你的？！！
你家特么的驱逐诅咒，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是一个洗礼咏唱砸上去的？！！
想到这里，维克托恨不得立马甩手也用一道洗礼咏唱甩回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之身。
要知道，秘迹的体系其实并不算难，如果不算高级秘迹那需要融入虔诚和信念所激发的“神术”的话，他如今自己都能通过技能系统学会洗礼咏唱这个玩意。
消耗的只是一部分源晶罢了。
但，洗礼咏唱这个术式……说实话除了将灵体“驱散”作为升华，和对死徒等自然之灵“焚烧”作为净化，让他们彻底“安息”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作用！
它没有任何对于世界本身的物理打击能力，但它对灵体和幻想种却有着极大的威力，简称……对灵特攻！
你可真是个勾八八啊！！
不过，相对于旧教那对魔术师极为苛刻，敌对乃至于狩猎不同，新教虽然同样敌视魔术师，但在作风方面却宽容许多，这一点，从这个酒吧能在这位枢机主教的眼皮底下，存在至今就能看出来，显然这位悲怜神父不仅仅是“悲怜”。
还相当的……“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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