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呆呆想睡觉
维克托微微张了张嘴，旋即却又觉得似乎也很合理。
说到底，现代魔术基盘是基于人工以太以后，最为浅薄的神秘体系，而不管是人工以太，还是物理学，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世界的“底层运转规则”。
而大秘仪，也是很古老的说法， 本质上就是跟外神带来的魔法一样，是将“命理”打入阿卡夏记录，从而诞生规则的仪式，只不过大秘仪比较狠，凡是被称之为大秘仪的命理，必然是基于整个世界，以整个世界为单位的规则，而并非是小打小闹的“领域”级。
这一点，除去已经消失的众神，大部分如今还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都做不到。
人工以太，现代魔术基盘几乎是最后一个成功的“大秘仪”，而物理学……则是世界本身演化的规则，伴随着神秘的衰退，如今愈加巩固和细致。
那圣经算不算大秘仪？恶魔是基于这方面的产物？
维克托思维开始发散，但很快就被拉了回来：“咳咳，勉勉强强吧，话说回来，既然科技之光足以和神秘媲美，为什么斐姆给下会觉得他们弱小呢？”
“当然是因为生态。”
对于难得一个能跟自己有共同话题的祖，斐姆也很有兴致，干脆坐下来道：“不管怎么说，一个新生的生态是很脆弱的，尤其是科技之光基于的这个“物理学”基盘，基本上就是单纯的由世界催发，没有任何保障的前提下。”
“比如？”
“比如朱月，比如王权……”
说到这里，斐姆忽然一愣，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不过也确实，在如今他们都已经不在的情况下， 人类也没有我印象中的那么脆弱。”
“是我印象流了。”
因为从神代走过，见多了动不动毁灭规则的世界级力量，所以才会天天担忧世界和平，害怕现代的日子有一天会突然消失。
维克托微微点头，斐姆确实是很喜欢现代，相比起其他古老的祖，他的兴趣恐怕不只是钱，更多的还是追求更多的变化和新奇感，所以才能对世界的发展保持热衷。
“你倒是把我给说动了。”
维克托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斐姆承认了自己印象流，反而是维克托觉得对方并没有夸大其词，要不然，盖亚一个小动作，人类就几乎全灭？
说到底，现在以地球为基础的世界确实没有神明，地球上的人类发展科技基盘也没有什么错，但……但凡有个成熟的外神，过来随手一干涉。
物理学……恐怕就不存在了。
不过那跟自己应该没什么关系，他夸大其词的说人类吊，本来就不只是因为自己对人类的归属感。
更多的还是利用人类，来刺激死徒内部的民粹主义。
人类灭不灭的……
好像还真不能灭，维克托愣了一下，特么的人类灭了，死徒喝什么啊？！
“算了，这些兴趣上的话题我们待会再聊。”维克托晃了晃脑袋，将这些匪夷所思的想法扔出脑子。
然后他敲了敲桌子，表情也逐渐变得认真。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我们死徒的事情。”
闻言，斐姆的表情也为之一肃，进入了谈判的状态。
他确实支持维克托没错。
但支持归支持，该要的东西还是得要的。
在商言商，他可是一个商人。
“我们的基调是合作共赢，这点没问题吧？”
维克托先问道。
“当然。”
“那么，我需要你参与这场战争，你的城之人偶会是我们战争的利器。”
“战争时期，我还需要你的资金，咒体，珍贵材料等各种物质上的支持。”
“啧，你这逮着我往死里薅啊……这要价可不低。”
斐姆乐呵呵道：“我呢，能得到什么？”
“你不应该这么说。”
闻言，维克托笑了笑，很大方的轻声道：“你应该说，你想要得到什么。”
……
隔壁的房间，爱尔特璐琪正气哼哼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宣泄着心中烦躁的同时，又默默的给自己和周围的空间施加隔音结界。
没办法，斐姆几乎是正大光明的深夜拜访维克托的，而两人似乎也不在乎这场谈话被宝石翁或者白翼公知道。
但两人不在意，如今成长了不少的爱尔特璐琪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默默的做出了行动。
哼，看在你一直劳累，一直那么忙的份上，你对本公主的不敬就掀过去好了。
爱尔特璐琪皱着鼻子，反正维克托就是个百分百的事业脑，也不能指望他哄着自己——唉，倒不如说，反而是手下太过于厉害之后，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
爱尔特璐琪恼怒的甩了甩脑袋，看了眼时间。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诶，他们到底再谈些什么呢？
我作为公主，偷听下应该……嗯，不行。
爱尔特璐琪很快就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任性，于是她干脆的拍了拍芙芙的腚：“芙芙，他们在说什么？”
“呜！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叫芙芙，你能不能不要跟那个混蛋学坏了芙！！”
“知道了，知道了芙芙，快，你偷偷听一听。”
“……”
芙芙歪着脑袋凝视着爱尔特璐琪，过了一会，它颓废的低下了脑袋，无精打采道：“他们在说什么……”
“哦，人类哦芙……”
“哈？”
爱尔特璐琪愣住了。
怎么……又是人类？！
106，苏联解体，苍崎橙子：我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你想要什么？”想到这里，维克托笑了起来。
真要说的话，斐姆是所有的死徒中最难对付的，因为他同样精通部分如今世俗总结的经验和理论，虽然没后世先进，但他的确是如今世界上最强大的商业寡头。
“我是商人，商人嘛，当然喜欢钱。”闻言，斐姆同样笑了起来道：“如果死徒的国度真的形成了，我想要垄断所有的商业。”
“……所有的商业，啧，我就不说你这胃口了。”
维克托微微眯起眼睛：“你怎么就知道这份商业就真的存在呢，据我所知，死徒的观念里可没有买卖二字。”
别说死徒了，就是大部分魔术师，除了咒体和专利费，都很少有买卖的概念，名门有着专门负责这方面的杂役，而落魄的魔术师更是将零元购发挥到了极致。
“谁说要跟那帮蠢货谈商业了。”斐姆乐呵呵的笑道：“死徒又不可能独立于世界之上。”
啊？不跟死徒谈商业，那……
维克托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人类？”
“哈哈，也不只是人类，魔术协会也可以，异种也可以。”斐姆毫不客气的道：“反正对外的唯一出口交给我就行了。”
“嘶……”
出口垄断啊！？维克托嘶了一声，他知道斐姆胃口大，但没想到这么大：“你吃得下吗？”
“哈哈，你这话说的，不是说我吃不吃得下，而是除了我，你得想一下还有谁能吃得下。”
斐姆的语气充满了笃定，在这方面，他第一次展现了自己的高傲：“暂且不说别的，死徒需要人血，你怎么解决？”
“人血是死徒跟魔术协会最根本的矛盾，死徒需要人血所以会出去袭击别人，而魔术协会也不可能为死徒提供人血。”
斐姆说到这里，拿起红茶，轻笑着：“但我可以。”
“人类世界中的战犯，穷困潦倒的流浪汉，甚至医院里生老病死的尸体。”
斐姆淡淡道：“在资本的运作下，都是我的东西。”
“……”
维克托思考着，斐姆说的有几分道理，坦白说别看他如今已经率先领着死徒们干了出去，打算争取独立了。
但其实真要说起来，他现在就有点像那些闹独立的小国一样，光想着独立了，独立后怎么玩，还需要细细琢磨。
死徒的统治结构必然是垂直的，上位的绝对支配就决定了不可能照搬前世的经验。
不过，还好的是，政方面，有着白翼公，多多少少应该不会崩塌。
而经济领域的建设……你还别说，估计还真离不开斐姆。
维克托一开始的打算是将金融和市场管制交给斐姆，类似于英国经济大臣的地位。
是对内。
结果没想到，对方竟然一眼盯上了这对外的贸易，眼光确实毒辣。
对内管制，哪有对外挣得多。
“人血贸易吗？”维克托笑了笑：“说实话，我原本的规划是进行圈养……”
嗯，圈养一部分两脚羊，定期抽血……
“那也一样啊。”闻言，斐姆乐呵呵一眼道出了本质：“奴隶贸易我也很擅长。”
维克托：“……”
行吧。
“但这样一来，对内的财务管制……算了。”
维克托忽然意识到，真是笑死人了，死徒们有个屁的财务。
死徒之国的建设需要钱没错，但按照祖们的思路，最适合他们的一定是所谓的分封制，就跟外面的人杜撰的亲王，公爵一样，给他们封爵，然后自己管制才是最好的。
而国库，就是爱尔特璐琪的小金库……
“果然，最头疼的根本就不是带兵打仗……”
“哈哈，毕竟事关死徒的未来。”斐姆轻轻笑道：“不过，那些问题都要等到以后了，不是吗？”
“确实，先打赢这场仗吧。”维克托深吸了口气，伸出了手：“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看到这一幕，斐姆也轻轻笑了笑，伸出那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两人握在了一起。
谈完了最重要的事情，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轻松起来了，斐姆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打算重新开启关于人类的话题，他甚至还谈了几句环保方面的担忧，对此，维克托虽然也能聊上几句，但说实话有点兴致缺缺。
开玩笑，破坏环境里面的人没有我，保护环境我却要当主力？
于是他想了想，刚好，也差不多该提出来了。
“说起来，斐姆，我这里有一笔大的，你有没有兴趣玩一玩？”
“大……的？”
“对，大的。”
维克托站起来，把事先准备好的一部分资料摆放在桌子上。
之前说过了，维克托是没有资产的，不只是他，就连爱尔特璐琪，都是穷鬼一个，吊毛没有。
如今是1989年年末，维克托已经查过了，就在今年，某个大国已经通过了一个很重要的决策。
卢布的固定汇率制度，改采用了双重汇率制。
不同世界之间的脉络总是惊人的相似，看到这个决策后的维克托，就几乎立即想到了，两年后，这个庞然大物就会倒下，然后被瓜分蚕食。
1991，苏联解体，紧接着而来的就是三步一起走的最后一步，金融自由化。
两年的时间，维克托打算大量敛财，从而趁人之危时捞上一笔，但想一想，如果只靠他的话，哪怕再怎么敛财，也无法跟那些几十年，乃至几百年的大鳄相提并论。
所以，他想到了斐姆。
他再怎么努力，说不定捞到的财富也不过九牛一毛，但加上斐姆的话，那就不同了。
他们甚至可以直接操纵苏联的经济，直接一口把肉吃下。
毕竟，斐姆作为金融界的魔王，最为可怕的不仅仅是手中几百亿的财富，更可怕的是他的人脉和如同风向标一般的身份。
他不仅仅可以说服其他国际游资进行金融性操作，更可以引领潮流，让无数资本大鳄追随其身——换句话说，只要斐姆想要做空卢布，哪怕是不相信苏联解体的人，也会半信半疑的或多或少一起参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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